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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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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巷內,死一般的寂靜。

淩初安詳地閉了下眼,露出一個核善的微笑。

淩途一臉呆滯,剛想說話,好像聞到了什麽,傾身嗅了一下,蹙起眉:“姐,你喝酒了?”

“……”淩初垂死病中驚坐起,興奮地張大嘴朝弟弟哈了口氣:“濃嗎?”

被“哈”個正著的淩途:“……”

他身旁的寸頭男生搖搖頭,搭著淩途的肩,嘴欠道:“不濃不濃,也就是那種但凡有顆花生米都不至於的程度。”

聽到他的話,想到待會兒所有舉動都可以歸到喝多上,淩初滿意了,在心裏給吃麻辣燙時喝了罐啤酒的自己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她,楞是憑自己在坑爹的獎勵中殺出一條活路。

淩初又看了眼身邊的淩途,發覺給自己找到借口的臭弟弟,此刻看起來特別順眼。

她拽過站在後面的樂沁涵,憐愛地摸摸她的頭:“姐姐,你被欺負了嗎?好可憐。”

邊說邊在心裏默念三遍“我喝多了”。

淩途註意到她的動作,嘴唇動了兩下,最後什麽都沒說,扯開嘴角“嗤”了一聲,語氣十分不屑。

不厚此薄彼的淩初崽也伸出手,勾著弟弟的脖子,擼了把狗頭:“臭弟弟不要吃醋,姐姐也love you。”

淩途用力掙紮未果,梗著通紅的脖子,翻著白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樣子看起來特別的冷酷不屑:“誰、誰吃醋了。”。

淩初的腦中又響起一道別別扭扭的賭氣少年音:“憑什麽叫她是姐姐,叫我就是臭弟弟?喝多了還這麽雙標,哼!”

“……”淩初崽什麽都沒說,用薅掉頭皮的力氣,又狠擼了兩把弟弟的頭毛,以充分顯示她不雙標的厚重姐姐情。

旁邊幾個同學只顧著笑的前仰後合,都快忘了剛還一觸即發的鬥毆場面,對面的人卻沒忘,不耐煩地伸出手試圖推淩途,嘲道:

“淩途你姐該不會是個傻子吧,你還別說,這傻子長的還他媽挺好看,要我說咱也別打了,你今天先把樂沁涵帶回去,把你傻子姐姐介紹給我們。哈哈哈。”

淩途這邊人臉一黑,忍無可忍擼起袖子剛要沖上去,就聽“啊”的一聲大叫。

剛才嘴賤的小混混後背撞墻,表情痛苦地滑坐在地,幾人僵硬扭過頭,見淩途那位喝多的姐姐慢悠悠收回長腿,俏皮地歪著腦袋,撅嘴吹了個口哨:“哥哥說話這麽溜,很棒棒哦,可惜身體差了點,是腎虛嗎?”

“……”剛才調侃淩初差顆花生米的寸頭同學,猛地抱住淩途一只手臂,瑟瑟發抖地問:“咱、咱姐不記自己人的仇吧。”

沒人搭理他,淩初的那一腳打開了這場小巷爭霸的序幕,小混混一夥人先是一驚,怒氣直沖上頭,罵罵咧咧沖上來,然後——

沒有然後了,身高177的淩初崽沖上去,一拳一個小哥哥,一腳一個小朋友,動作利落,姿勢帥氣,把人打得嗷嗷直叫。

臭弟弟和朋友們也沒閑著,楞了幾秒也沖上去,雖然姐姐沒留給他們幫忙的餘地,但把人按住補刀還是可以的。

就連戰五渣樂沁涵都暗搓搓跑過來,賞了被打倒的小混混幾記撩襠腿。

一面倒的戰況非常激烈,結束的時候,淩初崽不滿地撅了撅嘴,淩途註意到,猶豫著要不要關心幾句,旁邊的同學已經湊過來,狗腿地問:“姐,怎麽了,累了還是渴了?手有沒有被這幫孫子的汗毛劃傷?有事您說,弟弟們立馬幫你解決。”

淩初皺著眉指著其中躺在地上的小混混:“剛才打到他臉上,手和袖口蹭上油了,回家還要重新洗,不高興。”

淩途嫌棄地“嘖”了一聲,覺得他姐喝醉後實在太矯情,邊想邊從兜裏掏出包紙:“我這有……”

“這有紙巾。”他眼睜睜看著平時一起上課溜號、考倒數的生死兄弟猛地搶過自己手裏的紙,屁顛屁顛給他親姐遞過去,氣的拳頭都硬了。

“用我的,用我的,我這有濕巾!”

樂沁涵身邊的女同學急忙出聲,從包裏拿出一張濕巾。

樂沁涵接過撕掉包裝,仔仔細細給她乖乖站著的崽崽姐擦手。

整個場面宛如太後降臨,淩途在旁邊看這幾個“大太監”獻殷勤,雙手插兜,一臉不爽,白眼險些翻到天上。

淩初被伺候完,朝地上幾人點點下巴:“哥哥你們也是學生嗎?為什麽放學不回家呀。”

六個小混混看著她走近,恐懼地向後退,其中一個平頭大個妄圖垂死掙紮,從兜裏摸出一把小刀,剛一伸出手,被淩初一把捏住手腕,就著動作紮到襠下。

距離要害部位只差幾厘米,嚇得對方直接尿了。

手段兇殘的淩初崽仍然可可愛愛地歪著頭,調笑道:“哥哥這麽大了還尿褲子啊,回家記得讓叔叔阿姨帶你去看看前列腺呀。”

幾個小混混顫抖著抱成一團,欲哭無淚,淩途的兩位男同學也往他身邊縮了縮,小小聲問:“咱、咱姐,只是因為喝醉才這麽猛,對吧?平時一定還是很溫柔的……吧?”

“嗯……”淩途含糊應聲,偷偷往後縮了縮,在腦中疑問三連——

我沒惹過我姐吧?

我看起來對我姐很尊敬吧?

我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弟弟吧?

人也打了,這地方沒有監控,無法報警證明對方騷擾,念及自己此時的“喝醉”狀態,淩初讓淩途給媽媽打電話報平安,沒過一會兒,巷口來了兩輛車,一輛按淩途吩咐把樂沁涵幾人送回宿舍,一輛載淩初姐弟倆回家。

淩芩的房子和大舅家在一個別墅區,到家後已經很晚,姐弟倆沒有多交流,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

淩初早起練功,跑完步回家,註意到一輛車停在門口,走進屋中,一眼註意到沙發上坐了個人。

她想了想,喚道:“媽?”

“嗯。”那人像是對這個稱呼不太熟悉,頓了下,姿態優雅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側過頭輕輕頷首。

淩初走過去坐在另一側沙發上,隨口問:“吃早飯了嗎?想吃什麽我去做。”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淩芩無疑都是個美人,但你第一眼一定不會註意她的外貌。

與大舅的冷硬氣場不同,淩芩給人的感覺疏冷又從容,卻不矛盾,那是屬於掌權者經年歷練形成的氣場,遠比外表更吸引人。

但此時的她卻像個不善溝通的普通母親,皺了下眉:“阿姨請假了嗎?”

沒有電磁波的柔化,面對面時,她說話的聲線更加冷硬。

不過淩初沒在意,搖搖頭站起身,邊朝廚房的方向走邊回:“沒有,是我習慣吃自己做的。”

和大舅家不同,這棟房子裏是一個開放式廚房,淩初打開手機音樂播放器,隨手點了音樂電臺放在一邊,從冰箱中往外拿食材。

耳邊是潺潺悅耳的音樂前奏,年少的女兒拿著菜刀“哆哆哆”剁肉,這樣一副生活化的場面,讓淩芩莫名感到幾許無措。

她抿抿唇走到中島前坐下,嘗試找些年輕人感興趣的話題,這時前奏結束,一段毫無遮掩的大白嗓透過音筒,直入人耳,淩芩忽然松了口氣,幹巴巴地問:“你喜歡這個歌手的歌?”

淩初:“……”

如果她說,她只是單純覺得兩人在一個安靜空間內相處,有些尷尬,才隨手點開個電臺,會不會不太好?

淩初擡起頭,對方眼神平靜,卻還是洩露出幾絲未加掩飾的期盼和緊張。

淩初垂下頭,不動聲色地斜眼看了下屏幕,註意到歌手那一欄裏“印飛羽”三個字,了然地點點頭,閉著眼瞎幾把吹:“印飛羽叔叔嗎?嗯,我平時經常聽他的歌。”

“……”淩芩想到印飛羽今年才28歲,忍不住額角一抽:“你管他叫叔叔?”

“……”淩初:不然呢?

淩芩看到面前的女兒皺眉猶豫了好一會兒,用一種“哎,真拿你沒辦法”的覆雜眼神看著她,輕嘆了一聲,伴隨著手機裏一段唱破的高音,女兒對她伸出拇指,誇張的表情中透出一絲敷衍:

“餘音斷粱,小爸爸的歌聲很有特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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