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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我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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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我是她的。”……

窗外昏黃路燈的月光傾瀉進來, 屋內各處大致有了輪廓。

韶伊坐在沙發中間,腿上搭了張毛毯,十指交疊, 略顯不自在。

裴觀宴打著手機手電, 手裏多了杯溫水, 從沙發後走出來。

“喝點水?”

韶伊接過水,輕聲說了句謝謝。

小口淺啜。

裴觀宴把手機扣桌上,自己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有光亮就能看到對面人的眼睛和神情。

韶伊跟裴觀宴對視一眼,立即挪開視線, 左手虛握, 放在唇邊幹咳,“咳。”

“之前不知道你這麽怕黑。”他聲音裏帶了些促狹。

她被人戳破弱點, 有點羞,又有點惱, “要你管。”

“管是不敢管, 就是記下了,以後不能放你一個人去容易停電的方, 再給嚇出個好歹。”

這人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好的心情,話裏帶些哄小孩的膩味。

韶伊胸腔裏咚咚兩聲。

“咳。”她撥開從鬢邊的碎發, 四下打量這件屋。

不大不小, 臥室和小廳用木屏風隔開,裝潢擺設跟隔壁她自己那間挺像, 在附近的村鎮算是比較高的規格了。

不過......

“你怎麽住這兒?”

他之前明明不住這一層。

“樓上房間漏水, 正好這間客人退房, 就換過來了。”

這話倒有理有據。

畢竟高原上,自然條件限制,不比平時住的酒店, 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碰見。

韶伊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懷疑有點冒犯,明明人家一晚上都在幫自己。

低下頭不再說什麽。

按下手機的電源鍵,沒反應。

真是倒黴,沒來得及充電就遇到停電。

不知道媽媽那邊怎麽樣了。

她咬唇。

裴觀宴註意到她的為難和閃爍,問她怎麽了。她緩緩開口問:“手機能借我打個電話嗎?”

裴觀宴爽快地把手機解鎖遞給她。

看到屏保時,韶伊怔了一下。

這是張自拍,一個身著茶白色綢制開衩長裙的女子站在鏡前,盡管被手機擋著,還是能看出唇角的笑意。

似乎是某天她拍給他的照片。

見她遲遲不動,裴觀宴問:“不記得號碼了?”

“記得。”她急忙點開通話鍵,撥出林笡的手機號。

電話接通,她解釋自己手機沒電,現在借了別人的。林笡還在著急黃驍的事,韶伊知道她跟自己一樣,是在某些方面會格外敏感細膩甚至有點神經質的人,只能不斷安慰她,會利用人脈找黃驍醫生,一定問清楚,報答他的幫助。

掛斷電話後,裴觀宴問她:“什麽黃驍醫生?”

韶伊本來不想解釋,但他似乎已經從剛才的對話裏聽出前因後果:

“你母親發現自己之前的醫藥費不對勁,所以想找當時的主治醫生黃驍?”

“嗯。”

“這不是......好事麽,怎麽這麽焦慮。”

“我媽覺得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別人付掉這麽大一筆款項——她懷疑這個醫生想輕生,臨終前奉獻社會。”

“輕生?”裴觀宴挑眉,見韶伊點頭,他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忍不住笑出聲。

“我知道這猜測很扯,但請你尊重。”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裴觀宴忽然站起身,韶伊被他嚇一跳。

他將手抄進西褲兜裏,放輕語氣,“我打個電話。”

韶伊蹙眉,把手機遞給他。

裴觀宴走向陽臺,大約兩分鐘,又折回來。

大概就在陽臺門被推開的這一刻,視線重歸光亮。

裴觀宴關上門,深色毛衣的衣肩和頭發上似乎落了些白色的絨。

韶伊看向窗外。

燈光裏,潔白的、羽絨一樣的絮,從天空中斜飛飄落。

下雪了。

她走過去,手指觸到陽臺的玻璃門,立即感受到外面的寒意,仿佛一瞬間聽到雪花落地的簌簌聲。

大朵大朵的雪花在暖黃燈光中飛舞,細密,不停歇,讓人恍惚以為時光倒流,它們是從地面飄回天空。

“好大的雪。”

女孩趴在玻璃門上,額頭抵著玻璃,用手指擦拭眼前那塊,嘴巴微張,呆楞楞地。

可愛極了。

裴觀宴唇角不禁生出笑意。

“嗯。”

額頭太涼,韶伊猛然回神,後退一步,才註意到裴觀宴。

他肩頭的雪已經融化,臉色還有些蒼白。

她把懷裏毯子展開,捏住兩端,墊腳搭他肩上。

擡眼時看見他眉梢眼角的笑意。

戲謔的,包容的,愛憐的。

掩不住的笑意。

韶伊咬唇嗔他一眼,轉身要走。

裴觀宴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不高興了?”

她晃胳膊,想甩開他。

他有些急,還多了點委屈:“你幫我披毯子,我只笑一下,又沒做什麽。”

這人最近越來越像小孩。

韶伊沒憋住笑,轉頭時恢覆嚴肅,冷冷道:

“有電了,我該走了。”

“哦。”裴觀宴松開手,語氣有些低落。

韶伊咬唇,唇角上揚。

從裴觀宴房裏出來時,剛好小王提著東西回來。

“欸?韶老師?”她滿臉疑惑,看了看手裏的房卡,準備去開裴觀宴的房門。

韶伊把她擋回去,接過房卡打開自己的門。

“剛才停電了。你去哪了?”

小王把手裏的東西放桌上,拆開包裝盒,一樣一樣把飯菜擺開,“我本來下去找房卡,找不到就讓前臺掛失補辦了,然後想到還沒吃晚飯,就去對面買飯了呀,剛到樓下就停電,電梯也不能用,就等了一會兒。”

說到吃飯,韶伊確實有點餓,坐到餐桌前,“外面下雪了,你穿這麽少,也不怕感冒。”

小王拆筷子,表示一時興起,忘記添衣服。

不過房間裏的窗簾是拉上的,韶老師怎麽知道下雪了?

“韶老師,你剛才怎麽從隔壁出來啊?”

“隔壁有個小孩怕黑,我剛好出門,就去哄了一下。”

“哦,這樣。”

小王夾肉,另一只手順便刷手機,不再追問。

韶伊摸兜想找手機,空空如也。

心裏咯噔一下。

好像落在隔壁了。

韶伊看向房門,大腦飛速運轉。

兩秒後,她起身打算若無其事地溜出門。

還沒走到門邊,敲門聲篤篤響起。

“誰啊?”小王探出頭來。

“沒事,你吃飯。”韶伊擺手。

打開門,裴觀宴把手機遞給她,“有人給你打電話。”

“裴總?!”小王尖叫跑出來。

韶伊不解,“什麽?”

裴觀宴略挑眉,指向隔壁,“剛才你手機落我那了。”

韶伊:“......”

韶伊:“謝謝你。”

她接過手機,立即把門拍上。

小王原地興奮轉圈圈。

“我昏古七!什麽情況,裴總在隔壁?!”

“停電這黑燈瞎火的......我磕到真的了?”

“我就說嘛!假be真he!”

“真相是真是吧?是吧是吧?”

手機上有林笡的電話,韶伊豎起食指噓聲,示意小王安靜。

“餵,媽媽......你跟黃醫生聯系到了?......私企的定點幫扶?他是這麽說的?......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小王見她神色嚴肅,連聲問發生什麽事。

韶伊擺擺手說沒事。

似乎確實沒什麽事。

剛才林笡說黃驍醫生因為回訪病人,主動聯系她了,關於那筆錢,是因為某家私企跟相關病的基金會合作,才產生的幫扶。

不過明明都調走三年了,這個黃醫生怎麽會突然主動聯系一個小縣城的病患?

韶伊對墻發呆。

......

隔岸劇組一行人起早貪黑,不斷有人因為水土不服而病倒,但為了不耽誤拍攝進程,大多數人只稍作休息,就立即回歸拍攝。

忙碌大半月,進程終於到了三分之一。

韶伊跟裴觀宴的關系似乎也終於歸於平靜,不是愛恨交織的戀人,也少了上下級的界限感,更像是出門可以好好打一聲招呼的普通朋友。

雖然有些人顯然不這樣認為。

“韶老師,收拾了嗎收拾好了嗎?”

“準備好去見裴總了嗎他肯定已經在等你了。”

“你你你你你要上班嗎~你你你你你要上班嗎~”

小王歡快的催促聲從頭頂響起,韶伊自動屏蔽,往上扯被子蒙住頭。

磕cp上頭,敢在正主面前舞這麽歡的,除了小王同學,全國找不出第二個。

“韶老師韶老師,積極一點嘛~打工人打工魂沖鴨~”小王湊到韶伊身邊瘋狂晃她胳膊。

“早上通知我上午沒通告。”

“啊?我昨天晚上看通告表,說上午是有的呀。”

“早上改了啊。”

韶伊揪住被子不松手,小王就在床邊蹲著哼哼唧唧。

“早點去也沒什麽嘛......你不去的日子裴總也不去的呀,今天的事他不知道,肯定已經去了,就等著你了......”

“有時候聽某個名字聽多了,會讓我特別反感。”

“啊?......好吧......不提了,可是今天只有零度哎,地面都結冰了......好冷好冷,在室外呆著,要命了.....好像有些人還有過高原反應,不知道會不會嚴重。”

韶伊掀開被子,無語地坐起身。

“起床啦?”小王驚喜:“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舍得人家一個人苦等著嘛。”

韶伊把手機擺她面前,“看好,是因為這個。”

屏幕上時同組演員的微信消息。

[韶老師上午不來了嗎?]

[有立冬的暖心大禮包哦]

[圖片.jpg]

“謔,懷導這麽大方。”

畢竟金主就在這。

韶伊下床去洗漱。

擦水乳時,小王忽然沖進洗手間,“韶老師,不好了。”

韶伊拍臉的動作分毫不受影響,“嗯?”

“裴總今天就要回南城,好像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韶伊怔了下,隨後擰開乳霜,無所謂地笑道:“回就回了,他還能一直呆在這裏嗎。”

“可是......吶,懷導電話還沒掛,你跟他說吧。”

韶伊接過電話,就聽見懷慶說:“韶伊啊,你今天上午早點過來吧?觀宴急著回南城,你要是不來,他就直接從片場去機場了。”

韶伊垂眸,手指在洗手池上劃圈,想了兩秒鐘,下定決心道:“我不去了,懷導。”

“不再想想?他最近會很忙,錯過這面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了。”

“嗯。”

“好吧。”

韶伊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小王。

小王急得哇哇叫:“人都要走了,怎麽能不去呢?”

“去幹嘛?”韶伊淡淡,闔上乳霜的蓋子。

本來上午不用去片場,韶伊回到被窩準備補回籠覺。

還沒閉眼就聽說金意濃過來了。

她一句廢話沒有,直接給韶伊套上外套,把人帶出門。

直到坐在行駛中的汽車上,韶伊才回過神。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巧姨,為什麽突然把我拉出來?”

“你今上午不是有拍攝嗎,再睡不得遲到?懷慶生氣起來要罵人特別兇啊。”

韶伊:......

合著改期的通知只發給她一個人了。

小王忍住竊喜,跟金意濃解釋這事,後者道歉,問用不用送回去。韶伊回望來路,酒店所處的市中心已經消失在視線外。

小王搶著答不用,提起裴觀宴今天要走,問裴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金意濃直視前方的路,眼中浮現迷惘傷感,語調平緩:“他家能出什麽事,早晚得有這一天。”

小王一直盯著金意濃的側臉,想了半天,一拍腦袋:“巧姨,我知道為什麽你這麽眼熟了!”

“你是不是演過電影啊?”

金意濃笑:“演過兩部。你哪年的人?我以為你們這些小孩都不會看那些片子了。”

小王:“我媽喜歡看老電影......不過只有兩部嗎?我感覺我看過好多啊。”

金意濃:“那是我姐姐,她出道早,息影也早,不過演過好多部電影。”

裴觀宴的母親也是演員?

韶伊微訝。

金意濃意味深長:“其實觀宴這個性子,跟他媽媽也有關系。畢竟這個職業的天賦就是以假亂真。”

“真真假假看多了,他可能就不信了。”

小王不解:“什麽意思?”

金意濃瞥了眼內視鏡,見韶伊若有所思,又說:

“其實我之前從沒想過他會真跟圈內人談。”

“畢竟,他確實抱著偏見,有時候又比較混。”

韶伊不語。

她跟裴母只有一面之緣,當時沒察覺什麽,現在聽金意濃的意思,裴觀宴跟裴母之間應該有很大的隔閡。

以至於他對演員這整個行業都有偏見。

“呃......”小王小心翼翼問:“裴總以前做過什麽不好的事......嗎?”

不好的事......

似乎有些回憶洶湧而來,韶伊略疲憊地闔上眼睛。

金意濃也選擇沈默。

車窗外,雪臥青山,起伏連綿。

路上先去化妝換衣服,抵達片場時將近十點半。

從車上下來,韶伊四下看了一圈。

就聽小王在一邊問:“走了嗎?”

應該是走了,韶伊心說。

中午簡單吃了頓飯,背臺詞、對戲,大約下午三點,韶伊開始拍攝。

今天的最後一個鏡頭很重要,是個女主角神情的特寫變化。

劇組拍戲大多不按戲裏的時間順序,今天正好拍到整部電影的最後一場。

這鏡頭內容大致是:

站在翻修一新的小商店外,看到櫥窗裏的電視,正在播放電影,這電影恰好是曾經和愛人無比熱愛小說改編來的。

女主角笑,笑裏幾分對美好的向往。

身邊多了個身影,她別過臉,笑意還未消失,淚珠子就滾落——因為知道不會是他。

韶伊站在鏡頭前,被攝影師、打光師、收音師包圍一圈。

她倚在墻上,微微出神。

直到導演喊準備。

她擡眼,正巧對上某雙漆黑的眸子。

他沒走?

“三場二鏡一次。”

“action!”

副導演的聲音將她扯回現實,立即投入人物。

一遍過去。

懷慶對喇叭喊:“好,還可以,保一條。”

還要拍第二遍。

裴觀宴靜靜站在櫥窗布景之後看著,身前的人自覺給他讓出位置。

周煒八一遍又一遍地看手表,“裴總,從半路折回來,現在人也看到了,還不走嗎?要錯過這班飛機了。”

裴觀宴略擡手。

周煒八無奈,聯系司機再等一會兒。

副導演還在協調機位,韶伊抱臂倚在墻邊,神色疲憊,眼神空洞。

她已經在人物裏。

“三場二鏡二次。”

“action!”

韶伊雙手搭在包上,略出神地看向前方,仿佛看到什麽美好的東西,唇角生出淡笑。

可她眼前只有一臺黑色攝影機。

有人在旁邊打點節奏。

某處,她忽然將臉別過去,大顆淚珠接二連三掉出來。

裴觀宴的心也跟著擰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共鳴,盡管沒看過劇本,但他已經明白這裏交織的情緒。

“卡!”

懷慶舉起喇叭,高興地喊:“好,過!”

韶伊深呼吸,接過紙巾擦掉眼淚。

裴觀宴過來,接過小王手裏的羽絨服,幫她套上。

“沒走?”韶伊問。

“馬上。”

“哦。”

韶伊往自己停車場的方向走,小王刷著微博,邊走邊說:

“韶老師,我剛才刷微博,好多人說你是公主呢。”

“什麽?”

“公主啊,就是說你演戲特別有靈氣,有天賦。”

“哦。”

韶伊仍然在人物情緒之中,對這話題提不起興趣。

更何況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公主’,靈氣和天賦確實可遇不可求,但她背後也有欲望和掙紮。

或許這點沒人能看見。

小王自顧自傻樂:“公主多好啊,又天真,又高貴,十指不沾陽春水。”

“公主是挺好,不過她更像女王。”裴觀宴兀自說了這麽一句。

韶伊頓下腳步,回頭。

裴觀宴挑眉,“Your Majesty(殿下).”

“為什麽這麽講?”

“我剛剛看了你最後那一場戲。怎麽說。給你個公主的稱號,配不上你的野心。”

韶伊笑,正好對上裴觀宴的目光,他亦懶散地勾唇。

這是第一個看破她的人。

小王迷茫地看向莫名開始笑的兩個人,猶豫兩秒,還是決定溜掉。

不當狗。

“知道這麽多。你家裏也有人是演員?”韶伊不經意地問。

“嗯,我媽之前是。”

她沒想到他先承認了自己的母親。

日落西山,薄霞被霧遮去,裴觀宴眼中略沈郁。

“她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不過她的野心不在這方面。”

“所以她很快息影,在裴洪面前,她一直都是金貴的,貼心的,溫柔的......”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韶伊總覺得他沒說完的後半句,意思是她平時並非金貴溫柔,甚至截然相反。

“她對你的影響很大。”

“我曾經對這個職業有很多偏見。”

“直到今天,才意識到,這只是我自己的偏見。”

“所以,”他停住,眼梢逐漸生笑,韶伊好奇:“所以?”

“大概你對我的影響更大。”

這眼神太溫柔,韶伊不自然地別開臉。

心臟異常跳動。

一輛黑色的汽車駛過來,在兩人身邊停住,後排車窗降下,周煒八跟兩人打招呼,神情緊張地叫裴觀宴該走了。

“真該走了。”裴觀宴略遺憾。

車門自動打開。

韶伊點頭,“再見。”

她看著他上車,目送他離開。

車子剛啟動就停住,車窗降下。

“怎麽了?”

“最近都沒時間過來了,要不要考慮線上聯系?”

韶伊擺手,叫他快走快走。

裴觀宴沒多說什麽,升起車窗。

這輛車漸行漸遠,一點點消失在夕陽下的公路上。

韶伊使勁揮了揮手。

將手揣回兜,轉身。

“韶伊姐姐?”

圓蜜眨巴著大眼睛。

“小圓蜜來啦。”韶伊親昵地捏了下她的臉頰。

“那個好看叔叔走了?”

好看叔叔?

裴觀宴?

“你上次找的那個嗎?他剛走了。”

小圓蜜癟嘴,瞬間有些失落。

“小圓蜜好好學習,以後去大城市看看,還會見到那個叔叔的,好不好?”

“好吧......”

小圓蜜不情不願地答應了,順便問了一嘴大城市是不是有好多好看的叔叔。

韶伊笑,原來這小孩真是看上裴觀宴的臉了。

“有的,很多的。圓蜜啊,你還記不記得上回,你去找那個叔叔,你們倆說了什麽啊?”

小圓蜜抓了抓頭發,苦思冥想。

韶伊提示她當時他似乎用手指著哪個方向。

小圓蜜忽然想起什麽,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我問叔叔你有老婆嗎?”

韶伊噎住。

這小孩真直白。

“他怎麽說的?”

圓蜜伸出手指韶伊,

“他說,看見那個姐姐了嗎?”

“我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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