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吸血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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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幸福裏的住戶特殊, 整個小區不過三十棟房子，為了確保住戶的高度隱私, 區內沒有安裝任何監控, 保安二十四小時巡邏，但沒人對姜小雨有印象。
佟翼家的廚房和廁所落著一層薄灰，臥室更是沒人踏步的痕跡。
只有放在進門的長條沙發橫著幾件發了皺的衣服，一臺掛燙機靠在沙發扶手旁。
房子裏的種種，昭示著佟翼沒有在這個房子長住。
三人一進房子就打開了空調, 現在賀正和唐三彩檢查著各個角落, 安旭則從一開始便黏在了沙發上似的看手機。
"你幹嘛呢？"唐三彩走到安旭旁邊看他。
安旭正在刷微博，刷佟翼的微博。
這個他們沒聽過姓名的小明星有六百萬粉絲, 每條微博下評論過萬，點讚數過十萬, 安旭把這個小白臉的微博連帶個人超話看了大半, 對佟翼和他的粉圈摸出了門道。
" 有個詞, 叫擁躉，知道麽？"
"什麽玩意兒？擁堵？"
安旭挑眉，" 擁躉，大概意思，就是不管你喜歡的人做了什麽, 你都覺得他很帥很完美。
延伸一點，不管這個人對與不對，你都甘願問他付出，而佟翼的一部分粉絲就這種人。 "
"……哦, 所以呢？"
唐三彩睜著那雙大眼，無聊的轉身去看墻上的掛畫。
賀正已經檢查過一圈，安旭看著他走到沙發這邊，笑意加深。
拍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朝賀正耍流氓似的，開始他腦內的想象推演。
"小寶貝兒，你是想在我旁邊坐，還是坐我腿上，嗯？"
賀正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震，看著安旭仰著小臉跟朵向日葵似的，面部越發僵硬。
" 咦~ "
一邊的唐三彩忍不住咋舌，看著沙發處一站一坐的兩人小聲嘟囔。
"就知道你們倆有奸情麽。 "
"嗯？16歲的小姑娘被自己喜歡的男愛豆帶回家，接受不了他只撩自己一個人？ "
安旭現在就是佟翼，他把賀正當成被拐惑來的姜小雨，見人不為所動，試圖直接去拉"姜小雨"的手。
"不喜歡小寶貝兒，那就…小可愛？你願意不願意我從你身上抽點血？"
"……"
"姜小雨"不說話。
"姜小雨"臉上開始出現憤怒。
" 胡說八道。"
" 姜小雨"低聲訓斥。
"噗……" 安旭和唐三彩笑了。
" 老大，你難道還不清楚咱們這位安小哥兒啊？
咱們查案子都是學校中規中矩教的，您再看看你身邊兒這位，人家劍走偏鋒，路子野著呢。"
安旭放棄推演，正經道:" 你說，他一個出門帶三個助理的明星，在一個並沒有長住的房子裏，把掛燙機搬到沙發邊上是為了什麽？"
賀正簇著眉眼看向手邊的掛燙機。
立式，支架到自己胸口處，他立刻便想到了醫院用來輸液的支架。
安旭站起來，單手整理自己身上的薄襯衫，悠悠道。
“ 姜小雨，一個未成年少女，父母離婚後和媽媽搬去另一個城市之後沒生活幾年又被生活逼迫著回到不負責任的爸爸身邊。
爸爸不僅不能給她一個良好的生活和學習環境，還畜生不入的對她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心靈傷害。
小女生的幻想最高峰大多在這個年齡，而姜小雨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心裏自卑不願與光鮮亮麗的同齡人接觸。
和自己的同桌都喜歡一個男明星，同桌兩個人存在家庭條件上的差異，無論是佟翼的周邊或是演唱會門票，對於姜小雨來說都是沒有能力買到的。
在這個時候，姜小雨的同桌，送給了姜小雨一張佟翼的貼紙，她視若珍寶放進自己的背包收藏起來。
而我在佟翼的個人超話刷到了姜小雨死亡當天佟翼的行程，他在三環外一個大學做演唱會宣傳，簽名握手拍合照的那種，時間在晚上七點半。 ”
說到這，安旭停頓下來，他笑著問賀正。
"你說，接下來的故事是怎麽發展的？"
賀正的臉色嚴肅，順著安旭的思路推測。
"姜小雨和她的同桌都是走讀生 ，在她們下午放學之後兩人結伴去了佟翼宣傳的大學。 "
這些，都是賀正從姜小雨的同桌那了解到的。
安旭點點頭，繼續道: "如果說吸人血是佟翼的個人癖好 ，他選擇下手的對象一定是不起眼的、 不會給他造成負面影響的普通人。
講難聽一點，就是找聽他的話還沒理智的的傻姑娘。
和其他女生比起來，姜小雨顯然是最好下手的對象。"
" 但是， " 唐三彩提出質疑， "那小姑娘怎麽說也16歲了，不至於這麽傻兮兮乖乖讓一個男人吸她血吧？這得傻成什麽樣了？"
" 嗯，這一點自然不能忽略，但是你去看看微博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還真就無奇不有。
姜小雨的生活很黑暗，這時候有人願意送她一把陽光 ，會怎麽樣呢？
如果是佟翼和她握手時被他蠱惑 ，那麽多粉絲，只有她一個人被選中和自己喜歡的愛豆親密接觸，動心的可能性很大。
要是佟翼這家夥再拉著姜小雨開出些條件或者拿甜言蜜語哄她，姜小雨遭到佟翼下手就是板上釘釘了。 "
唐三彩聽著安旭的分析，若有所思的點頭。
" 取證完畢，撤。 "賀正關了這房子的空調。
安旭摸著自己的蘋果頭和賀正兩人往門口走，在打開門的瞬間突如其來四面八方的閃光燈照瞎了眼。
門口烏泱泱堵滿了聞風而來的媒體，因為佟翼經紀人的那條微博極具煽動性，一些極端的粉絲也按照微博上有人扒出的地址找過來。
安旭三人一開門，這群人七嘴八舌的開口，有的是疑問，有的則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謾罵。
"你們是警察嗎？聽說你們因為女高中生被人抽血的案子逮捕了佟翼是嗎？ "
"警察同志，佟翼的經紀人說你們的人對佟翼嚴刑逼供試圖讓他屈打成招？這件事是否屬實？ "
"那個未成年死者真的是佟翼害死的嗎？你們警察是已經找到證據了嗎？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嗎？"
各個舉著相機話筒的媒體人擠在一起發聲，亂哄哄地如同蒼蠅三重合唱 。
賀正剛要開口，餘光瞥見朝他前面扔過來白色物體，在噪聲中攔手護住身前的安旭，一手擋過砸向安旭腦袋的東西。
白色物體被擋住落地賀正的手背當即被砸紅了一片，是個手持的自拍桿。
"我們佟翼才不可能是殺人犯!你們快把他放了! "
" 私闖民宅，你們這群以權謀私的家夥!是不是想偷我家佟翼的東西! 小偷、 窮光蛋!! "
自拍桿不過剛落下，又有個扔礦泉水瓶的， "咚" 一聲砸在賀正的手臂。
靠在賀正懷裏的安旭被賀正抱著甩到身後。
"艹，你們搞清楚狀況了麽就來？!"唐三彩在最後面大喊。
可門外的人哪管什麽事實，一群人要的是新聞爆點，一個群則是毫無底線的守護自己的偶像。
罵人扔東西還不算完，那群小姑娘張牙舞爪的還想動手打人，推推搡搡地把前面的記者往門裏擠。
"安靜! "
男人動怒，冷冰冰的聲線拔高吼一聲，配上高大的身型和那張閻王臉，眾人噓聲。
賀正殺氣騰騰的，安旭站在他身後都被賀正一聲“安靜”吼的肩膀小震。
亮出警官證和搜查令，盡情讓門口的人拍照，沈聲道:"依法傳喚嫌疑人，合法搜查。
我不管你們受到任何人的引導或是指使，案子查清後自然會向大眾公示。如果各位還要糾纏，那就是蓄意滋事加襲警，這一點 ，你們清楚？"
無人發聲。
賀正垂下眼皮，朝門外踏出第一步，堵著的一群人忙不疊給他讓出路。
他一只手還護著身後的安旭，不敢說話的媒體不斷摁動手中的相機。
" 一個個的，有正事沒正事兒？閑的。 "
唐三彩邊走邊拿嫌棄的眼神打量那群為佟翼伸張正義的粉絲。
接著，他的後腦勺就被某個人重重拍了一下子，唐三彩黑著臉扭過頭，分不清到底是哪個瘋丫頭朝他下的黑手。
坐上車，唐三彩坐在後座不滿。
"老子我招誰惹誰了？那群小姑娘有沒有腦子？
艹，差點沒給我打腦震蕩。 "
安旭坐在前面吃吃的笑。
" 嘿？我還納悶兒了，她們怎麽不打你倆呢？就我白白挨一後腦勺。 "
" 嗯…可能是我門倆長的比較帥哦~ "
唐三彩臉更苦了，他斜眼看安旭，總結道: " 那你們二位還真般配。 "
安旭和賀正: " ……"
回到賀正家時已經晚上八點，他們從幸福裏出來後又去了刑警隊，佟翼像個瘋婆娘一樣撒潑說自己是冤枉的要求警隊放了自己，賀正進去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就老實了。
嫌疑人不配合調查，賀正直接沒收了他的手機送去特安組讓謝小山處理。
賀正做了骨湯面，在外面活動了一天，兩個人都要洗澡，賀正要幫安旭脫衣服，習慣吊兒郎當偽裝大尾巴狼的安旭忍不住紅了耳根。
一件白T脫了，露出冷白的皮膚，還有胸口大片的紋身。
" 你確定洗澡不需要我幫忙？"賀正看著安旭的發心。
"咳，當然不用。"安旭說完便逃一般進了浴室。
一只手褪去外褲內褲 ，受傷的手臂擱在洞櫃裏防止沾水，安旭堅強的一個人洗完澡，可因為額頭也帶著傷，洗頭是不可能自己完成了。
套上新的內褲，安旭抿著嘴打開浴室門，“ 賀正 ？”
拿著換洗衣服的賀正出現在門口，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安旭的臉和脖子被熱水熏紅，一雙眼睛也蓄滿水霧，眨眨眼，不好意思的說。
“ 幫我洗頭唄。”
“嗯。 ”
安旭坐在小板凳上，後靠浴缸 ，腦袋仰在浴缸邊上，方便賀正拿下花灑從後面給他洗頭發。
賀正家的洗發水和沐浴乳都是薄荷味，安旭後仰著臉，賀正一只大手穿梭在他的頭發之間穿梭輕。
兩個人都不說話，浴室的氣氛有些奇怪。
不過一兩天的功夫，安旭都快被賀正伺候習慣了。
他就像一個含羞草，一但熟悉了生息環境便能自如地綻放自己，和賀正近距離接觸習慣了，安旭便又成了那個痞痞的安旭。
“你平時照不照鏡子？”
“ ……”
腦袋上的男人專心地給安旭抓著頭發，這是賀正第一次給別人洗頭發。
因為上次給安旭按摩被嫌棄掌握不好力度，現在一邊要擔心不能碰到安旭額頭的傷口，一邊還要擔心自己會抓疼他的頭皮。
“ 不照鏡子。 ”
安旭哼笑，“ 那建議你以後多看看鏡子，可能會被自己帥到哦～”
賀正的手微微一頓，立刻恢覆正常，但嘴上沒有搭理安旭對他的誇獎。
“真的。 ”
安旭又眨眼，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左眼的睫毛尾巴上掛了一科小水珠。
“我敢說，現在給我洗頭的人，簡直是天底下最帥的托尼老師，你沒進軍美發界簡直是他們的損失。 ”
賀正又不聽不懂了， “托尼為什麽是老師 ，和美發什麽關系？ ”
安旭又笑，瞇起好看的眼睛，嘴角一揚起邊便能看見臉頰的小梨渦，賀正看怔了一瞬間 ，連忙轉移目光。
此時此刻，他能聽見心臟處加速跳動的聲音。
“托尼老師就是年輕人對理發師的稱呼啊。
賀組長、賀師哥，你是真的老了麽？ ”
賀組長拒絕承認自己跟不上時代潮流，他沈默地給安旭沖完最後一次溫水，拿了毛巾一把蓋在安旭臉上，好像在氣安旭說他老了。
“我想吹頭發，嗯，就不用你幫忙啦。 ”
“ 沒吹風機。 ”
“哎，不要這麽小心眼嘛，說你老就是開個玩笑啦～”
“早睡。”
“ 那，晚安咯。”
“……”
撩人不自知的安旭，逼的一向鎮定如山的賀大隊長躲回自己房裏，躺在床上帶著下半身的燥熱失眠了大半宿。
第二天，賀正依舊比安旭早起，洗手池前邊有擠好的牙膏，洗漱完畢早飯也剛剛做好 。
安旭不自覺的想，他們倆這同居怎麽過的跟兩口子一樣？
謝小山對佟翼的手機徹底查了一遍 ，加上延伸的信息，讓他花了一整晚上才查完。
安旭兩人一踏進客廳，謝小山抱著個抱枕睡在沙發上，站在旁邊的申龍把空調打到二十六度。
“ 老大，你也太沒人性了，小山還沒成年呢你就剝削人家勞動力。 ”申龍用氣音對賀正說。
賀正： “？？？”
“命案……”
“噓！”申龍誇張的在自己嘴上比了叉號。
“我來的時候他才剛睡，別把他吵醒了。 ”
賀正垂下眉毛，幹脆不說話，徑直走向謝小山的秘密小屋。
三人站在電腦前，謝小山把有用信息羅列了在屏幕上。
佟翼的與每個人的聊天記錄都在上面 ，來往最密切的就是他的經紀人紀雯，但兩人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其他應用也沒出現可疑點，但電話聯系人裏有個不確定身份的“程”。
佟翼給別人的備註都是全姓全名，只有這一個人的號碼備註了單單一個“程”字。
“程”的號碼是個本地座機號 ，謝小山沒有查到註冊人。
“打過去試試？ ” 申龍建議。
安旭兩只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佟翼每隔半個月就會固定給這個號碼打電話，正常朋友不會這樣定時定點。
兩者的關系像是帶有某種約定，就像每個月通信公司固定收電話費一樣。”
“ 那就是有經濟來往嘍？”
安旭點頭。
賀正盯著號碼看了好大一會兒，掏出自己的手機，照著號碼播過去。
“ 不怕打草驚蛇？”
開著免提等待電話接通，賀正對上安旭的臉 。
“如果是對範雪下手的人，他不會跑。 ”
這個人步步策劃，要是因為接到他們的電話逃跑顯然會令人起疑 ，倒不如大大方方接電話。
電話果然通了。
“你好，這裏是xx心理咨詢中心，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呢？ ”
安旭三人沒出聲，最後賀正開口， “ 我找程醫生。 ”
溫柔的女聲很快應聲，“ 程醫生現在還沒有上班，請問這位先生有提前預約嗎？”
賀正看看安旭，試探道： “我朋友找他，姓佟。”
那邊的聲音立刻變雀躍了些，“啊，原來佟翼先生啊。
可是他這個月的咨詢時間不是在十五號嗎？這次是要提前了嗎？ ”
安旭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真相大白了。
一聽就知道佟翼是這個心裏咨詢中心的常客 。
對著心理醫生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這個程醫生絕對就是那個可以讓佟翼倒出所有實話的對象。
“程醫生什麽時候上班？”
“這個……程醫生昨天請假了。
如果沒什麽意外，今天會正常上班的，十點半，佟翼先生需要我幫他把預約提前嗎……”
掛了電話，賀正立刻去那程醫生工作的地方守株待兔，安旭後腳跟上他。
在車上，兩人又合計。
“範雪已經死了，這事除了我們沒人知道 ，你說如果我們逗逗他怎麽樣？ ”安旭又調皮。
“你想做什麽？”
“這個嘛，還需要大家的配合，哦，你也要配合我……”
到達心裏咨詢中心，時間還早，又等了一個小時，兩人才在中心前臺等到那位“程醫生”。
本來還有笑臉的前臺小姐眼看著賀正亮出警官證把她們中心的金牌醫生帶走，臉都嚇傻了。
吉普開往刑警分隊，安旭笑瞇瞇的和這個叫程昂的心理醫生一起坐在後座。
“程醫生，我們來，就是想請你配合調查一下佟翼這個人。
我們的人查到你和他每個月固定聯系固定見面，又因為你是他的心理醫生，所以才想找你聊聊看有沒有突破。
這個，你應該不介意吧？”
程昂的身材矮小，和安旭坐在車後座 ，挺直腰板頭頂也只到安旭的胸口，面色發白，戴一副無框眼鏡 ，面對安旭的他臉色從容，很是淡定。
“ 佟翼是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陳昂微微睜大眼，表現出正常人該有的疑惑。
安旭的目光直直的鎖在程昂的臉上 。
“你沒看新聞嗎？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被人偷了血，之後失血過多死亡了，我們懷疑這案子和佟翼有關。 ”
“ 哦 ，電視和手機對身體有輻射，我不常看，沒註意。 ”
“手機也不常看？像你這樣的人可越來越少了。”
安旭試圖和他閑聊，“ 是不是心理醫生都像你這樣愛護身體的？”
“個人習慣而已。 ”程昂不太想和安旭聊天。
安旭也不問了，在後視鏡裏和前面開車的賀正交換一個眼神，吉普很快開到刑警分隊。
不過今天的警隊大門緊閉 ，旁邊的服務亭裏也沒人值班。
這其實是安旭提前和警隊打好招呼的結果。
三個人下車，安旭拍著自己的大腿唉聲嘆氣。
“ 大家夥出警怎麽還不提前說一聲，我們也沒戴鑰匙啊！”
上午十一點，太陽已經熱起來 ，站在沒有陰涼的太陽底下一小會兒便燥熱的厲害。
安旭觀察著一身正裝的程昂，他面對無處可躲的太陽很是煩躁。
“程醫生，過來這邊。 ”安旭站在門前，大門至少能擋住一面的陽光。
程昂忍不住攏著自己的袖子走到安旭身邊，賀正則配合著安旭演戲，去附近的超市買飲料。
安旭吊著自己受傷的胳膊在大門前蹲下，兩個人的位置正好對著門口一顆監控攝像頭。
他一邊拿手掌給自己扇風一邊擡頭看向旁邊人。
“程醫生，你不熱嗎？這天氣還穿一身厚西裝？”
“工作需要。 ”
“ 你跟我一樣蹲下吧，蹲下就曬不著了。 ”
“ 不用。 ”
這個程昂比佟翼聰明多了，安旭竊喜，他還就喜歡跟智商在線的壞蛋過招。
“ 程醫生，你皮膚真白啊…哎呀、程醫生，你脖子上怎麽起了好多紅疙瘩？ ”
程昂立刻擡手捂住自己沒被衣服裹住的脖子，臉色陰翳，對安旭也很不耐煩。
“我對太陽光過敏，曬的。 ”
他從生下來就這樣，一副不爭氣的身子，皮膚接觸太陽用不了多一會兒就會起紅疹。
因為這，小時候還被同齡人嘲笑玻璃人，沒人願意帶他玩。
在了解自己有病之前還試圖把這毛病治好，結果初中入學軍訓第一天，在烈日下曬了不過一小時，胳膊和脖子便出現了潰爛，嚇壞了身後的女同學。
長大之後知道這其實是罕見的怪病，他恨透了自己的身體……
“哇哦， ”安旭表現的很吃驚，“ 嚴重嗎？需要去醫院？”
“沒事 。”陳昂平覆自己內心的怒火，盡量平靜地縮在沒有陽光照射的角落。
安旭又沒完沒了的問， “ 程醫生，你的牙真白啊？用的什麽牙膏？ ”
“ 假牙。 ”
“……”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來晚了＞人＜
謝謝“槑槑槑槑槑槑”小可愛灌溉的營養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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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翼家的廚房和廁所落著一層薄灰，臥室更是沒人踏步的痕跡。
只有放在進門的長條沙發橫著幾件發了皺的衣服，一臺掛燙機靠在沙發扶手旁。
房子裏的種種，昭示著佟翼沒有在這個房子長住。
三人一進房子就打開了空調, 現在賀正和唐三彩檢查著各個角落, 安旭則從一開始便黏在了沙發上似的看手機。
"你幹嘛呢？"唐三彩走到安旭旁邊看他。
安旭正在刷微博，刷佟翼的微博。
這個他們沒聽過姓名的小明星有六百萬粉絲, 每條微博下評論過萬，點讚數過十萬, 安旭把這個小白臉的微博連帶個人超話看了大半, 對佟翼和他的粉圈摸出了門道。
" 有個詞, 叫擁躉，知道麽？"
"什麽玩意兒？擁堵？"
安旭挑眉，" 擁躉，大概意思，就是不管你喜歡的人做了什麽, 你都覺得他很帥很完美。
延伸一點，不管這個人對與不對，你都甘願問他付出，而佟翼的一部分粉絲就這種人。 "
"……哦, 所以呢？"
唐三彩睜著那雙大眼，無聊的轉身去看墻上的掛畫。
賀正已經檢查過一圈，安旭看著他走到沙發這邊，笑意加深。
拍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朝賀正耍流氓似的，開始他腦內的想象推演。
"小寶貝兒，你是想在我旁邊坐，還是坐我腿上，嗯？"
賀正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震，看著安旭仰著小臉跟朵向日葵似的，面部越發僵硬。
" 咦~ "
一邊的唐三彩忍不住咋舌，看著沙發處一站一坐的兩人小聲嘟囔。
"就知道你們倆有奸情麽。 "
"嗯？16歲的小姑娘被自己喜歡的男愛豆帶回家，接受不了他只撩自己一個人？ "
安旭現在就是佟翼，他把賀正當成被拐惑來的姜小雨，見人不為所動，試圖直接去拉"姜小雨"的手。
"不喜歡小寶貝兒，那就…小可愛？你願意不願意我從你身上抽點血？"
"……"
"姜小雨"不說話。
"姜小雨"臉上開始出現憤怒。
" 胡說八道。"
" 姜小雨"低聲訓斥。
"噗……" 安旭和唐三彩笑了。
" 老大，你難道還不清楚咱們這位安小哥兒啊？
咱們查案子都是學校中規中矩教的，您再看看你身邊兒這位，人家劍走偏鋒，路子野著呢。"
安旭放棄推演，正經道:" 你說，他一個出門帶三個助理的明星，在一個並沒有長住的房子裏，把掛燙機搬到沙發邊上是為了什麽？"
賀正簇著眉眼看向手邊的掛燙機。
立式，支架到自己胸口處，他立刻便想到了醫院用來輸液的支架。
安旭站起來，單手整理自己身上的薄襯衫，悠悠道。
“ 姜小雨，一個未成年少女，父母離婚後和媽媽搬去另一個城市之後沒生活幾年又被生活逼迫著回到不負責任的爸爸身邊。
爸爸不僅不能給她一個良好的生活和學習環境，還畜生不入的對她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心靈傷害。
小女生的幻想最高峰大多在這個年齡，而姜小雨因為原生家庭的原因心裏自卑不願與光鮮亮麗的同齡人接觸。
和自己的同桌都喜歡一個男明星，同桌兩個人存在家庭條件上的差異，無論是佟翼的周邊或是演唱會門票，對於姜小雨來說都是沒有能力買到的。
在這個時候，姜小雨的同桌，送給了姜小雨一張佟翼的貼紙，她視若珍寶放進自己的背包收藏起來。
而我在佟翼的個人超話刷到了姜小雨死亡當天佟翼的行程，他在三環外一個大學做演唱會宣傳，簽名握手拍合照的那種，時間在晚上七點半。 ”
說到這，安旭停頓下來，他笑著問賀正。
"你說，接下來的故事是怎麽發展的？"
賀正的臉色嚴肅，順著安旭的思路推測。
"姜小雨和她的同桌都是走讀生 ，在她們下午放學之後兩人結伴去了佟翼宣傳的大學。 "
這些，都是賀正從姜小雨的同桌那了解到的。
安旭點點頭，繼續道: "如果說吸人血是佟翼的個人癖好 ，他選擇下手的對象一定是不起眼的、 不會給他造成負面影響的普通人。
講難聽一點，就是找聽他的話還沒理智的的傻姑娘。
和其他女生比起來，姜小雨顯然是最好下手的對象。"
" 但是， " 唐三彩提出質疑， "那小姑娘怎麽說也16歲了，不至於這麽傻兮兮乖乖讓一個男人吸她血吧？這得傻成什麽樣了？"
" 嗯，這一點自然不能忽略，但是你去看看微博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還真就無奇不有。
姜小雨的生活很黑暗，這時候有人願意送她一把陽光 ，會怎麽樣呢？
如果是佟翼和她握手時被他蠱惑 ，那麽多粉絲，只有她一個人被選中和自己喜歡的愛豆親密接觸，動心的可能性很大。
要是佟翼這家夥再拉著姜小雨開出些條件或者拿甜言蜜語哄她，姜小雨遭到佟翼下手就是板上釘釘了。 "
唐三彩聽著安旭的分析，若有所思的點頭。
" 取證完畢，撤。 "賀正關了這房子的空調。
安旭摸著自己的蘋果頭和賀正兩人往門口走，在打開門的瞬間突如其來四面八方的閃光燈照瞎了眼。
門口烏泱泱堵滿了聞風而來的媒體，因為佟翼經紀人的那條微博極具煽動性，一些極端的粉絲也按照微博上有人扒出的地址找過來。
安旭三人一開門，這群人七嘴八舌的開口，有的是疑問，有的則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謾罵。
"你們是警察嗎？聽說你們因為女高中生被人抽血的案子逮捕了佟翼是嗎？ "
"警察同志，佟翼的經紀人說你們的人對佟翼嚴刑逼供試圖讓他屈打成招？這件事是否屬實？ "
"那個未成年死者真的是佟翼害死的嗎？你們警察是已經找到證據了嗎？可以回答我們的問題嗎？"
各個舉著相機話筒的媒體人擠在一起發聲，亂哄哄地如同蒼蠅三重合唱 。
賀正剛要開口，餘光瞥見朝他前面扔過來白色物體，在噪聲中攔手護住身前的安旭，一手擋過砸向安旭腦袋的東西。
白色物體被擋住落地賀正的手背當即被砸紅了一片，是個手持的自拍桿。
"我們佟翼才不可能是殺人犯!你們快把他放了! "
" 私闖民宅，你們這群以權謀私的家夥!是不是想偷我家佟翼的東西! 小偷、 窮光蛋!! "
自拍桿不過剛落下，又有個扔礦泉水瓶的， "咚" 一聲砸在賀正的手臂。
靠在賀正懷裏的安旭被賀正抱著甩到身後。
"艹，你們搞清楚狀況了麽就來？!"唐三彩在最後面大喊。
可門外的人哪管什麽事實，一群人要的是新聞爆點，一個群則是毫無底線的守護自己的偶像。
罵人扔東西還不算完，那群小姑娘張牙舞爪的還想動手打人，推推搡搡地把前面的記者往門裏擠。
"安靜! "
男人動怒，冷冰冰的聲線拔高吼一聲，配上高大的身型和那張閻王臉，眾人噓聲。
賀正殺氣騰騰的，安旭站在他身後都被賀正一聲“安靜”吼的肩膀小震。
亮出警官證和搜查令，盡情讓門口的人拍照，沈聲道:"依法傳喚嫌疑人，合法搜查。
我不管你們受到任何人的引導或是指使，案子查清後自然會向大眾公示。如果各位還要糾纏，那就是蓄意滋事加襲警，這一點 ，你們清楚？"
無人發聲。
賀正垂下眼皮，朝門外踏出第一步，堵著的一群人忙不疊給他讓出路。
他一只手還護著身後的安旭，不敢說話的媒體不斷摁動手中的相機。
" 一個個的，有正事沒正事兒？閑的。 "
唐三彩邊走邊拿嫌棄的眼神打量那群為佟翼伸張正義的粉絲。
接著，他的後腦勺就被某個人重重拍了一下子，唐三彩黑著臉扭過頭，分不清到底是哪個瘋丫頭朝他下的黑手。
坐上車，唐三彩坐在後座不滿。
"老子我招誰惹誰了？那群小姑娘有沒有腦子？
艹，差點沒給我打腦震蕩。 "
安旭坐在前面吃吃的笑。
" 嘿？我還納悶兒了，她們怎麽不打你倆呢？就我白白挨一後腦勺。 "
" 嗯…可能是我門倆長的比較帥哦~ "
唐三彩臉更苦了，他斜眼看安旭，總結道: " 那你們二位還真般配。 "
安旭和賀正: " ……"
回到賀正家時已經晚上八點，他們從幸福裏出來後又去了刑警隊，佟翼像個瘋婆娘一樣撒潑說自己是冤枉的要求警隊放了自己，賀正進去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就老實了。
嫌疑人不配合調查，賀正直接沒收了他的手機送去特安組讓謝小山處理。
賀正做了骨湯面，在外面活動了一天，兩個人都要洗澡，賀正要幫安旭脫衣服，習慣吊兒郎當偽裝大尾巴狼的安旭忍不住紅了耳根。
一件白T脫了，露出冷白的皮膚，還有胸口大片的紋身。
" 你確定洗澡不需要我幫忙？"賀正看著安旭的發心。
"咳，當然不用。"安旭說完便逃一般進了浴室。
一只手褪去外褲內褲 ，受傷的手臂擱在洞櫃裏防止沾水，安旭堅強的一個人洗完澡，可因為額頭也帶著傷，洗頭是不可能自己完成了。
套上新的內褲，安旭抿著嘴打開浴室門，“ 賀正 ？”
拿著換洗衣服的賀正出現在門口，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安旭的臉和脖子被熱水熏紅，一雙眼睛也蓄滿水霧，眨眨眼，不好意思的說。
“ 幫我洗頭唄。”
“嗯。 ”
安旭坐在小板凳上，後靠浴缸 ，腦袋仰在浴缸邊上，方便賀正拿下花灑從後面給他洗頭發。
賀正家的洗發水和沐浴乳都是薄荷味，安旭後仰著臉，賀正一只大手穿梭在他的頭發之間穿梭輕。
兩個人都不說話，浴室的氣氛有些奇怪。
不過一兩天的功夫，安旭都快被賀正伺候習慣了。
他就像一個含羞草，一但熟悉了生息環境便能自如地綻放自己，和賀正近距離接觸習慣了，安旭便又成了那個痞痞的安旭。
“你平時照不照鏡子？”
“ ……”
腦袋上的男人專心地給安旭抓著頭發，這是賀正第一次給別人洗頭發。
因為上次給安旭按摩被嫌棄掌握不好力度，現在一邊要擔心不能碰到安旭額頭的傷口，一邊還要擔心自己會抓疼他的頭皮。
“ 不照鏡子。 ”
安旭哼笑，“ 那建議你以後多看看鏡子，可能會被自己帥到哦～”
賀正的手微微一頓，立刻恢覆正常，但嘴上沒有搭理安旭對他的誇獎。
“真的。 ”
安旭又眨眼，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左眼的睫毛尾巴上掛了一科小水珠。
“我敢說，現在給我洗頭的人，簡直是天底下最帥的托尼老師，你沒進軍美發界簡直是他們的損失。 ”
賀正又不聽不懂了， “托尼為什麽是老師 ，和美發什麽關系？ ”
安旭又笑，瞇起好看的眼睛，嘴角一揚起邊便能看見臉頰的小梨渦，賀正看怔了一瞬間 ，連忙轉移目光。
此時此刻，他能聽見心臟處加速跳動的聲音。
“托尼老師就是年輕人對理發師的稱呼啊。
賀組長、賀師哥，你是真的老了麽？ ”
賀組長拒絕承認自己跟不上時代潮流，他沈默地給安旭沖完最後一次溫水，拿了毛巾一把蓋在安旭臉上，好像在氣安旭說他老了。
“我想吹頭發，嗯，就不用你幫忙啦。 ”
“ 沒吹風機。 ”
“哎，不要這麽小心眼嘛，說你老就是開個玩笑啦～”
“早睡。”
“ 那，晚安咯。”
“……”
撩人不自知的安旭，逼的一向鎮定如山的賀大隊長躲回自己房裏，躺在床上帶著下半身的燥熱失眠了大半宿。
第二天，賀正依舊比安旭早起，洗手池前邊有擠好的牙膏，洗漱完畢早飯也剛剛做好 。
安旭不自覺的想，他們倆這同居怎麽過的跟兩口子一樣？
謝小山對佟翼的手機徹底查了一遍 ，加上延伸的信息，讓他花了一整晚上才查完。
安旭兩人一踏進客廳，謝小山抱著個抱枕睡在沙發上，站在旁邊的申龍把空調打到二十六度。
“ 老大，你也太沒人性了，小山還沒成年呢你就剝削人家勞動力。 ”申龍用氣音對賀正說。
賀正： “？？？”
“命案……”
“噓！”申龍誇張的在自己嘴上比了叉號。
“我來的時候他才剛睡，別把他吵醒了。 ”
賀正垂下眉毛，幹脆不說話，徑直走向謝小山的秘密小屋。
三人站在電腦前，謝小山把有用信息羅列了在屏幕上。
佟翼的與每個人的聊天記錄都在上面 ，來往最密切的就是他的經紀人紀雯，但兩人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其他應用也沒出現可疑點，但電話聯系人裏有個不確定身份的“程”。
佟翼給別人的備註都是全姓全名，只有這一個人的號碼備註了單單一個“程”字。
“程”的號碼是個本地座機號 ，謝小山沒有查到註冊人。
“打過去試試？ ” 申龍建議。
安旭兩只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佟翼每隔半個月就會固定給這個號碼打電話，正常朋友不會這樣定時定點。
兩者的關系像是帶有某種約定，就像每個月通信公司固定收電話費一樣。”
“ 那就是有經濟來往嘍？”
安旭點頭。
賀正盯著號碼看了好大一會兒，掏出自己的手機，照著號碼播過去。
“ 不怕打草驚蛇？”
開著免提等待電話接通，賀正對上安旭的臉 。
“如果是對範雪下手的人，他不會跑。 ”
這個人步步策劃，要是因為接到他們的電話逃跑顯然會令人起疑 ，倒不如大大方方接電話。
電話果然通了。
“你好，這裏是xx心理咨詢中心，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呢？ ”
安旭三人沒出聲，最後賀正開口， “ 我找程醫生。 ”
溫柔的女聲很快應聲，“ 程醫生現在還沒有上班，請問這位先生有提前預約嗎？”
賀正看看安旭，試探道： “我朋友找他，姓佟。”
那邊的聲音立刻變雀躍了些，“啊，原來佟翼先生啊。
可是他這個月的咨詢時間不是在十五號嗎？這次是要提前了嗎？ ”
安旭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真相大白了。
一聽就知道佟翼是這個心裏咨詢中心的常客 。
對著心理醫生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這個程醫生絕對就是那個可以讓佟翼倒出所有實話的對象。
“程醫生什麽時候上班？”
“這個……程醫生昨天請假了。
如果沒什麽意外，今天會正常上班的，十點半，佟翼先生需要我幫他把預約提前嗎……”
掛了電話，賀正立刻去那程醫生工作的地方守株待兔，安旭後腳跟上他。
在車上，兩人又合計。
“範雪已經死了，這事除了我們沒人知道 ，你說如果我們逗逗他怎麽樣？ ”安旭又調皮。
“你想做什麽？”
“這個嘛，還需要大家的配合，哦，你也要配合我……”
到達心裏咨詢中心，時間還早，又等了一個小時，兩人才在中心前臺等到那位“程醫生”。
本來還有笑臉的前臺小姐眼看著賀正亮出警官證把她們中心的金牌醫生帶走，臉都嚇傻了。
吉普開往刑警分隊，安旭笑瞇瞇的和這個叫程昂的心理醫生一起坐在後座。
“程醫生，我們來，就是想請你配合調查一下佟翼這個人。
我們的人查到你和他每個月固定聯系固定見面，又因為你是他的心理醫生，所以才想找你聊聊看有沒有突破。
這個，你應該不介意吧？”
程昂的身材矮小，和安旭坐在車後座 ，挺直腰板頭頂也只到安旭的胸口，面色發白，戴一副無框眼鏡 ，面對安旭的他臉色從容，很是淡定。
“ 佟翼是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陳昂微微睜大眼，表現出正常人該有的疑惑。
安旭的目光直直的鎖在程昂的臉上 。
“你沒看新聞嗎？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被人偷了血，之後失血過多死亡了，我們懷疑這案子和佟翼有關。 ”
“ 哦 ，電視和手機對身體有輻射，我不常看，沒註意。 ”
“手機也不常看？像你這樣的人可越來越少了。”
安旭試圖和他閑聊，“ 是不是心理醫生都像你這樣愛護身體的？”
“個人習慣而已。 ”程昂不太想和安旭聊天。
安旭也不問了，在後視鏡裏和前面開車的賀正交換一個眼神，吉普很快開到刑警分隊。
不過今天的警隊大門緊閉 ，旁邊的服務亭裏也沒人值班。
這其實是安旭提前和警隊打好招呼的結果。
三個人下車，安旭拍著自己的大腿唉聲嘆氣。
“ 大家夥出警怎麽還不提前說一聲，我們也沒戴鑰匙啊！”
上午十一點，太陽已經熱起來 ，站在沒有陰涼的太陽底下一小會兒便燥熱的厲害。
安旭觀察著一身正裝的程昂，他面對無處可躲的太陽很是煩躁。
“程醫生，過來這邊。 ”安旭站在門前，大門至少能擋住一面的陽光。
程昂忍不住攏著自己的袖子走到安旭身邊，賀正則配合著安旭演戲，去附近的超市買飲料。
安旭吊著自己受傷的胳膊在大門前蹲下，兩個人的位置正好對著門口一顆監控攝像頭。
他一邊拿手掌給自己扇風一邊擡頭看向旁邊人。
“程醫生，你不熱嗎？這天氣還穿一身厚西裝？”
“工作需要。 ”
“ 你跟我一樣蹲下吧，蹲下就曬不著了。 ”
“ 不用。 ”
這個程昂比佟翼聰明多了，安旭竊喜，他還就喜歡跟智商在線的壞蛋過招。
“ 程醫生，你皮膚真白啊…哎呀、程醫生，你脖子上怎麽起了好多紅疙瘩？ ”
程昂立刻擡手捂住自己沒被衣服裹住的脖子，臉色陰翳，對安旭也很不耐煩。
“我對太陽光過敏，曬的。 ”
他從生下來就這樣，一副不爭氣的身子，皮膚接觸太陽用不了多一會兒就會起紅疹。
因為這，小時候還被同齡人嘲笑玻璃人，沒人願意帶他玩。
在了解自己有病之前還試圖把這毛病治好，結果初中入學軍訓第一天，在烈日下曬了不過一小時，胳膊和脖子便出現了潰爛，嚇壞了身後的女同學。
長大之後知道這其實是罕見的怪病，他恨透了自己的身體……
“哇哦， ”安旭表現的很吃驚，“ 嚴重嗎？需要去醫院？”
“沒事 。”陳昂平覆自己內心的怒火，盡量平靜地縮在沒有陽光照射的角落。
安旭又沒完沒了的問， “ 程醫生，你的牙真白啊？用的什麽牙膏？ ”
“ 假牙。 ”
“……”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來晚了＞人＜
謝謝“槑槑槑槑槑槑”小可愛灌溉的營養液，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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