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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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張單人照, 上面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笑的憨憨的。
江南看了兩眼，把照片放下, 穆懷溪摸了摸他的頭：“你今天也忙了一天, 先躺著休息會兒。”
不說還好，被穆懷溪這麽一說, 江南只覺渾身酸痛, 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睡過去。
他了個呵欠：“等小山回來再說。”進屋之前，他把小山放出去了。
“我替你揉揉。”
江南毫不客氣的趴在床上, 穆懷溪按摩的技術相當不錯，江南被按的昏昏欲睡。
穆懷溪親了親的臉：“累了就睡吧, 有我呢。”
江南哼哼，卻在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江南精神一震，從床上坐起，和穆懷溪對視，後者走到門邊，打開。
是李叔家的大娃李麗香，她端著一個盆, 盆邊搭著毛巾：“你們還沒洗漱吧，農村不比城裏面，你們別嫌棄。”
“謝謝。”江南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盆, 穆懷溪看了她一眼, 退後。
李麗香沒有離開, 她躊躇了下，小聲的詢問：“大學裏面，好嗎。”
“大學校園生活很輕松的，會在裏面交到新同學，會感受全新的學習氛圍，每天去上課的時候還要占座位，可好玩了。”江南挽住穆懷溪的手，眼也不眨的說，“他就是我大學的好兄弟，我倆上下鋪。”
穆懷溪：“……”
“真好。”李麗香神色中充滿向往，眼神中又充滿哀傷，她一輩子都去不了大學校園了。
江南裝作什麽也沒看到的樣子，他問：“你是明年高考嗎？”
“我今年已經高考了。”李麗香脫口而出，“而且我考進了長清大學。”
“哇。”江南笑的越發燦爛，“我們也是長清大學的，那你就是我們學妹了呀。”
“真、真的嗎？”李麗香激動的問。
江南上次去長清大學拍了幾張照片，翻給李麗香看，後者看著看著，突然落淚。
“對、對不起。”她慌亂的擦眼淚。
江南把她迎進屋子，讓她坐下，柔聲道：“你既然考上大學了，為什麽沒去呀？我看你家的經濟條件不至於上不起大學。而且若是實在貧困，可以貸款上大學，等你畢業找到好工作還貸款就好了。”
“不是的。”李麗香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我去不了。”
“為什麽？”
“我、我……”李麗香張了張嘴，臉色忽然變得慘白，猛的站起來，“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你們洗漱好睡吧。”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他，笑了起來：“謝謝你。”
門關上，江南皺起眉頭。
外門忽然響起一陣嘈雜聲，這些嘈雜聲中夾雜著小山的吱叫，江南拉開門走出去，堂屋處李嫂拉著李麗香似乎在安慰，李叔不在，見到江南二人出來，臉色微變：“怎麽了？”
江南徑直往外走，剛走出院門，一個黑影撲過來，是小山。
小山幾下躥到江南肩上，還來不及撒個嬌什麽的，身體忽然騰空，轉頭一看，他已經被穆懷溪抱在懷裏。
小山：“……”
幾個村民走過來，為首的拿著一把鐮刀，面色不善的盯著江南：“這猴子是你的？”
江南點頭：“各位大叔，我家小猴子做了什麽，勞的你們這樣追他。”又瞄向鐮刀，“甚至還想殺了他？”
鐮刀大叔緊了緊手中的鐮刀：“你猴子偷我家東西！既然你是他主人，趕緊把他交出來。”
江南轉向小山，溫和詢問：“小山，你偷東西了嗎？”
小山搖頭。
開什麽玩笑，他要什麽東西用得著去偷？
他光明正大的搶好嗎！
江南攤手：“你看，他沒有偷。”
“一個畜生的話能算數嗎！”鐮刀大叔冷笑。
& 江南盯著他看了兩眼，片刻後，笑了：“那你說說，我家小山偷了你什麽？”
鐮刀大叔滯了下，那猴子根本沒有偷他家東西，只是鬼鬼祟祟的躲在他家窗戶，聽他和他老婆說話，而他們說的話……猴子又這麽聰明，萬一傳出去。想到這裏，鐮刀大叔強硬道：“他偷了我老婆的結婚戒指！趕緊把他交出來。”
他身後的幾名村民死死盯著江南，神色均不善。
“偷東西就該打。”
“就是！小夥子，我們也明理，是你養的猴子偷的，我們也不找你，就找你家猴子。”
“對，你要不是不交出猴子，別怪我們不講理！”
李嫂和李麗春也來到院子，李麗春想說什麽，李嫂拉住她。
江南好脾氣的道：“小山身上也沒有藏東西的地方，他頑皮拿了你家東西是他的不對，這樣吧，大叔，戒指多少錢，我賠可以嗎。”
鐮刀大叔楞了下，他沒想到江南會這麽爽快的認了小山偷戒指的事，還打算賠償，他的目標只是小山而已。
鐮刀大叔不說話，江南道：“怎麽？大叔不知道戒指值多少錢嗎。”
“村長來了。”不知誰喊了句。幾人散開，拄著拐仗的村長走過來，旁邊跟著李叔，他重重的喝了聲，中氣十足，“大晚上的，吵什麽吵。”
又對鐮刀大叔訓道：“李三，你是村裏的人，又這麽大年紀了，兩位年輕人是客，你這陣仗做什麽？想以多欺少嗎？”
鐮刀大叔李三蠕動了下嘴唇，到底沒說出什麽來。
村長咳嗽幾聲，朝江南道： “年輕人，天不早了，去休息吧。山裏面密林多，你這猴子還是好生看著，免得迷了路回不來。”
江南挑了下眉，這老頭明顯是在威脅他。
若真是普通大學生前來，面對這陣仗，自然慫了。對方人多，真要出個什麽事，又是山裏面，打暈往山外一扔，弄成摔死的，誰知道怎麽回事。
可江南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他一直按兵不動，是還沒弄清這村子的怪異，到底是什麽東西禁錮著這個村子。
這東西威脅著整個村子人的生命，若是打草驚蛇導致整個村子的人出事，那就不好辦了。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那就謝謝村長了。”江南往前走了一步，一群村民莫名往後退，江南說，“不過我有個請求，不知村長能不能答應。”
“你說。”
“我和我朋友來是因為聽說龍門村有山神，剛才遇到李叔的時候向他問過山神，但李叔好像不太願意提起。村長，你能不能告訴我，山神在哪呀。”
話落，安靜，死一般的安靜蔓延。
“我沒有，我沒跟他說山神的事！”李叔忽然大吼，“村長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山神。”
“爸。”李麗春和李嫂跑過去抱住李叔，一家三口十分驚恐。
村長的拐杖在地上點了幾下，他看著江南，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森：“你是怎麽知道山神的？”
龍門村以前從來沒有過山神說法，半年前才自他們口中傳出，但整個村子在村長的勒令下，不敢往外傳。
知道山神的，只有村裏人。
江南不答反問：“村長，真的有山神嗎？山神長什麽樣，會不會保佑我未來發財呀。”
村長看著他，呵呵笑起來：“既然你這麽想知道山神，那你來我家吧。”
“其他人都散了。”
“村長爺爺！”李麗香喊了聲。
村長看了她一眼，李叔和李嫂把李麗香拉回了屋。
江南和穆懷溪跟著村長身後走，村長的房間在村子盡頭，相比較其他村民的屋子，村長的屋子最破，是一間茅草屋。
他推開木門，木門吱牙一聲，昏暗的燈光透出來，村長跨入門口，轉身道：“進來吧。”
洞開的大門，仿佛是巨獸無聲張開的大嘴，而站在門口的村長，是巨獸的獠牙。
江南笑瞇瞇的和穆懷溪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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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看了兩眼，把照片放下, 穆懷溪摸了摸他的頭：“你今天也忙了一天, 先躺著休息會兒。”
不說還好，被穆懷溪這麽一說, 江南只覺渾身酸痛, 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睡過去。
他了個呵欠：“等小山回來再說。”進屋之前，他把小山放出去了。
“我替你揉揉。”
江南毫不客氣的趴在床上, 穆懷溪按摩的技術相當不錯，江南被按的昏昏欲睡。
穆懷溪親了親的臉：“累了就睡吧, 有我呢。”
江南哼哼，卻在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江南精神一震，從床上坐起，和穆懷溪對視，後者走到門邊，打開。
是李叔家的大娃李麗香，她端著一個盆, 盆邊搭著毛巾：“你們還沒洗漱吧，農村不比城裏面，你們別嫌棄。”
“謝謝。”江南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盆, 穆懷溪看了她一眼, 退後。
李麗香沒有離開, 她躊躇了下，小聲的詢問：“大學裏面，好嗎。”
“大學校園生活很輕松的，會在裏面交到新同學，會感受全新的學習氛圍，每天去上課的時候還要占座位，可好玩了。”江南挽住穆懷溪的手，眼也不眨的說，“他就是我大學的好兄弟，我倆上下鋪。”
穆懷溪：“……”
“真好。”李麗香神色中充滿向往，眼神中又充滿哀傷，她一輩子都去不了大學校園了。
江南裝作什麽也沒看到的樣子，他問：“你是明年高考嗎？”
“我今年已經高考了。”李麗香脫口而出，“而且我考進了長清大學。”
“哇。”江南笑的越發燦爛，“我們也是長清大學的，那你就是我們學妹了呀。”
“真、真的嗎？”李麗香激動的問。
江南上次去長清大學拍了幾張照片，翻給李麗香看，後者看著看著，突然落淚。
“對、對不起。”她慌亂的擦眼淚。
江南把她迎進屋子，讓她坐下，柔聲道：“你既然考上大學了，為什麽沒去呀？我看你家的經濟條件不至於上不起大學。而且若是實在貧困，可以貸款上大學，等你畢業找到好工作還貸款就好了。”
“不是的。”李麗香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我去不了。”
“為什麽？”
“我、我……”李麗香張了張嘴，臉色忽然變得慘白，猛的站起來，“對不起，打擾你們了，你們洗漱好睡吧。”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他，笑了起來：“謝謝你。”
門關上，江南皺起眉頭。
外門忽然響起一陣嘈雜聲，這些嘈雜聲中夾雜著小山的吱叫，江南拉開門走出去，堂屋處李嫂拉著李麗香似乎在安慰，李叔不在，見到江南二人出來，臉色微變：“怎麽了？”
江南徑直往外走，剛走出院門，一個黑影撲過來，是小山。
小山幾下躥到江南肩上，還來不及撒個嬌什麽的，身體忽然騰空，轉頭一看，他已經被穆懷溪抱在懷裏。
小山：“……”
幾個村民走過來，為首的拿著一把鐮刀，面色不善的盯著江南：“這猴子是你的？”
江南點頭：“各位大叔，我家小猴子做了什麽，勞的你們這樣追他。”又瞄向鐮刀，“甚至還想殺了他？”
鐮刀大叔緊了緊手中的鐮刀：“你猴子偷我家東西！既然你是他主人，趕緊把他交出來。”
江南轉向小山，溫和詢問：“小山，你偷東西了嗎？”
小山搖頭。
開什麽玩笑，他要什麽東西用得著去偷？
他光明正大的搶好嗎！
江南攤手：“你看，他沒有偷。”
“一個畜生的話能算數嗎！”鐮刀大叔冷笑。
& 江南盯著他看了兩眼，片刻後，笑了：“那你說說，我家小山偷了你什麽？”
鐮刀大叔滯了下，那猴子根本沒有偷他家東西，只是鬼鬼祟祟的躲在他家窗戶，聽他和他老婆說話，而他們說的話……猴子又這麽聰明，萬一傳出去。想到這裏，鐮刀大叔強硬道：“他偷了我老婆的結婚戒指！趕緊把他交出來。”
他身後的幾名村民死死盯著江南，神色均不善。
“偷東西就該打。”
“就是！小夥子，我們也明理，是你養的猴子偷的，我們也不找你，就找你家猴子。”
“對，你要不是不交出猴子，別怪我們不講理！”
李嫂和李麗春也來到院子，李麗春想說什麽，李嫂拉住她。
江南好脾氣的道：“小山身上也沒有藏東西的地方，他頑皮拿了你家東西是他的不對，這樣吧，大叔，戒指多少錢，我賠可以嗎。”
鐮刀大叔楞了下，他沒想到江南會這麽爽快的認了小山偷戒指的事，還打算賠償，他的目標只是小山而已。
鐮刀大叔不說話，江南道：“怎麽？大叔不知道戒指值多少錢嗎。”
“村長來了。”不知誰喊了句。幾人散開，拄著拐仗的村長走過來，旁邊跟著李叔，他重重的喝了聲，中氣十足，“大晚上的，吵什麽吵。”
又對鐮刀大叔訓道：“李三，你是村裏的人，又這麽大年紀了，兩位年輕人是客，你這陣仗做什麽？想以多欺少嗎？”
鐮刀大叔李三蠕動了下嘴唇，到底沒說出什麽來。
村長咳嗽幾聲，朝江南道： “年輕人，天不早了，去休息吧。山裏面密林多，你這猴子還是好生看著，免得迷了路回不來。”
江南挑了下眉，這老頭明顯是在威脅他。
若真是普通大學生前來，面對這陣仗，自然慫了。對方人多，真要出個什麽事，又是山裏面，打暈往山外一扔，弄成摔死的，誰知道怎麽回事。
可江南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他一直按兵不動，是還沒弄清這村子的怪異，到底是什麽東西禁錮著這個村子。
這東西威脅著整個村子人的生命，若是打草驚蛇導致整個村子的人出事，那就不好辦了。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那就謝謝村長了。”江南往前走了一步，一群村民莫名往後退，江南說，“不過我有個請求，不知村長能不能答應。”
“你說。”
“我和我朋友來是因為聽說龍門村有山神，剛才遇到李叔的時候向他問過山神，但李叔好像不太願意提起。村長，你能不能告訴我，山神在哪呀。”
話落，安靜，死一般的安靜蔓延。
“我沒有，我沒跟他說山神的事！”李叔忽然大吼，“村長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山神。”
“爸。”李麗春和李嫂跑過去抱住李叔，一家三口十分驚恐。
村長的拐杖在地上點了幾下，他看著江南，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森：“你是怎麽知道山神的？”
龍門村以前從來沒有過山神說法，半年前才自他們口中傳出，但整個村子在村長的勒令下，不敢往外傳。
知道山神的，只有村裏人。
江南不答反問：“村長，真的有山神嗎？山神長什麽樣，會不會保佑我未來發財呀。”
村長看著他，呵呵笑起來：“既然你這麽想知道山神，那你來我家吧。”
“其他人都散了。”
“村長爺爺！”李麗香喊了聲。
村長看了她一眼，李叔和李嫂把李麗香拉回了屋。
江南和穆懷溪跟著村長身後走，村長的房間在村子盡頭，相比較其他村民的屋子，村長的屋子最破，是一間茅草屋。
他推開木門，木門吱牙一聲，昏暗的燈光透出來，村長跨入門口，轉身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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