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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暗潮湧動的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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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這麽多人急匆匆地來找蘇一燦, 的確出了大事,王家渺那邊聯系不上了,王家渺是誰?是他們認識多年的一個老友, 專門做過橋墊資的,做了很多年, 大家平時有些閑錢會放到他那裏吃利息,人很信得過,他們當中有人放了四五年早回本了。

蘇一燦工作後存了些錢,大概有二十萬在王家渺那,一個月能拿千兒八百的, 也拿了兩年了, 一直挺穩的, 大概今年六月份的時候, 利息到賬就開始推遲了,大家小群裏私下議論王家渺那邊會不會出事了?

但這種事畢竟多年的交情,大家也不好明著把錢要回來,本想著再觀望兩個月看看,誰知道這個月利息推遲了二十多天,他們再聯系王家渺, 手機空號, 人說是上半年房子已經賣了,不知蹤跡。

所以今天他們也是到蘇一燦家小聚商量這事怎麽處理,最後決定先通過認識的人找找王家渺的父母。

他們在商量的時候,岑蒔自然沒有參與,他將行李安置好後就癱在門廊的蝸牛椅上補覺了。

大壯他們說完還要趕去單位上班便先走了,盛米悅留了下來,跟蘇一燦說起了另一件事, 小光頭要結婚了,問蘇一燦有沒有喊她,蘇一燦點了點頭,一個多星期前小光頭問人要了蘇一燦的微信,然後給她發了份電子請柬。

盛米悅罵道:“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明知道你跟杜敬霆分了,還發請柬給你,怎麽好意思的?”

小光頭原是杜敬霆的高中同學,和蘇一燦也只能算關系一般,工作的這幾年更是沒見過面。

等等,蘇一燦突然抓到了什麽重點:“你怎麽知道我和杜敬霆分了?”

她記得這段時間一直忙學校籃球隊的事,貌似誰也沒空聯系。

盛米悅臉上露出了些許尷尬的神情,蘇一燦一眼就瞧出了貓膩,往沙發上一坐掠著她:“說吧。”

盛米悅回身將手機打開,翻出同學群遞給蘇一燦看。

寧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年輕人喜歡紮堆的地方總是一陣陣地趕流行,恰巧那天蘇一燦在那家網紅清吧和人魚小姐還有她表哥見面被人撞見了,還拍下了她潑那人水的視頻發到了八中的同學群裏。

往下拉聊天記錄大幾百條,蘇一燦粗略地掃了一眼。

“女追男一般很難有好結果,男人不珍惜啊,轉眼就找個更年輕的了。”

“蘇一燦這麽多年還是沒變,我記得她當年就是個小太妹吧?”

“樓上正解,高中那會經常看見她和一幫男的走一起勾肩搭背的。”

“所以杜帥畢業後和她在一起,我們都覺得太可惜了,校草被個女混子耽誤了。”

“但是現在被甩了,為什麽我有種想笑的感覺。”

“你不是一個人…”

“+1”

“+2”

“+10086”

……

直到盛米悅發了個豎起中指的表情包,群裏才消停了。

後來又因為小光頭發結婚請柬到群裏的緣故,大家紛紛都在打聽他有沒有請杜敬霆,他說請了,還請了蘇一燦,來者是客。

然後群裏又炸開了鍋,本來和小光頭沒什麽聯系的,都不太樂意吃這頓喜酒,現在都有種巴不得花錢買票看戲的心態。

底下又一群內涵蘇一燦的女人各種嗨聊,盛米悅在旁說道:“不用管她們,都是一幫高中暗戀杜敬霆又慫得不敢表白的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蘇一燦拉到最後,發現大家的聊天戛然而止,原因是杜敬霆突然進了這個群,後面沒有一個人再說話了。

蘇一燦將手機還給盛米悅有些頭疼地說:“杜敬霆有筆錢在王家渺那,當初也是我跟他說穩,讓他放的,現在出了這個事,我的20萬暫且不談,他的錢我肯定要湊給他。”

盛米悅那大小姐的架勢又拿了出來:“憑什麽啊?投資這玩意本來就是收益和風險並存,虧了自己擔著,更何況你和他分手也是他有錯在先,還好意思問你要錢?”

蘇一燦搖了搖頭,懶得解釋,他們之間的事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

當初杜敬霆拿這錢出來是因為她,她不想再跟杜敬霆有任何糾葛,這事必須清了。

盛米悅又說道:“對了,小光頭結婚反正都是要出份子的,我把我弟帶去多吃一份回來,你也多帶個人。”

“我帶哪個?”

盛米悅的眼神瞥向門外,一臉意味深長:“你不也有個弟弟嗎?”

“……”

聊了一會後,盛米悅要回市區了,走到門口時,還特地跟岑蒔說了聲:“小帥哥,拜拜哦。”

岑蒔慢吞吞地掀開眼皮,嘴唇都懶得動一下地回:“慢走。”

蘇一燦將盛米悅送出院子,關上院門轉過身的時候,發現岑蒔的臉上已經毫無睡意,那雙弓似的睫毛掩蔭著深瞳註視著她。

待蘇一燦走到他身邊時,岑蒔悠悠開了口:“多少錢?”

蘇一燦腳步微頓:“什麽多少錢?”

“他放了多少錢在你朋友那?”

蘇一燦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問杜敬霆,淡淡笑了下:“問那麽多幹嘛?你幫我還啊?”

說完蘇一燦便進家了。

……

暑期還沒結束,老師們先返校了,岑蒔作為外聘教練也要跟著熟悉學校的各項教學方針與事務,所以開大會那天,他也去了,不過蘇一燦為了避嫌,沒跟他一道走。

她和江崇走進多功能廳的時候岑蒔已經到了,坐在前排邊上靠窗的位置,光線很好,照在他臉上,那雙茶色的眸子泛著炫目的光,側面輪廓和下頜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線,後面的女老師坐了半天,好奇他長啥樣,便拍了拍他的肩跟他說了句話,岑蒔偏過頭對上蘇一燦的視線,扯起嘴角回答了後面的女老師,女老師被岑蒔這一笑晃了下眼,拿起記錄本擋住,對後面的老師們比了個大拇指。

蘇一燦倒是沒跟岑蒔說話,瞥了他一下對江崇說:“那個新來的叫岑蒔,籃球隊的教練。”

江崇轉眸盯岑蒔瞧了眼跟蘇一燦到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學校每年的首次大會內容都差不多,校長將教育局的一些要求和任務下達,然後就是各個教研組新學年的一些計劃,蘇一燦拿著個筆,裝模作樣畫小人,不時擡下頭,以十分肯定和認真的姿態附和著校長的話順便還點點頭,不知情的看過去,絕對認為她是個態度端正的好同志。

反觀江崇就從來不搞這套形式.主.義,每次開會甩著兩只手,筆和紙從來不帶,坐在後面雙手一抱,其他同事都在記錄或者拿手機拍大屏的時候,他永遠紋絲不動,仿若教育局領導來考察似的。

之前那個校長就很看不慣江崇這作派,曾在集體大會上點過他名,問他剛才說的東西記下來沒?

江崇說記在腦子裏了,校長讓他覆述,他當著全校老師的面原封不動地覆述出來,自此以後,沒人再盯著他。

本以為換了個校長後,廢話能少些,沒想到這個校長比上一任還能嘮,一個問題反反覆覆,顛過來倒過去說半天。

江崇有些不耐煩了,側眸看了眼蘇一燦,她依然神情專註,也不知道有什麽好記的,便將視線湊近了些,發現她都快畫完一整幅弱智版清明上河圖了,不僅笑了起來。

正好岑蒔聽得也快入睡了,為了打起精神,他回頭瞧了眼蘇一燦在幹嘛?便發現蘇一燦身邊那男的離她挺近,關系不錯的樣子,他單手撐著腦袋挑起眉梢望著他們。

江崇很快感覺到前面投來的視線,也側過眸迎了上去,默不作聲地盯岑蒔看了幾秒,忽然對蘇一燦說了句:“我感覺,這人有點眼熟。”

蘇一燦擡起頭,狀況外地問:“誰啊?”

岑蒔已經收回視線,江崇又瞥了他一眼說道:“就那個新來的籃球教練,總覺得在什麽地方見過。”

蘇一燦有些心虛地想,不會吧?難不成這幾天她和岑蒔外出時給江崇碰見過?不應該啊,江崇不是拐彎抹角的人,要真碰見她和岑蒔走一起剛才就直說了,但岑蒔一直住在美利堅,回來幾天幾乎天天跟她在一起,江崇這段時間忙田徑隊的事,哪來的機會眼熟的?

大會結束後便是各教研組開小會,岑蒔因為工作的特殊性,雖然並不代課,但也被體育教研組的丁組長喊上了。

丁組長在學校資歷較老,如今也四十歲的年紀,一邊帶著岑蒔去辦公室,一邊和他閑聊了幾句,蘇一燦和江崇走在後面。

體育教研組加上岑蒔也就六個人,進了辦公室後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江崇和蘇一燦是最後進來的,岑蒔坐在裏面垂著視線,江崇搬了兩把凳子,將一把遞給蘇一燦,蘇一燦坐下後,岑蒔擡眸朝她望了過來,又移開了視線。

他們組開會向來簡潔利落,幾個事情任務一分就結束了,丁組長也是個急性子,說話很快,蘇一燦跟著記錄,一直到丁組長說到讓蘇一燦弄一下暑期防溺水安全知識調查,她手中的筆頓了下,低著頭沒有說話。

江崇瞥了她一眼,突然插道:“這個事我來吧。”

丁組長沒有意見:“那就小江負責一下。”

蘇一燦沒吱聲,又繼續動筆記錄了,岑蒔在他們之間眼神若有所思地轉了一圈。

小會結束後,丁組長讓幾個年輕人下去看看器材室的衛生狀況,蘇一燦拿著她的小桶下了樓。

一個暑假過來,器材室落了一層灰,江崇把裏面大概打掃了一下,蘇一燦將外面的玻璃擦一擦,也懶得再搬板凳,踮起腳尖費力地將最上面的灰塵掃一掃。

忽然一道影子籠罩在她身後,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手覆蓋住,從她手上順勢接過了抹布,蘇一燦回過身,岑蒔的身影壓在她面前,他的氣息透著好聞的清冽味,個高手長,她碰不到的地方,他輕而易舉就擦到了。

蘇一燦回過頭,笑了下:“人緣挺好的嘛,才來第一天和同事們都混熟了?”

岑蒔垂眸掠了她一眼:“沒有蘇老師人緣好,開個會都有人專門給你搬凳子。”

蘇一燦側頭掃了眼器材室內:“你說江崇啊?他和我初中高中都一個學校的。”

岑蒔倒沒想到江老師是蘇一燦的同學,“哦”了一聲。

蘇一燦見差不多便先上樓了,岑蒔把玻璃擦幹凈後將報紙扔進垃圾袋,路過江崇的時候,他坐在幾個壘在一起的踏板上,掏出一根煙叼上,順手發了一根給岑蒔。

岑蒔側眸看了眼,接過問道:“學校能抽煙?”

江崇理所當然地回:“不能。”然後低頭將煙點燃,把打火機扔給岑蒔。

岑蒔單手接過,勾了下嘴角垂眸點燃扔還給江崇。

他靠在陰影裏,煙霧從他指尖緩緩飄散,岑蒔語氣清冷地說:“防溺水安全知識調查是什麽工作?”

江崇單手撐在身後的窗臺上,眼神瞥著操場上陸續過來的田徑隊員,回道:“發放收集表格。”

岑蒔嘬了口煙:“這個工作很難嗎?”

“不難,交給班主任去發,然後準備一場防溺水安全知識講座。”

岑蒔也側過頭望向操場上那些剛到的小夥子們,隨口說道:“那的確不太適合蘇老師,她自己都不會游泳。”

未曾想江崇突然收回視線,目光刺人地盯著他:“不會游泳?”

岑蒔不置可否地撇了下嘴角,江崇深吸一口煙,將煙蒂扔進一次性水杯裏,站起身冷笑了下,路過岑蒔身邊時丟下句:“蘇老師當年是我們市唯一有希望進入花樣游泳國家隊的運動員。”

火雲如燒,赤日籠罩,岑蒔手上的煙慢慢燃盡,表情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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