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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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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爭吵

陳士允的聲音雖輕,聽在皇帝耳中卻像雷霆一樣,他的神色開始變化,變的非常難看。陳士允已經對皇帝行禮:“陛下,臣這一生,從不願為任何事求別人,唯因臣妻。陛下,臣知道陛下的猜忌……”

“住口!”皇帝的袍袖長長一拂,桌上的東西全都被推下去,石皇後有些焦急地對皇帝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吳王或許不是這個意思。”

“他就是這個意思,他認為,朕在猜忌他,朕在猜忌自己的手足兄弟。”皇帝尖聲叫著,雖然皇帝的確是在猜忌,可是皇帝怎麽都不肯承認自己的猜忌被人說出來,特別是被自己的弟弟說出來,這完全是在抹殺為天子的尊嚴。

“陛下!”陳士允已經對皇帝跪下:“陛下,臣只願做閑雲野鶴,和臣妻終老山林,陛下,您為何連這樣的話都不肯相信?”

“住口,住口!”皇帝怒氣沖沖地站起身,就要拿起椅子往陳士允頭上砸去:“你,你竟敢說這樣的話,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這樣的話代表著什麽?”

“陛下!”石皇後見無法勸阻皇帝,拉著皇帝的袍子下擺就跪下來:“陛下,這件事吳王只不過一時失口。”

“他才不是一時失口,他早有了不臣之心。”皇帝大聲喝著,不臣之心四個字從皇帝口中喊出來,陳士允和石皇後都呆住,殿外的內侍宮女聽到裏面在吵架,想進來又不敢進來,只敢跪在殿外。

陳士允回頭看著殿外跪的黑壓壓的人,對皇帝輕聲道:“原來在陛下心中,臣和安平王是一樣的。”

皇帝那聲就是一樣的將要出口,又生生咽回去,對陳士允道:“你給朕滾,你給朕在家中好好地反思,反思你的這番話,想想你到底有沒有資格說這番話。”

陳士允對皇帝行禮,沈默地起身退出,走出殿外的時候,殿外內侍宮女依舊跪著,陳士允從跪的滿地的內侍宮女之中穿行,一種憂傷在心上湧起,自己的兄長,竟是這樣想自己的,不臣之心,當兄長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陳士允知道,自己和兄長之間的裂痕永遠都沒法彌補了。

“陛下。雖說吳王說的話不對,可是吳王也……”石皇後也瞧見外面跪的一地的人,但有什麽辦法,自己還要耐心地勸說丈夫,皇帝已經爆喝一聲:“不要說他,朕,朕對兄弟們實在太好了,來人,拿酒來。”

“陛下,您在火頭之上,千萬不要再火上澆油了。”石皇後所能勸皇帝的,也只有這樣的話,這讓皇帝更為惱怒,走到殿外:“來人,拿酒來。”

跪在最前面的內侍想站起身,又看見石皇後不讚成的眼神,但內侍還是咬牙站起身,對皇帝道:“是!”

酒很快拿來,皇帝也沒有去傳下酒菜,拿著杯子就往裏面灌酒,甚至於還嫌杯子太小,把杯子丟開,拿著酒壺就著壺口開始往下灌。石皇後站在一邊,看著皇帝這副模樣,想勸又

不知道從何勸起,只能長嘆一聲。

陳士允回到王府的時候,宮中已經傳來皇帝的旨意,命吳王一家,在下月初三之前,搬回京城,好一起過端午。

下月初三,離現在只有半個月了,而皇帝這道旨意,也是讓陳士允不能違逆的。原本想說服兄長,誰知到了最後,反而觸怒了兄長,陳士允長聲嘆氣,內侍已經走進來稟告,鎮遠侯來了。

自己岳父來了,陳士允當然要出外相迎,雖然陳士允極力想讓自己表現的雲淡風輕些,但鎮遠侯還是從陳士允眼中看出了憂慮,於是鎮遠侯對陳士允道:“傳說,王爺和陛下今日在宮中起了沖突,竟是真的?”

“這件事,怎麽連岳父都知道了?”陳士允十分驚訝地問,鎮遠侯看著陳士允:“吳王是陛下眼中的紅人,你的一舉一動,怎麽會不傳出來?”

“岳父快別說這樣的話,什麽紅人,不過是……”陳士允覺得自己對岳父說這樣的話的確有些不好,忙又咽下去了。

鎮遠侯認真地看著陳士允:“王爺,您和陛下是兄弟,您和陛下之間的那些事,我做岳父的並不敢說什麽,可是小女她……”

“令愛的那個命批,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岳父,小婿就是因為這個,和陛下起了沖突。只是小婿沒有想到,陛下對我,還是起了猜忌之心,而且這猜忌之心,很濃,很重。”陳士允的話語之中全是疲憊,這樣層次的兄弟吵架,完全不是鎮遠侯所能插手的。鎮遠侯嘆氣:“說起來,還是小女連累了你。”

“我和素真夫妻恩愛,怎麽能算是我連累了她?”陳士允搖頭,妻子是那樣好的人,那樣的,讓陳士允找不出形容詞,況且妻子還在養傷之中,她的傷,又是自己連累的,夫妻二人已經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彼此纏繞,怎麽分都分不開了。

鎮遠侯這會兒也想起素真的傷來了:“上一回你們回京回的匆忙,走的也快,我竟沒有親眼看到素真,還不曉得素真的傷情到底如何?”

“她的傷勢還好,只是陛下已經降旨,要我們五月初三前回京,好入宮過端午。”陳士允沒有隱瞞鎮遠侯,從此之後,如閑雲野鶴一樣的生活就要結束,從此之後,就是……難過湧上陳士允的心頭,當著鎮遠侯的面,陳士允又沒法說出來,他只淺淺一笑,把淚收進眼窩。

陳士允並沒在京城王府多待幾天,第二天他進宮求見皇帝,這一回皇帝沒有見他,但石皇後召見了自己的小叔子。陳士允看見石皇後就對石皇後行禮:“臣昨日沖撞了陛下,深感不安。”

“吳王請起。”石皇後還是和往常一樣和顏悅色,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陳士允站起身時,石皇後已經笑著道:“還有幾天吳王闔府就要入京,從此我就能和吳王妃常常相會了,想起來就讓人歡喜呢。”

“娘娘,您……”陳士允很想開口問問石皇後,到底對皇帝這決

定做什麽想,但話到嘴邊就咽下去,石皇後是自己的嫂子,是皇帝的妻子,她只能站在皇帝這邊,永遠不變。

“吳王妃當年和我相處的很好,現在也不例外。只是這三年我們都沒見過幾次,十分想念。”石皇後的話並沒出陳士允的意料,陳士允再次對石皇後行禮,又說了幾句套話,也就告退出去。等陳士允走了,石皇後的神色才發生變化,不管皇帝詔陳士允一家回京是為的什麽,一定不能讓皇帝再生出殺弟奪妻以驗證預言的念頭。

陳士允並不知道石皇後的腦中已經想的那麽遠,他走在宮道上,皇宮的景象是陳士允非常熟悉的,記得兒時,陳士允特別想知道,宮外是什麽樣子,等到大了,能出宮建府了,陳士允才曉得,很多時候,就算離開了這個圈子,還有另一個圈子,圈子套圈子,永遠不得自由。

何時才能真正得到自由,陳士允很想仰天長嘆問一聲,但也曉得天不會回答。一群小宮女從陳士允身邊跑過,還是跑出去很遠,陳士允才聽到小宮女們的議論:“啊,那個是吳王,我們竟忘了行禮,也不曉得吳王會不會生氣。”

“他沒叫住我們,想來不會生氣,快走吧,我們還要去采牡丹花給貴妃做裝扮呢。”小宮女們跑的很遠,陳士允回頭看著她們的背影,在宮中,只有這樣入宮不久的小宮女們,才能有這樣輕松的心態。

等再過些年,人人都是一副規規矩矩不多說一個字的樣子,如同是一個嬤嬤們教出來的。

“吳王,宮門快要關了。”內侍在旁恭敬提醒,陳士允伸手重重地搓下臉,不管如何,自己都要面對,否則就會被嘲笑。

陳士允回到山莊的時候,蘇嬤嬤出來迎接,一看到蘇嬤嬤的神情,陳士允就知道,蘇嬤嬤也已經曉得了皇帝下詔要他們全家回京的消息,而蘇嬤嬤在宮中那麽多年,想的只怕比陳士允想的還要遠。於是陳士允對蘇嬤嬤笑著道:“嬤嬤,您今兒是怎麽了,可是小朱嫂子惹您生氣了。”

“你啊,這會兒還和我說這樣的話,想要瞞我嗎?”蘇嬤嬤有些氣惱地說,陳士允笑了笑,神色還是那樣憂慮。

蘇嬤嬤已經拉著陳士允往山莊裏面走:“王妃已經知道了,正在裏面等您呢。”

妻子,又要跟隨自己去面對風波了,陳士允心中閃現的是對妻子濃濃的歉意。走進屋子,就看見素真靠在窗前,春英春燕兩個人正在那收拾東西,所有的箱子都已經打開,各式各樣的衣衫料子首飾,都要被放進箱子裏。

“這是要搬家嗎?”陳士允努力讓語氣變的輕松些,素真對陳士允做個手勢:“輕點,兒子在睡呢。”

“兒子在睡你還折騰這麽些?”陳士允坐在妻子身邊,環顧著這間屋子,雖說沒有京城王府豪華,可是這是陳士允住過最舒服的屋子了。現在,就要離開了,從此這樣悠閑自在的日子,將不再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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