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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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懷溪離開去處理投胎之事，離開的時候，溫柔的告訴江南，如果無聊，可以讓小仆鬼帶他去周圍逛逛。
江南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小仆鬼在旁邊弱弱吱聲：“夫人，大人和你一起投胎，你不高興嗎？”
江南：“……”這小鬼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點都不可愛！
“你想投胎嗎？”江南反問。
小仆鬼眼中升起恐懼，下意識捂住脖子，狂搖頭。
江南眉心擰起：“為什麽不想？”
小仆鬼悶悶道：“她掐我，好疼。”
江南把手放在李代身上，過了會再把李代捂在脖子上的手拉開，瞳孔縮了縮。
小仆鬼脖子上現出可怕的青紫勒痕，有些地方已經滲出血，看起來怵目驚心。
他的死因，不言而喻。
江南輕拍李代的腦袋，脖子處的異象消失。
這不是掐，是勒，但小鬼太小，不清楚這中間的分別，他道：“誰掐的你？”
小仆鬼垂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媽媽。”
江南不說話了。
小仆鬼很快恢覆活力：“夫人，你要去周圍逛嗎？”
江南興致缺缺，搖頭，打了個呵欠，決定去睡覺。
江南去了次臥，次臥房間裏沒有被子，他打開衣櫃，取出被子，卻在取出被子的時候，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地上。
——是一張照片。
江南彎腰將照片撿起，在看到上面的畫面時，楞住。
那是一張四人合照，最左邊的是江南，另外三名男生面對鏡頭比著‘二’，笑的很舒朗，只有江南，表情淡淡。
江南眨了眨眼睛，這是他大學入學和三名室友出去聚餐，請路人拍的。他不喜歡照相，但拗不過他們的熱情，只得別別扭扭的照了。
後來發生一些事，江南大一都沒念完就退了學，這張照片被他燒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
是因為他和穆懷溪之間婚約的束縛，所以他燒過的有關他的東西，會被穆懷溪收到？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江南頭皮發麻，開始回想，他燒過多少有關自己的東西！
這麽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環顧房間，按捺住想去搜房間的好奇心，翻身上床，看著天花板。
穆懷溪放著一殿之主不做，卻和他一起投胎，這份情，讓他相當有壓力。
江南嘆了口氣，憂愁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穆懷溪還沒有回來。
地府和人間一樣，分白天黑夜，只是地府的夜晚十分危險，除了鬼差，所有的鬼在晚上七點後，必須回自己的住處。
暗荒時不時會有怪物跑出來，這些怪物擁有智慧，會躲在暗處襲擊落單的鬼。如果晚上七點之後還在外面游蕩，遇到怪物被吃，那只能怪你自己不幸。
但如果是在自己住處被怪物吃掉的話，信息會立即收錄上去，獄殿會派鬼差緝拿吃鬼的怪物，直到絞殺為止，這是地府對地府公民的保護。
當然，就算有這樣的規定，也會有怪物進入居住區襲擊，比如之前那只想吃掉穆懷溪的冥怪，怪物肚子餓起來的時候，是沒理智的。
同樣，也會有鬼在七點之後繼續在外面浪，不過大多數這種都是對自己能力很自信的。
殺一只怪物會隨機掉落功德點，有些鬼為了功德點，會在夜晚出來冒險。
此時剛剛醒來的江南，和窗外一只怪物對上眼。
那是一只像蛤蟆一樣的怪物，但比蛤蟆多一截尾巴，不知扒在那兒多久，垂涎欲滴的盯著江南，卻不敢進來。
白天它悄悄在暗處看到江南打開門把天魂獸迎進去，再然後，它就沒見天魂獸出來。
所以這只新死鬼雖然聞起來香，但是萬萬不能碰！
它趴在那兒，只是想多聞聞味道而已。
吃不了，聞聞總可以吧。
江南盯著蛤蟆怪，面無表情：“不知道地府的蛤蟆肉好不好吃。”
那只蛤蟆怪抖了兩抖，迅速跑開，窗戶上留下粘膩的痕跡，一秒後，一條尾巴滑過來在窗戶上一抹，窗戶重新變得幹凈。
跑的倒是快。
江南挑了挑眉，起身下床，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哢噠一聲，門被推開，穆懷溪走進來，看到江南，嘴角上揚，目光柔和，江南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穆懷溪身體微側：“婆婆，請。”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走進來，她彎著腰，拄著拐杖，臉上的皺紋如同風幹的橘子皮，她在踏進來後，一雙渾濁的眼睛直直朝江南看過來。
江南不閃不避，與之對視，只是手臂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來，他不動聲色的扯下袖子蓋好。
“孟婆，您好。”江南執了個小輩禮。
老太太眼中的壓迫收了回去，她呵呵笑起來，臉上的橘子皮仿佛活了似的，莫名詭異：“小家夥，你怎麽知道我是孟婆？”
江南下樓，道：“地府七殿當中，穆殿主作為功德殿主，在地位上，也就閻羅帝君高他一階，而掌管往生殿的孟婆，在地府成立最初便已存在，至今為止，未曾變更，是七殿當中資歷最老的一位殿主。我想，除了閻羅帝君外，能讓功德殿主尊敬對待的，只有孟婆了。”
“既如此，你不怕我？”孟婆笑的很慈藹。
手臂上的汗毛仍然豎立著，江南面不改色的拍馬屁：“孟婆如此和藹，晚輩何須懼怕？”
“這小子，有點意思。”孟婆哈哈大笑。
江南手臂上的汗毛終於軟了下去。
他朝穆懷溪看去，帶這麽兇的一只鬼過來，不提前通知一下的麽。
“你過來。”孟婆招手。
江南乖乖走過去，孟婆伸出幹枯的手，拍了拍江南的肩膀：“老身就是想看看功德殿主的心上人長什麽樣，不錯不錯。”
想到不久前穆懷溪找上門來時說的話，孟婆就忍不住稱奇。她還以為穆懷溪又是來賄賂她去人間走一趟，沒想到提出的要求居然是投胎。
一位殿主投胎，這可不是小事。
但不管是誰投胎，孟婆湯都是要喝的，這是規矩。
可這小子開口就讓她徇私舞弊，她孟婆是這麽沒有原則的鬼？
江南：“……”
孟婆從袖子裏拿出兩顆紅色藥丸，笑瞇瞇的說：“你們倆投胎的日子定在三日後，這是解藥，記住，喝湯之前，先服下解藥。”
交待好後，孟婆就離開了。
江南：“？？？”
穆懷溪溫柔的看著江南，解釋：“有了解藥，就算喝下孟婆湯，我們的記憶也不會消除。”
江南楞了下，這不是作弊嘛，他脫口道：“這兩顆解藥需要多少功德點？”
“我與孟婆關系較好，她免費贈送的。”穆懷溪眼也不眨的說。
江南不信。
為了讓江南相信，穆懷溪又道：“唯一的要求是提出來見你，說是想看是什麽樣的大美人勾走了我的心。”
大美人江南張了張嘴，不爭氣的紅了臉。
這還真不能怪他。
他雖然是直男，但連姑娘的小手都沒摸過，唯一追過他的一只女鬼，最後成了她幹娘，根本沒人撩他。冷不丁被一個男人表白，對方動作，神態，說出來的話，都帶著若有似無的暧昧，換作任何一個人，也招架不住這股撩意。
江南在心裏默念婚書和直男二詞，剛剛平覆的心情，被一只忽然覆在臉上的手又給激起漣漪：“寶寶，你沒事吧？”
孟婆釋放壓迫的時候，他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江南能承受。
江南擡起大眼睛，認真道：“你能，離我，遠點嗎。”
穆懷溪：“……”
見好就收的穆懷溪收回手，退了兩步，江南微松口氣：“關於投胎的事，需要我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做，在家等三日就好。”
“哦。”江南點頭，“那李代怎麽辦？”
“我會安排他去蕭昀那裏。”穆懷溪說。
江南餘光看到聽見自己名字的小仆鬼從墻角冒出頭，然後又默默縮了回去。
穆懷溪又道：“寶寶餓了嗎？”
“……”江南，“沒有，我不餓。”
穆懷溪有些遺憾，白天吃了雪獄螟蜥和天魂獸，確實不易餓，轉念一想，等投胎成人後，再好好投餵。
江南有點口渴，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穆懷溪也跟著走過來，他順便給穆懷溪倒了杯，然後聽到穆懷溪道：“我有些累了，咱們睡覺吧。”
噗——
江南喝到嘴裏的水成功噴了穆懷溪一臉。
當然，穆懷溪有很多種方法躲開，但他沒有躲，江南一邊嗆的咳嗽，一邊趕緊去扯紙巾：“咳咳……抱歉抱歉。”
穆懷溪接過紙巾，含笑欣賞江南慌亂無措的小表情，將臉擦凈，轉身：“走吧，上樓。”
江南暗中掐了把自己，平靜道：“我才剛睡醒，不困，你要是累了，你先睡吧。”
“突然又覺得不累了。”穆懷溪說，“寶寶想做什麽，我陪你。”
江南：“……”
他忽然想起來，樓上有兩個房間，他睡次臥，穆懷溪睡主臥，根本不用面臨兩人睡一起的窘態。
是他自己想歪了！
於是道：“還是睡覺吧。”
上樓後，路過穆懷溪臥室時，江南停下腳步，主動向穆懷溪道：“晚安。”
“晚安。”穆懷溪說。
還好穆懷溪沒再做什麽勾人的動作，江南進入次臥，將自己砸到床上。
幾分鐘後，敲門聲響起，江南打開門，穆懷溪眉眼帶著無奈：“我房間的門和窗戶都是壞的，床上還有玻璃，沒法兒睡。”
江南：？？？
怎麽就沒法兒睡了，之前暈的三天，他就把他放在那張床上，根本就沒有玻璃！
似是察覺到江南的不信，穆懷溪抿了抿唇，低聲道：“真的。”
他舉起左手食指，上面有血跡：“剛才整理床的時候，手還被割破了。”
江南默了兩秒，說：“那這樣，你睡這間，我睡你房間。”
他快步退出房間，進入隔壁主臥。
穆懷溪沒有再跟過來，江南輕籲口氣，擡眼朝床看去，嘴角抽了抽——幹凈的床上布滿碎玻璃，而原本灑在地上的玻璃卻不見了。
江南揉了把臉，幾下把床上的玻璃重新掃到地上，不再多想，躺了上去。
結果剛躺上去，嘩的一聲，整個床散架了。
江南：“……”
“怎麽了？”穆懷溪很快沖進來，看著眼前這種情況，眉心緊皺，“床怎麽好端端的會壞，是不是有怪物襲擊你？”
他淩厲的往外看去，渾身黑氣繚繞，猶如煞神降臨。
見狀，躺在碎床上的江南撓了撓腦袋，迷茫了。
他本以為床是穆懷溪動的手腳，但此刻卻有點不確認了。
會不會是自己又想歪了——江南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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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仆鬼眼中升起恐懼，下意識捂住脖子，狂搖頭。
江南眉心擰起：“為什麽不想？”
小仆鬼悶悶道：“她掐我，好疼。”
江南把手放在李代身上，過了會再把李代捂在脖子上的手拉開，瞳孔縮了縮。
小仆鬼脖子上現出可怕的青紫勒痕，有些地方已經滲出血，看起來怵目驚心。
他的死因，不言而喻。
江南輕拍李代的腦袋，脖子處的異象消失。
這不是掐，是勒，但小鬼太小，不清楚這中間的分別，他道：“誰掐的你？”
小仆鬼垂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媽媽。”
江南不說話了。
小仆鬼很快恢覆活力：“夫人，你要去周圍逛嗎？”
江南興致缺缺，搖頭，打了個呵欠，決定去睡覺。
江南去了次臥，次臥房間裏沒有被子，他打開衣櫃，取出被子，卻在取出被子的時候，有什麽東西掉落在地地上。
——是一張照片。
江南彎腰將照片撿起，在看到上面的畫面時，楞住。
那是一張四人合照，最左邊的是江南，另外三名男生面對鏡頭比著‘二’，笑的很舒朗，只有江南，表情淡淡。
江南眨了眨眼睛，這是他大學入學和三名室友出去聚餐，請路人拍的。他不喜歡照相，但拗不過他們的熱情，只得別別扭扭的照了。
後來發生一些事，江南大一都沒念完就退了學，這張照片被他燒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
是因為他和穆懷溪之間婚約的束縛，所以他燒過的有關他的東西，會被穆懷溪收到？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江南頭皮發麻，開始回想，他燒過多少有關自己的東西！
這麽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環顧房間，按捺住想去搜房間的好奇心，翻身上床，看著天花板。
穆懷溪放著一殿之主不做，卻和他一起投胎，這份情，讓他相當有壓力。
江南嘆了口氣，憂愁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穆懷溪還沒有回來。
地府和人間一樣，分白天黑夜，只是地府的夜晚十分危險，除了鬼差，所有的鬼在晚上七點後，必須回自己的住處。
暗荒時不時會有怪物跑出來，這些怪物擁有智慧，會躲在暗處襲擊落單的鬼。如果晚上七點之後還在外面游蕩，遇到怪物被吃，那只能怪你自己不幸。
但如果是在自己住處被怪物吃掉的話，信息會立即收錄上去，獄殿會派鬼差緝拿吃鬼的怪物，直到絞殺為止，這是地府對地府公民的保護。
當然，就算有這樣的規定，也會有怪物進入居住區襲擊，比如之前那只想吃掉穆懷溪的冥怪，怪物肚子餓起來的時候，是沒理智的。
同樣，也會有鬼在七點之後繼續在外面浪，不過大多數這種都是對自己能力很自信的。
殺一只怪物會隨機掉落功德點，有些鬼為了功德點，會在夜晚出來冒險。
此時剛剛醒來的江南，和窗外一只怪物對上眼。
那是一只像蛤蟆一樣的怪物，但比蛤蟆多一截尾巴，不知扒在那兒多久，垂涎欲滴的盯著江南，卻不敢進來。
白天它悄悄在暗處看到江南打開門把天魂獸迎進去，再然後，它就沒見天魂獸出來。
所以這只新死鬼雖然聞起來香，但是萬萬不能碰！
它趴在那兒，只是想多聞聞味道而已。
吃不了，聞聞總可以吧。
江南盯著蛤蟆怪，面無表情：“不知道地府的蛤蟆肉好不好吃。”
那只蛤蟆怪抖了兩抖，迅速跑開，窗戶上留下粘膩的痕跡，一秒後，一條尾巴滑過來在窗戶上一抹，窗戶重新變得幹凈。
跑的倒是快。
江南挑了挑眉，起身下床，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哢噠一聲，門被推開，穆懷溪走進來，看到江南，嘴角上揚，目光柔和，江南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穆懷溪身體微側：“婆婆，請。”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走進來，她彎著腰，拄著拐杖，臉上的皺紋如同風幹的橘子皮，她在踏進來後，一雙渾濁的眼睛直直朝江南看過來。
江南不閃不避，與之對視，只是手臂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來，他不動聲色的扯下袖子蓋好。
“孟婆，您好。”江南執了個小輩禮。
老太太眼中的壓迫收了回去，她呵呵笑起來，臉上的橘子皮仿佛活了似的，莫名詭異：“小家夥，你怎麽知道我是孟婆？”
江南下樓，道：“地府七殿當中，穆殿主作為功德殿主，在地位上，也就閻羅帝君高他一階，而掌管往生殿的孟婆，在地府成立最初便已存在，至今為止，未曾變更，是七殿當中資歷最老的一位殿主。我想，除了閻羅帝君外，能讓功德殿主尊敬對待的，只有孟婆了。”
“既如此，你不怕我？”孟婆笑的很慈藹。
手臂上的汗毛仍然豎立著，江南面不改色的拍馬屁：“孟婆如此和藹，晚輩何須懼怕？”
“這小子，有點意思。”孟婆哈哈大笑。
江南手臂上的汗毛終於軟了下去。
他朝穆懷溪看去，帶這麽兇的一只鬼過來，不提前通知一下的麽。
“你過來。”孟婆招手。
江南乖乖走過去，孟婆伸出幹枯的手，拍了拍江南的肩膀：“老身就是想看看功德殿主的心上人長什麽樣，不錯不錯。”
想到不久前穆懷溪找上門來時說的話，孟婆就忍不住稱奇。她還以為穆懷溪又是來賄賂她去人間走一趟，沒想到提出的要求居然是投胎。
一位殿主投胎，這可不是小事。
但不管是誰投胎，孟婆湯都是要喝的，這是規矩。
可這小子開口就讓她徇私舞弊，她孟婆是這麽沒有原則的鬼？
江南：“……”
孟婆從袖子裏拿出兩顆紅色藥丸，笑瞇瞇的說：“你們倆投胎的日子定在三日後，這是解藥，記住，喝湯之前，先服下解藥。”
交待好後，孟婆就離開了。
江南：“？？？”
穆懷溪溫柔的看著江南，解釋：“有了解藥，就算喝下孟婆湯，我們的記憶也不會消除。”
江南楞了下，這不是作弊嘛，他脫口道：“這兩顆解藥需要多少功德點？”
“我與孟婆關系較好，她免費贈送的。”穆懷溪眼也不眨的說。
江南不信。
為了讓江南相信，穆懷溪又道：“唯一的要求是提出來見你，說是想看是什麽樣的大美人勾走了我的心。”
大美人江南張了張嘴，不爭氣的紅了臉。
這還真不能怪他。
他雖然是直男，但連姑娘的小手都沒摸過，唯一追過他的一只女鬼，最後成了她幹娘，根本沒人撩他。冷不丁被一個男人表白，對方動作，神態，說出來的話，都帶著若有似無的暧昧，換作任何一個人，也招架不住這股撩意。
江南在心裏默念婚書和直男二詞，剛剛平覆的心情，被一只忽然覆在臉上的手又給激起漣漪：“寶寶，你沒事吧？”
孟婆釋放壓迫的時候，他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江南能承受。
江南擡起大眼睛，認真道：“你能，離我，遠點嗎。”
穆懷溪：“……”
見好就收的穆懷溪收回手，退了兩步，江南微松口氣：“關於投胎的事，需要我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用做，在家等三日就好。”
“哦。”江南點頭，“那李代怎麽辦？”
“我會安排他去蕭昀那裏。”穆懷溪說。
江南餘光看到聽見自己名字的小仆鬼從墻角冒出頭，然後又默默縮了回去。
穆懷溪又道：“寶寶餓了嗎？”
“……”江南，“沒有，我不餓。”
穆懷溪有些遺憾，白天吃了雪獄螟蜥和天魂獸，確實不易餓，轉念一想，等投胎成人後，再好好投餵。
江南有點口渴，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穆懷溪也跟著走過來，他順便給穆懷溪倒了杯，然後聽到穆懷溪道：“我有些累了，咱們睡覺吧。”
噗——
江南喝到嘴裏的水成功噴了穆懷溪一臉。
當然，穆懷溪有很多種方法躲開，但他沒有躲，江南一邊嗆的咳嗽，一邊趕緊去扯紙巾：“咳咳……抱歉抱歉。”
穆懷溪接過紙巾，含笑欣賞江南慌亂無措的小表情，將臉擦凈，轉身：“走吧，上樓。”
江南暗中掐了把自己，平靜道：“我才剛睡醒，不困，你要是累了，你先睡吧。”
“突然又覺得不累了。”穆懷溪說，“寶寶想做什麽，我陪你。”
江南：“……”
他忽然想起來，樓上有兩個房間，他睡次臥，穆懷溪睡主臥，根本不用面臨兩人睡一起的窘態。
是他自己想歪了！
於是道：“還是睡覺吧。”
上樓後，路過穆懷溪臥室時，江南停下腳步，主動向穆懷溪道：“晚安。”
“晚安。”穆懷溪說。
還好穆懷溪沒再做什麽勾人的動作，江南進入次臥，將自己砸到床上。
幾分鐘後，敲門聲響起，江南打開門，穆懷溪眉眼帶著無奈：“我房間的門和窗戶都是壞的，床上還有玻璃，沒法兒睡。”
江南：？？？
怎麽就沒法兒睡了，之前暈的三天，他就把他放在那張床上，根本就沒有玻璃！
似是察覺到江南的不信，穆懷溪抿了抿唇，低聲道：“真的。”
他舉起左手食指，上面有血跡：“剛才整理床的時候，手還被割破了。”
江南默了兩秒，說：“那這樣，你睡這間，我睡你房間。”
他快步退出房間，進入隔壁主臥。
穆懷溪沒有再跟過來，江南輕籲口氣，擡眼朝床看去，嘴角抽了抽——幹凈的床上布滿碎玻璃，而原本灑在地上的玻璃卻不見了。
江南揉了把臉，幾下把床上的玻璃重新掃到地上，不再多想，躺了上去。
結果剛躺上去，嘩的一聲，整個床散架了。
江南：“……”
“怎麽了？”穆懷溪很快沖進來，看著眼前這種情況，眉心緊皺，“床怎麽好端端的會壞，是不是有怪物襲擊你？”
他淩厲的往外看去，渾身黑氣繚繞，猶如煞神降臨。
見狀，躺在碎床上的江南撓了撓腦袋，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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