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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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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突然!就在林清剛剛怔了一剎那,身後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道將她推離開了這裏,緊隨而至的剎車聲音便伴隨著那一句話語,回蕩在耳際。

再回首時,卻已然是另一個人置身於血泊之內。

剛剛從商場裏走出來的夏瑾一邊打手機一邊生氣,這魏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接她電話。這邊剛憤憤的把手機收起來,擡頭時夏瑾就見在不遠處的馬路上圍了一小堆的人,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麽。她了然的笑了,邁步好整以遐地走了過去。

可是當她將要走到那裏卻突然發現在人行道的地面上竟散落著一地的高檔名牌服飾,這大包小包的散落在地。突然夏瑾的心底一震。不好的預感讓她趕忙跑過去用力的分開人群擠了進去。

當她看到那滿地的鮮血和女子那正不知所措抱著的人時,夏瑾呆住了。她一把沖上前推開了那女人,懷中緊緊的抱著那個人"魏辰······魏辰?魏辰!魏辰?!”

“快打120,快叫救護車!快啊!”看這位女士連哭帶喊的模樣,其實早有人打過了120,不多時救護車就來到了,把傷者擡上車去,連帶著夏瑾也一並上車,救護車很快開走了這個地方。而那名還仍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的渾身是血的林清,卻也連忙回過神強忍著心中的疼痛不適,攔了輛出租,奔了醫院。

“魏辰,魏辰······”醫院內。當夏瑾目送著病床進入手術室時,她的心裏滿是傷痛。怎麽會?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他?!這一定不是真的!這,怎會······她倚靠著墻壁,身體卻緩緩的滑落,心上已經不能說是疼痛,那種仿佛窒息般的壓抑,讓她喘不過氣。她用手一遍又一遍的緊緊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嘴巴一張一合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淚水早已經劃過了她那精致而又昂貴的妝容,然而她卻終是難解心中的痛。

夏瑾用力的捂住了臉,緩緩的,嗚咽出聲,最後終是痛哭,就這般的蹲在那裏,痛哭失聲。

當林清趕到這裏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她,那個站在自己面前高傲而笑的女子,此刻卻是全身都被濃霧所包裹般,密不透風,滿滿的,都是難過。或者該說,悲痛欲絕。

然而林清也不比她強上多少,只不過她不知道,那種來自夏瑾心底的強烈的自責感與愧疚,遠遠要超過那種看心愛之人倒地的痛心,亦或者,正是因為愛的太深,所以才會自責到如此,恨不能以命相抵也不為過。

過了一會手術室的門一開,二人剛一擡頭那個醫生卻又連忙走開了。過了有一小會兒,手術室門又二次打開來,其中的一名醫生慌忙走了出來,正好見那剛才離去的醫生回來“不好了!血庫裏沒有ab型血了!”

“到別的血站去調!”

"不行,這附近的血站都沒有!”

就在他們二人說話的時間,夏瑾忙過了來,可是她卻又幫不上忙,醫生一看她“你是家屬嗎?”

“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不管用。這大夫剛一轉頭,林清湊了上來“大夫,我是ab型血。”

那個醫生一去看她“你是家屬?"

"······不是······但我是ab型的血!就用我的血吧!”

“那好,你現在和她去。”那醫生說完就又進去手術室裏,而這邊林清則趕緊隨著那名醫生前去抽血,身後,站在原地的夏瑾怔怔的,此刻,她竟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多餘,無用。

剛一擡手,原本將要拭淚的她,卻驟然發現雙手那滿是幹卻的血跡。洗手間內,水龍頭開著,夏堇一遍又一遍用力的沖洗著手上的血液,殷紅的血水流淌間,那人的話語響徹耳邊。

“······你現在是沒做,可當如果你真的那樣做了,當你的雙手沾滿鮮血時······你會後悔的!”

“······用這種方式換回來的結果,你就不怕他會知道嗎?”

“你,真的會幸福嗎?”

淚,順著臉頰而下。一滴一滴擊落在水池裏,混合著清水,終於一同而流盡。她把雙手扶在池邊,痛哭不已。

是的,她後悔了。當雙手沾染上鮮血的那一刻或者說當她的面前出現那個人倒地的畫面,她就已然後悔不已。原本,他們不應該會是這樣子的。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般!那鏡中所映出的女人,一頭烏發在腦後輕束,兩側華麗的耳墜光彩閃爍,一身黑色的薄薄風衣束住了她的身形,一切都還是自己,卻又已然變得不再是自己。

不再是,她,夏瑾。

當夏瑾又再次回到手術室前的時候,林清已然抽完了血歸來,她正坐在那裏蹙眉等待。

二人什麽也沒有言語,甚至於沒有多看對方一眼。

似是過了有如世紀般的漫長等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從裏面大門一開,有醫生推著病人的床走了出來,夏瑾連忙奔過去一起幫忙移向病房。而這邊,林清卻猶豫的看著大夫。

醫生一摘口罩“哦,沒事了,好在不是很嚴重,頭沒有傷害,內臟損傷不嚴重主要是失血過多,不過你真的不是他的家屬嗎?”

“嗯。”

"那可真是稀奇,你們兩個的血型稀有不說相似度很高,一般情況下不會這樣······不過也多虧了你在這裏,否則他這條命很難保住,當下,也就是靜心休養,恢覆階段。”

“哦,謝謝大夫。”在謝過醫生以後林清來到了病房外,見那裏面,夏瑾正坐在床邊手中握著那人的手掌,不停的祈禱,她只當她是在禱念擔憂,卻不知反反覆覆,夏瑾只有一句話語,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夏瑾淚流不止,似乎只有用這般來緩解心底的傷和痛,與自責。罪惡。

門外,林清沒有去打擾她,而事實上她也並沒有資格去打擾,她扶著墻坐了下來,從小包中倒出藥來吃了好幾粒,這才強壓下心中的難受與悶痛,而此刻,在她的眼前卻有些發黑、眩暈,不僅僅是獻血的原因,也有心底的強烈譴責。

這一切,全都是因她而起。如果沒有她,也許真的會好上許多······對嗎?媽媽。

過了不知有多久,夏瑾從病房裏走了出來,目光有些呆滯“麻煩你,照顧他。”

林清忙看向她“夏小姐······他,的家人呢?”

夏瑾擡手抹下了淚“我剛剛已經在聯系了,他們全家都出國旅行了,應該會很快回來,這期間,就麻煩你了。”

“那,你呢?”

“我······還有些事要辦。”車禍之後還有不少的事要她去處理,再說“他或者,醒來想見的······也不是我。”

見她淒然而又悲涼的一笑間,這個女子卸去了一身華貴的裝飾,此時的她也不過才是個二十幾歲的姑娘,無論多般的要強高傲,卻也難掩滿身的傷懷。見夏瑾轉身而走,那個身影映在林清的眼裏,亦滿是悲哀。

就這樣,林清留了下來,在給學校請過假後,便在這裏照顧他。這般的守著,只有這一刻,她罪惡的想,這時,她才有感覺,他是屬於她的。然而,林清卻寧可他一瞬間都不會屬於自己,也希望他可以健康安好,還是那個即便氣的自己咬牙切齒,卻還仍是得意自信而笑的。魏辰。

這般的過了一夜,第二天,當林清還仍在床邊打盹的時候,手上人的指尖輕動,林清連忙擡頭,卻見魏辰的雙眸輕動了動,就在她快要去叫大夫時,那個人卻就這般的睜開了眼。

“你醒了?!”真快。不過這也是好事。林清轉身要去叫大夫,手,卻又被人給一把抓住,其實他的力道並不重,可林清卻再也踏不出去一步。

“你······”回身時,那個人就這般的趟在床上眨眼看著自己,林清不明白,正在她要接近他時,魏辰卻一擡手,竟然把氧氣罩給拿了開“你這是做什麽?!”

她慌忙要拿給他戴上,然而魏辰卻低語“你······還是不肯接受我嗎?”

一句話語讓林清楞在了那裏,魏辰看著她,唇際泛白“知道嗎······在車撞來的,那一刻······我甚至希望,就這麽······死了,到陰曹,地府······再去,等你······這次,我走在,你的前頭······你就不會······再、再······拒絕我了······”

見他大口大口甚至連氣都喘不上來林清急切的去拿氧氣罩,結果卻被他給擋開“你······你······”

“你快戴上!”

“還要······”

“快呀!”

“拒絕······我嗎?”

“你······”林清著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見他的面色蒼白,卻仍舊是強撐,只一雙眸子那般的亮,灼熱到似乎能燙傷她一般“你······值得嗎!像我,這樣的人······為什麽,還要如此······到底,為什麽?!”

“我也······不明白。”魏辰笑了,蒼白的笑容亦滿是感慨“我······喜歡······不,愛。愛上的······咳咳咳······就是,這樣的你······你······一刻,也!足以······咳咳······”

見他緊緊的抓住胸口卻還仍是執拗到不肯如願,林清眼淚下來了“······好······我,答應你······”

魏辰的雙眸一亮,恰在此時醫生巡房路過這裏,當下就進來了,一看這情況連忙把氧氣罩給他吸了上,而這邊待檢查過後見他並沒有見重病情這才松了口氣,回身就責怪林清“你這怎麽看的病人?能把氧氣給拔了嗎?萬一丟了命誰負責?”

“是,是。”林清此刻也沒心去辯駁什麽,原本也是她起的因當然由她來吃這果。然而在斥責過她以後,那床上的魏辰卻一拉大夫的手,眨眼說了兩個字。

謝謝。

雖然那話語沒出聲,但醫生也明白了。再一看這位病人這容光煥發的高興樣兒,說讓他現在出院都能立馬蹦起來的表情,醫生也無奈了。

這都是怎麽回事?!這倆人有病吧?把醫生氣得帶著護士等人離開了病房。當然這也是單間的高檔病房。此事過後,每當林清在病房裏轉來轉去,魏辰就也盯著她,轉來轉去。心裏,怎一個甜蜜,美的他,真想一輩子住在這裏也甘願,最起碼沒人來打擾他們。

然而,美夢再好也有到頭夢醒之時。當第二天,上午林清剛剛給他準備來午飯時。站在病房外卻發現在病房的裏面,已然有了一位中年婦人。

那婦人背對著門,然而說話聲,由於門沒有關嚴林清卻還能聽到一點“······你怎麽那麽傻啊!這世上除了當父母的能把孩子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哪有人把別人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要的?!”

“所以,就是有啊,媽,如果是爸,你不會這樣嗎?”

一句話語,讓魏夫人楞在了那裏。魏辰倒在床上看著母親,當即就明了“看,明明愛的那麽深,連自己都騙不了,又怎麽來說服兒子?”

“你······“把魏夫人給氣笑了”你這孩子,真是的······”

門外。林清沒有進去打擾她們母子。她手中拿著飯盒,離開了這裏。在走廊上,剛剛從大夫那裏詳細問過了病情的魏辰的父親魏建,此時正在和管事的說著事情吩咐,二人邊走邊談,當林清走過他們的身邊時,魏建回過了頭,看向那個女孩的背影。

“怎麽了,老總?”

“哦······沒事。”說著沒事,可魏建卻還是多瞧了一眼。直到那人消失在轉角處。

又再次回到病房內,魏父越看兒子越來氣“給你錢你不花,偏偏愛上這兒享受來,有癮是吧?”

“嘖!怎麽說話呢?要訓兒子等兒子身體好了再說!”魏母看不過去,然而魏父卻還是有氣“本以為著這一年多你這挺老實的,我和你媽出去走走,可你到好我們前腳剛走,後腳你就給我惹禍!這回好了,老實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天不闖禍,渾身就不老實你!”

“哎呀,行了!那明明在路上你也不是這態度,還不是一聽說兒子出事就又立馬放下手邊的談判跑了回來,這怎麽到地兒,還變味兒了?”

讓魏母這麽一說魏父的臉上掛不住了“哪有的事,別瞎說!”

“根本就是!你爸這人就別扭,你就拿他這當好話聽。”

“你這······”病房裏,吵吵鬧鬧之中卻滿是愛意。魏辰倒在床上,笑了。看著這一切,此刻的他應該是幸福的吧!畢竟,擁有了她。哪怕前面滿是困難,他,也會迎刃向前。

然而。世間的事,又當真會如此的簡單嗎?老天,也會在你即便已然下定了決心,毅然決然的走向那條布滿荊棘為難的路上設伏。讓這條路,變得更加的艱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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