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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LLE》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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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這位新上任的經紀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兩人確定合作後不久,她便整理出了一疊資料,遞給沈雅靜,解釋道:“這一疊是雜志的拍攝,我覺得現在的時機正好,建議你可以選取一到兩個參加拍攝,最好能有個采訪。現在大眾對你的了解還比較少,你需要慢慢增加你的人氣,樹立你的公眾形象。”

沈雅靜翻看著手上的資料,不一會兒,便選定了一個。她指著那一頁,對Vicky說道:“Vicky姐,就選《ELLE》吧。我有一位長輩是《ELLE》的專欄作家,選這家雜志會有不少方便之處。如果她有空,也可以拜托她來為我做專訪,完全不需要擔心會問什麽刁鉆的問題。”Vicky聞言,幹脆的應下了:“既然這樣,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我現在就去回覆他們,順便詢問好拍攝時間。”說著,便轉身走開了。

留在辦公室內的沈雅靜,看著眼前的一疊資料,思緒卻不自覺飄遠。手機響起,提示有短信進來。沈雅靜打開一看,原來是權志龍發來的。微微屏息,點擊查看,只見,短信上,男孩寫道:“昨天晚上,我沒醉。我知道,你也沒醉。”手機似乎突然間變成了什麽燙手的山芋,沈雅靜突然間竟握不住了,手機從手中掉落,重重砸到鋪了地毯的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腦子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她狼狽地從地上撿起手機,死死攥緊手裏,呆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沈雅靜的心裏,住著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小人,這個小人,叫做孤獨。她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這個小人,並且,她讓它住進自己的心中,以自己的心為居室,讓她變得堅定強大。她想象不出,有朝一日自己會將陪伴她已久的那個小人驅逐出境,然後歡迎一個人走進來。

她怕自己淪陷了,對方卻不願意淪陷。所以,沈雅靜抗拒著說愛,她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讓自己不受傷害。愛情這回事,最讓人無奈不過了,它是一種遇見,卻又無法預見。我們的人生就像一場舞會,最初教會你跳舞的人,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場,同時,人生又像一場交易,若不付出,你怎得回報?

所幸的是,她還沒有糾結多久,Vicky便回來了。她告訴沈雅靜已經和《ELLE》的負責人談妥了,他們希望沈雅靜能夠在1月份赴法國拍攝時尚大片。這簡直是剛有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沈雅靜隨即表示她想盡快去法國準備一下。不明所以的Vicky自然沒有什麽意見,答應了下來,並去處理相關事宜了。沈雅靜回家跟家人說了一下後,就開始收拾行李和做其他的相關準備。兩天後,Vicky和沈雅靜一起,登上了飛往巴黎的班機。

上飛機前,沈雅靜跟YG內熟識的人都發短信說明了原因。到了權志龍的時候,她猶豫踟躕了很久,終於也只打下了寥寥幾個字:“我回去工作了。你也要加油。”隨即,急忙關機,其他的,只字未提。收到短信的權志龍,看了那幾個字好久好久,才將手機默默放回包裏,嘆了口氣。

緊張的工作果然是阻止人多想的最佳法寶,沈雅靜剛到法國沒幾天,就忙著和雜志的編輯和攝影師接洽,商量著拍攝的主題和相關的事宜。因著沈雅靜參演過哈利波特系列,這次的拍攝主題也定為魔幻風。攝影師和造型師極力想要呈現一種極致迷幻的氛圍,故而服裝和配時也顯得那麽特別。巴洛克式的繁覆優雅混搭新現實主義的創意線條,使得一套套服裝美麗又乖張。

沈雅靜變換著造型,配合著拍攝。時而,她是王座上睥睨天下的王,嵌著各色寶石的金色王冠下,金紅色禮袍加身的女子的眼角向上斜飛,一派的高傲疏離;時而,她是森林中迷失的精靈,曳地的純白色長紗裙上落滿淺藍的花朵,銀白色的長發配上女子綠色的眼哞,純真而誘惑;時而,她是奪命攝魄的惡魔,身著血紅色高領蕾絲鏤空魚尾長裙,白皙的臉上紅唇若血,漆黑的長發在風中飄飛,她微微啟口,露出兩枚尖利的犬牙。演技模式全開的沈雅靜,擺起姿勢來氣勢磅礴,得心應手,根本不像個初涉雜志拍攝的菜鳥。

負責拍攝的法籍攝影師如獲至寶,一邊大呼著“完美”,“棒極了”,一邊變換著角度將沈雅靜框進鏡頭中。一旁的Vicky雙手抱胸,面帶讚許的微笑看著投入工作的沈雅靜。因為沈雅靜出乎意料的高效率,當日的拍攝任務很早就結束了。意猶未盡的攝影師在對沈雅靜好一番稱讚後,告訴她明天下午需要到攝影棚再補一個造型的拍攝還有做個簡單的訪談。沈雅靜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即跟著Vicky離開了現場,返回在法國的住處休息。

第二天下午,沈雅靜很早就到了攝影棚。攝影師還沒到,現場只有一些工作人員和造型師。她便先去做造型了。這次的造型是一個墮天使,服裝也是集中體現了矛盾的特點。一半的白紗純潔如雪,一半的黑綢深入暗夜妝容也是不對稱的,左邊臉配合著白紗畫出精致美好的粉色系彩妝,右邊臉則為了襯托黑綢勾出深深的眼線和孔雀藍的眼影,魅惑非常。連唇色都一分為二,左邊是淺粉,右邊是墨綠,妖異非常。

雖說造型不免詭譎,但其實這套造型最合沈雅靜的意。先前幾套造型,不過是演繹,但這套造型,倒真讓沈雅靜有了幾分代入感了。某種程度上來說,沈雅靜覺得自己就跟這套造型一樣矛盾怪異。

她是個很矛盾的人,出生在天蠍座第一天的她,按照星區來算,應該是被稱為天秤天蠍。【註1】也就是說,是兼具天秤以及天蠍性格的。其中,天秤輕快、善社交、戲劇性的天性,與天蠍嚴肅、感性、批判的個性互相沖擊矛盾,所以,天秤天蠍又被稱為“戲劇與批判的分界。”

這兩種特質經常在沈雅靜的內心交戰,一方面,理智告訴她應該如何去做,內心卻又覺得掙紮抗拒;有時候,又會剛剛好反過來。因此,每當理智與情感互相沖突時,沈雅靜的生活就會失衡。天秤猶豫不決的個性,被天蠍激進的爆發力打破;而充滿自信、堅毅、懂得節制的天蠍,則被喜推托、好整以遐的天秤給攪亂。

當然,沈雅靜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超強的自制力,就算內心的戰鬥已達白熱化,她仍可強壓下一切,迫使自己投入工作中。隨著攝影師的到來,她很快便進入了最後一個造型的拍攝,在拍攝的間隙中,Yolanda也出現在了攝影棚中,在對沈雅靜微笑示意後,就一直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已經合作過一次了,自然是很快就完成了拍攝。攝影師滿意的說了些合作的很愉快之類的場面話後,Yolanda走上了前來。

她先是跟那位攝影師擁抱了一下,行了個貼面禮,道:“Nicolas,這次還要多多謝謝你,勞動你專程趕回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中年攝影師卻一派輕松,含笑搖頭,道:“不必,Yolanda,雖說是沖你的面子回來的,但這位小朋友可給了我好大的驚喜呢。”說著,他把手中的相機遞上前,調出剛剛拍好的那些照片,給Yolanda看,說:“怎麽樣,雖然好些年沒拍時尚大片,我還是寶刀未老吧。”

Yolanda於是不由得笑了:“對對對,你最了不起,拍時尚大片是一把好手,拍飛鳥蟲魚也是當中翹楚,行了吧?”被調侃的Nicolas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半揚下巴,作出得意狀。鏡頭裏,女孩躺在一片廢墟中,微瞇雙眼看向鏡頭,你分明可以從她的眼裏,看見蟄伏的妖魔。

看到沈雅靜若有所思看過來的視線,Yolanda對她笑了笑,又跟攝影師寒暄幾句後,才向她走過來,問道:“怎麽樣,第一次拍攝雜志封面,感覺還不錯吧?這位攝影師是我的老朋友了,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呢?”原來自從知道沈雅靜要為《ELLE》拍攝新一期的封面時,Yolanda為了讓她能好好的適應這個工作,專程請了自己的老友回來相助。Nicolas是Yolanda剛進《ELLE》時就已經赫赫有名的攝影師。只是後來,他老人家對時尚的興趣漸漸不再,轉而愛上了拍攝自然大片,於是,這個生性自由的法國男人,就這樣果斷辭職,飛去了非洲拍動物去了。這次能夠請到他,的確是很不容易。

而沈雅靜,聽到這般淵源,心裏自然是百般感激。她很清楚,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離不開身邊眾人的幫助。有些感動的她,難得依賴的抱了抱很久沒見的Yolanda,儼然小女生的樣子,終於像了她這個年齡的孩子。對於沈雅靜來說,如果說楊賢碩在她生命中扮演了近乎父親的角色的話,Yolanda之於她,就幾乎等同於母親。自她出現後,補上了沈雅靜在母愛方面的缺失。她聰慧睿智,很能引導沈雅靜,不算長的相處時間,卻讓沈雅靜對她心悅誠服,認她為教母。【註2】她也像其他任何一個母親一樣,只要是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就會默默為她掃清前路的障礙,讓她走得更順暢一些。

Yolanda享受著女孩少有的親昵舉動,還不忘笑著調侃:“哎呀,看來我們的Daisy,還是沒有長大呀,還是個愛撒嬌的小姑娘呢,是不是?”沈雅靜才懶得搭理她的惡趣味,不搭腔,由著她在哪裏調侃取笑。沒趣的Yolanda撇嘴,擰了擰沈雅靜的臉頰,道:“不可愛的小孩。”

撒完嬌的沈雅靜把Yolanda介紹給了自家經紀人,兩個同樣精明的女強人,只消一眼,就知道對方和自己是同類。頓生親切感的兩人不多時就打成了一片,因為Yolanda年長好幾歲,Vicky便稱之為姐,兩人圍繞沈雅靜展開了一系列相關談論,讓一旁的沈雅靜側目不已。她從沒想過一向不喜交際,有點冷漠的Yolanda還有這樣熱情健談的一面。

聊得很愉快的兩個女強人同沈雅靜一起共進晚餐後,便互相告別了。Vicky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前往《ELLE》總部去了,Yolanda則自然的跟著沈雅靜回了家。兩人在沙發上坐定休息的時候,沈雅靜忽聽她問道:“你最近怎麽了?感覺心緒不寧的。”

沈雅靜猛地擡頭看向她。沙發裏,Yolanda翹著二郎腿,優雅的喝著剛剛泡好的皇家曼特寧,眼睛卻是不容逃避地直視沈雅靜。心內嘆氣,沈雅靜就知道,她怎麽可能瞞得過自家精明的教母大人。翻不出五指山的孫悟空,終於只能言辭閃爍,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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