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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少女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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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滿地的誓言,怎麽還能挽回。殘葉敗落如她的年華,輕易錯過花開的季節,迷住了心,斷不了的情,不悔,她仍是不悔。

至今為止,已經再難記得過了多少年,只記得花開花落,燕飛蝶過,她愛他,愛了他僅僅的一世。即使她知道他對她從未有過半分的情,即使她親眼看見他殺死她的母親,也還是依舊如此。

愛他,愛他,愛他。

可這又如何,那年卻是她不該,不該偷了他的劍,害他剔了仙骨,了了紅塵。一切都發生的那麽快,快的將她逼入絕路,快的讓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你可恨我?”那年她站在西境之邊,蹙眉輕問。

“恨你作何,原不過是我掉以輕心罷了,與你何幹?”他跳入深谷,地火焚身,從始至終冷傲輕狂,不願看她一眼。

她笑,原來他不恨也不愛,她不過是他的紅塵過客,一夢醉香。或許他的視線裏從沒有過她。

那日,她哭了許久,跪了許久,深崖中的怒火燒的她臉頰灼熱,火光之間已經看不到他的臉。也曾想過要追隨他去了,可是,本就無緣,怎易再見,所以她寧願在此苦守千年。

西境晝夜溫差極大,白天如烈火焚燒,夜晚如冰霜降臨,朝沐陽,夜洗霜,她的皮膚在一天天困厄的環境下,變得褶皺不堪,連臉上都染滿枯痕,雙膝時常疼痛不忍,她連僅有愛他的資格都失去了。

一想到若不是蘇阡默,他便也不會死,她也不會落得這般境地,恨意日漸加深。錯的哪裏是她,明明是整個天界,明明是那不平的天規。

於是鬧上天庭,勢要誅滅所有的仙,卻是學藝不精,在第三關就敗下陣來,傷的慘敗。

那人壓著她,一步一步都走的沈重。鮮血,蔓延了整條道路,腐蝕了新開的杜鵑。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為何而來,不過……”蘇阡默坐在華麗的殿堂正中,話沒有說完,留下半句讓她困惑其中。

“是我錯,我承擔便是,可他為何要替我受罪,明明該被火燒的就是我,你行的是哪門子天規,分明是任意妄為罷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派人將她遣送回去,壓在地牢中很長一段時間。那裏比起西境,簡直可怕太多,黑暗無光,像是被關進牢籠中的囚鳥,束上枷鎖,哭喊到嗓子都啞了,一天才剛剛過去,若不是因為心中有他,她怎麽可能撐得下去。然幾千年過後,天下已經換了姓氏。

錯,便錯了吧。她愛他,即是刀山火海也還是愛他。

終於盼得消息,卻發現他已經換了名字,有了所愛之人。初識的時候,他總喜提起她。

“我小師妹常說花期將近,花才開的愈見好看呢,說來也真是……”

“我小師妹最喜歡吃的就是馬蹄酥了,甜而不膩。”

“我小師妹……”

“你喜歡她?”終於有一天,她忍不住開口。

他羞紅了臉,忽的楞住,猶豫半天才微微點頭。

心碎的聲音清晰動聽,她不知何時,他愛上一個人竟變得如此容易。又想起以前自己所做的,頓時覺得他笑的諷刺。

她好恨自己,也好恨他。

記憶中也曾見過他的小師妹,清純了些,卻不至於像是不食煙火的仙子,可以說是恰到好處。頗懂些禮儀,卻不善與人交流,初見之時,紅著臉躲開的樣子實屬可愛。若不是無意中聽到她的夢囈,她也便真的就放手了。

“月滄桀”她輕聲呢喃,苦澀不堪。

她恍然大悟,原來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所以謊稱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想要將他帶下山去。誰知他竟死命不肯,說是就算死也要死在山上,她惱怒了,才惹出這樣荒唐的局勢。

他也說知道她不愛他,只不過就是放不下而已。總歸就那幾個字,向來緣淺,奈何情深。

呵,他的一句奈何情深,不知使多少人受了罪。

他也曾勸她放手,說他不值得她這樣費心。她問他是否恨她,他如同當年一樣,他說;“恨你作何?”

她又笑了,原來他還是那樣,即使變換了身份姓名,抹去了記憶,還是依舊如初。

這一段愛,終究傷到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後來,她又去了西境,卻發現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綠意盎然,沒有半分之前的映像,任她怎麽找,也再找不到那高高的懸崖,那熾熱的烈火。

“你哭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類宛傾湊得她這麽近,近的只隔了一層薄薄的屏障,把她嚇了一跳。

“才沒有。”她揮著袖子轉過身去,不願讓她看見。

類宛傾識趣的不再說話,躺在一旁把玩起手中的玉佩。

那是好幾日前從月滄桀房裏偷出來的,晶瑩剔透,蠻好看的,也不知道月滄桀發現了沒有。

月滄桀,她倒是真的有點想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還好不好,還生不生她的氣。

咦,怎麽會有裂縫?

手中的觸感突然有些不對勁,她翻手一看,那玉佩不知怎麽的,竟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驚雷一樣盛開。不會是她弄壞的吧,她記得剛看見的時候,可沒有這裂縫啊。不是吧,這下可完蛋了。她反覆又摸著,多希望是自己看花了眼。只可惜,那痕跡是確確實實的存在,而且還像是刻上一般的清楚。

真是,像她這種糊塗蟲,就應該把這玉佩好好收起來才對,都怪一時貪心,覺得好看,便系到了腰上。這下可好,不知道回去該怎麽向月滄桀解釋,她腦中浮現出月滄桀的模樣,一陣激靈,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啊”

薄膜突然隱去,她一下子摔到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剛想回頭跟那女子好好說道說道,卻不知何時她竟換上了一副沈重的面孔,冷的瘆人。

“師父。”順著她的眼光看去,蘇阡默就站在前面不遠處,像是已經料到了他們的去路,沒有一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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