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 您撿的這三十萬……都是假.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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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憑著小時候對申龍那留著倆大鼻涕四處撒歡的畫面記憶猶新, 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林欣怕是要把申龍和謝小山當成父子倆。
兩個童年玩伴對上眼，申龍謝天謝地笑出來。
" 林欣啊, 哎呀媽呀可算見著你人了。 "申龍迫不及待要帶謝小山吃午飯。
申龍單純外貌身型看, 絕對是奔著結婚去的男友首選，當過兵，人又熱情老實，身強力壯的，一看就是踏實過日子的人。
林欣把申龍解脫的喜悅誤認為是見到自己的欣喜, 很是溫柔地挽了挽耳邊的碎發。
正當她以為對方要請她坐下, 兩人一起端著咖啡回憶一下童年的青梅竹馬時光再把話題轉到兒女私情的時候，申龍這個鋼鐵直男給她當頭一棒。
" 這是我弟弟小山, 哎呀他早就餓了，咱也別在這坐著喝苦水了 , 走走走我帶你們去吃飯。 "
接受邀請的優雅笑容還沒張開, 就被申龍堵的尬在臉上, 林欣這才後知後覺，叔叔阿姨安排的相親，為什麽還有個" 第三者" 。
" 啊……好。 "
謝小山就算沒見過這場面也明白是要做什麽了，他懵懵地被申龍帶出咖啡廳，又懵懵地被申龍拉著走進一家他們之前吃過的粵菜館。
等待服務員過來的時候三個人簡直大眼瞪小眼。
這家餐館因為開在商業街邊, 生意火爆非常，服務員好不容易才遞給他們一份菜單。
申龍動作不過腦子搶過來給謝小山點菜，完全忽略林欣，毫無紳士風度。
不過也是, 有謝小山在面前，申龍這個眼瞎腦子也慢半拍的鋼鐵直男就看不見別人了，還要什麽直行車。
"小青菜兩份，你得多吃菜；肉啥的你自己點，蛋撻吃不吃？春卷呢？點個湯，秋天你得多喝點湯。 "申龍又一次老媽子附身，半指導半包容地讓謝小山點菜。
謝小山在蛋撻後面畫了個對號，在神龍喋喋不休的話語中擡起頭，看見林欣不悅的臉，他用了兩秒鐘思考，然後把菜單推到林欣手邊。
"姐姐你想吃什麽，自己點。 "
穗子姐一被三彩哥氣到就喜歡吃辣 ，那張不悅的面容和面前人的臉色很像。
謝小山的長相就是可愛、治愈那一掛的，分分鐘能讓面對他女生母愛爆棚，林欣被他軟綿綿的聲音打動，臉上的不慍慢慢消散，微笑道:
"不用了，你剛才點的就可以，小山是嘛，長的真秀氣 ，在上高中嗎？"
謝小山才搖兩下頭，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的申龍便搶答似的替他發言。
"嗨，小瞧我們孩子了不是，他剛過十八，不過早上完大學了，絕頂聰明，神童一個。 "
看著申龍那滿臉驕傲的表情，林欣不自在地" 哦" 一聲，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這樣啊，怪不得看起來比同齡人睿智一些，那你們……是在一起工作嗎？"
申龍忙著用熱水給謝小山的筷子消毒 ，雖然這館子很幹凈，但這樣的動作早成了他帶謝小山在外面吃飯的習慣。
專心擦筷子，漫不經心地回答林欣， " 嗯吶，我送快遞，小山研究電腦 ，天才程序員。 "
是的，特安組對偽裝的社會身份就是那些平凡的職業。
他和唐三彩在貓兒胡同片區就是快遞小哥，謝小山是胡同裏開小賣部、 同時是四合院房東老房頭的孫子，爺孫倆相依為命。
而豐穗子是胡同小診所的門診大夫，賀正和安旭，則是四合院的租客。
林欣知道申龍的家底，她想，這樣一個隱形富二代竟然能夠踏踏實實做最基層的職業，就像她也不想靠家裏補貼選擇了辛苦的小學老師一樣低調。
申龍原本因為忽略她而下降的好感度徒然飆升到滿分。
" 挺好的，不過很辛苦就是了，我現在在小學教孩子們英語，也累的夠嗆呢。 "
"啊，是是，當老師還挺累的。 "
" 我其實剛畢業，爸媽說等我畢業直接進公司幫家裏做事就好，我不太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關系戶，所以來了鐘市。
叔叔阿姨聽到我來便跟我媽說了你在這裏，申龍哥，以後還要多麻煩你了。 "
申龍並沒有多想，他像招待遠道而來的哥們兒一樣， " 好說，我有一群兄弟呢，你要受欺負就找我，我們一群人完全搞的定。 "
林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這時候菜也做好了，看著申龍忙碌地給謝小山施湯布菜，林欣總算知道縈繞在她和早有好感的男人之間的古怪是什麽——
明明今天安排的是她倆相親，但從她們見面之後自己都像個旁觀者，申龍和謝小山才像是相親的，或者說，看著申龍殷勤的樣子，兩個人更像是恩愛、 和睦的熱戀期情侶。
她才是那個" 第三者" 。
女人的直覺是非常敏銳的，但想到今天是他們第一次會面，林欣暫時打消那些想法 ，只是她實在看不下去申龍那恨不得把飯嘴對嘴餵進謝小山嘴裏的親密畫面。
人蒜蓉烤生蠔還需要他動手把生蠔肉殼分離，這麽簡單的事真的有必要申龍幫一個已經成年的大男孩做嗎？
" 那個……" 她想盡量委婉地問，" 小山是不喜歡吃這個嗎？我的意思是人家不想吃申龍哥你就不要強迫他……"
謝小山不明所以，外頭看看她又看看；令自己食指大動的蒜蓉生蠔。
一整塊肉完美挖出來真真餵到謝小山嘴邊，看他露出稍許滿意的表情才扭頭回答林欣的話。
" 哦，不是啊，小山他喜歡，我沒強迫他。 "
或許是子安植物園的時候被問了太多類似的問題，鋼鐵直男申龍也察覺到那些人的潛臺詞，他向林欣多解釋了一嘴。
"小山吧，生活上不太會照顧自己，所以一直是我管他。 "
林欣沈默不語， "……" 一個成年的大孩子生活上不能照顧自己？她不能理解，並且很無語。
不過再看看謝小山那雙過分純真懵懂的眼睛，她似乎又能理解，原來是個巨嬰。
倒是申龍憑著小時候那點交情沒把她當外人 ，操心地坦白謝小山那些年犯的傻。
" 去年過年那會兒我帶他回家吃年飯，就一會兒的功夫我去廚房幫忙，我媽給小山塞了把山核桃，結果這孩子殼沒剝幹凈就送嘴裏吃了，大晚上我又帶去去的醫院，小牙差點給咯壞。 "
申龍的語氣不是責怪，林欣只聽出了…… 只有用寵溺來形容，她忍不住嘴角抽搐，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再看對面，申龍一邊把又剝出來的肉餵給謝小山，一邊溫柔地提醒他， "下次再吃硬殼的東西千萬註意，剝殼先找我知道不知道？"
被投餵的小可愛則乖乖點頭，林欣只想閉眼，她快忘了今天和申龍見面的初衷是什麽。
但因為從小到大一直都對這個鄰家哥哥有好感，性格耿直的林欣決定主動出擊。
" 小龍哥你真是，從小到大都這麽一如既往的會照顧人呢。 "她面帶笑顏說道。
而本來好好低頭吃飯的謝小山則在聽見林欣熱情地對申龍喊出和自己一樣稱呼時心中一頓，這個姐姐剛才不是還在喊申龍哥嘛？
為什麽……他聽見別人這樣喊小龍哥，自己會這麽不舒服呢。
申龍大刺刺的，" 啊？我小時候也管過你？"
林欣一楞，案子埋怨申龍在這時候怎麽不開竅。其實兩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在林欣的童年記憶裏，卻唯獨只有申龍這樣一個異性、能帶給她無線幻想的對象。
"你忘了嗎，小時候經常和我們爭秋千的小胖子，他趁你不在就把我從秋千拽到了地上，最後是你替我教訓了他，你……你還給我買糖吃。 "
其實林欣說的並不準確，當時明明還有其他好幾個孩子在場，只是他們瘦瘦小小的都不敢替小夥伴向比他們壯好幾倍的大胖子挑戰。
最後幾個小孩跑著喊來了寫完作業才被允許出門玩的申龍，從小就倍有正義感把自己當成奧特曼繼承人的申龍嗷嚎幾句就把欺軟怕硬的大胖子嚇走了。
糖也不是單獨買給林欣的，他們每個小夥伴都得到了"奧特曼繼承人" 的關照。
林欣的話聽的申龍直撓頭，小時候調皮搗蛋" 見義勇為" 的事海了去了，他反正是怎麽也想不起來還有這一岔子。
而另一個作為旁聽者的謝小山則在林欣話落之後緊緊皺起眉，他又覺得心口悶悶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為了避免尷尬，申龍只好跟林欣開玩笑， "嗨，那小胖子就愛欺負長的漂亮的小女孩兒，你…… "
餘光註意到突然趴下的謝小山，一扭臉 ，看見謝小山難受的表情。
" 小山怎麽了？"
謝小山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為什麽總會覺得心口發悶，怏怏地小聲坦白， "我的胸口好疼。 "
申龍緊張地站起來，他在部隊第一次從飛機上下來就有個戰友因為心臟無法克服高空作業 ，千辛萬苦擠進來，又因為身體原因被部隊送回去，那可是生命攸關的大事。
他半秒也不敢耽誤，鐵臂托著謝小山站起來，十萬火急地往外走，只匆匆留給還在懵逼之中的林欣一句話。
"抱歉我先帶小山去醫院 ，飯錢我之後轉給你。 "
看著已經端抱起謝小山跑出去的申龍，林欣一臉不可置信，就這麽結束了？
" 申龍哥…… "
火速到達最近的醫院，申龍掛急診帶謝小山看一聲，做完心電圖檢查後一聲確認沒有問題，倆人坐在一聲對面兩臉懵逼。
中年醫生一臉慈愛地看著小臉慘白的謝小山， " 心臟以前有沒有什麽毛病啊？先天性的呢？ "
申龍急赤白臉地插嘴， " 沒有沒有 ，他就是早產兒所以看著不太健康，但心臟絕對沒出過問題。 "
女醫生一臉疑惑旁邊這小夥子對她的小病人怎麽這麽了解，又低頭詢問。
"頻繁感覺難受還是怎麽著？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大小便正常嗎？"
申龍很怕謝小山的身體出現不好的狀況，耐不住沈默，又插嘴， "平常看著一丁點問題也沒有，大夫這到底啥情況啊……"
女醫生終於忍不住了， " 嘖" 一聲，皺眉看著面前不怎麽聰明的小夥子， " 他是你早戀生下來的兒子？ "
" 我…不是，他是我弟弟。"
" 親弟弟？ "
" 不是，但比親弟弟還親。 "
女醫生無語了 ，幹坐在一旁的謝小山胸腔空洞的厲害。
" 沒什麽大問題，情緒有大波動也會導致這樣偶爾的情況，但如果頻繁出現就要再來做檢查，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謝小山用他從不思考感情問題的腦子翻找受到的刺激，申龍也想不起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的謝小山有受到什麽能讓他情緒大波動的事，哥倆齊齊搖頭。
女醫生費解，把醫院聯系方式給他們， " 再觀察觀察，如果一斷時間內總這樣就過來看看。 "
申龍問開點藥也被醫生拒絕，他們從醫院出來，裏面的冷氣開的很足，出來大廳便被暖氣包裹，申龍後怕地囑咐謝小山。
"以後再出現那種感覺，一定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不？ "
謝小山眨眨他的大眼睛， " 嗯。 "
……
"啪……"
" 嘶…… "
歪著腦袋酣睡的唐三彩被身旁並坐的豐穗子一個巴掌拍響 ，他皺眉看向打他的" 兇手" ，而後沒脾氣地抹一把嘴角快流出來的口水。
"一個星期了，你還好意思睡。 "豐穗子壓低嗓子，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音量對他說。
他們已經在被發現假.幣的這幾班公交路線上潛伏了一周，但毫無收獲，整天抱著面包餅幹礦泉水坐在公交車前排等情況，唐三彩這只豬無聊的只會睡睡睡。
看著外面荒蕪的路面，唐三彩已經能夠準確報出下一站站點。
他們在幾條路線的公交上來來回回一周，路況糟糕，站點又多又長，魚龍混雜，但關於案子卻揪不到任何線索。
破破爛爛的公共汽車終於等到下一站，唐三彩半清醒半迷糊地頂著上車的門口，他倆坐在前排，在外面看就是一對情侶。
這時候車上上來個身材矮小穿著灰樸舊衣的老太太。
她兩手抓著門上的橫欄費了很大勁才上來，一手環著個舊舊的縫制布袋，上車後又彎腰拎起身後的一個蛋糕盒子。
豐穗子轉著手裏的手機，看這老太太上車後司機便關了車門。
但拎著個大蛋糕的老太太放著掛在脖子上的公交卡不用，而是投了五張嶄新的一塊錢 ，她引起了豐穗子的註意。
踢了不在狀態的唐三彩一腳，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老太太。
兩人目送老太太拎著蛋糕慢慢走過他們，在貼有老弱病殘的座位坐下，甚至還和一兩個同齡人笑著交談上，一看就是熟人。
因為行動緩慢，他們清晰地看到老太太脖子裏掛的公交卡是老年卡，行動之前他們做過調查 。
公交公司辦理的老年卡坐車是完全免費的，唐三彩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倆沈默地對視著，靜聲聽見身後老太太和熟人的談話。
有人問老太太前幾天怎麽沒見她出來買菜，顯然他們幾個都是這條公交線路上的常客。
老太太回她們家裏小孫子生了病，昨天才好就鬧著要吃蛋糕，這不，她今天便出來給孫子買蛋糕來了。
同齡人打趣她平常最是摳門 ，今天倒是大方給小孫子買這麽大的蛋糕，老太太看著有氣無力，這時候倒是高聲反駁起來 ，整個後排充斥著他們尖銳的笑聲。
這些話放在蹲人蹲假.幣的唐三彩和豐穗子耳朵裏便更是蹊蹺，他倆認定了老太太放棄免費乘車投新錢的行為絕對有秘密。
原本可以亮出身份直接把投進去的錢一辯真偽 ，但以免打草驚蛇，他倆選擇了等待。
一直等到老太太下車，他們跟在後面。
這一站已經離開城郊直接到了村鎮，站牌上的廣告都已在暴曬和風雨的摧殘下掉色，他倆和老太太保持十幾米的距離。
這時侯差不多是下午三點，附近無人出沒，那老太太拎著蛋糕盒子東張西望，好像有所防備。
豐穗子也看這老太太愈發緩慢甚至可以稱作原地踱步的姿態根本就是不想走，他倆默契地轉身掉頭。
"前面那個廁所，躲起來。 "
他們快步往前走，扭身藏在用紅磚馬馬虎虎堆成的墻後 ，根本沒心思去看墻外面用白石灰寫下的字。
兩個人的腦袋一上一下摞著觀察還沒回家的老太太，唐三彩瞇了好大一會兒眼，站在這裏根本看不清老太太在做什麽啊!
一低頭，只見豐穗子早已拿出手機，開著攝像模式十倍放大，畫面還算清晰。
唐三彩把臉湊在豐穗子臉邊，盯著發抖的畫面，皆是一驚。
怪不得那老太太放棄免費的乘車政策、 怪不得在別人口中的摳門突然大方起來、 怪不得她要檢查四周有沒有人。
就在那個看不清廣告的站牌邊上，確定沒人走動的老太太靠近了立在站牌一旁的垃圾桶，這垃圾桶有防雨的蓋子，如果有人" 多此一舉" ，可以發現那弧形的擋雨蓋是個密閉的空間。
而老太太彎腰打開了擋雨蓋的側面，從那密閉的空間內掏出了兩沓一百元!是的，沒錯，厚厚的兩沓，全是紅紅的百元大鈔。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相貌平平的老太太竟然如此沈的住氣，拿出錢後迅速放進自己的黑布口袋裏，把鐵板安回側面，轉身步行回家，一套動作流利鎮定，像做慣了這事。
豐穗子點下暫停保存視頻，唐三彩站起來，他倆交換過眼神後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 啊！ 流氓!! "
唐三彩眼睛猛地睜大，雖然發出尖叫的人衣著完好，但他依舊在心裏罵娘，拽著豐穗子闊步跑出去。
" 他媽的那是女廁所! 你怎麽不提醒我啊! "
"靠你看我哪只眼看見那是女廁所了！"
"……"
鎖定了一個假.幣點，忽略那天下午的意外，唐三彩和豐穗子開始了針對性監控那個小村口的公交站。
那老太太幾乎每兩天就能從垃圾桶裏拿出兩沓錢，那錢也完全不像是她故意藏在那裏再自己拿出來鬧著玩的。
不過他們左蹲右蹲也沒蹲到把錢放進垃圾桶裏的人出現。
看來那些人選擇了在最不可能出現人的地點放錢，等來那樣的人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唐三彩他們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他們選擇了從被動的對象身上調查。
這天又是一個白拿到錢的下午老太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顛兒一顛兒的，看著的確是撿了錢才會有的喜悅，更別提她還是天天撿大錢。
唐三彩和豐穗子遠在十幾米外跟著她，直到老人回到自己的家，一間勉強能夠遮風擋雨的小屋子。
他們二人心中有數，這老太太獨居，有可能身邊只有一個小孫子。
輕輕地敲門，換來裏面一句戒備的疑問。
唐三彩怕他嚇到老人，清清嗓子一臉滲人的微笑。
" 大媽，社區送溫暖，我們是好人，您開一下門吧。 "
" …… "裏面的人不知是防備心中還是做賊心虛，並不對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做回應。
唐三彩收回笑臉，繼續忽悠， "大媽 ，您快點幫我們開一下門，這大米小米食用油太沈啦! "
" 我老婆子有米有油，什麽社區，不懂，你們趕緊走吧! "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唐三彩語氣一轉，對著門縫幽幽道:
" 大媽，我們其實是警察局的，您……您犯了什麽錯誤您也應該知道，我希望您……"
門突然就開了，唐三彩看著老太太驚恐的、 馬上就要被嚇哭的臉，連忙賠笑。
這要是被村裏人聽到一點話尾巴，她老太太以後還怎麽一個人帶著小孫子在村裏過活，臉皮大過天 ，頑固的老人趕緊把門再次關上。
這一間墻壁泛黃的麻雀小屋一覽無餘，廚房就在床邊，放著基本嶄新兒童畫的桌子邊上還擺著兩只飯碗。
豐穗子收回巡視的目光便看面前顫顫巍巍的老人面如死灰地準備給她們跪下，她連忙伸手阻止。
唐三彩也怕他倆給這老人嚇出個好歹來，勸她坐下後循序漸進地問話。
" 您怎麽發現那地方有錢的？"
老太太一臉懺悔， "我孫子幼兒園放假，我帶他坐車去逛大超市，等車的時候他把那垃圾桶一塊班子摳下來，我擔心要賠公家的錢，安回去的時候發現的。 "
家裏唯一的獨子開車接兒媳婦下班，雙雙死在了車禍裏，之後老伴兒也撒手人寰，破敗的家只剩下她和年幼的小孫子。
當老太太發現那裏面有錢時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悄悄拿出來才確定真的是錢，把錢放進布口袋裏的時候手都快抖掉了，她也沒有帶小孫子去城裏逛大超市 ，徑直回了家。
自從家人不在之後，老太太從來也沒看到過那麽多錢，一張一張，兩沓錢正好是兩百張。
突然從外面撿了兩萬塊錢，對生活無依無靠的老太太來說簡直是財神爺駕到。
中大獎的同時也害怕這錢被人發現，家徒四壁的老太太突然大方花錢也會招來太多非議，可小孫子上學需要學費，家裏多多少少的開支也是錢。
等以後自己老死了，只剩下小孫子一個人沒爹沒娘也沒錢，恐怕連初衷都上不起。
就這樣懷著天上餡餅掉進自己家的欣喜和惴惴不安的矛盾，老太太每天徘徊在家門口的公交站牌附近撿錢。
現實就是這樣冷酷，即使她再害怕、晚上再心虛地睡不著覺，她也要為了孫子的將來攢錢。
也要在幼兒園老師通知給孩子加餐的時候，她一個做奶奶的能夠和別家孩子的父母一樣痛痛快快交加餐費。
從老人五味雜陳的臉色中，唐三彩和豐穗子大概猜到這家人的家庭狀況，唐三彩嘆了口氣。
" 老人家，您撿到的錢恐怕有問題，拿出來吧。 "
老太太已經撿了一個月的大錢，那些錢足夠給她的小孫子長大、娶媳婦兒，經歷一個月的夜不能寐，她終於等來了了結的這一天。
掀開高粱桿籠屜，老太太彎腰從偌大的面缸裏挖出一個藍布包袱，沈甸甸地交給唐三彩，這還不算完，她又彎下腰去，再次挖出一個藍布包袱。
兩個布包袱都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顯然老太太十分害怕被人發現這一大筆天上掉下來的錢，一沓沓的鈔票整齊地摞著，還有兩沓一元的紙幣，老太太足足撿了三十萬。
從整齊的百元大鈔裏抽出一張，唐三彩拿出掛在腰間的鑰匙扣，小小的驗鈔燈對準一百元，果然有詐。
他又從不同的批次裏分別檢驗了幾張，結果都一樣。
三十萬巨資一瞬間變成廢紙，唐三彩真怕面前的老人接受不了這樣的大起大落，然後他還是在深呼吸後宣布了真相。
" 大媽，您撿的這三十萬…… 全部都是假.幣。 "
是豐穗子立在一邊做好了搶救的準備，還好這老人家只出現了絕望的表情，人沒有倒下。
" ……可是我，我花出去一張啊……" 老太太說到這又停住，她一開始撿來的時候也猜想過這是假.錢，但她並沒有辨別出來。
心頭打顫地拿著一張去買豬肉，那傻豬的老夥計也收下並找了錢給她，那天可把老太太高興壞了。
她在村子裏雖然不能大手大腳花錢，但能給自己的小孫子改善一下生活是沒問題了，可現在又轉念一想，那殺豬家的老頭本來就是個老花眼，有一次還把她的二十塊錢當成了五十呢。
唐三彩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糊塗，這些假.幣做的足夠躲過人眼。
令他疑惑的是，光靠把這些假.錢白白散給這些人，制作假.幣的人是怎麽獲利的？
離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把這些假.鈔帶走，豐穗子把自己錢包裏的錢都給了老太太，唐三彩特意囑咐她。
"我們真的是警察，這件事不會驚動你們村子裏其他人，除非他們也撿.□□。
這些廢紙您先留著，在案子調查結束之前您就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繼續從垃圾桶拿錢就好，結案後會有人拿回去銷毀。
接下裏的時間請配合我們行動，我們也會派人暗中保護你，只是坐公交的時候就不要再投假.錢了。"
老太太悔之不及，練聲應好 。
唐三彩不放心她，又補充，"有什麽困難您聯系我們，我們不會放著您不管的。 "
"……"
第二天特安組照例開會 ，大家匯報各自負責任務的進展，植物園一如既往的平靜。
自從那天發現有鴉片的味道後申龍他們便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塊被遮起來的地方也沒人進出。
假.幣案只找到整條利益鏈上的一個小環節，唐三彩準備下一步從假.幣的最後去向入手。
開完會，大家回到各自的" 崗位" ，前幾天因為有中秋節假期做掩護他們才能合理"消失" 幾天，今天星期一，他們該坐門診的坐門診，該送快遞的送快遞。
就是散會送快遞之前唐三彩留意到坐在角落裏極沒有存在感的謝小山不太對勁，他把組裏的團寵拉到一邊，也老媽子似的操心他。
"哥怎麽看你不高興呢？"
謝小山正準備往自己小辦公室裏調試一下新的程序，被唐三彩問的一臉無辜， " 我不知道。 "
" 嘖，你爸媽又找你想送你出國？"
" 沒有。 "
" ……"
唐三彩一琢磨，換了個問題， " 這幾天你跟小龍哥都幹什麽了？"
" 就是在監控植物園。 "
" 哎， " 唐三彩把手搭在謝小山的肩膀上， "我是說除了這件事之外，還幹什麽了"
" 吃飯，休息。 "
唐三彩無奈地搖頭，很是費解謝小山這麽個天才咋就搞不好生活的這些雞毛蒜皮。
"跟誰吃飯了？這幾天見沒見到除了咱們組以外的其他人"
他觀察著小神童的臉色，終於在自己說完話後山露出一絲痛苦的情緒，但並不明朗。
謝小山感受不到自己的不悅，他說， "和林欣姐姐吃的飯，她請我和小龍哥看了電影。 "
其實是林欣邀請申龍出來吃飯，然後順便去看個電影，可申龍想都沒想答應了她，到場的時候卻理所應當地帶著謝小山。
唐三彩一副"我就知道" 的表情，他拍拍謝小山的肩膀， "弟弟，快長大吧。 "
謝小山不懂他三彩哥哥的催促蘊藏著怎樣的深意。
……
"哥們兒，誒對，你快遞到了，不在家是吧我給你放門崗了哈。 "
申龍掛了電話，把件交給門崗大爺，唐三彩也送完這裏的快遞回來，兩人並肩往外走。
唐三彩摸摸自己的頭發，嘆了口氣，組裏這些精英們出任務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牛逼，可遇到感情的事就變成大傻子。
他像個媒婆似的撮合完這一對開解那一對，他可太難了。
申龍見他這動作，笑道:" 幹嘛，和穗子才搭檔了一星期你就擔心頭發被她揪光了。"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唐三彩就忍不住想揍人，就怕申大龍這個木頭疙瘩把他削成鉛筆也不開竅。
為小山抱不平地故意問他，"聽說你交女朋友了"
申龍平地一個趔趄， " 誰說的，哪有啊，別瞎說。 "
唐三彩風輕雲淡， " 你還能喜歡女人呢。 "
" 啥？"
" 我說，不是女朋友是什麽？飯也吃了，電影也看了。 "
吃就吃了，看就看了，你們倆帶我們小山幹什麽？需要個愛情見證人嗎？唐三彩為這個組真是操碎了心。
" 真不是，就是小時候的鄰居，她來這邊工作我爸媽讓我見見她，你可別瞎說話。 " 申龍急忙解釋。
唐三彩咬咬牙，恨鐵不成鋼， " 帶小山去是幾個意思"
申龍撓撓頭，無法聯系見正常朋友和帶上小山之間有任何矛盾，不都是吃飯？
看申龍那呆頭呆腦的模樣唐三彩就來氣，可他到底不想自作主張，轉而問他。
" 大龍兒，我問問你，你將來想找個什麽樣兒的對象，嗯"
後者被他問的一楞，之後想到小時候長輩鬧著玩問他同樣的問題時，他的回答——
" 長頭發的，大眼睛的，乖的，可愛的，聽話的。"
唐三彩:" ……"可頭疼死他了。
" 你是小學生嗎"
" 幾個意思"
" 我的意思是，你想沒想過，你腦子裏可能都是泔水。 "
" 唐三彩你故意的是不是……"
" 就是傻……"
……
繼三天的毫無收獲之後，唐三彩和豐穗子開始改變線路，他們順著出問題的這幾條公交線跟到終點站。
公交車內的紙幣在一天的運營結束之後會有對應的人匯總，既然這是一條利益鏈，那就不排除有公交公司知情不報的嫌疑，他們摸到公交公司的大樓，不出意外地被門口的保安攔住。
避免打草驚蛇 ，他們藏在停了公交車的大樓後院，等著把車內鈔票收走的人出現。
終於在天黑之後，大樓門口出來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員工，唐三彩兩人隱匿在半人高的冬青樹叢裏暗中觀察，女員工第一輛打開們的公交就是他們發現老太太的那條路線的車。
公交公司的志願是墨藍色馬甲配包臀裙，內搭白襯衫系小絲巾，很像空姐的裝扮，唐三彩盯著車上的人 ，有意嘴損。
"不是我說，你看看人家，那才叫女人，首先走路的姿態就是個女人，你再看看你……"
豐穗子認真盯梢，連白眼都懶得甩給他。
唐三彩偏偏找揍，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氣質，至少不是開口就‘找死’、‘想死’ 這樣…"
脆弱的大臂內側被人狠狠掐住，唐三彩呲牙咧嘴， " 哎呦…嗬…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快撒手……"
豐穗子冷冷道:"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閉嘴，懂"
" 懂了懂了，大姐饒命。 "
" 她下來了。 "豐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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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童年玩伴對上眼，申龍謝天謝地笑出來。
" 林欣啊, 哎呀媽呀可算見著你人了。 "申龍迫不及待要帶謝小山吃午飯。
申龍單純外貌身型看, 絕對是奔著結婚去的男友首選，當過兵，人又熱情老實，身強力壯的，一看就是踏實過日子的人。
林欣把申龍解脫的喜悅誤認為是見到自己的欣喜, 很是溫柔地挽了挽耳邊的碎發。
正當她以為對方要請她坐下, 兩人一起端著咖啡回憶一下童年的青梅竹馬時光再把話題轉到兒女私情的時候，申龍這個鋼鐵直男給她當頭一棒。
" 這是我弟弟小山, 哎呀他早就餓了，咱也別在這坐著喝苦水了 , 走走走我帶你們去吃飯。 "
接受邀請的優雅笑容還沒張開, 就被申龍堵的尬在臉上, 林欣這才後知後覺，叔叔阿姨安排的相親，為什麽還有個" 第三者" 。
" 啊……好。 "
謝小山就算沒見過這場面也明白是要做什麽了，他懵懵地被申龍帶出咖啡廳，又懵懵地被申龍拉著走進一家他們之前吃過的粵菜館。
等待服務員過來的時候三個人簡直大眼瞪小眼。
這家餐館因為開在商業街邊, 生意火爆非常，服務員好不容易才遞給他們一份菜單。
申龍動作不過腦子搶過來給謝小山點菜，完全忽略林欣，毫無紳士風度。
不過也是, 有謝小山在面前，申龍這個眼瞎腦子也慢半拍的鋼鐵直男就看不見別人了，還要什麽直行車。
"小青菜兩份，你得多吃菜；肉啥的你自己點，蛋撻吃不吃？春卷呢？點個湯，秋天你得多喝點湯。 "申龍又一次老媽子附身，半指導半包容地讓謝小山點菜。
謝小山在蛋撻後面畫了個對號，在神龍喋喋不休的話語中擡起頭，看見林欣不悅的臉，他用了兩秒鐘思考，然後把菜單推到林欣手邊。
"姐姐你想吃什麽，自己點。 "
穗子姐一被三彩哥氣到就喜歡吃辣 ，那張不悅的面容和面前人的臉色很像。
謝小山的長相就是可愛、治愈那一掛的，分分鐘能讓面對他女生母愛爆棚，林欣被他軟綿綿的聲音打動，臉上的不慍慢慢消散，微笑道:
"不用了，你剛才點的就可以，小山是嘛，長的真秀氣 ，在上高中嗎？"
謝小山才搖兩下頭，把菜單還給服務員的申龍便搶答似的替他發言。
"嗨，小瞧我們孩子了不是，他剛過十八，不過早上完大學了，絕頂聰明，神童一個。 "
看著申龍那滿臉驕傲的表情，林欣不自在地" 哦" 一聲，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這樣啊，怪不得看起來比同齡人睿智一些，那你們……是在一起工作嗎？"
申龍忙著用熱水給謝小山的筷子消毒 ，雖然這館子很幹凈，但這樣的動作早成了他帶謝小山在外面吃飯的習慣。
專心擦筷子，漫不經心地回答林欣， " 嗯吶，我送快遞，小山研究電腦 ，天才程序員。 "
是的，特安組對偽裝的社會身份就是那些平凡的職業。
他和唐三彩在貓兒胡同片區就是快遞小哥，謝小山是胡同裏開小賣部、 同時是四合院房東老房頭的孫子，爺孫倆相依為命。
而豐穗子是胡同小診所的門診大夫，賀正和安旭，則是四合院的租客。
林欣知道申龍的家底，她想，這樣一個隱形富二代竟然能夠踏踏實實做最基層的職業，就像她也不想靠家裏補貼選擇了辛苦的小學老師一樣低調。
申龍原本因為忽略她而下降的好感度徒然飆升到滿分。
" 挺好的，不過很辛苦就是了，我現在在小學教孩子們英語，也累的夠嗆呢。 "
"啊，是是，當老師還挺累的。 "
" 我其實剛畢業，爸媽說等我畢業直接進公司幫家裏做事就好，我不太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關系戶，所以來了鐘市。
叔叔阿姨聽到我來便跟我媽說了你在這裏，申龍哥，以後還要多麻煩你了。 "
申龍並沒有多想，他像招待遠道而來的哥們兒一樣， " 好說，我有一群兄弟呢，你要受欺負就找我，我們一群人完全搞的定。 "
林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這時候菜也做好了，看著申龍忙碌地給謝小山施湯布菜，林欣總算知道縈繞在她和早有好感的男人之間的古怪是什麽——
明明今天安排的是她倆相親，但從她們見面之後自己都像個旁觀者，申龍和謝小山才像是相親的，或者說，看著申龍殷勤的樣子，兩個人更像是恩愛、 和睦的熱戀期情侶。
她才是那個" 第三者" 。
女人的直覺是非常敏銳的，但想到今天是他們第一次會面，林欣暫時打消那些想法 ，只是她實在看不下去申龍那恨不得把飯嘴對嘴餵進謝小山嘴裏的親密畫面。
人蒜蓉烤生蠔還需要他動手把生蠔肉殼分離，這麽簡單的事真的有必要申龍幫一個已經成年的大男孩做嗎？
" 那個……" 她想盡量委婉地問，" 小山是不喜歡吃這個嗎？我的意思是人家不想吃申龍哥你就不要強迫他……"
謝小山不明所以，外頭看看她又看看；令自己食指大動的蒜蓉生蠔。
一整塊肉完美挖出來真真餵到謝小山嘴邊，看他露出稍許滿意的表情才扭頭回答林欣的話。
" 哦，不是啊，小山他喜歡，我沒強迫他。 "
或許是子安植物園的時候被問了太多類似的問題，鋼鐵直男申龍也察覺到那些人的潛臺詞，他向林欣多解釋了一嘴。
"小山吧，生活上不太會照顧自己，所以一直是我管他。 "
林欣沈默不語， "……" 一個成年的大孩子生活上不能照顧自己？她不能理解，並且很無語。
不過再看看謝小山那雙過分純真懵懂的眼睛，她似乎又能理解，原來是個巨嬰。
倒是申龍憑著小時候那點交情沒把她當外人 ，操心地坦白謝小山那些年犯的傻。
" 去年過年那會兒我帶他回家吃年飯，就一會兒的功夫我去廚房幫忙，我媽給小山塞了把山核桃，結果這孩子殼沒剝幹凈就送嘴裏吃了，大晚上我又帶去去的醫院，小牙差點給咯壞。 "
申龍的語氣不是責怪，林欣只聽出了…… 只有用寵溺來形容，她忍不住嘴角抽搐，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再看對面，申龍一邊把又剝出來的肉餵給謝小山，一邊溫柔地提醒他， "下次再吃硬殼的東西千萬註意，剝殼先找我知道不知道？"
被投餵的小可愛則乖乖點頭，林欣只想閉眼，她快忘了今天和申龍見面的初衷是什麽。
但因為從小到大一直都對這個鄰家哥哥有好感，性格耿直的林欣決定主動出擊。
" 小龍哥你真是，從小到大都這麽一如既往的會照顧人呢。 "她面帶笑顏說道。
而本來好好低頭吃飯的謝小山則在聽見林欣熱情地對申龍喊出和自己一樣稱呼時心中一頓，這個姐姐剛才不是還在喊申龍哥嘛？
為什麽……他聽見別人這樣喊小龍哥，自己會這麽不舒服呢。
申龍大刺刺的，" 啊？我小時候也管過你？"
林欣一楞，案子埋怨申龍在這時候怎麽不開竅。其實兩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在林欣的童年記憶裏，卻唯獨只有申龍這樣一個異性、能帶給她無線幻想的對象。
"你忘了嗎，小時候經常和我們爭秋千的小胖子，他趁你不在就把我從秋千拽到了地上，最後是你替我教訓了他，你……你還給我買糖吃。 "
其實林欣說的並不準確，當時明明還有其他好幾個孩子在場，只是他們瘦瘦小小的都不敢替小夥伴向比他們壯好幾倍的大胖子挑戰。
最後幾個小孩跑著喊來了寫完作業才被允許出門玩的申龍，從小就倍有正義感把自己當成奧特曼繼承人的申龍嗷嚎幾句就把欺軟怕硬的大胖子嚇走了。
糖也不是單獨買給林欣的，他們每個小夥伴都得到了"奧特曼繼承人" 的關照。
林欣的話聽的申龍直撓頭，小時候調皮搗蛋" 見義勇為" 的事海了去了，他反正是怎麽也想不起來還有這一岔子。
而另一個作為旁聽者的謝小山則在林欣話落之後緊緊皺起眉，他又覺得心口悶悶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為了避免尷尬，申龍只好跟林欣開玩笑， "嗨，那小胖子就愛欺負長的漂亮的小女孩兒，你…… "
餘光註意到突然趴下的謝小山，一扭臉 ，看見謝小山難受的表情。
" 小山怎麽了？"
謝小山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為什麽總會覺得心口發悶，怏怏地小聲坦白， "我的胸口好疼。 "
申龍緊張地站起來，他在部隊第一次從飛機上下來就有個戰友因為心臟無法克服高空作業 ，千辛萬苦擠進來，又因為身體原因被部隊送回去，那可是生命攸關的大事。
他半秒也不敢耽誤，鐵臂托著謝小山站起來，十萬火急地往外走，只匆匆留給還在懵逼之中的林欣一句話。
"抱歉我先帶小山去醫院 ，飯錢我之後轉給你。 "
看著已經端抱起謝小山跑出去的申龍，林欣一臉不可置信，就這麽結束了？
" 申龍哥…… "
火速到達最近的醫院，申龍掛急診帶謝小山看一聲，做完心電圖檢查後一聲確認沒有問題，倆人坐在一聲對面兩臉懵逼。
中年醫生一臉慈愛地看著小臉慘白的謝小山， " 心臟以前有沒有什麽毛病啊？先天性的呢？ "
申龍急赤白臉地插嘴， " 沒有沒有 ，他就是早產兒所以看著不太健康，但心臟絕對沒出過問題。 "
女醫生一臉疑惑旁邊這小夥子對她的小病人怎麽這麽了解，又低頭詢問。
"頻繁感覺難受還是怎麽著？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大小便正常嗎？"
申龍很怕謝小山的身體出現不好的狀況，耐不住沈默，又插嘴， "平常看著一丁點問題也沒有，大夫這到底啥情況啊……"
女醫生終於忍不住了， " 嘖" 一聲，皺眉看著面前不怎麽聰明的小夥子， " 他是你早戀生下來的兒子？ "
" 我…不是，他是我弟弟。"
" 親弟弟？ "
" 不是，但比親弟弟還親。 "
女醫生無語了 ，幹坐在一旁的謝小山胸腔空洞的厲害。
" 沒什麽大問題，情緒有大波動也會導致這樣偶爾的情況，但如果頻繁出現就要再來做檢查，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謝小山用他從不思考感情問題的腦子翻找受到的刺激，申龍也想不起時時刻刻都在他身邊的謝小山有受到什麽能讓他情緒大波動的事，哥倆齊齊搖頭。
女醫生費解，把醫院聯系方式給他們， " 再觀察觀察，如果一斷時間內總這樣就過來看看。 "
申龍問開點藥也被醫生拒絕，他們從醫院出來，裏面的冷氣開的很足，出來大廳便被暖氣包裹，申龍後怕地囑咐謝小山。
"以後再出現那種感覺，一定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不？ "
謝小山眨眨他的大眼睛， " 嗯。 "
……
"啪……"
" 嘶…… "
歪著腦袋酣睡的唐三彩被身旁並坐的豐穗子一個巴掌拍響 ，他皺眉看向打他的" 兇手" ，而後沒脾氣地抹一把嘴角快流出來的口水。
"一個星期了，你還好意思睡。 "豐穗子壓低嗓子，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音量對他說。
他們已經在被發現假.幣的這幾班公交路線上潛伏了一周，但毫無收獲，整天抱著面包餅幹礦泉水坐在公交車前排等情況，唐三彩這只豬無聊的只會睡睡睡。
看著外面荒蕪的路面，唐三彩已經能夠準確報出下一站站點。
他們在幾條路線的公交上來來回回一周，路況糟糕，站點又多又長，魚龍混雜，但關於案子卻揪不到任何線索。
破破爛爛的公共汽車終於等到下一站，唐三彩半清醒半迷糊地頂著上車的門口，他倆坐在前排，在外面看就是一對情侶。
這時候車上上來個身材矮小穿著灰樸舊衣的老太太。
她兩手抓著門上的橫欄費了很大勁才上來，一手環著個舊舊的縫制布袋，上車後又彎腰拎起身後的一個蛋糕盒子。
豐穗子轉著手裏的手機，看這老太太上車後司機便關了車門。
但拎著個大蛋糕的老太太放著掛在脖子上的公交卡不用，而是投了五張嶄新的一塊錢 ，她引起了豐穗子的註意。
踢了不在狀態的唐三彩一腳，用眼神示意他看向老太太。
兩人目送老太太拎著蛋糕慢慢走過他們，在貼有老弱病殘的座位坐下，甚至還和一兩個同齡人笑著交談上，一看就是熟人。
因為行動緩慢，他們清晰地看到老太太脖子裏掛的公交卡是老年卡，行動之前他們做過調查 。
公交公司辦理的老年卡坐車是完全免費的，唐三彩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倆沈默地對視著，靜聲聽見身後老太太和熟人的談話。
有人問老太太前幾天怎麽沒見她出來買菜，顯然他們幾個都是這條公交線路上的常客。
老太太回她們家裏小孫子生了病，昨天才好就鬧著要吃蛋糕，這不，她今天便出來給孫子買蛋糕來了。
同齡人打趣她平常最是摳門 ，今天倒是大方給小孫子買這麽大的蛋糕，老太太看著有氣無力，這時候倒是高聲反駁起來 ，整個後排充斥著他們尖銳的笑聲。
這些話放在蹲人蹲假.幣的唐三彩和豐穗子耳朵裏便更是蹊蹺，他倆認定了老太太放棄免費乘車投新錢的行為絕對有秘密。
原本可以亮出身份直接把投進去的錢一辯真偽 ，但以免打草驚蛇，他倆選擇了等待。
一直等到老太太下車，他們跟在後面。
這一站已經離開城郊直接到了村鎮，站牌上的廣告都已在暴曬和風雨的摧殘下掉色，他倆和老太太保持十幾米的距離。
這時侯差不多是下午三點，附近無人出沒，那老太太拎著蛋糕盒子東張西望，好像有所防備。
豐穗子也看這老太太愈發緩慢甚至可以稱作原地踱步的姿態根本就是不想走，他倆默契地轉身掉頭。
"前面那個廁所，躲起來。 "
他們快步往前走，扭身藏在用紅磚馬馬虎虎堆成的墻後 ，根本沒心思去看墻外面用白石灰寫下的字。
兩個人的腦袋一上一下摞著觀察還沒回家的老太太，唐三彩瞇了好大一會兒眼，站在這裏根本看不清老太太在做什麽啊!
一低頭，只見豐穗子早已拿出手機，開著攝像模式十倍放大，畫面還算清晰。
唐三彩把臉湊在豐穗子臉邊，盯著發抖的畫面，皆是一驚。
怪不得那老太太放棄免費的乘車政策、 怪不得在別人口中的摳門突然大方起來、 怪不得她要檢查四周有沒有人。
就在那個看不清廣告的站牌邊上，確定沒人走動的老太太靠近了立在站牌一旁的垃圾桶，這垃圾桶有防雨的蓋子，如果有人" 多此一舉" ，可以發現那弧形的擋雨蓋是個密閉的空間。
而老太太彎腰打開了擋雨蓋的側面，從那密閉的空間內掏出了兩沓一百元!是的，沒錯，厚厚的兩沓，全是紅紅的百元大鈔。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相貌平平的老太太竟然如此沈的住氣，拿出錢後迅速放進自己的黑布口袋裏，把鐵板安回側面，轉身步行回家，一套動作流利鎮定，像做慣了這事。
豐穗子點下暫停保存視頻，唐三彩站起來，他倆交換過眼神後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 啊！ 流氓!! "
唐三彩眼睛猛地睜大，雖然發出尖叫的人衣著完好，但他依舊在心裏罵娘，拽著豐穗子闊步跑出去。
" 他媽的那是女廁所! 你怎麽不提醒我啊! "
"靠你看我哪只眼看見那是女廁所了！"
"……"
鎖定了一個假.幣點，忽略那天下午的意外，唐三彩和豐穗子開始了針對性監控那個小村口的公交站。
那老太太幾乎每兩天就能從垃圾桶裏拿出兩沓錢，那錢也完全不像是她故意藏在那裏再自己拿出來鬧著玩的。
不過他們左蹲右蹲也沒蹲到把錢放進垃圾桶裏的人出現。
看來那些人選擇了在最不可能出現人的地點放錢，等來那樣的人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唐三彩他們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他們選擇了從被動的對象身上調查。
這天又是一個白拿到錢的下午老太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顛兒一顛兒的，看著的確是撿了錢才會有的喜悅，更別提她還是天天撿大錢。
唐三彩和豐穗子遠在十幾米外跟著她，直到老人回到自己的家，一間勉強能夠遮風擋雨的小屋子。
他們二人心中有數，這老太太獨居，有可能身邊只有一個小孫子。
輕輕地敲門，換來裏面一句戒備的疑問。
唐三彩怕他嚇到老人，清清嗓子一臉滲人的微笑。
" 大媽，社區送溫暖，我們是好人，您開一下門吧。 "
" …… "裏面的人不知是防備心中還是做賊心虛，並不對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做回應。
唐三彩收回笑臉，繼續忽悠， "大媽 ，您快點幫我們開一下門，這大米小米食用油太沈啦! "
" 我老婆子有米有油，什麽社區，不懂，你們趕緊走吧! "
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唐三彩語氣一轉，對著門縫幽幽道:
" 大媽，我們其實是警察局的，您……您犯了什麽錯誤您也應該知道，我希望您……"
門突然就開了，唐三彩看著老太太驚恐的、 馬上就要被嚇哭的臉，連忙賠笑。
這要是被村裏人聽到一點話尾巴，她老太太以後還怎麽一個人帶著小孫子在村裏過活，臉皮大過天 ，頑固的老人趕緊把門再次關上。
這一間墻壁泛黃的麻雀小屋一覽無餘，廚房就在床邊，放著基本嶄新兒童畫的桌子邊上還擺著兩只飯碗。
豐穗子收回巡視的目光便看面前顫顫巍巍的老人面如死灰地準備給她們跪下，她連忙伸手阻止。
唐三彩也怕他倆給這老人嚇出個好歹來，勸她坐下後循序漸進地問話。
" 您怎麽發現那地方有錢的？"
老太太一臉懺悔， "我孫子幼兒園放假，我帶他坐車去逛大超市，等車的時候他把那垃圾桶一塊班子摳下來，我擔心要賠公家的錢，安回去的時候發現的。 "
家裏唯一的獨子開車接兒媳婦下班，雙雙死在了車禍裏，之後老伴兒也撒手人寰，破敗的家只剩下她和年幼的小孫子。
當老太太發現那裏面有錢時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悄悄拿出來才確定真的是錢，把錢放進布口袋裏的時候手都快抖掉了，她也沒有帶小孫子去城裏逛大超市 ，徑直回了家。
自從家人不在之後，老太太從來也沒看到過那麽多錢，一張一張，兩沓錢正好是兩百張。
突然從外面撿了兩萬塊錢，對生活無依無靠的老太太來說簡直是財神爺駕到。
中大獎的同時也害怕這錢被人發現，家徒四壁的老太太突然大方花錢也會招來太多非議，可小孫子上學需要學費，家裏多多少少的開支也是錢。
等以後自己老死了，只剩下小孫子一個人沒爹沒娘也沒錢，恐怕連初衷都上不起。
就這樣懷著天上餡餅掉進自己家的欣喜和惴惴不安的矛盾，老太太每天徘徊在家門口的公交站牌附近撿錢。
現實就是這樣冷酷，即使她再害怕、晚上再心虛地睡不著覺，她也要為了孫子的將來攢錢。
也要在幼兒園老師通知給孩子加餐的時候，她一個做奶奶的能夠和別家孩子的父母一樣痛痛快快交加餐費。
從老人五味雜陳的臉色中，唐三彩和豐穗子大概猜到這家人的家庭狀況，唐三彩嘆了口氣。
" 老人家，您撿到的錢恐怕有問題，拿出來吧。 "
老太太已經撿了一個月的大錢，那些錢足夠給她的小孫子長大、娶媳婦兒，經歷一個月的夜不能寐，她終於等來了了結的這一天。
掀開高粱桿籠屜，老太太彎腰從偌大的面缸裏挖出一個藍布包袱，沈甸甸地交給唐三彩，這還不算完，她又彎下腰去，再次挖出一個藍布包袱。
兩個布包袱都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顯然老太太十分害怕被人發現這一大筆天上掉下來的錢，一沓沓的鈔票整齊地摞著，還有兩沓一元的紙幣，老太太足足撿了三十萬。
從整齊的百元大鈔裏抽出一張，唐三彩拿出掛在腰間的鑰匙扣，小小的驗鈔燈對準一百元，果然有詐。
他又從不同的批次裏分別檢驗了幾張，結果都一樣。
三十萬巨資一瞬間變成廢紙，唐三彩真怕面前的老人接受不了這樣的大起大落，然後他還是在深呼吸後宣布了真相。
" 大媽，您撿的這三十萬…… 全部都是假.幣。 "
是豐穗子立在一邊做好了搶救的準備，還好這老人家只出現了絕望的表情，人沒有倒下。
" ……可是我，我花出去一張啊……" 老太太說到這又停住，她一開始撿來的時候也猜想過這是假.錢，但她並沒有辨別出來。
心頭打顫地拿著一張去買豬肉，那傻豬的老夥計也收下並找了錢給她，那天可把老太太高興壞了。
她在村子裏雖然不能大手大腳花錢，但能給自己的小孫子改善一下生活是沒問題了，可現在又轉念一想，那殺豬家的老頭本來就是個老花眼，有一次還把她的二十塊錢當成了五十呢。
唐三彩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糊塗，這些假.幣做的足夠躲過人眼。
令他疑惑的是，光靠把這些假.錢白白散給這些人，制作假.幣的人是怎麽獲利的？
離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把這些假.鈔帶走，豐穗子把自己錢包裏的錢都給了老太太，唐三彩特意囑咐她。
"我們真的是警察，這件事不會驚動你們村子裏其他人，除非他們也撿.□□。
這些廢紙您先留著，在案子調查結束之前您就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繼續從垃圾桶拿錢就好，結案後會有人拿回去銷毀。
接下裏的時間請配合我們行動，我們也會派人暗中保護你，只是坐公交的時候就不要再投假.錢了。"
老太太悔之不及，練聲應好 。
唐三彩不放心她，又補充，"有什麽困難您聯系我們，我們不會放著您不管的。 "
"……"
第二天特安組照例開會 ，大家匯報各自負責任務的進展，植物園一如既往的平靜。
自從那天發現有鴉片的味道後申龍他們便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塊被遮起來的地方也沒人進出。
假.幣案只找到整條利益鏈上的一個小環節，唐三彩準備下一步從假.幣的最後去向入手。
開完會，大家回到各自的" 崗位" ，前幾天因為有中秋節假期做掩護他們才能合理"消失" 幾天，今天星期一，他們該坐門診的坐門診，該送快遞的送快遞。
就是散會送快遞之前唐三彩留意到坐在角落裏極沒有存在感的謝小山不太對勁，他把組裏的團寵拉到一邊，也老媽子似的操心他。
"哥怎麽看你不高興呢？"
謝小山正準備往自己小辦公室裏調試一下新的程序，被唐三彩問的一臉無辜， " 我不知道。 "
" 嘖，你爸媽又找你想送你出國？"
" 沒有。 "
" ……"
唐三彩一琢磨，換了個問題， " 這幾天你跟小龍哥都幹什麽了？"
" 就是在監控植物園。 "
" 哎， " 唐三彩把手搭在謝小山的肩膀上， "我是說除了這件事之外，還幹什麽了"
" 吃飯，休息。 "
唐三彩無奈地搖頭，很是費解謝小山這麽個天才咋就搞不好生活的這些雞毛蒜皮。
"跟誰吃飯了？這幾天見沒見到除了咱們組以外的其他人"
他觀察著小神童的臉色，終於在自己說完話後山露出一絲痛苦的情緒，但並不明朗。
謝小山感受不到自己的不悅，他說， "和林欣姐姐吃的飯，她請我和小龍哥看了電影。 "
其實是林欣邀請申龍出來吃飯，然後順便去看個電影，可申龍想都沒想答應了她，到場的時候卻理所應當地帶著謝小山。
唐三彩一副"我就知道" 的表情，他拍拍謝小山的肩膀， "弟弟，快長大吧。 "
謝小山不懂他三彩哥哥的催促蘊藏著怎樣的深意。
……
"哥們兒，誒對，你快遞到了，不在家是吧我給你放門崗了哈。 "
申龍掛了電話，把件交給門崗大爺，唐三彩也送完這裏的快遞回來，兩人並肩往外走。
唐三彩摸摸自己的頭發，嘆了口氣，組裏這些精英們出任務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牛逼，可遇到感情的事就變成大傻子。
他像個媒婆似的撮合完這一對開解那一對，他可太難了。
申龍見他這動作，笑道:" 幹嘛，和穗子才搭檔了一星期你就擔心頭發被她揪光了。"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唐三彩就忍不住想揍人，就怕申大龍這個木頭疙瘩把他削成鉛筆也不開竅。
為小山抱不平地故意問他，"聽說你交女朋友了"
申龍平地一個趔趄， " 誰說的，哪有啊，別瞎說。 "
唐三彩風輕雲淡， " 你還能喜歡女人呢。 "
" 啥？"
" 我說，不是女朋友是什麽？飯也吃了，電影也看了。 "
吃就吃了，看就看了，你們倆帶我們小山幹什麽？需要個愛情見證人嗎？唐三彩為這個組真是操碎了心。
" 真不是，就是小時候的鄰居，她來這邊工作我爸媽讓我見見她，你可別瞎說話。 " 申龍急忙解釋。
唐三彩咬咬牙，恨鐵不成鋼， " 帶小山去是幾個意思"
申龍撓撓頭，無法聯系見正常朋友和帶上小山之間有任何矛盾，不都是吃飯？
看申龍那呆頭呆腦的模樣唐三彩就來氣，可他到底不想自作主張，轉而問他。
" 大龍兒，我問問你，你將來想找個什麽樣兒的對象，嗯"
後者被他問的一楞，之後想到小時候長輩鬧著玩問他同樣的問題時，他的回答——
" 長頭發的，大眼睛的，乖的，可愛的，聽話的。"
唐三彩:" ……"可頭疼死他了。
" 你是小學生嗎"
" 幾個意思"
" 我的意思是，你想沒想過，你腦子裏可能都是泔水。 "
" 唐三彩你故意的是不是……"
" 就是傻……"
……
繼三天的毫無收獲之後，唐三彩和豐穗子開始改變線路，他們順著出問題的這幾條公交線跟到終點站。
公交車內的紙幣在一天的運營結束之後會有對應的人匯總，既然這是一條利益鏈，那就不排除有公交公司知情不報的嫌疑，他們摸到公交公司的大樓，不出意外地被門口的保安攔住。
避免打草驚蛇 ，他們藏在停了公交車的大樓後院，等著把車內鈔票收走的人出現。
終於在天黑之後，大樓門口出來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員工，唐三彩兩人隱匿在半人高的冬青樹叢裏暗中觀察，女員工第一輛打開們的公交就是他們發現老太太的那條路線的車。
公交公司的志願是墨藍色馬甲配包臀裙，內搭白襯衫系小絲巾，很像空姐的裝扮，唐三彩盯著車上的人 ，有意嘴損。
"不是我說，你看看人家，那才叫女人，首先走路的姿態就是個女人，你再看看你……"
豐穗子認真盯梢，連白眼都懶得甩給他。
唐三彩偏偏找揍， "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氣質，至少不是開口就‘找死’、‘想死’ 這樣…"
脆弱的大臂內側被人狠狠掐住，唐三彩呲牙咧嘴， " 哎呦…嗬…疼疼疼…我錯了我錯了快撒手……"
豐穗子冷冷道:"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閉嘴，懂"
" 懂了懂了，大姐饒命。 "
" 她下來了。 "豐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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