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盤手的頭發是深棕色的，留得有些偏長，淩亂地垂到了肩膀處，劉海也遮住了半雙眼睛，朦朦朧朧的可以看到他微瞇著眼，像是在排斥這種喧鬧的環境。

和前三人最大的不同，是他的身上沒有帶任何首飾，甚至找不到標志物骷髏頭，耳釘項鏈手鏈一概不存在，幹凈利落，卻顯得和樂隊格格不入，像是個臨時加入的替補。

他的長相很帥氣，明明是最不修邊幅，素面朝天的一個，卻也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存在。臉上帶著笑意，卻還是讓人覺得格外冷酷。

他的身材非常好，是樂隊中最高大的一個，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勾勒出了健碩的腹肌，露出了精瘦的手臂。他把白襯衫綁在脖子上，隨意地搭在背後，下面穿著一條修身牛仔褲，把修長完美的雙腿毫不掩飾地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樂隊的每一個成員出場，都會惹來一陣歡呼聲。待所有人出場，各自調整好樂器站定，酒吧的氣氛被徹底點燃，周圍吵鬧到無法交談。

於舟他們四人依舊坐在沙發上，高臺外圍的人實在是太多，連樓梯上也趴滿了花癡，光看背影就忍不住捧心陶醉。

他們完全看不到臺上樂隊的樣子，只是在成員上臺出場的時候，在後門邊上驚鴻一瞥。

於舟對樂隊沒多大興趣，女人的尖叫聲吼得他耳膜作痛，他湊到了魯明哲的耳邊嘀咕了一句：“魯爺，你也要不行了，現在的女人都喜歡殺馬特。”

魯明哲還殘留著一點郁悶的心情，很快也被四面八方的叫喊聲給折磨的沒了脾氣，他低下頭湊到於舟的耳邊：“你爺我覺得最後走進來的那個帥哥最帶感。”

於舟剛只看了一眼，壓根沒看清最後一個人長什麽樣，他只記得進來的是仨殺馬特加一暴露狂。

“你說那個暴露狂？”

“……暴露狂？”

“呃，反正穿最少那個。”於舟實在是沒什麽印象，索性站到了桌子上，往高臺上看了一眼。

他剛剛站上去，就有服務員上前來趕他下來。於舟郁悶地跳回到地面上，“這角度只能看到耳朵，最後進來的那個是鼓手？還是彈電子琴的那個？”

魯明哲也沒指望坐在這裏能看到人，他擺了擺手，也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都是男人，有什麽好看的。”

“這酒吧裏來的女人很多啊。”

“都沖著樂隊來的，喜歡殺馬特的女人，泡來了也沒意思。”魯明哲灌了一口酒，很快解決掉了第一杯，叫了一杯新的。

張永智面色不善地坐在邊上，似乎是有些受不了這震耳欲聾的叫喊聲，正想開口，臺上的吉他手掃了一下弦。

四周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吉他手調整了一下話筒，嘴角掛著一抹笑意：“咳咳，餵餵餵，聽得到我說話嗎？”

“聽得到！！！”

這一聲吼，嚇得於舟差點跌到地上。

樂隊開始演奏，激昂的歌聲響徹酒吧，周圍來自女人的尖叫吵鬧聲倒是安靜了不少。四人也沒了怨言，繼續開始喝酒聊天。

吉他手是樂隊的主唱，他的聲音有些輕，調子也低，不知道是不是話筒的原因，總讓人覺得有些撐不起這狂暴的音樂，也對不起這個樂隊的名字。

“這樂隊演奏的不錯，主唱的嗓子也太差了吧？”魯明哲已經喝到第三杯生啤了，這幾個人當中，也就只有張永智可以和他拼個酒。

偏偏剛剛鬧出了尷尬事，魯明哲是已經無所謂了，相對而言比較丟臉的人也是他。但張永智還是一臉愛理不理的樣子，魯明哲和他碰酒，他還是會舉杯喝兩口，就是臉上的表情讓人比較心塞。

“我也覺得，這什麽歌，挺好聽的。”於舟喝到現在還是第一杯，他不敢多喝，也不敢喝太快，兩聽啤酒喝倒的前例放在那裏，他可不想留下太多黑歷史。

“聽不出是什麽歌。”魯明哲搖了搖頭，“有可能是原創的吧，現在原創歌手挺多的。”

於舟點點頭：“換個主唱就好了。”

“我也覺得，高音都沒唱上去。”梁輝的酒量也不好，但也已經喝到了第二杯，臉上有些泛紅，“還沒蕭蕭的嗓子好。”

“說得對。”魯明哲也點了點頭，拍了拍於舟的肩膀，“你男人那嗓子美得很，天生唱歌的料啊。”

於舟嫌棄地拍開他的手：“你什麽時候聽過蕭蕭唱歌了？”

“紅袖放的錄音給我聽，說是你們開的歌會。”魯明哲“嘿嘿”一笑，“你那毀天滅地的歌聲也聽了。”

於舟：“……”

樂隊的演唱時間只有兩個小時，從八點到十點。

於舟他們四人也打算到了十點就返回學校，遲了怕打不到車。

“暖男，你還行麽，你倒了我可叫魯爺把你搬回去啊。”於舟推了一把倒在沙發上的張永智，“小心他抱著你硬了。”

魯明哲有預感，這件事估計得當成笑點，被這幫損友說上三年。

“放你媽的狗屁……”張永智人雖然倒了，意識還挺清醒的，他瞪著於舟，懶洋洋地擡了擡手，“回去了叫一聲，我起得來。”

於舟難得見到張永智這個狀態，他蹲在沙發邊上，戳了戳張永智的臉頰，又把他的t恤往上面推了推，開始戳肚子肉，樂呵呵地折騰他：“暖男不能說這麽粗俗的話啊！”

“老子是男人！”張永智的聲音有些迷迷糊糊的，聽起來是真有些喝醉了。他揮著手想要打掉於舟亂來的手，但於舟這麽久才喝了一杯生啤，生龍活虎的，張永智揮了半天沒打到。

魯明哲和張永智加起來，都喝了超過十杯生啤了，魯明哲的酒量比較好，只是頭有些暈，還不至於倒下。看於舟得瑟，還一個勁兒欺負張永智，他越看越不爽，又叫了兩杯，硬是要於舟再灌一杯下去。

這回於舟不幹了，把張永智丟到一邊，繞著桌子跑到了走道上。他有預感，他要是再喝一杯，那酒精效果絕對得轉換成春藥效果。

兩人在桌子前邊推阻著，魯明哲稍稍用了點勁，於舟直接被推到了外面，還撞到了一個人。

“哦，抱歉。”於舟趕緊停住，及時收了腳，他回頭看了一眼，他撞到了一個年輕妹子，還好沒有踩到腳，那妹子往邊上踉蹌了兩步，站穩了身體。

“沒事。”妹子順了順頭發，擡頭看了於舟一眼。

兩人剛一對視上，雙雙楞住。

妹子突然往後跳了一步，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於舟，大聲吼道：“死魚？！”

於舟聽到這一聲吼，條件反射地護住胸前，震驚地看著她：“臥槽，你怎麽在這裏？”

妹子一腳揣在於舟的小腿上，掰開他交叉護胸的雙手，再一掌打在他胸口上，破口大罵：“老娘不應該在這兒啊？！”

於舟揉了揉胸口，她用勁不大，倒是不覺得疼：“呵呵呵，七八年沒見了吧？”

“九年了！”妹子沒好氣地環胸，看了一眼他身後三個目瞪口呆的男人，“和朋友來酒吧喝酒？”

“室友。”於舟退了兩步，站在了沙發邊上。

那妹子也覺得站在走道中間擋道不好，跟著於舟一起退到了邊上，剛走兩步，泡妞狂人就站起了身，招呼著妹子坐下。

魯明哲白了於舟一眼，像是在控訴他，有這麽漂亮的妹子，居然自己藏著掖著。

於舟攤了攤手，九年前美女還是小屁孩呢！

“美女你好，我是於舟的室友，魯明哲。”

“哦。”妹子看了魯明哲一眼，點了點頭，淡淡地回應道，“你好。”說完立刻移開了視線。

“……”

魯明哲的笑容僵硬在嘴邊，趴在對面沙發的張永智看到這一幕，突然笑出了聲：“呵，活該……”

“這是我表妹。”於舟看到魯明哲吃癟，也笑了起來，“我也就小時候見過她。”

妹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於舟的位置上：“我在邊上站了好一會兒了，找不到坐的地方，腿酸死了！”

“你也來酒吧喝酒？還是看樂隊？”

“都不是。”妹子搖搖頭，“等人呢。”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楞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於舟，“表哥，於舟？……你，你再說句話來給我聽聽？”

於舟有些莫名其妙，無語道：“你連我名字也不記得了？”

妹子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楞楞地看著於舟，張著嘴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你是孤舟？”

這回換做於舟楞住了，聽她叫出孤舟這個名字之後，他也開始感覺她的聲音有那麽一點耳熟，但就是一下子找不到目標。

能夠熟悉到他聽聲音就識別的妹子並不多，於舟先是翻了翻自己幫會裏的妹子，紅顏禍水？詩意飄然？糖小朵？……都不對啊。

再從游戲中，其他相熟的妹子裏翻找，紅袖？撫琴……

“臥槽！”於舟直接跳了起來，“你是撫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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