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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2章 你是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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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的嗓子並不算很出色,低音還算可以,很多高音卻礙於先天生理條件實在唱不上去。

可他唱起歌來卻有一種沈澱了歲月的味道,這種味道往往出現在很多三四十歲的歌手身上,周霖才十八歲竟然也能唱出來,實在讓任菲菲有些驚訝。

可最初的驚訝之後,任菲菲就被歌詞和旋律給吸引了。

這首《明天我要嫁給你了》是前世著名歌手周華健的作品,歌曲中的猶豫,喜悅,歡喜,仿徨,覆雜的情緒好似電影畫面湧動而出,講的是明天將要結婚的故事,卻適合每一個沈浸在愛情中的人來體會。

任菲菲最初還以為周霖是在開玩笑,可聽著聽著,她的心就跟著亂了。

她望著周霖認真彈奏吉他認真演唱的側臉,外面的陽光灑在周霖的臉上一片金黃。

不知何時開始,任菲菲對周霖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情愫。

她也不知道何時被周霖給打動,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究竟是周霖那令人驚艷的才華還是什麽,她只知道若是一天看不到周霖,就會有點想念,她只知道周霖陪許蕓月去平京的幾天自己非常的不開心,她只知道每次跟周霖一起唱歌的時候是最快樂的時光。

任菲菲已經忘記愛情的味道了。

大學時候暗戀的那個學長早就忘懷,上班工作之後也被人強拉著去相了幾次親,追求她的男人也有好幾個。

可她從來不曾動心。

並非是她不再相信愛情,只是一直沒有碰到能夠讓她動心的人。

不願將就,就像是不願意將自己剩餘的人生浪費在學校,二十幾歲就看到六十歲的自己。她同樣不願意將愛浪費在不動心的人身上,如果要將就著和一個人度過平淡無奇的一生,還不從一開始就孑然一身,反而更瀟灑自在。

直到遇上周霖,她才意識到,原來愛情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好。

她所以為的瀟灑,被周霖的出現粉碎掉,變得惶恐無助。

她所以為的自在,被周霖的出現毀滅掉,變得坐立不安。

誰說沒有得到,就沒有失去。

明知得不到,才最傷人心。

於是她只能偷偷的去看,偷偷的去想,一個人的時候失眠數星星想念。

想他的臉,偷偷的笑。

想他的唇,悄悄臉紅。

想和他在一起,無言卻幸福。

想不讓他知道,就像是懷著全世界最大的寶藏。

每次和周霖一起唱歌,她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下來,兩兩相望,不再老去。

這一刻的她,就像是歌聲裏唱的。

明明站在周霖的身邊,卻找不到開口表達的話語。

明明伸出手去就能抓牢,心裏卻前所未有的慌張。

她不再年輕,比周霖的年紀要大。

她是老師,周霖是學生。

她單身,周霖有一個喜歡的女朋友。

種種擔憂,浮上心頭,令她搖搖頭粉碎掉心裏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掙紮著從心海的泡沫裏浮上來。

忽地,她聽到周霖在問。

任菲菲這才意識到周霖已經唱完了,趕緊道:“這首歌很好聽……我們……我們排練吧。”

坐在麥克風前,任菲菲不需要醞釀情緒,她的心海裏已經有了說不盡的情緒在激蕩。

那些情緒化成了翼下的風,化成了腳下的石,讓她渴望飛翔。

編曲響起,歌聲響起。

“那一年,你正年輕,

總覺得明天肯定會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裏閃耀著……”

唱著唱著,任菲菲眼前閃過自己年輕的模樣,梳著馬尾辮白衣少女站在吉他社的門口,偷偷望著帥氣的學長,只是學長那張臉早已模糊,眼前回蕩著的依稀是周霖的樣子。

“怎能就讓這不停燃燒的心,

就這樣耗盡消失在平庸裏,

你決定上路就離開這城市,

離開你深愛多年的姑娘……”

唱著唱著,她似乎又看到自己站在講臺上。

那是她曾經的生活,也是她努力想要逃避的一切。她不甘心一輩子就那樣過去,卻又沒有勇氣掙脫枷鎖,直到遇見周霖。

“這麽多年你還在不停奔跑,

眼看著明天虛無縹緲,

在生存面前那純潔的理想,

原來是那麽脆弱不堪……”

她曾有過的懦弱,她曾有過失去勇氣的模樣,她曾經看不到未來的方向,她比任何人都要迷茫。

“你站在這繁華的街上,

找不到你該去的方向,

你站在這繁華的街上,

感覺到從來沒有的慌張……”

她慌張的看到時間在流逝,她慌張的看到自己在老去,她好似看到六十歲的自己,她好似看到一成不變的命運。

她隨波逐流的生活,她被迫無助的聽從,她和一個個永不會動心的男人相親,耳邊環繞著長輩的嘮叨。

她就像是那籠中的鳥兒,所有人都只看到她的羽毛靚麗,卻不知道那並不是她的本意。

她以為一生就要這樣了。

“你曾擁有英雄的夢想,好像黑夜裏面溫暖的燈光,

怎能沒有了希望的力量,

只能夠挺胸勇往直前。

你走在這繁華的街上,

在尋找你該去的方向,

你走在這繁華的街上,

再尋找你曾擁有的力量……”

遇到了周霖,就像是在路口遇到指引方向的那一盞燈。

她終於堅強,終於勇敢,終於擦亮眼睛啟程,終於堅定了勇氣來歌唱。她下定決心要歌唱,她願意放棄擁有的一切,去擁抱未知的未來。

一曲唱罷,淚流滿面。

周霖聽呆了。

這首歌在許巍的口中唱出來,是一種歷盡歲月的滄桑,有些暗淡,有些壓抑,有些匆忙。

也是一種慘綠少年的憂傷,好想掙脫某種束縛,卻又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麽東西束縛著。

更是一種風雨正驟的慌張:看著時光流逝,自身卻迷茫失去方向,迷失著游蕩著,時而憤怒卻不知道該朝著什麽發洩,時而歡樂卻戛然而止,時而悲壯卻只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時而窒息的想要大聲喊叫又怕被當成精神病。

而在任菲菲的口中,那些冷漠的字句變得溫暖,那些迷茫的方向變得明確,那些慌張的夢想變得鎮定,那些閃耀的青春更加堅定。

周霖驚奇的就像是在一座金礦下又發現了大顆的鉆石。他暗想,要不要再開發一下任菲菲身上的潛力呢?

他並不知道,任菲菲正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望著他下定決心的想:你就是我的方向,我要靠近你,抓到你,不準你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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