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的合同傳到李默手裏，他面帶微笑的看了幾眼之後，神情就變得有幾分古怪。

然後是杜兵，然後是朱波，最後是老胡，四個人看完之後都有同一種感覺：瘋了！

杜兵第一個沈不住氣道：“逐老弟，這份合同你自己看過沒有，這簡直……簡直是開玩笑的吧？”

周霖慢條斯理的問道：“哪一條像是開玩笑？”

杜兵指著合同道：“別的不說，就說股權這一條，這玩笑就開大了。什麽叫銷量達到預期就得按照議定價格賣給你部分股權，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周霖道：“不奇怪，世界這麽大，總有一些沒聽說過的事情。其實呢，這就是一份對賭協議，我做到了，我就獲得我應得的收益，我做不到，我願賭服輸。”

李默一旁道：“對賭協議我們知道，不過我們圈子裏可從來沒有過這種先例的。”

“那就由我來做這個先例好了。”周霖道，“這份協議對諸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們看，協議上寫明只有銷量連續穩定在二十萬冊超過兩個月，我才能獲得購入股權的資格。如果銷量達不到，這條協議有跟沒有都一樣，那就不提了。如果我達到了，諸位可以想一想，就算你們賣掉一部分股權給我，可你們手裏剩下的股權會增值到一個什麽樣的價格，這對你們來說難道不是一個穩賺不賠的條件嗎？”

“這……”道理雖然是這麽一個道理，可幾個人的心理上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總有一種受到了脅迫的感覺。

尤其是杜兵，他本來就對周霖有點不屑，這時候第一個道：“銷量就算是達到了二十萬冊，也不見得就是你的功勞啊。”

周霖笑笑道：“杜先生要是這麽說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別人都沒搭腔，因為杜兵這話蠢透了。

李默沈吟片刻道：“這一條我們公司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如果逐老弟堅持不修改的話，我只能投反對票了。”

朱波也道：“其實除了這條之外還有其他幾條，比如版權方面，我們更願意簽訂一個全版權買斷的協議……”

“全版權是不可能的，所有的版權我都要自己保留。”周霖打斷了朱波的話，“這份合約是我的最低要求，不可能有任何讓步的。”

“那就沒得談了？”李默問。

周霖聳聳肩膀。

方才還很融洽的氣氛瞬間就變得沈默尷尬。

許久之後杜兵第一個站起來道：“我下午還有些事情，就不多陪了。”

李默和朱波也起身告辭。

等他們三個走了，老胡瞧瞧耿雲鶴，又瞧瞧周霖，苦笑道：“逐老弟，你提出這合同壓根就沒想談啊。”

周霖道：“有嘛？我只是要我應得的酬勞而已。不然的話胡先生覺得我的一部《連城訣》讓《武俠周刊》從銷量五萬冊的半死不活的小雜志變成銷量十八萬冊的一流雜志應該拿多少錢？我拿到的稿酬只有十八萬，賺的似乎還不到雜志社的零頭吧，這樣公平嗎？”

老胡囁嚅道：“賬不是這樣算的吧？”

“哦？那應該怎麽算呢？”周霖反問，“難道就該你們賺大頭，作者賺小頭，賺了一點點錢還得對你們感恩戴德嗎？”

老胡徹底無話可說了，只能對耿雲鶴道：“這爛攤子你收拾吧，我不管了！”

說罷他也起身告辭了。

四個股東代表都走了，只剩下滿桌子的杯盤狼藉。

耿雲鶴卻笑了，沖周霖豎起大拇指道：“你這招欲擒故縱玩的高明！”

周霖道：“他們要是聰明的話，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

中午的宴會不歡而散，周霖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出了酒店跟耿雲鶴告別，周霖就給柳陶發了個短信。

很快就收到一個地址，讓他過去。

半個小時之後，周霖走進深城銀海路的雕刻時光咖啡館，一眼就看到柳陶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仰靠在軟墊上，任由下午燦爛的陽光灑在她的臉龐。

柳陶很美，身上帶有一陣少婦的端莊，但這種端莊下面卻又藏著一股子從骨頭裏透出來的嫵媚，令人忍不住會去想她的閨房秘事。

如今她慵懶的如同一頭貓兒，斜靠在咖啡館軟軟的坐墊上，嫵媚的感覺像是從她身上每一個細胞每一寸每一個小配飾上湧出來般，幾乎可以吞沒任何一個男人的註意力。

她正假寐，周霖走過去喚了一聲，才睜開眼睛。

“你來了。”柳陶有點不好意思的道。

服務生送來菜單。

周霖隨便點了一杯檸檬水道：“深城的車子比松江多太多了，好像任何時候都在堵車。”

柳陶道：“這點的確很不好。”

喝了一口水，周霖四處打量：“姐，上次的事情，對不起。”

柳陶神色微變道：“別提那件事了，好嗎？”

“哦……”周霖點頭。

“今天請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柳陶變得認真起來，“我有個朋友開了家美容院，找人幫忙寫了一首廣告曲。我知道你寫歌很厲害，想請你幫忙把把關，可以嗎？”

柳陶開口相求，別說周霖就在深城，就算是在松江也會專程飛過來一趟的。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就出了咖啡館，柳陶依然是開著她那輛十幾萬的MPV，拉著周霖穿行在深城的大街上。

周霖坐在副駕駛，偷瞄著正襟危坐認真開車的柳陶，覺得她真是一個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角度看起來都很有魅力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種女人味，很多女人或許很漂亮，卻總令人覺得沒有味道，而柳陶卻是那種令人一看就會喜歡上，越看就越喜歡的女人，這跟她身上那種成熟的女人味肯定有著極大的關系。

車子很快停在了一片極為繁華的商業區，柳陶帶著周霖下了車，直奔一座三層小樓。

“女人花美容連鎖機構？”周霖走到樓下擡頭一看，巨大的招牌以及華麗的大門表明這裏是個消費很高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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