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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怎麽這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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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敘述者:越前龍雅——真田弦一郎——不二周助。

線索還真是長啊。

又是部活訓練。

無奈的手上戴著5kg的負重,我勉力的接著發球機每隔五秒鐘射來的球,並且還要保持擊回的球都落在底線的同一位置。

“五千克只是起始重量,小雅還要加油哦!這對於訓練手腕的力量和穩定性都很有好處,還可以鍛煉你的耐力和體力。註意,腕力是關鍵!手腕的靈巧和腕力的變換,幾乎是決勝的技巧。先從基礎抓起,待基礎穩定了,在重點專題訓練你的爆發力和破發技巧。”幸村笑瞇瞇的悠閑地站在我的旁邊,好似他這個部長只需要看好戲似的,“對了,五秒鐘也只是開胃菜哦!以後會逐漸縮短,直至一秒間隔。”

正在用全力維持著現有狀態的我聽後不由得手一抖:天啊,難道還是像這樣的發球機四面發射然後我累得像的X一樣的到處追趕嗎?

結果手這一抖不要緊,球不穩了。球不穩了不要緊,落點不準了。落點不準了不要緊,球出界了。

球出界了……就要緊了。

“哦,真可惜了,出界了呢~”幸村語氣惋惜的說。

我滿頭黑線。

你你你……你說話轉移我註意力,根本就是故意的好不好!

“腳部負重十千克,十圈。”柳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一邊在本子上“唰唰”地記,一邊頭也不擡的報出懲罰措施。

……你們根本就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

恨恨的跑著圈,我一邊跑一邊詛咒。

七圈,還差三圈……

邊跑邊數,我一不留神看著丸井也被幸村整到小臉發白,不由的心情大好。這就是典型的幸災樂禍,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別人的身上。

正在邊自我檢討邊偷著樂的時候,我突然感到有什麽不對勁兒。

猛的,好像有什麽巨大的力道狠狠撞到了我的胸部一樣,我不由的呼吸一滯,腳下踉蹌了兩下,停了下來。

好難受……

手腳立刻開始發涼,我的身體有些顫抖。緊緊揪住胸口,我努力張嘴呼吸,卻好像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

好熟悉的痛覺,是……心力衰竭?

我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那個該死的界面守護者,他奶奶的難道不知道有什麽事可以現身和我說嗎?非要用這樣無聊的手段把我弄過去聊天!如果我要是暈倒在了球場的話,不知道部長會不會加倍罰我啊?

意識已經開始被強行剝離,我殘存的意識隨著身體一起狠狠摔向地面。彌留的清醒,我看著大地與我的正臉越來越近,最後消散的一個念頭就是:可是我不要摔到正臉啊!



這幾天幸村換著法的找雅的麻煩,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過大家什麽都沒說。

我也沒說什麽,因為,我確實不知道幸村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總覺得雅的心理壓制著深深的想法,與她表面燦爛的笑容不同,可一直不清楚是什麽。直到前幾天無意中得知,才好像似乎有些明白。可是,卻一直沒能弄清楚為什麽她會這麽說……

“我羨慕你是因為你身上有我所沒有的東西……或者說,已經失去的東西。”

“你很幸福呢。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呵護自己的兄長,有完美幸福的家庭。我……這是我寧願拿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去換,都換不回來的啊……”

“說是愛……倒不如說是不得不接受比較好吧。”

“直到有一天,突然,我的世界崩塌了。而出現在那裏的唯一的曙光,是網球。”

“因為不熱愛,所以,連心都無法附著在網球上。這樣空有外殼的球技,又怎能打敗天上的神祇?可我……可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去做……”

更像是迷茫的人在黑夜痛苦的喃喃低吟,伴隨著晶瑩的淚不住的滑落。可她的表情卻又是那麽的平靜,好像在說與自己完全不相幹的事。

只是,沈靜冷漠的表情,與她平日裏大大咧咧的男子漢行為,判若兩人。

時時思索,卻終究沒有結果。可我卻不能問,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雅若不願說,那我就不讓她說。待到她真正願說與我聽的時候,我願花一輩子的時間去等待,去傾聽。

可說出“因為不熱愛,所以,連心都無法附著在網球上”這樣的話,卻著實嚇到了我。

我有些猶疑的,回過頭看了看幸村的表情。只見他眼中閃過不明的光暗,又回歸平靜,輕輕勾起一個笑。

我知道,對於幸村來說,網球就是生命。打網球人的熱愛網球,似乎是毋庸質疑的,更何況,幸村一直認為,熱愛是網球的靈魂,天賦是網球的翅膀。沒了天賦,你還能走能跑能跳;可若沒了熱愛……

這何嘗,不是對幸村的挫敗。

那天比試完後,幸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小雅那倔強的身影淡出門口。我默默站在他身邊。

不是我不想伴在雅的身旁,只是——藤原那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和小雅的關系這麽好了!她居然邀請雅去一個新開的中國餐館嘗嘗鮮,而雅居然答應了!

知道雅現在並不想看到與網球有關的事物,我理解。所以,我沒有阻止。

幸村突然對我說:“弦一郎,看到了麽?我們的影子。”

我有些愕然的回頭。

“那樣拼命的追逐,永不放棄、永不言敗的精神,真是……有種熟悉親切的懷想啊。”他溫和平靜的幾乎看不出的微微笑著,“因為熱愛網球,所以無論阻礙在路上的是什麽都會被不留情的推開——呵呵,還真是充滿朝氣呢。”

他回過頭望著我,眼睛明亮:“弦一郎,我想,我們已經可以放心的卸下擔子了。”

幸村,對小雅寄予了這樣期望。

我回頭看著又被幸村罰跑圈的雅,有著微不可查的擔心。

雅,你到底……會留下來嗎?會因為熱愛,留下來嗎?

突然,她腳步一亂,猝然停了下來。

我一楞,呆呆地看她表情痛苦的緊緊揪著胸口,努力的仰起頭呼吸。

腦袋好像“轟”的一聲炸開了。

一些片段零碎的從腦中閃過,好像有人說:“輕微的心力衰竭,運動時應註意。”“她已經犯過一次了,而且身子骨底兒不是太好,不要大強度訓練。”“越前先生,請不要再給小雅這樣重的訓練負擔了!她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她不適合網球。”“雅,最近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再犯病啊?”……

我震驚的看著雅開始漸漸向後摔倒的身影,手控制不住的顫抖:“……雅!”

不管前面站的是誰,我猛地推開他,拼命跑向那正在漸漸倒下的身影。

恰恰自她快要墜向地面的那一剎那,我伸手拉住了她。

“雅!你怎麽樣?”焦急的看著她面色蒼白的可怕,以前粉色的唇現在蒼白的像青色,意識早已模糊,而困難的呼吸卻迫使她不得不仰起頭,好似幹涸的坑中渴求水的魚。

“仁王!快,去停車場叫平野開車過來,越快越好!”我打橫抱起雅,一邊焦急的吩咐,“柳生,快,雅的網球包!”

我急急抱著雅來到教練席。平日裏想都不敢想的暧昧姿勢,我現在卻毫無心思體會。

輕輕把小雅放在教練席上,我努力回想著應該怎麽做。

猶記得,有一個夏天,在一個陰翳的下午。

“急性左心衰竭的處理:第一,切記,要保持雙腿下垂的坐位,而且要保持呼吸系統的暢通!小雅是左心衰竭,癥狀主要表現為疲倦乏力,呼吸困難,初起為勞力性呼吸困難,終而演變為休息時呼吸困難,只能端坐呼吸。所以,她若突發,你一定要協助她保持呼吸暢通。

“第二,吸氧。不過你們這裏條件不夠,所以最好早點給我打電話,我回來處理。你只需要做好治療之前的應急處理,那就是你絕對不能遺忘的:服藥。

“口服地高辛維持。立即口服地高辛0.5mg,而後在半小時之內將她送到醫院或是與我聯系上。如果不得不耽誤一個小時左右,那就嘗試用洋地黃的l/2負荷量,即毛花甙丙0.4mg。不過,真的希望這永遠都不要用上。”

面前坐著的那個不請自來,而且一來就開始莫名其妙說了一大堆的人現在停下後,靜靜的凝視著桌子上他放得幾小瓶藥。

他說,他叫餘浪,是小雅的主治醫生,也是小雅的哥哥。

在他介紹過小雅的情況後,我的心,沈甸甸的。

從不知道,那個手上成天帶著負重的孩子,訓練量大得可怕的孩子,居然……

“那她為什麽要打網球?”我不知以什麽心態問道。

那個叫餘浪的,擡起頭看了我半晌,冷漠的說:“不知道。”

“你記住,這一小瓶地高辛和我配好的洋地黃,我放在小雅的網球包裏,在表面的從上往下數第三個口袋。如果情況允許,我會每半年給她換一次藥。如果真出現特殊情況,若是你在場,請務必立刻打開地高辛,給她口服一粒!能自我吞咽最好,如果不能就用水送服,但一定不要嗆到氣管裏!”那家夥突然轉移話題,認真的囑咐我。

我點點頭,牢記在心。

抓過小雅的網球包,我找到第三個口袋,顫抖但急切的打開,果然,兩小瓶藥靜靜的躺在那裏。

辨認出其中之一就是地高辛,我扭開後倒出一粒,卻怎麽也送不進小雅嘴裏。

“我來。”這時,一只平穩的手按住了我顫抖的雙手,另一只手拿走藥粒,扶正小雅的頭,對身邊的人說:“蓮二,水。”

“精市……”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旁邊,看著他冷靜的用水將藥服送下去。

咬咬牙,我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澤田醫生!澤田醫生您還在醫院嗎?”

聽到對面傳出肯定的答覆,我毫不停頓的說:“澤田醫生,小雅的心力衰竭不知怎麽突然犯了!現在她已經昏迷過去了,我等會兒會在二十分鐘內將她送到金井醫院,請您務必做好準備!”

傳出的聲音瞬間焦急起來,我不得不快速答覆:“是的,我已經給她口服了地高辛,而且保持雙腿下垂的坐姿。她毫無預兆的昏倒,並且伴隨心力衰竭癥狀,我也並不清楚原因。我們馬上就到,而且,我建議先送到急診室,不能再耽誤了!”

掛斷電話,我看到門口的車已經來了,轉身正準備抱起小雅,卻見幸村也用公主抱的姿勢將小雅打橫抱起,並將他披在肩上的大衣裹住了小雅,而且保持了她雙腿自然下垂和頸部後仰,不由得一楞。

幸村橫了我一眼,焦急的眼神讓我回過神來,隨著他匆匆走向門口。

到了門口,我不由得又一楞:

她怎麽會也站在這裏?

看著這位平日裏總是一副脫俗出塵不染世事的東京少主現今倚在門口欄桿上微微有些氣喘,再看看淩亂的頭發和有些浮塵的本應幹凈到一塵不染的皮鞋,我立刻明白她是剛剛跑來的。

她如今猛地變得淩厲的眼神掃過我,立刻看到了幸村懷裏的小雅,不由的上前一步,有些焦急的皺眉詢問:“怎麽回事?小雅怎麽會突然暈倒?”

我和柳立刻上前一步,將幸村和小雅雙雙護在身後,生生阻止了她向前的腳步。

被雅的突然病發驚嚇到的我自然處在暴走狀態,平日裏對她深深介懷的意見現今全部爆發了出來,我顧不得她的身份,厲聲對她暴喝道:“藤原音無,我不管你在耍什麽把戲,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對雅有任何不利的舉動,休怪我們真田家翻臉不認人!我問你,你平白無故突然這麽熱情的接近雅,究竟為什麽齷齪的原因你自己心裏難道不清楚嗎?你有什麽招式都堂堂正正的搬到臺面上來,但不準你動她!雅與任何事情都沒有關系!”

藤原一楞,但一種名為譏笑的,與她原本溫和高雅的神情極不相稱的表情緩緩浮上她的臉龐。她露出本質的狠厲笑容,輕蔑的說:“區區真田家,本大小姐還真不怎麽放在眼裏。”

她轉而眼神一變:“倒是你,真田弦一郎,我倒是該好好警告你了!難道你的心思都只會轉著這樣蠢笨的念頭嗎?那真田家倒還真是世風日下了!我藤原對付你,還真不屑有這些小手段。可是,只怕你對小雅的目的,才是最不純潔的吧?你的心裏,究竟想著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望著她仿佛洞悉一切的淩厲眼神,我渾身一怔。

“夠了!你們兩個都適可而止!”突然,身後爆發出一陣壓迫窒息的氣勢。

我不用回頭,就能夠想象幸村現在暴怒的神情,和那能凍結一切的寒冷眼神。

“快去醫院!等會兒就來不及了!”我急忙招來平野,匆匆打開車門,讓幸村抱著小雅坐好,而後鉆了進去。柳也跟著上了車。

“其餘人坐到我車上來!”聽到身後有這樣的命令,我一楞,回頭一看,卻見藤原那輛銀灰色的蓮花跑車不知何時已經開到了我的車後。

算了,來不及管她了!

我匆匆催促平野快點上路,只是手裏一直握著的手機讓我低下頭來思索著。

要給他打電話嗎?要嗎?

猶疑著,我還是果斷的拿起電話,翻出了一組數字。

“餵,請問是越前龍馬麽?我是真田。”

那只琥珀色眼睛的小貓認真起來的時候,神情真的是好可愛哦!

笑瞇瞇的揮著拍,我漫不經心的看著那只小貓與英二那只大貓對打,感慨的想著:這小家夥一來,我們全部都活躍了起來了呢。

不過還是英二這孩子最纏他,天天叫著“小不點”掛在他身上,還真是同類相近呢。

走著神,我想象著那只高傲的小貓炸起毛來時的樣子,忍俊不禁。

突然,很愕然的,一陣手機鈴聲使整個鬧哄哄的操場安靜了下來。

聽著那有著安謐氣氛的肖邦的《雨滴》在操場回旋,我忍不住再次勾起嘴角,拉大笑容弧度看著手冢越來越黑的臉。

真是,不知是哪個倒黴的小家夥,手機忘關了。要知道,手冢可是平日裏絕不會允許有手機鈴聲出現在部活訓練中哦!

正在等著看好戲的我不由得一楞:越前那孩子臉色一變,飛奔向網球包,把英二傻傻的晾在場上。

嗯?怎會是他?

我看著英二不甘的喊著“小不點,小不點居然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停下揮拍靠了過去。

“什麽?怎可能!”平日裏對誰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的倔強高傲小貓現在猛地睜大眼睛,神色焦急而不可置信,“我馬上就過去!對了,別忘先給她服藥!”

我挑起眉梢,轉頭看了看手冢,發現後者也一臉凝重的湊過來。

“對,對!等你到了就給我打電話,告訴我醫院和具體位置,我馬上趕過去!”越前邊說邊開始整理東西,說罷後匆匆將外套往身上一套,頭也不回的向門口沖過去,邊跑邊說:“部長,我先請個假!等我回來怎麽罰我都行,請允許我現在結束部活離開!”

“越前!”在手冢出聲之前,我先一步叫住了他,“你知道怎麽最快的到達神奈川嗎?”

越前腳步一頓,有些狼狽的收住了。

“我倒是去過幾次呢,路也還記得。這樣,我們一起吧,有事也好有個照應,也算我的一份心意。”我笑瞇瞇的神色不變道。

反正等會兒大家是一定會好奇心難變得跟著的,還不如先一起走了。

越前回過頭,遲疑的看著我們,神色掙紮變換,最終還是點點頭同意了:“那就麻煩不二學長了!請快一些!”

看著菊丸眼巴巴也想過去的樣子,手冢罕見的寬容大度的勒令部活提前結束。提起自己的東西也跟著跑,身後英二那只大貓跟上來:“喵~不二好厲害哦,你怎麽知道小不點是要去神奈川?”

我彎眉一笑:“他有個寶貝妹妹,不是在神奈川上學麽。而且,除了她,還有哪個女字偏旁的‘她’能讓越前焦急成這樣?”

大家一起恍然大悟道:“哦——”

乾摸出小本,邊跑邊記:“越前龍馬,對妹妹喜愛指數上升到九十八點一,已達到紅色警戒級別。”

“咦?前輩,為什麽是紅色警戒啊?”桃摸著頭問。

“妹控。”乾神色不變的回答道。

我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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