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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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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給媽媽許下承諾,那就必須要實行。與南次郎的一戰讓我明白,沒有充足的實戰經驗與充沛的體力和精神力,再多的能力也施展不開。不能自由調節並控制身體的話,打網球的能力也難以提高。就算擁有了所謂的能力與技術,我也得要去學會如何應用才行啊。

於是,我徹底與我那吃了就睡,睡了再吃的幸福米蟲生活說再見了——

“小丫頭,快起來了,已經5點了,該晨跑嘍~”一大清早,一只老烏鴉就在門外呱呱呱的亂叫。

“Hayi~”我懶洋洋的應了一聲,開始努力與被窩爭紮奮鬥。

“餵,青少年,太陽都曬到屁股嘍,也該起來活動一下啦~餵,青少年!”隔壁房間傳來破門而入的聲音,我嘆口氣,心想:啊,我真的不萌父子地說……

自從兩年前我轉彎抹角得像南次郎打聽如何鍛煉身體,提高體能的時候,他倆眼放光的盯住我們,一把把我和龍馬哥哥提了起來:“啊,青少年們,真是青春啊……”

所以,一份詭異的訓練計劃表迅速擺在了我們面前,直接導致持續了兩年並將繼續持續下去的現在的局面(可用現在完成進行時翻譯)。

我撐起身來,搖搖晃晃的下了床,換上了運動衣,努力使自己保持平衡的走向盥洗室,呵欠連天的開始早間必備工作。真是的,都這麽多年了,還是不習慣早起啊。

刷牙,洗臉,把頭發紮起來之後,哥哥才一搖一擺得走了過來。

“早安。”

“早……啊呵,早安。”他睡眼惺忪的與我打著招呼,猶自在與睡神拉拉扯扯。

我不由得好笑的將濕毛巾敷在他臉上:“該醒醒啦,睡美人哥哥,等會兒的十五裏路,你要是再像以前一樣,跑著跑著睡著了,我可不負責背你!——我只能把你拖回來。”

“唔……”他搖搖頭,將鼻孔從濕毛巾下拯救出來,“不……哈呼,不會的。”

我無奈的談了口氣,走到客廳的鞋櫃前換鞋。

訓練真得很艱苦。記得第一天開始,硬撐著做完一天的份後,我的肌肉全都酸疼腫脹,一個手指頭都動不了。把自己滑進浴缸後,我直接就睡著了……後來還是倫子媽媽把我抱進了房間。

第二天,左手抽筋,右手痙攣,左腿麻痹,右腿擡不起來……總之,怎一個慘字了得。走下樓梯,我就用了五分鐘。後來老頭子嘆口氣,說,今天光跑步就行了。結果……十五公裏我和哥哥跑了四個小時,差點回不來了……

但是訓練一天都沒斷。肌肉疼,就用白花油搓,貼膏藥,抹酒精,做拉伸練習,就這樣,我一天天熬了過來。

後來,針對了我加強了網球指導。握拍,步法,發球,回擊,上網,截擊,我用的專業球拍兩星期內線就斷了三次。手掌中皮都磨掉了,不停的滲血。不得以,我停止了一段時間的網球訓練,因為最痛苦的是結痂……不僅又疼又癢,而且還不能碰,一旦傷口裂開,又得換新紗布,那就意味著——舊紗布扯掉,剛剛結的痂又被扯開了啊啊啊啊啊啊!

不過,還是過來了。手腕,腳腕增加負重,球拍裏灌鉛,都沒阻擋我前進的腳步。

媽媽,我正一步步向我的承諾邁進。你看到了麽?

一年前。

又一次6:0完結之後。

“餵,小丫頭!”對面的老頭子挖了挖耳朵,用球拍指向我,微微有些嚴肅地說:“那些招數,都不是你的吧?”

剛剛把網王中我能記得住原理的一些招數使出來,累得癱在地上大喘氣的我聞言一楞,然後回答:“嗯?啊,是的。”人老成精的家夥!他怎麽看出來的呢?

“怪不得,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南次郎摳摳鼻子,漫不經心的說:“以後還是少用為好啊……”

“嗯?為什麽?”我略微有些詫異。突然想起來,南次郎說龍馬只是模仿他的打法,微微有些明白。我可不可以,把這當成,他在關心我啊?

“啊,沒事的。我沒有在模仿他人的打法。”我笑了笑,口氣緩和了一些。

“切,模仿這種事,你還為夠格呢~”南次郎一副嗤笑的表情,“自己還都什麽都沒學會,還模仿?笑話。”

——絕對不能對他太客氣了!我再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在我憤怒的又想抽他,結果又被他抽了一局之後,我開始思考他話中的含義:自己還都什麽都沒學會,還模仿?是不是說,在模仿之前,自己還要有些什麽?

開創……自己的打法?

我被腦子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肯定是被南次郎那老頭子影響多了,開始出現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想法了。

只是……我真的不可以麽?

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網王的世界,就沒有屬於我的一片天地麽?答應過媽媽,要開創屬於自己的輝煌。難道就要這樣,只是拾人牙慧,依靠偷學得別人的偽絕招,過活一輩子?那還談什麽開創!我,原原名範憶文原名柳安雅現越前龍雅(名字真多好難記啊!)的目標,可不是這樣!

伸出手。修長白皙,肌理明晰,因長期握拍,肌肉結實有力,韌性上佳。雖然已經脫離了一般女孩子應有的“纖纖柔痍”,附上了一層薄繭,可依舊不影響本身的美麗。

對於網球,我真得很努力。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可我……竟然會覺得樂在其中。呵呵,真的瘋了——那種興奮與激動,包裹著汗水與激情,有種讓人沈迷的快感,難以自拔。

創造?我可以麽?媽媽,要是您,要是您的話,您一定會說,以我寶貝女兒的天才頭腦,一定沒問題!

所以我要證明我自己!

擡頭望向屋頂,我陷入沈思……問題是這種話說起來容易創造起來就難過登天啊!我總不能說“沒有聯想,世界將會怎樣”吧?所以,怎麽創造呢?

那一周之內,我的接球失誤率直線上升。害得哥哥老是在看我,還委婉的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放心不會傳染的,結果害的那可憐的孩子整整三天內據我兩米之外!

整整一周,我都在思考:自己的網球是什麽樣的呢?

主動進攻型?那是我哥。誘敵犯錯型?那是不二。攻守兼顧型?那是手冢和跡部。力量型?桃成和石田兄弟。速度型?神尾和忍足兄。技巧型?丸井和菊丸。氣勢型?真田或者……幸村?(我為什麽覺得上面的詞有些歧義?)

那,我是什麽型?

思考了整整一星期,我總算明白了:我是沒有型號的。

——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

明白這一點,我豁然開朗。

“雅?”旁邊哥哥輕輕喚我一聲,我才驚覺:原來我在鞋櫃旁發呆了好一會兒了.

“咳咳,嗯,沒事。走吧!”我微微一笑,起身欲出門。

“雅……我是說,”哥哥有些局促不安的拽著帽沿,猶猶豫豫地說,“我是說,你……穿的還是拖鞋……”

我一低頭,那雙超可愛的毛茸茸的小兔拖鞋還套在我腳上。

“還有,嗯……”他咬咬嘴唇,把頭轉了過去,“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

上帝啊,原諒我吧!

好在我現在還不用穿內衣,沒有走光算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

“雙打?”跑完步回來,正坐在餐桌上啃面包的我聞言一楞,“我和……哥哥?”

旁邊哥哥拿面包的手也僵在空中。

“是呀,這樣小丫頭和青少年就可以更好的促進感情了~”對面的南次郎奸笑著摸著下巴,一幅沒正形的樣子。

……我和哥哥同時回了他一個白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吃早飯。

“我吃飽了。”哥哥把空的牛奶碗放在餐桌上,看了看還在進程中的我。

“嗯,我也好了。”匆匆把碗放在桌子上,我不由得嘆口氣。都說喝牛奶對長高有好處,我和哥哥每人一天一斤,結果!兩年長了5厘米!天殺的牛奶商,他不會往牛奶裏面添加了三聚氰胺吧?

和哥哥起身,我突然想起來了,“對了,老爸,今天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

“噢?”南次郎詫異的把頭從報紙裏擡起來,“那個叫餘浪的美少年又請你吃飯?哎呀,真是青春啊青……”

“好了好了。”我皺起眉頭,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廢話,“再晃報紙裏加的東西又會露出來了。”

“啊?”南次郎立馬把某物塞進去,打著哈哈,“啊,哈哈……”

我和哥哥同時無奈的嘆口氣。唉……

“你對雙打怎麽看?”網球場邊,我把一聽葡萄味兒的芬達遞給他,自己開開了一聽橘子味兒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很不喜歡橘子,只喝葡萄。

“……”他沈默的把芬達打開,綴了一口,頓了頓,“謝了。”

——我問的不是你對芬達的品後感……

“算了算了,”我再次無奈的嘆氣,“再打一局怎麽樣?”

“呦西。”他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興奮的表情,“你那個連環招,還為夠格呢~我一定可以破的!別囂張太久。”

“切。”我撇撇嘴角,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你要想破,還早著呢……”我殺死了無數腦細胞創建起來,花費大量精力練習的絕招,豈是你能說破就破的?

罪過罪過,跟這兩個囂張的家夥混久了,連我這樣溫和乖巧的好孩子也開始囂張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路上小心!”打完球,我踮起腳尖向哥哥揮手。哥哥看了一眼我身旁溫柔笑著的餘浪,“切”了一聲之後轉頭就走。不知為什麽,兩個囂張的家夥都跟餘浪不對盤,每次餘浪到我家,只有倫子媽媽會溫和的笑著迎接,其餘那兩位,一個是對他冷嘲熱諷開開玩笑另一個是默不作聲的在旁邊待著,氣氛總是很詭異。

“還習慣麽?”旁邊餘浪笑得風清雲淡。我回頭望向他,他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紫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凈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怪不得老頭子要叫他美少年……我突然感慨了起來。

“餘浪,就算你閑得無聊沒話說,也不必每次見面就是這一句啊。”搖搖頭,聽了兩年了,您沒說煩,我耳朵可快起繭子了。

“看情況今天又有了什麽煩心事。”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唉……”我默認似的嘆口氣。今天一天的嘆氣量就快趕上我平常一年的量了。

“有人說,最好不要嘆氣。因為每嘆一口氣,就會有一個天使死亡。”餘浪撫摸著我的頭,柔柔的說。我詫異的擡頭看向他:丫的這家夥怎麽開始煽情了?神經錯亂了吧?

“還記得有個人告訴我,最好不要嘆氣。因為每嘆一口氣,就會有百萬個白細胞死亡。我比較害怕後者。”溫和微笑著的少年突然搖身一變,由溫潤如玉的淡雅轉化為桀驁不馴的壞笑。

……我就知道。

“呵呵,好了,小安雅,今天我們吃粵菜好不好?”餘浪笑瞇瞇的說。

“只要不放辣椒,吃什麽都行。”想起上次川菜中鮮艷的顏色,我不由得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真的?”餘浪兩眼放光。我又說錯什麽了麽?

“……”我錯了。看著盤中的鮮活如生的蝸牛,蜥蜴和蛇,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要跟餘浪出來吃飯了(你上次好像也是這麽說的)!

“吃飽了麽?”餘浪優雅的用餐巾擦擦嘴角,微笑著問著我。

“……”我用沈默抗議著。

“看起來吃得還不錯,沒有向我提意見呢。”餘浪自動曲解了我的含義,依舊笑容不變的問我,“下午有空嗎?我下午沒有手術,可以陪你的。”

“真的?”我立刻兩眼放光,激動萬分,可是突然想起什麽又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啊啊,怎麽辦啊,餘浪好不容易可以陪我玩兒的,我下午還有事答應人家,怎麽辦啊啊啊啊,好苦惱……”

“噢?下午有什麽事?”餘浪想了想,“還是要去劍道館麽?”

“嗯。答應了真田爺爺的。他孫子前天剛從日本回美國,想叫我陪他打網球,所以我才會帶著網球拍的……”我軟綿綿的趴著。

記得那次第一次見他。

“啥?讓我去學劍道?老頭子,你沒發瘋吧?”我驚訝得看著他。

“哎呀小丫頭,有自保能力是好事~”他閑閑的摸著下巴。

“那應該讓我去學跆拳道啊?”

“啊?啊,那個劍道老師是我熟人,會好好照顧你的~”他不由分說將我拉到門外。餵,這照顧加不加引號啊餵!

後來才知道,那個老師是一位將近七十的老爺爺。再後來才知道,他姓真田。在我覺得他的姓兒怎麽這麽熟悉時,他孫子從日本回來了,名字叫——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我徹底OTZ了。

不過小時候的弦一郎真得很可愛哦!我看著他,微微翹起嘴角:真得好有趣,好想抱抱他噢!

---畢竟,任何人都不可能對這樣的反戴帽子卻身穿道服的人不感興趣的吧。

出於好奇,我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施展出叔叔阿姨們每次都淪陷的笑容,果然那個楞頭青看的一楞一楞的。忽然之間他臉紅的像個蘋果。

“你好。”我純潔可愛的微笑,但是實際上心裏卻覺得這個家夥真得很有趣。

“你好。”帽子頭低著腦袋,細若蚊蠅的回到。帽子頭看了我一眼,別扭的別過頭。“我叫真田弦一郎。”

“我叫越前龍雅。”我溫和的笑道。“我想如果你不是反戴帽子的話,大概會更好看,說不定女孩子們會更喜歡。”因為反戴帽子穿道服的效果實在是可怕的。

那家夥瞥了我一眼,我看到帽子頭黑色的大眼裏倒映著一個溫和俊秀的小女孩兒,清秀的宛如墨畫出來的五官,金燦燦的眼底倒映著淡淡的溫柔。

那家夥看著我的臉又是一紅,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那麽……你會喜歡嗎?”

我的笑容立刻僵到了嘴角。

深深深地看了這個楞頭青一眼,默默的把我的手放在他胸前,綻放出最溫和但是家人都能顫抖的微笑。

楞頭青結結巴巴的開口,手忙腳亂的往後退了退。

----不容易,居然明白了。

可是那家夥,憋了半天,居然紅著臉對我吼道:“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那一瞬間,我似乎覺得我的血液都凍結了。平常溫和可愛天真善良但心理年齡已高達十六歲經歷了兩次人生思想早已成熟的我,居然被人吼道要負責!?

難道,我幻聽了?

我繼續溫和的微笑,骨子裏卻想要用網球好好告訴一下他,什麽叫做來自地獄的恐懼和痛苦。

“吶,真田同學,這個你就不需要了。我已經有……有未婚夫了(關鍵時刻,拿老哥過來頂替一下,應該可以吧?)。”我想了想,還是決定這個賬以後再算。

“嗯?”楞頭青呆呆的看著我,然後居然落荒而逃。

看著那家夥荒不擇路時離開的方向,我勾起了嘴角。盡管方向的確是朝著門外,但那裏可是劍道館女子更衣室。

要不要告訴那個倒黴的家夥呢?思索了片刻,我還是決定乖乖的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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