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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Chapter 46 我生的孩子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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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燦覺得岑蒔的眼睛是她看過所有人中最漂亮的, 仿佛可以隨著環境變幻出不同的色澤,就例如現在,走廊上, 模糊的環境下,他的眼眸是很淺的琥珀色, 嘴唇卻是誘人的血色,吻著她的力道很輕,似乎怕她隨時拒絕他,所以小心翼翼地試探,舌尖微微滑過她的唇瓣, 低垂的長睫癢癢地掃在她的臉頰上, 她閉上了眼, 他順勢打開她的唇, 他的舌尖有淡淡的檸檬香氣夾雜著不太濃的酒香直沖蘇一燦的大腦,讓她心口也跟著發軟。

岑蒔的呼吸燙得不行,勾住她的舌,貪戀地纏繞著,人像吃了糖,情緒是亢奮的, 身體發出警告, 想要更多。

蘇一燦被他吻得意亂情迷,陣陣酥麻感襲遍全身,岑蒔感覺到懷中的女人漸漸柔軟起來,他收緊手臂的力道聲音沙啞地對她說:“去我那?”

“哢噠”一聲,離他們幾步之遙的房門被打開了,殷佐穿著黑色衛衣從裏面走了出來,蘇一燦條件反射地推開岑蒔, 殷佐聽見動靜轉過身往後一看,三個人都楞在過道上。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岑蒔,又看了看蘇一燦,對他們說:“睡不著,我去網吧坐會。”

蘇一燦丟下句:“別玩太晚。”

然後拉著睡袍跟逃命似的快步走回房間,“砰”得把門關上了。

她靠在房門上大口喘著氣,一直緩了好半天才重新走進去,路過全身鏡的時候,她側頭看了眼自己,緋紅的臉頰,迷亂的眼眸,連她自己都沒眼看了。

她鉆進被子裏久久無法入眠,一直到夜深人靜大腦才逐漸冷靜下來,心跳卻始終無法平覆,如果剛才不是撞上殷佐突然出門,她可能就鬼使神差地跟岑蒔回房了,那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自然不言而喻,想到這,蘇一燦只感覺身體蔓過一陣陣冷顫,要是她真跟岑蒔發生了什麽,回去怎麽跟爸媽交代?

自己跟杜敬霆分手的事情還沒攤牌,就把遠道而來的弟弟睡了?蘇一燦感覺自己要瘋了,想想就後怕。

這就直接導致第二天早晨她嚴重睡眠不足,起來去餐廳的時候,就趙琦和岑蒔在,他們都吃得差不多了,趙琦還問她:“蘇老師你沒睡好啊?”

她瞥了眼同樣吃得差不多的岑蒔,他原本低著頭看手機,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擡頭對她笑了下,蘇一燦已經無法直視他的目光了。

她拿了點東西坐在另一邊兀自吃了起來,趙琦先出去了,岑蒔吃好了也沒走,還坐在原位低頭看手機,一直到她吃完站起身後,他才收了手機也慢悠悠地起來了。

兩人差不多一前一後出了餐廳,其他人都站在電梯口等他們退房,看見蘇一燦紛紛喊了聲:“蘇老師,早啊。”

唯獨殷佐,依然跟嘴巴上面綁了大金條一樣不知道叫人,蘇一燦盯他看了眼,也沒在意。

倒是岑蒔走到他旁邊的時候,拍了他的後腦勺:“嘴巴被門夾過了?”

殷佐緩緩擡起視線看向蘇一燦,蘇一燦已經站在電梯口,聞言也轉過視線看向他,就聽見他不疾不徐地叫了聲:“師娘早。”

“……”

電梯門打開了,蘇一燦直接收回視線大步走了進去,只有萬向陽狀況外地問了句:“你喊蘇老師師娘幹嘛?你師父是誰啊?”

趙琦上去就給他一記暴栗:“早上吃那麽多都堵不住你的嘴。”

吃完早餐他們沒在鹽市久留就趕去高鐵站直接回去了,路上蘇一燦接到了爸媽的電話,說杜敬霆去家裏了,問她怎麽沒一起回來,她說學校組織活動在回寧的路上。

爸媽讓她下了高鐵直接來家裏吃飯,還問岑蒔有沒有跟她在一起,一起帶來吃飯。

掛了電話,蘇一燦便感覺頭有些疼,她不知道杜敬霆去她家去幹嘛?更頭疼的是,爸媽什麽都不知道,還要讓她帶岑蒔回去,她覺得這種場面無異於在自己身上綁了個定時炸.彈。

於是她拍了拍趙琦,跟他換了個位置在岑蒔身邊坐了下來,一早上她看見岑蒔都跟做賊一樣,這會突然主動靠近倒讓岑蒔側眸掠了她一眼,蘇一燦壓低聲音對他說:“我爸媽喊我把你也順便帶回去吃飯,我到時候就說你要帶隊訓練,沒空。”

岑蒔雙手搭在小桌板上,淡淡地回了句:“我有空。”

“我知道你有空,我的意思是,就是......”

岑蒔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側頭瞧著她:“就是什麽?不方便帶我回去?”

蘇一燦沒說話,垂著頭,岑蒔的目光從她臉上劃過,繼而問道:“為什麽不方便?有我不能見的人?”

蘇一燦擡起頭回望著他,四目相對了幾秒,她對他說:“有些事情我還沒處理好。”

岑蒔的嘴角勾起一絲輕謾:“怕我過去拆你臺啊?”

蘇一燦收回視線低下頭沈默下來,她也不是怕岑蒔過去拆她臺,她和杜敬霆的事反正遲早得說的,就是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把岑蒔帶回去,幾個人在一個屋檐下待著有點尷尬。

半晌,岑蒔忽然開了口:“我不會讓你為難。”

蘇一燦抿著唇擡眸看他,他轉過視線看向火車外:“起碼不在你爸媽面前讓你為難。”

他只說了這句話,後半程整個人悶悶地靠在座椅上,一聲不吭,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一燦沒好再讓他自己回去,所以下了高鐵還是和幾個隊員分道揚鑣,帶著岑蒔回家了。

只是沒想到兩人進門後,家裏除了杜敬霆,舅舅和舅媽也來了,他們似乎之前從蘇一燦父母處得知了岑蒔,所以見到他並不意外,簡單問候了一下。

杜敬霆沒有看岑蒔,徑直走到蘇一燦面前接過她的包問了句:“最近這麽忙?周末還要加班?”

蘇一燦含糊地“嗯”了一聲,他順勢牽起她的手對她說:“給你帶了點東西,來看看。”

蘇一燦像觸電一樣下意識縮了回來,轉而去看岑蒔,岑蒔立在旁邊,和蘇一燦的舅母寒暄著,眼神似有若無地落在蘇一燦的手上。

蘇一燦躲開視線垂著頭對杜敬霆說:“什麽東西?”

杜敬霆微微昂起視線,目光幽深地掠著她:“放你房間了。”

蘇一燦怕他又做出什麽過於親密的舉動,自己先大步進了房,杜敬霆隨後也跟了進去。

舅舅坐在一邊調侃道:“兩人這麽多年了感情還是這麽好,才進門就避著我們。”

舅媽笑道:“你管年輕人什麽事。”

舅舅回了句:“我哪能管得了,岑蒔是吧?過來坐,別客氣。”

岑蒔垂著眼睫,掩著逐漸變冷的眸光。

房間裏,杜敬霆剛進去就順手帶上了門,轉身對蘇一燦說:“臨時接到你爸電話,推了個活動過來的,才知道你舅舅也在。”

杜敬霆站在離房門不遠處,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身形挺拔,氣質中有種天然的森冷感,明明在一個房間裏,蘇一燦卻退到了屋子的角落,離他好幾步遠。

杜敬霆墨黑的瞳孔註視著她,緩緩開口說道:“東西在那,早想給你了。”

蘇一燦瞥見寫字臺上放著一個小盒子,看都沒看便對他說:“拿走吧,我不需要什麽東西。”

外面蘇媽喊吃飯了,杜敬霆下頜微勾,視線靜默,轉而對她說:“本來就是你的東西,物歸原主罷了,你有空再看吧。”

說完他便拉開門走了出去,而後蘇一燦也跟了出來。

坐在客廳裏和蘇一燦舅舅喝茶的岑蒔擡起眸,眼神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她的目光在空氣中和他短暫地碰了下,有些局促地進廚房幫媽媽端菜了。

舅媽讓她先去坐,對她說道:“我來幫你媽就行了,你才從外地回來,歇著去。”

蘇一燦剛走出廚房,看見岑蒔在水池邊洗手,她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回身勾住了她的手指,濕潤的水珠纏繞著她的指節,他重重捏了下,將她壓在洗手臺邊,眼裏氤氳著薄霧,氣息很低。

隔著一堵墻,蘇媽和舅媽就站在廚房裏忙碌,隨時會端菜出來,蘇一燦的心跳聲如打鼓,拉了他一下:“別鬧。”

岑蒔低垂著眸,眼裏有火光,她沒辦法在這個時候跟他解釋什麽,只能聲音放軟了點,對他說:“先去吃飯,好不好?”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許,兩人走向飯廳的時候,舅舅、蘇爸和杜敬霆已經落座了,杜敬霆坐在蘇一燦位置的旁邊,她自然而然往那個空出的位置走去,卻感覺衣角被人拽了下,她回過頭,岑蒔就立在她後面,問了句:“姐,我坐哪?”

雖然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可他眼裏卻湧動著不明的情緒,仿佛在說“你跟他坐,那我坐哪?”

蘇爸趕忙招呼道:“岑蒔啊,來坐這裏,隨便坐。”

他沒有動,轉而看向蘇一燦,仿佛在征詢她的意見,蘇爸便對著蘇一燦說:“你帶岑蒔坐啊,站在那幹嘛?”

蘇一燦只有繞到桌子對面擡起頭對岑蒔說:“你坐這。”

岑蒔幾步走了過來,在坐下時,順手將蘇一燦在他身邊拽坐下來,蘇爸和舅舅在說話,自然沒註意到他們,杜敬霆緩緩擡起眸盯著他們,又將視線落在面前的酒杯上,無聲地轉動著杯底。

不一會菜都上了,蘇媽和舅媽也都落座了,舅舅一杯酒下肚後,便說道:“小杜啊,我們很快就要成一家人了,婚禮的事還有什麽沒弄好的,你知會一聲。”

杜敬霆笑了笑擡起頭看向蘇一燦,蘇一燦微蹙了下眉,聽見岑蒔問她:“那個怎麽吃?”

蘇一燦側頭看去對他說:“烤鴨沾上醬汁裹著皮吃的。”

岑蒔轉眸對她說:“幫我弄一個。”

蘇一燦擡手幫他裹了一個烤鴨卷遞給他,舅舅和杜敬霆開始喝起了酒,難免聊到最近開發區項目的事,言語幾次試探,杜敬霆都不急不慢地跟他打著太極。

岑蒔咬了一口烤鴨卷,低聲對蘇一燦說:“這個是什麽?”

蘇一燦告訴他:“是蔥,你不吃嗎?”

岑蒔轉頭看向她手裏的,問道:“你為什麽沒放這個?”

“因為我不吃啊。”

岑蒔突然對她笑道:“那我吃你的。”

蘇一燦搖了搖頭:“我咬過了。”

岑蒔直接從她手上搶了過來放進嘴裏,蘇一燦愕然地看著他,長輩們的註意力都在說話的舅舅那邊,蘇一燦轉過頭的時候對上杜敬霆冰冷的目光,他皮笑肉不笑地應付著舅舅,一口掀掉了酒,落了句:“這個事情不是我一個人拍板的,要麽還是正常走流程吧,條件到位我這邊自然也好操作,要不然……”

“咚”得一聲,舅舅將酒杯放在餐桌上,聲音有些不悅:“還要我求著你辦事了?”

杜敬霆垂眸笑了起來,笑得極淺不達眼底:“不敢當。”

舅媽及時出來緩和了氣氛說道:“行了,吃飯別說工作上的事,聽著就心煩,要我說啊,你們這婚事還得加緊辦,別總想著工作,燦燦今年也不小了,抓緊要個小孩安定下來。”

蘇一燦放下了筷子,面色發沈地擡起頭說:“我吃好了,你們慢吃。”

說完她便丟下筷子走上陽臺透透氣,也沒開燈,就拿著澆水壺漫無目的地噴著那些盆栽,窗外是寧市燈火通明的夜色,遠處高樓林立,這裏的夜晚比鳳溪喧鬧很多,可是她還是想趕緊回去,一秒都不想待。

沒一會,一聲很輕地“吧嗒”聲,她側過頭看見岑蒔靠在陽臺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手中的打火機,垂著視線看不清神情。

蘇一燦回過身問他:“吃好了?”

他手中的火星子一閃,想點煙,似乎想起這裏不能抽煙,又將打火機收進褲兜中,擡眸看向蘇一燦,冷不丁地冒了句:“好奇你生的孩子長什麽樣?”

蘇一燦氣沒打一處來,抱著胸瞪著他:“什麽鬼?”

岑蒔表情認真地看著她:“個子不會矮,棕色的眼睛,可能會是卷發,要是女孩身材應該不錯,男孩肯定也很帥氣,基因這麽好,可以考慮多生幾個。”

“……什麽棕眼睛卷發?我生的孩子為什麽會像你?”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隔著過道兩人的目光在月影下無聲地交匯著,蘇一燦忽然嗤笑一聲撇過頭罵了句:“臭小子。”

身後響起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停止了交談,杜敬霆的身影出現在岑蒔的身後,岑蒔沒有動,也沒有回頭,只是原本臉上的笑意漸漸散了。

蘇一燦將澆水壺從左手換到了右手,岑蒔朝她伸出手,她自然而然將澆水壺遞給他,他幫她放妥。

杜敬霆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切,目光停留在蘇一燦身上,流暢剛毅的線條給人一種無聲的壓迫感,低眉寡淡地說:“你還真是愈發胡來了,想過你爸媽知道你跟他搞到一起的感受嗎?”

蘇一燦的眼神微擡看向岑蒔,微微蹙起眉,又看了眼客廳此時覆雜的情況,轉而對杜敬霆說:“別誤會。”

“沒誤會。”立在另一邊的岑蒔突然出聲,緩緩直起身子擡手將蘇一燦拽到身前,他握著她的手很緊,深怕她臨陣逃脫,但這一次蘇一燦沒有掙脫,只是垂著視線任由他牽著。

杜敬霆緊了緊牙根,眼裏突然出現一抹罕見的狠戾,就在這時,蘇媽在外面喊了聲:“你們進來吃點水果啊,都站在陽臺也不開個燈。”

說著她走了過來,蘇一燦將手從岑蒔掌心掙脫了,杜敬霆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地對蘇媽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蘇媽有些詫異:“不多待會了?”

說著便轉身去送杜敬霆出門,他們的身影剛拐過客廳,岑蒔便轉身單手穿過蘇一燦的腰,悶悶不樂地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唇似有若無地摩挲著她細滑的肌膚。

蘇一燦被他弄得很癢,又不敢出聲,只能聲音很小地對他說:“岑蒔,你別這樣……”

他的嗓音裏帶著難以壓抑的情緒對她說:“和他斷了。”

蘇一燦擡起頭,躍過他的肩膀看向遠處的電視塔,在夜的籠罩下閃爍著一圈圈霓虹,她曾經去過那一次,在很多年前,杜敬霆第一個月實習拿到錢,一百二十塊錢一個人才能去看一下風景,對於當時都是窮學生的他們來說並不便宜,那時,他們站在最高處俯瞰整個城市,她問他:“如果以後我們之間出現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怎麽辦?”

高處的風很大,他把她摟得很緊對她說:“沒人能保證不被環境影響,如果你迷路了,我會在原地等你,如果我迷路了,我自己會找回來。”

她反問他:“但你回來了,我已經離開了怎麽辦?”

他只是對著她笑:“離開去哪?那你不如把我的命也一起帶走了。”

電視塔的燈光閃了一下,變幻成了另一種顏色,蘇一燦眼裏的光也跟著閃爍,有絲溫熱攀上眼眶,有人說人死之前,生時的回憶會在腦中掠過。

那麽一段感情被埋葬前,是不是也會這樣?

岑蒔擡起頭時,他目光遮擋了窗外的電視塔,蘇一燦的眼裏便只剩下他。

她躲開視線揉了揉眼睛對他說:“你先回鳳溪吧,我還有些事要和家裏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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