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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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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媽的情況跟李媽很是相似,就連自我感覺也有很多的共通之處。

就拿李媽來說,整個機械廠家屬區誰不知道這人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可你若是問她自個兒,她可不覺得哪裏就重男輕女了。

自我感覺和客觀判斷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在李媽看來,前頭兩個閨女都長成了,現在當然要緊著最小的兒子了。她從也沒有虐打過兩個閨女,也叫她們都吃飽了飯,當然最艱苦的那幾年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可全家都這樣,又不是獨獨餓著倆閨女。

至於把閨女嫁出去要高價彩禮,誰家不是這樣的?更別說,李桃當年因為跟家裏賭氣,略掉了訂婚後過個一兩年才結婚的規矩,利索的就把自己打包嫁了,她一分錢沒落著不說,還落了一通埋怨。等到了二桃那會兒,為了長遠考慮,她一樣沒拿到彩禮,反而倒貼了兩床被子給二桃當嫁妝。

李媽一直覺得,她對仨孩子一視同仁,什麽重男輕女,沒有的事兒。

你問為啥同樣都是孩子,李桃和二桃未出嫁時都要忙裏忙外的操持家務,李旦就不需要?李媽的理由足足的,女孩兒遲早要嫁人,嫁了人還能什麽都不會幹?橫豎都要學的,當然是趁早學會了更好。男孩兒就不同了,沒娶媳婦兒有媽和姐姐照顧,娶了媳婦兒就更不用多說了,學這些家務事兒有什麽用?

再問她為啥要給李旦攢錢,卻不給李桃姐倆攢錢?那更簡單了,女孩兒嫁人以後就靠夫家過活了,要錢幹什麽?男孩兒就不同了,沒錢誰嫁給你?

……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不能去跟三觀不同的人講道理,因為確確實實是講不通的。

就像李媽從不認為自己重男輕女,最多最多也就是偏疼年歲小的孩子。那麽,換做唐媽亦是如此,她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否太過於偏心了。

怎麽會偏心呢?兒子女兒都一樣養大了,又沒罵過更沒打過,養得這麽好,她當然是個完美的母親了。

至於唐光宗這回出的事兒,她先前是沒意識到,只覺得孩子怎麽就這般糊塗呢,等聽到了大兒媳臨走前那番話,她不由的責怪上了。

怪大兒媳連個男人都哄不住,沒見她二閨女也長時間跟二女婿分隔兩地嗎?怎麽女婿沒事兒,兒子偏就叫人哄了去?當然是大兒媳自個兒沒用了。

又怪年前那會兒,大兒子要跟小兒子交換活兒,卻被拒了。仔細想想,南方沿海城市本來就比他們這塊發達多了,經歷的誘惑肯定也多,假如大兒子老老實實待在縣裏,又怎會有這種事情呢?

抱怨來抱怨去,唐媽最終還是接受了現實。

“你倆不是還要忙活店裏的事兒嗎?趕緊回去吧。光宗家的……”唐媽猶豫了一下,“我是不想叫他倆分開,可要是她自個兒都不想轍兒,我又能咋樣呢?算了算了,由著他們去吧。”

唐耀祖本來就容易炸,聽了這話,直接就受不了了:“媽,這回是哥他做錯了事兒,你倒是好,埋怨這個埋怨那個的,你為啥不去勸勸我哥呢?”

“是是是,他是做錯了事兒,可他這會兒又沒在我跟前,我能咋辦?再說就他錯了,他媳婦兒沒錯?那會兒你二姐也說了,不然就叫她跟著一起去南方,她不樂意啊!一副好像我會虐待了她兒子的樣子,說啥都不願意去,還拿咱們老倆口作筏子,說要照顧我們倆……我們多大年歲?你爺爺還在種地呢,我和你爸就已經老到要人照顧了?說是照顧,她最多也就是掃掃地、餵餵雞,連生火做飯都弄不好,更別提下地幹活了。唉……”

平日裏,唐媽是屬於做得多說得少的,可這回像是真的把她氣到了,接連說了一大通話,總算是把憋在心裏的氣都給出了。

眼見兒子女兒還等在自個兒跟前,她又擺了擺手:“走吧走吧,橫豎光宗打小就主意大,要結婚的是他,要離婚的也是他,我能怎麽辦?”

既然連唐媽都沒法子,唐紅玫姐弟就更沒法插手這事兒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假如今天只是唐光宗鬧著要離婚,他媳婦兒不願意的話,作為家裏人是可以幫著勸和的。問題在於,現在是倆口子都不想過下去了,外人怎麽勸?當媽的都放棄了,當姐姐、弟弟的,除了看著還能咋樣?

只這般,唐紅玫姐弟倆匆匆的走又匆匆的回,回到鹵肉店告訴唐嬸兒,事情很嚴重,然而他倆沒法子。

“你媽說了不叫你們管,你們就別管。”唐嬸兒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裏頭的彎彎繞繞,她看得更透徹些,畢竟唐光宗那媳婦兒是個城裏姑娘。

相較於鄉下姑娘熱衷於嫁到城裏,城裏姑娘卻極少有人會嫁到村裏去的。當然,再少還是有的,可除非是定居在城裏的,但凡長期住在鄉下的,極少極少日子能過順當的。

等晚間回了家,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完飯時,唐嬸兒才接了之前的話茬,耐著性子跟唐紅玫姐弟倆分說。

“上山下鄉的事兒你們總該知道吧?咱們縣偏僻得很,前些年政策也不嚴格,好些人家都想法子避開了,就算真的避不開,一戶人家最多送走一個就成了,走的也不會很遠,多半就在附近鄉鎮裏。其他地方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我娘家有個妹子,早些年嫁到了省城裏,她家仨孩子,頭尾都是兒子,中間得了個閨女。那會兒省城裏,一家只準留一個孩子,她家長子要鼎立門戶,肯定走不了,小兒子那會兒年紀還小,就先叫閨女去了。去的還不是左近地方,而是西雙版納。”

其實唐嬸兒也不知道西雙版納在哪裏,大概就知道離他們這兒特別特別遠,坐火車都要幾天幾夜,而且到了地頭還要各種轉車,是個相當窮困的地區。

她那外甥女去了八年,在那頭安了家落了戶,當然也生了孩子。等到前兩年政策變了,能回來時,男知青多半都狠心拋棄了妻兒回了家鄉,她也想回,卻實在是舍不得,最後只帶著倆孩子回來探親一趟,又走了。

本來是省城裏的嬌嬌小姐,家裏條件也相當不錯,打小倒也幫著幹些家務活兒,可總得來說,日子過得還是挺好的。

結果,下鄉以後真的是把什麽苦頭都吃了,走的時候才十七歲,回來時卻已經老得像是三四十歲的人了。

說委屈也是真委屈,尤其是看到自己的父母已經退休在家含飴弄孫,看到自己的大哥進了機關單位,娶了同樣坐辦公室的嫂子,再看看走時還是個小豆丁,現在卻已經上了省城最好高中的弟弟……

唐嬸兒前兩年回娘家時,就聽到她妹子哭這個事兒,直念叨對不起閨女,又說了一大通城裏姑娘在鄉下太不容易了。

做個飯還要自己推磨碾好,還要生火煮飯;吃水、洗衣要跑老遠去河邊上;洗澡要麽結伴去河裏草草洗一下,要麽就好幾個月半年才洗一次;更別提還有繁重的農活兒要做了。

就聽唐嬸兒問:“紅玫、耀祖,你倆在鄉下有那麽苦嗎?”

一旁的許學軍聽了這話也皺起了眉頭,凝神看向媳婦兒。

唐紅玫輕笑道:“哪兒就那麽誇張了?早起生個火做個飯,吃過飯順便掃下院子餵個雞,收拾收拾把碗筷衣服拿去洗。我家院子裏就有口井,用水別提多方便了。還有碾米啥的,一次多弄點兒,能吃好久,犯不著天天磨,再說這些事兒有我爸媽在做呢。”

“你是覺得沒啥,你叫個城裏姑娘去鄉下住著試試看。”

“也對,城裏太方便了,一擰水龍頭就能出水,還有蜂窩煤也方便,電燈亮堂堂的。地方小了收拾也省力了,又不養雞鴨的,隔幾天收拾一回都使得。”唐紅玫終於意識到她大弟媳為什麽會那麽委屈了,怕只怕唐媽覺得她什麽都不會做,她卻認為自己已經做了太多太多了。

這時,唐耀祖忽的蹦出一句:“她自願的呀,又不是咱們家求她嫁過來的。”

唐紅玫扭頭問他:“家裏人都這麽想的?叔嬸家呢?其他人也全這麽想?”

“不然呢?”唐耀祖攤了攤手,“沒有媒人幫著說合,兩家早先都沒見過面,連定親都沒有,直接就急吼吼的扯證辦酒了,沒幾個月她就生了……三姐,你總不能叫我們都捧著她吧?”

不等唐紅玫回答,他又添了一句:“對了,她還總說她娘家沒要彩禮,可誰想省這個錢了?我哥娶媳婦兒的錢,媽早就攢好了,就等著擦亮眼睛給我哥相看一個十裏八鄉最好的姑娘,就算彩禮高點兒也不怕。誰能想到呢?”

“照你這麽說,他倆離婚還是好事兒了?”唐紅玫反問道。

“管他是好是壞,又沒咱們說話的份兒!”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話已經不適用於現今社會了。事實上,唐光宗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得多。

就在他媳婦兒賭氣回娘家不到十天,唐光宗就來了,他是來辦離婚的。

不管是扯結婚證還是扯離婚證,都必須本人到場,更確切的說,是夫妻雙方都得到場。唐光宗態度堅決,兒子他要,媳婦兒不要,其他方面倒是可以商量。不過,他雖然結了婚,卻一直沒分家,個人財產幾乎為零。

因此,兩家鬧騰了幾天後,最終唐光宗媳婦兒也只是把她當年的嫁妝都擡回去了,另外商議決定,兒子唐文哲歸唐光宗撫養,當媽的無需另外給撫養費。

不是唐光宗突然大方了起來,而是他在南方見多了世面,既然有些看不上這點兒小錢,又明確的知道,在一方沒有經濟來源的前提下,就算讓她給錢,她也是給不出來的。

於是,在唐紅玫和唐耀祖完全被蒙在鼓裏之時,唐光宗已經快刀斬亂麻的將所有的一切都處置完畢了。

辦完了離婚手續後,他自然還得抓緊時間回南方,不過在臨走之前,他還是特地往鹵肉店來了一趟。

當看到唐光宗出現在鹵肉店前是,唐紅玫一臉的驚訝。

“大弟,你怎麽……”

“我跟文哲他媽離婚了,手續都辦了,以後我跟她就再沒任何關系了。三姐你住在縣裏,萬一以後碰巧遇到了她,也不用理她,權當不認識就行了。”

唐紅玫目瞪口呆,饒是她在見識過了李家那接二連三的鬧劇後,也被自家大弟的離婚速度驚到了。

就聽唐光宗又道:“我在南方又找了一個,比文哲媽年輕漂亮多了,家裏條件還好,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還有個姐姐嫁到了港城,是出了名的大富商。她本人學問也不錯,談吐舉止都不是文哲媽能比的,還會說外國話呢。”

“那……”

“等過年,我把她帶回來給爸媽瞧瞧,順便把喜酒給辦了。不過她年後不會留下來的,她是鵬城人,會跟我一起南下繼續創業的。”

唐紅玫張了張嘴,最終卻沒說啥。她完全跟不上自家大弟這個速度,前頭剛在說離婚,後頭就變成再婚了?連以後的事情都想好了,她還能怎樣?

“小弟人呢?我還急著去車站呢。”

“他去辦事兒了,估計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要不然你先走吧,橫豎過年就能見面的。”唐紅玫終於找到了她能接的話,順手切了些鹵肉包上遞給了他,“路上小心,到南方以後記得寫封保平安的信給爸媽,媽一直很掛念你。”

“嗯嗯,行了,我記住了。”唐光宗同唐嬸兒打了個招呼,拎上鹵肉提上行囊離開了。

等他離開後,唐嬸兒才道:“這樣也挺好的,甭管他們倆口子以後過得咋樣,離得那麽遠,一年到頭最多見一面,想鬧騰都沒轍兒。”

唐紅玫也是這麽想的,只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惆悵:“大弟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人肯定是會變的,你不是說他以前考上過中專嗎?跟他朋友學的唄。還有,南方那頭跟咱們這兒差別太大了,你以為我為啥不讓學軍跟著去發大財?怕的就是他被人帶到溝裏去。”

親戚家的孩子她管不著,自家的兒孫卻得好好管著。

正說話間,又有生意來了,唐嬸兒只嘀咕著:“回頭一定要找個妥當的人來幫忙。”轉身就又忙活上了。

找人這個事兒吧,她嘀咕了不少時間。可這年頭跟後世不同,如果只是雇傭個短工幹些力氣活兒倒是容易,像他們這種鋪面,要雇個可靠的人看店著實不易。

照唐嬸兒的想法,她想找個手腳勤快又愛幹凈的女的,最好是歲數輕點兒的,瞧著也比她這個老婆子好。可找來找去卻一直沒尋到合心意的。

年歲輕的,要是沒出嫁的肯定忙著相看,再說也不能找個十七八歲的幹個半年一年就跑了的。已經嫁出去的,不是懷上了就是準備懷,再不濟就是已經生了要帶孩子,肯定不能全天蹲守在店裏。

也是這個時候,唐嬸兒才明白過來,國家政策是很有道理的,要是人人都只生一個,等第一個能上學了,當媽的也就可以脫開身幹些自個兒的事情了,甭管是賺錢還是別的,都有精力了。要是放開了隨便生,只怕等最小的那個能脫開手了,大的已經生了孫子叫她幫著帶了。

問題是,計劃生育剛剛實施沒多久,就算只生一個的家庭,這會兒也還不能騰開手幹別的事兒。

眼瞅著天氣見涼後,店裏的生意越來越好,唐嬸兒不得以放寬了要求,跑去找了她弟媳婦兒幫忙。

“說好了,你得認認真真的幹,要勤快要弄得幹凈點兒,還不能把賬給算錯了。先幹兩天我瞧瞧,幹得好,我就給你開工資,一個月三十塊錢。”

改革開放以後,各種機遇是多了,可那是在南方沿海地區。他們這邊,主要缺的是力工,畢竟很多舊房都要改造,各處也都在興建新樓房,再不然就是車站愈發忙碌了,扛大包的需求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然而,女人找工作卻依然難得很,跟以前沒什麽太大區別。

唐嬸兒弟媳婦兒娘家姓柳,她比唐嬸兒年輕多了,還不到四十歲,長得不算特別好看,倒也幹凈清爽。當然,能被唐嬸兒看中,就說明她方方面面都還是不錯的。

“姐你說啥呢,自家人不說兩家人,你好心給我份活兒貼補家裏,我肯定好好幹。”

柳舅媽是個利索人,本來她自個兒備下了袖套,不過唐嬸兒又給了她一身白大褂,她直接穿上了,又戴上了帽子口罩,跟在唐嬸兒身邊開始學做買賣。

唐紅玫作為晚輩,哪怕對方是雇工,她也不好說太多,只沖著柳舅媽笑了笑,喚了聲舅媽後,就回到了廚房裏繼續鹵肉。

“你看仔細點兒,價格也要都記住。別的就沒啥了,切肉你肯定是會的,先看著吧,看個半天就待那邊櫃臺後頭去守著,那邊清閑。”

“好,都聽姐你的。”

等唐耀祖回來就看到店裏多了人,問過了他姐後,他幹脆也跟著叫舅媽好。對方是個利索人,幹活麻利得很,就是算賬略慢了點兒。不過問題不大,這種活兒多練練自然能快的。

……

日子過得飛快,尤其是對於做買賣的人家來說,如果這家有個小嬰兒的話,就更能感覺到時間溜得快了。

轉眼間,又到了年關裏。

在這期間,店裏的生意愈發好了,哪怕算上柳舅媽,仍然經常忙不過來。好在許學軍倒是愈發空了,只要休息,他都會過來幫忙,總算把最忙碌的年關給熬過去了。

不過,許學軍不忙其實並非是個好消息,因為機械廠的效益越來越差了。

明明前兩年還在提議再蓋新的家屬樓和單身宿舍,轉眼間,訂單越來越少,先是取消了夜班,之後又關停了兩個車間。到了如今,許學軍的班次幾乎能跟機關單位相媲美了,每天七點半去廠子裏,中午休息倆小時,下午五點就能到家了。

看似是輕松了,工資也沒有降低,可廠子裏卻愈發得人心惶惶了。

大家都不傻,盡管誰都想輕松賺錢,可萬一廠子垮了,那他們都得齊刷刷的紮脖。哪怕有人安慰國家的廠子是不會倒了,可鄰省的事兒卻給他們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鄰省的經濟發展比他們好上太多了,可也因為如此,快年底時,關停了幾個小廠子。對外,美名其曰廠子合並,以便更好的管理,員工們也都保留工作和工資,可饒是如此,這也是個極壞的兆頭。

沒有效益,就不可能有福利,像單位分房這種事情,只有效益極好的單位才會有。再有就是逢年過節的各種單位福利,也是能減則減,甚至幹脆沒有。再一個,他們的工資本來就是按著班次算的,現在訂單少了,班次也少了,像值夜班這種能加錢的全都取消了。

何止人心惶惶,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唱衰了,紛紛說各大國有廠子怕是早晚都垮。

比起機械廠的其他人,許學軍那叫一個淡定,他本來就是個悶葫蘆,現在自個兒的工作清閑多了,他自然能幫家裏多做些活兒。別的不說,買肉、洗切之類的,他還是沒問題的,連大兒子接送的事兒最後也都交給了他。

就這般,小年先到了。

謝過年後,唐紅玫和唐耀祖動身趕往鄉下唐家。本來,該是唐耀祖一個人回去準備過年,唐紅玫正月裏才會跟許學軍一道兒回門。可今年卻是個例外,因為唐光宗帶新媳婦兒回家了。

一同回來的還有唐二姐和二姐夫,不過他倆就算回了也是去江家,最多就是在辦喜酒當天提前過去幫忙。

因為店裏實在是太忙碌了,唐紅玫生怕唐嬸兒鹵不好肉,大過年的被老顧客念叨,因此她今天是提前了兩個小時起床開始鹵肉。饒是如此,等他倆急匆匆的趕到村口時,日頭已經升得老高老高了。

二姐他們是昨個兒來的,正好在車站那頭看到了熟面孔,托人帶了口信,只道光宗的未婚妻也來了。

就因為知道那個家境優渥的高知家庭小姑娘也在,唐紅玫特地換了一身新衣,唐耀祖也差不多,少有的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自我感覺相當不錯。

正騎車進村呢,就有幾個路過的村民高聲跟他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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