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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悲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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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他看著她坐在輪椅上出現在院裏,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類宛傾依著聲音扭過頭去,“是我。”

似乎感覺到他的緩緩靠近,踩踏過的花瓣散著濃重的香氣,溫柔的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怎麽成了這樣。”

語氣中帶著責備,月滄桀憐惜的看著她,卻忽然發現她的眸子再不帶任何情感。

“你眼睛怎麽了。”手指攀上她的臉,在眼角處打著轉轉。

眼淚一不小心的流下,他心疼的把她擁入懷中。

鬼谷見到這樣的場景,自知不必留下,也沒道聲別,就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如同他們第一次的相見……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她終於停止了抽泣,離開他的懷抱。可是還沒有完全退出,就被他又抱住,緊緊的,像是舍不得的寶貝。

“想哭就哭吧,在我這裏不用堅強。”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一顆碩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滴上他的衣衫。

“這回是不是就不走了。”

她點頭,將整張臉都埋在他懷中,良久,悠悠道:“你是不是每天都有來這裏。”

“是啊,我舍不得院子裏的桃花,舍不得看它這麽雕謝。”他擡起頭,看著那鮮紅的什物,“對了,一直忘記告訴你……”

“什麽?”她腦袋動了動。

“我和煙夢語是假的,我一直很愛很愛她。”

她笑了,自然明白那個她是誰,她一直都沒有理解過月滄桀,一直都沒有,而這次,她想試著什麽都不再問了。

“桃花開得好嗎?”她記憶中滿是那白色的身影,桃花濺落,遮住了她的眼。

“很美很美,就像你走之前一樣,我一直沒敢忘了給它澆水。”

“是啊。”她低著頭,“可惜我看不見了。”

月滄桀有些不知所措的握著她的手,“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她突然沈默,渾身痛得厲害,包括那顆被踐踏的粉粹的心,她抓緊了他的手,只是因為以為這樣就可以抓住時間。

“回去休息吧,看你這身體,最近可要多吃些,幸好我那些廚子都沒有辭退,趕明帶你出去逛逛。”他的語氣突然間輕快起來,似乎是不想再持續這尷尬的氣氛。

“你怎麽不問了,不問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彎著身子,揉了揉她的長發,“過去的都應該過去了,知不知道又有什麽意思,不過是讓你再一次回憶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罷了。”

身子一動,她感覺到月滄桀在身後推動了輪椅。

這樣的生活是她在天界時夢寐以求的,只是付出的代價未免有點太大了,苦澀的笑了笑。

畢竟身子已經成了這個樣子,睡覺時連衣服都不敢脫,生怕觸碰了傷口,她可不希望坐在輪椅上一輩子。

連晚上月滄桀都在屋裏陪她,似乎真有那麽一點點過去的感覺,只是,蘇阡默已經不在了。而且是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他們之間剩下的恐怕只有仇恨了。

躺在床上,渾身都別扭的很,她不耐的蹭了蹭床鋪,異癢感不斷從心底傳來。起先還是輕微的撓了撓,再後就變成了想要把手臂摳下肉來一樣,難受的厲害。

她不敢驚醒月滄桀,只好自己咬牙忍著痛,在手上和腿上抓過一道道血紅的痕跡。

“你做什麽?”他從睡夢中驚醒,一看類宛傾的身上竟然滿是血汙。

“難受。”她皺著眉,氣力微弱。

不知是從哪裏找到的紗布和剪子,月滄桀細心的用剪子將她身上的紗布剪開,動作輕柔的像是桃花落地一樣,輕輕為她吹氣,敷上一層清涼的蘆薈汁後,一圈一圈將紗布裹上。

他知道只要動作稍微重一點,類宛傾就會受不了的,一開始看到她的傷口的時候,也大吃了一驚,血稍微止住了,但是這一夜,她必定睡得安穩不了,但要是能熬過這幾天,也就應該沒什麽大礙了,不知道這輪椅她要做到什麽時候。

托著她的腦袋慢慢往下放去,用扇子為她扇著風,怕是如果傷口化瘀就不好了,冷一點總比熱了好,類宛傾蓋上被子,被這一陣涼意引得緩緩進入睡眠。

這一夜,月滄桀連眼都不敢合上,生怕委屈了她。

終究等到天亮,類宛傾醒了的時候,月滄桀已經拄著胳膊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她聽到他微弱的呼吸,安下心來,不敢再動,這一夜他是真的累壞了,該是讓他休息一下了,不然等到自己醒過來,他又該忙起來了。

這樣想著,她忽然笑了起來,有個這麽貼心的朋友,實在是她命中之幸。

似乎感覺到身邊的人有動靜,她連忙合上了眼,裝作還在熟睡的樣子。

月滄桀看到這個,欣慰的吐了口氣,為她把被子蓋好,又合起眼來,他實在是有些堅持不住,上下眼皮打著架,眼睛也疼得厲害。他想,要是再不休息一下,估計他就要葬身在這裏了。

雖然姿勢不太舒服,因為一夜的勞累,也跳不了什麽毛病了,昏昏沈沈,漸漸入睡。

似乎總有會打破氣氛的家夥,當阮淚痕拿著一只咯咯叫的母雞來的時候,實在是嚇到了類宛傾,也嚇到了睡著不久的月滄桀。

“你是誰?”他困難的睜開眼睛。

“這話應該是我問的才對吧。”漂亮的唇角勾起,放蕩不羈的樣子。

“我是葡萄的朋友。”他看了看類宛傾,似乎是在等她的允許。

“是嗎。”他幾步走上前,鼻尖抵上類宛傾的鼻子,“怎麽從沒聽你說起過。”

她楞了半響,身子後仰,“我為什麽要和你說。”

“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他說的理所應當。

真是個無賴,她在內心狠狠咒罵,臉色也有些不對勁,不過這些本是細小的表情,月滄桀卻看得清楚。

他拱手作揖道:“這位公子,不論怎樣,宛傾她現在都不適合見外人,所以還請您先回去。”

阮淚痕不作聲,笑了笑。外人,他今天非要這家夥知道誰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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