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請旨-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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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請旨 相公別怕，克夫娘子不克你 - 全本小說網
“不用了。”素真覺得臉上冰冷，伸手一摸才曉得自己已經流淚了，於是素真對春英道：“我沒事，也不用去告訴王爺。我只是，只是想好好想想。”春英不敢再多問，只拿過素真的手爐，又往裏面加了炭。
這一夜，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進進出出，素真卻像雕塑一樣，坐在椅上一言不發，天將到明時，顧夫人從裏屋走出，這是最後的時候到了？素真站起身，跟著顧夫人走進裏屋。眾人都跪在顧太夫人床前，顧太夫人雙眼怎麽都不肯閉上，只是看著素真。
素真一步步走進，越走越覺得，這些步伐都踏在自己的心上，踏的自己的心千瘡百孔，踏的自己的心，痛了又平覆，竟不知道痛過多少次。
“太夫人。”素真到了顧太夫人床前，卻沒有跪下，而是彎腰看著不肯閉目的顧太夫人。顧太夫人幹枯的手在空中擺動一下，素真並沒有伸手去握顧太夫人的手，還是對顧太夫人吧：“太夫人，我答應過的話，不會忘記。”
顧太夫人露出欣慰的笑，眼睛一閉，手垂下，就此逝去。鎮遠侯膝行過去，伸手摸向顧太夫人的鼻息，接著鎮遠侯的淚落下：“母親，母親！”
眾人放聲大哭，素真還是沒有跪下，依舊站在那裏，聽屋內哭聲震天，看丫鬟婆子們也跪下，放聲大哭起來。
蘇太夫人去世時候的情形無端端地在素真腦中閃現，那時候素真狠傷心，很徘徊，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什麽地方。那時候，其實表兄就已經沒有安慰自己了。可是現在，還有沒有人安慰自己？素真茫然地擡頭，看著這滿屋子算是自己家人的人。
素真什麽都沒想，就往外面走去。
“王妃，您也該……”顧二夫人在那假假地哭，看見素真往外走，顧二夫人就喊了一聲，被顧二老爺捂住嘴，於是顧二夫人重新放聲大哭起來。素真走出上房，走出院子，不管身邊的下人們一臉驚詫地問什麽，素真只想快速奔跑，跑去自己能放聲大哭而不會被人阻止的地方。
“你要去哪裏？”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素真，一個溫柔的聲音在素真耳邊響起，素真擡頭，看見的是陳士允關心的眼，素真的眼淚落的更急：“我也不曉得！”
“那就隨我來。我見你昨夜一夜沒回家，今兒一早本來想著人來問，又想這樣大事我做子婿的，該親自上門才是，因此就來瞧你，誰知剛踏進大門，就聽到太夫人已經去世的消息，我越發擔心你，果然你就在這裏。”陳士允的語氣是那樣溫柔，能熨平素真心中的一切悲傷。
“你，你不該……”素真哽咽著，陳士允已經明白妻子想說什麽，手放在素真肩上：“我該來的，素真，我該來的。”這是陳士允第二次喚素真的名字，和上次怒氣勃發的呼喊不一樣，這一次，陳士允語氣中的溫柔和關心，是怎麽都不會錯的。
竟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從陳士允口中喚出，竟是
如此好聽。
於是素真擡頭：“那你要帶我上哪兒去？”
“太夫人去世，你雖是出嫁的孫女，也該戴孝的，我們換了孝服，我在這陪你，可好？”陳士允的語氣讓素真不由自主點頭，接著素真就擡頭：“可是，你……”
你是王爺，是皇子，是否要守孝，是要去稟告天子的。陳士允已經笑了：“我已經讓人進宮稟告父皇了。父皇以孝治天下，定會準許的。”這樣的溫暖笑容，能讓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慢慢愈合，能讓那痛了又痛的心，重新平覆，再不痛苦。
陳士允和素真在說話的時候，下人們已經把這事兒稟告給鎮遠侯，鎮遠侯聽說陳士允到了，急忙出去迎接，卻見陳士允在和素真說話，鎮遠侯不由停下腳步，等著陳士允和素真說完話，兩人轉身過來，鎮遠侯才上前行禮：“王爺駕臨，未曾遠迎，深感不安。”
“岳父請起，身為貴府女婿，太岳母去世，小王應當前來。”陳士允對鎮遠侯客氣說著，鎮遠侯看著站在一邊的素真，這麽看來，女兒女婿之間的感情很好，自己原先多慮了。於是鎮遠侯更加恭敬：“尚未設靈堂，王爺……”
“小王說過，既為貴府女婿，就請按女婿相待。”陳士允打斷鎮遠侯的話，鎮遠侯急忙應是，請陳士允夫妻往前廳來。
前廳正有不少下人在布置靈堂，鎮遠侯只好請他們在旁邊的廂房裏坐了，讓人上茶，素真見陳士允要盡女婿責任，自己也要盡女兒之責，於是說了兩句就對鎮遠侯道：“女兒也該到裏面去看有什麽可幫忙的。”
鎮遠侯點頭，素真也就往裏面去，鎮遠侯對陳士允道：“家母去世之前，和小女說了些往事，小女一時難過，多虧王爺趕來，才讓小女平覆，在下十分感激。”
“小王和令愛既為夫妻，夫妻一體，更是一心，這點小事，岳父休要掛懷。”陳士允也很客氣，鎮遠侯急忙應是，兩人還在說話，就有內侍走進：“王爺，宮中來人了。”
按說顧太夫人這樣身份的誥命去世，皇家聽到消息，自然也有表示，不過這會兒也太快了。陳士允見鎮遠侯楞神，就對鎮遠侯道：“小王剛走進府內，就聽到太夫人去世的消息，因此特地命人去宮中向父皇稟告。”
原來如此，鎮遠侯急忙對陳士允道謝，既然有陳士允在府中，鎮遠侯也就請宮中來使直接進來。
那傳旨的內侍走進廳內，瞧見陳士允，先給陳士允行禮，起來後才道：“王爺命人去稟告陛下，陛下知道此事，十分難過。又說，王爺能盡孝，這是大好事，讓王爺在鎮遠侯府中守靈三日，王妃在靈前守靈七日後方還王府。”
內侍說話時候，陳士允和鎮遠侯已經站起身，鎮遠侯聽了這個口諭，急忙對陳士允作揖：“這太，太過了，這要我說什麽好？”
“岳父休要如此。”陳士允還是那樣客氣，內侍又道：“陛下已經
命禮部擬定給太夫人的祭禮等物，到時還有聖旨到門。陛下還著奴婢對鎮遠侯說一句話。”
鎮遠侯聽到這句，急忙跪下：“臣謹聽旨意。”內侍笑著道：“陛下還說，生老病死，本是大事，鎮遠侯不要太過悲傷。”
鎮遠侯曉得這是看在陳士允面子上說的，於是鎮遠侯急忙道：“是，陛下的意思，臣知道。”
鎮遠侯又對皇宮的方向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身，請內侍出去喝茶，又請陳士允換了素服。皇帝的話，很快也就傳到裏面，顧二夫人聽了就對顧夫人激動地道：“大嫂，這是喜事，大喜事，哎呀，誰家的老夫人去世，也沒有這樣的風光，王爺王妃守靈，而且還是奉旨來的。”
“出嫁的女兒回娘家守靈這也是常事，你如此激動做什麽？”顧夫人瞧眼顧二夫人，才對素真道：“王妃既然要在府內守靈，那屋子……”
“我還是住在我原先的院子裏，想來沒什麽變動吧？”經過陳士允的安慰，素真已經好受許多，能夠和顧夫人平靜對話了。
“自然是好好的，那動用的人……”顧夫人的疑惑素真已經聽出，於是素真對顧夫人道：“動用的人，我也從王府帶來。”
顧夫人長出了一口氣：“既然王妃想的周到，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怎能是打擾呢？”素真說出這句，見到顧夫人的面色微變，素真不由在心中輕嘆，自己和鎮遠侯府的情分，就是這樣薄。這裏，雖說是自己娘家，可是這麽淡的情分，又有顧太夫人當日的話，難怪顧太夫人臨終前要這樣詢問自己，希望得到一個承諾了。
可是，這個命批，是信還是不信呢？素真輕嘆一聲，鳳臨天下，貴不可言，那就代表自己的丈夫，會成為天子。
可是，當朝天子的太子已經冊立，這個命批一旦說出，是能引起大禍的，甚至會讓臨淄王府，乃至鎮遠侯府，在這樣的風波中，被燒的什麽都不剩。
素真勉強和顧夫人應酬幾句，也就回到自己原先的屋子稍微歇息一下。昨夜徹夜未眠，素真原本該很疲憊的，但再疲憊，也不足以抵擋顧太夫人臨終前說的那幾句話給素真帶來的沖擊。
素真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自己，眼圈微紅面色憔悴，看起來倒挺符合祖母去世，自己很傷心的樣子。可是素真知道，這傷心不是為了祖母，而是為了自己。
“素真素真，你這心中，到底想著什麽？”素真把手掌擡起，放到鏡前，仿佛是在對自己說。
“不管你想什麽，你都該和我說。”突然陳士允的聲音在素真耳邊響起，接著是陳士允溫暖的手按在素真的肩上。
素真沒有回頭，只是對陳士允輕聲道：“你怎麽來了，按說你不能……”
世家大族，內外關防甚嚴，陳士允就算能進後院，也不能直接進到素真房中。陳士允自然是在侯府另外地方住著。
（本章完）
第一卷 初相識_第三十集 應酬 相公別怕，克夫娘子不克你 - 全本小說網
陳士允微笑：“我是特地求了岳母，說想瞧瞧你在娘家住的地方，岳母衡量再三，才讓嬤嬤帶著我進來的，不過岳母也說了，只許我在這待上一會兒。”
陳士允的性情，素真還是清楚的，他畢竟是皇家子弟，先天而來的有股驕傲，而現在，他竟然願意為自己，去求顧夫人。
素真不由微微一笑：“你說這話，也不怕外面人知道，笑話你呢。”
“我們新婚夫妻，這會兒你又遇到這樣難過的事，我自然要陪在你身邊。”陳士允的話讓素真淺淺一笑，接著素真就對陳士允道：“我方才想的是，為何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像我的家，明明人人都說，我是鎮遠侯府出身的。”
“那麽，什麽地方才是你的家呢？”陳士允目光灼灼地看著素真，素真再次微笑：“難道要我明說嗎？”
“我當然希望你親口說出來。”盡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陳士允還是希望素真親口說出，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陳士允心安。
素真唇邊的笑容更濃，對陳士允道：“真要和你說嗎？”
看著素真面上少有的俏皮，陳士允腦中閃過一些不應該在這時候閃過的東西，強忍住對素真道：“當然！”
素真剛要開口回應，門邊的婆子就對屋內道：“王爺，您進來時候不短了。”
再長，別人就要笑話鎮遠侯府內外不分了，陳士允收起心中對素真別的念頭，只對她微微一笑：“橫豎等回到家的時候，你會告訴我。”
家？臨淄王府，這會兒就是自己的家了。素真突然湧起對臨淄王府的思念來，那後院的紅梅，那紅梅旁的八角亭，那花開時候，整個王府似乎都充滿桂花香的桂花樹。還有自己的丈夫，那溫柔的笑容。
甚至連蘇嬤嬤，都顯得那樣可親，一點都不可惡。
那才是自己的家，自己有歸宿感的地方，而不像別的地方，如鎮遠侯府，如鎮國公府一樣，每個人都說這些地方是自己的家，可始終沒有歸宿感。
素真低頭看著鏡子，既然那是自己的家，那這個命批，就不能告訴丈夫，一定要死守住這個秘密。鳳臨天下、貴不可言，這樣的命批如果落在石氏身上，自然人人都會誇讚，落在自己身上，還真是會讓自己珍視的家，煙消雲散。
顧太夫人是鎮遠侯府的當家人，這會兒皇家又表明了青眼相加，讓禮部送來祭禮，祭銀。有早來的親戚來吊唁時候，已經知道了陳士允陪著素真在靈前守孝，天子的旨意自然很快就被眾人知道。
於是不論親的疏的，遠的近的，來鎮遠侯府吊唁的人非常多。當然大多數來吊唁的，並不能見到素真，更何況是陳士允。
能見到素真的，也只有非常親近的人家，比如顧夫人的娘家嫂子，還有顧夫人的姐姐這類。算來她們也是素真的長輩，素真出來見禮也合乎禮節。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陳
士允這天就要回王府，素真還要在鎮遠侯府待上四天。陳士允自然要和素真道別一下。
素真也叮囑陳士允回王府之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掛念著這邊。兩人說了許久的話，又有婆子前來催促，陳士允這才打算離去，就有個婆子匆忙過來，陳士允在鎮遠侯府這幾天，也曉得這是顧夫人身邊很得用的婆子，沒有大事不會讓她來的。
於是陳士允停下腳步，想聽聽這婆子要和素真說什麽，素真不由輕輕推他一下，有些嗔怪地道：“你要走就快些走，不然就要犯夜了。”
“那這麽早，太陽還在天上呢！”陳士允指了指天空，素真對他嗔怪的地看了一眼，婆子已經來到素真面前，對素真恭敬地道：“鎮國公夫人帶著大奶奶來了，鎮國公夫人說，想來拜見王妃。”
按說這不算是什麽很大的事兒，可陳士允聽到鎮國公夫人幾個字，眉就一挑。素真已經對陳士允道：“舅母對我有鞠養之情。”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素真在鎮國公府的時候，蘇夫人表面上對素真還是很好的。因此陳士允已經回答了三個字：“我知道！”
素真卻聽出陳士允話中的微微不滿，於是對陳士允笑著道：“怎麽，你不信我？”
“不，我信你！”信你對蘇滄已經沒有了任何男女之情，只剩下兄妹之情。可是，陳士允望著周圍的下人們，過了很久才有些別扭地道：“我是害怕！”
害怕素真對自己的感情，還沒這麽濃。
真是個傻瓜啊！素真淺笑，伸手替陳士允攏一下袍子：“傻瓜，你信我，怎麽會不信你自己呢？快回去吧，不然蘇嬤嬤又要派人來催了，我就想告訴你啊，你要在家中好好地等我。”
在家中等著她，陳士允的眼睛頓時變得更加明亮，對素真點一點頭，也就轉身往外走，素真這才對婆子道：“請蘇夫人和蘇大奶奶，在前面廳上等著，我很快就到。”
婆子應是，又對素真笑著道：“王爺和王妃，真是夫妻恩愛，羨煞別人。”也只有這樣在府中很久的人，才敢說這樣的話，素真又是淺淺一笑，也就遣走婆子，自己帶了人往前廳去。
府內有喪事，也就多用了幾個廳來招待客人。蘇夫人和李氏，進的是鎮遠侯府專門招待貴客的小廳，這廳雖小，裏面的擺設卻都十分精致，服侍的人也比外面的人更為機靈。
蘇夫人和李氏坐在廳中，李氏掃了幾眼，蘇夫人就對李氏道：“這廳和咱們府上另一間廳布設的差不多。”
“兒媳只是因為難得遇到這樣大事，想要好好瞧瞧，免得……”這要再說下去，就有點觸黴頭了，李氏急忙停下說話，蘇夫人已經笑了：“不用這樣想，這紅白喜事總是很多的。每個府上哪年沒有個一兩樁？”
李氏輕聲應是，蘇夫人滿意地對兒媳道：“滄兒能娶了你，真是滄兒的福氣。”提起丈夫，李氏就自信滿滿，其實沒
嫁過來之前，李氏就聽過素真和蘇滄的傳言的，那時李氏也有幾分猶豫，倒是自己的母親說，婚姻大事，自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至於情竇初開，誰家男子沒有這麽幾件事。
再說了，素真是他表妹，自然沒有做妾的道理，他心中有這麽個人，倒好過別的人家身邊有丫鬟的，等到嫁過去，慢慢地偎著，自然也就把心攏回來了，若是成天想著這事，夫妻之間反而就是橫生芥蒂了。
李氏深覺自己母親說的有理，況且很快就聽到素真被許配給陳士允的消息，這一入皇家，更是庭院深深，再見不到人了。李氏的心先安了大半，等到嫁過門來，李氏見蘇滄對自己十分溫柔，公婆也很好，後來在安平王府遇到素真，李氏小心應對，回去後故意對丈夫提起，誰知丈夫也不在意。
那時李氏的心才放下來，今日來到鎮遠侯府吊唁，顧夫人對她們也很禮貌。李氏這會兒心中更加安定，這各自嫁娶之後，少年不知事的那點事，誰還會放在心上？
“王妃她，看起來很和藹！”李氏悄悄地對蘇夫人說，蘇夫人微微一笑：“你要記得，她這會兒，是你的表妹，等她進來之時，只提表妹不要提別的。”蘇夫人的意思李氏很清楚，可是只提表妹，還要看素真願意不願意應。
就見兩個內侍走進，蘇夫人曉得這是素真來了，忙帶著李氏站起身，接著就是內侍掀起簾子，素真帶著四個丫鬟走進屋內，蘇夫人和李氏行禮下去，內侍忙上前扶起她們，素真坐在上面，才對蘇夫人婆媳道：“蘇夫人無需如此客氣，請坐吧。”
“多謝。”蘇夫人又行一禮，這才帶著李氏坐下。素真看向李氏的肚子，見她肚子已經渾圓，於是素真笑著道：“表嫂這瞧著，總有六個月了，按說不該勞動表嫂的。”
“兩家至親，按說還該過來幫忙的，這會兒不過吊唁罷了，表妹休要放在心上。”李氏雖然站起身回答，但口中已經悄悄地改了稱呼，素真看一眼蘇夫人，曉得這是蘇夫人要求李氏的，也沒有提醒李氏，只對李氏笑著道：“表嫂請坐。”
李氏重新坐下，蘇夫人見素真沒有發怒，這才松了口氣笑著道：“記得當年，初見王妃，王妃還是繈褓之中，你表兄也不過才三歲，現在王妃已氣度不凡，你表兄也已娶妻將要生子，感慨時光如梭，不覺我已老了。”
蘇夫人這樣說的時候，素真仔細瞧著蘇夫人，特別想問出來，她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命批，但素真還是忍住了，想也知道蘇夫人只會說什麽都不知道，於是素真微笑：“是啊，時光過的太快了，也只有這樣快，才能讓我知道，人是會變的。”
蘇夫人不由有些尷尬，李氏又笑道：“表妹說的是，這人，總要相處下來才曉得是什麽樣的人。如我初次見表妹，只當表妹不是那樣和藹的人，等見了表妹才曉得，之前全想錯了。”果真李氏很會說話，素真又笑了：“表嫂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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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素真覺得臉上冰冷，伸手一摸才曉得自己已經流淚了，於是素真對春英道：“我沒事，也不用去告訴王爺。我只是，只是想好好想想。”春英不敢再多問，只拿過素真的手爐，又往裏面加了炭。
這一夜，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進進出出，素真卻像雕塑一樣，坐在椅上一言不發，天將到明時，顧夫人從裏屋走出，這是最後的時候到了？素真站起身，跟著顧夫人走進裏屋。眾人都跪在顧太夫人床前，顧太夫人雙眼怎麽都不肯閉上，只是看著素真。
素真一步步走進，越走越覺得，這些步伐都踏在自己的心上，踏的自己的心千瘡百孔，踏的自己的心，痛了又平覆，竟不知道痛過多少次。
“太夫人。”素真到了顧太夫人床前，卻沒有跪下，而是彎腰看著不肯閉目的顧太夫人。顧太夫人幹枯的手在空中擺動一下，素真並沒有伸手去握顧太夫人的手，還是對顧太夫人吧：“太夫人，我答應過的話，不會忘記。”
顧太夫人露出欣慰的笑，眼睛一閉，手垂下，就此逝去。鎮遠侯膝行過去，伸手摸向顧太夫人的鼻息，接著鎮遠侯的淚落下：“母親，母親！”
眾人放聲大哭，素真還是沒有跪下，依舊站在那裏，聽屋內哭聲震天，看丫鬟婆子們也跪下，放聲大哭起來。
蘇太夫人去世時候的情形無端端地在素真腦中閃現，那時候素真狠傷心，很徘徊，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什麽地方。那時候，其實表兄就已經沒有安慰自己了。可是現在，還有沒有人安慰自己？素真茫然地擡頭，看著這滿屋子算是自己家人的人。
素真什麽都沒想，就往外面走去。
“王妃，您也該……”顧二夫人在那假假地哭，看見素真往外走，顧二夫人就喊了一聲，被顧二老爺捂住嘴，於是顧二夫人重新放聲大哭起來。素真走出上房，走出院子，不管身邊的下人們一臉驚詫地問什麽，素真只想快速奔跑，跑去自己能放聲大哭而不會被人阻止的地方。
“你要去哪裏？”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素真，一個溫柔的聲音在素真耳邊響起，素真擡頭，看見的是陳士允關心的眼，素真的眼淚落的更急：“我也不曉得！”
“那就隨我來。我見你昨夜一夜沒回家，今兒一早本來想著人來問，又想這樣大事我做子婿的，該親自上門才是，因此就來瞧你，誰知剛踏進大門，就聽到太夫人已經去世的消息，我越發擔心你，果然你就在這裏。”陳士允的語氣是那樣溫柔，能熨平素真心中的一切悲傷。
“你，你不該……”素真哽咽著，陳士允已經明白妻子想說什麽，手放在素真肩上：“我該來的，素真，我該來的。”這是陳士允第二次喚素真的名字，和上次怒氣勃發的呼喊不一樣，這一次，陳士允語氣中的溫柔和關心，是怎麽都不會錯的。
竟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從陳士允口中喚出，竟是
如此好聽。
於是素真擡頭：“那你要帶我上哪兒去？”
“太夫人去世，你雖是出嫁的孫女，也該戴孝的，我們換了孝服，我在這陪你，可好？”陳士允的語氣讓素真不由自主點頭，接著素真就擡頭：“可是，你……”
你是王爺，是皇子，是否要守孝，是要去稟告天子的。陳士允已經笑了：“我已經讓人進宮稟告父皇了。父皇以孝治天下，定會準許的。”這樣的溫暖笑容，能讓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慢慢愈合，能讓那痛了又痛的心，重新平覆，再不痛苦。
陳士允和素真在說話的時候，下人們已經把這事兒稟告給鎮遠侯，鎮遠侯聽說陳士允到了，急忙出去迎接，卻見陳士允在和素真說話，鎮遠侯不由停下腳步，等著陳士允和素真說完話，兩人轉身過來，鎮遠侯才上前行禮：“王爺駕臨，未曾遠迎，深感不安。”
“岳父請起，身為貴府女婿，太岳母去世，小王應當前來。”陳士允對鎮遠侯客氣說著，鎮遠侯看著站在一邊的素真，這麽看來，女兒女婿之間的感情很好，自己原先多慮了。於是鎮遠侯更加恭敬：“尚未設靈堂，王爺……”
“小王說過，既為貴府女婿，就請按女婿相待。”陳士允打斷鎮遠侯的話，鎮遠侯急忙應是，請陳士允夫妻往前廳來。
前廳正有不少下人在布置靈堂，鎮遠侯只好請他們在旁邊的廂房裏坐了，讓人上茶，素真見陳士允要盡女婿責任，自己也要盡女兒之責，於是說了兩句就對鎮遠侯道：“女兒也該到裏面去看有什麽可幫忙的。”
鎮遠侯點頭，素真也就往裏面去，鎮遠侯對陳士允道：“家母去世之前，和小女說了些往事，小女一時難過，多虧王爺趕來，才讓小女平覆，在下十分感激。”
“小王和令愛既為夫妻，夫妻一體，更是一心，這點小事，岳父休要掛懷。”陳士允也很客氣，鎮遠侯急忙應是，兩人還在說話，就有內侍走進：“王爺，宮中來人了。”
按說顧太夫人這樣身份的誥命去世，皇家聽到消息，自然也有表示，不過這會兒也太快了。陳士允見鎮遠侯楞神，就對鎮遠侯道：“小王剛走進府內，就聽到太夫人去世的消息，因此特地命人去宮中向父皇稟告。”
原來如此，鎮遠侯急忙對陳士允道謝，既然有陳士允在府中，鎮遠侯也就請宮中來使直接進來。
那傳旨的內侍走進廳內，瞧見陳士允，先給陳士允行禮，起來後才道：“王爺命人去稟告陛下，陛下知道此事，十分難過。又說，王爺能盡孝，這是大好事，讓王爺在鎮遠侯府中守靈三日，王妃在靈前守靈七日後方還王府。”
內侍說話時候，陳士允和鎮遠侯已經站起身，鎮遠侯聽了這個口諭，急忙對陳士允作揖：“這太，太過了，這要我說什麽好？”
“岳父休要如此。”陳士允還是那樣客氣，內侍又道：“陛下已經
命禮部擬定給太夫人的祭禮等物，到時還有聖旨到門。陛下還著奴婢對鎮遠侯說一句話。”
鎮遠侯聽到這句，急忙跪下：“臣謹聽旨意。”內侍笑著道：“陛下還說，生老病死，本是大事，鎮遠侯不要太過悲傷。”
鎮遠侯曉得這是看在陳士允面子上說的，於是鎮遠侯急忙道：“是，陛下的意思，臣知道。”
鎮遠侯又對皇宮的方向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身，請內侍出去喝茶，又請陳士允換了素服。皇帝的話，很快也就傳到裏面，顧二夫人聽了就對顧夫人激動地道：“大嫂，這是喜事，大喜事，哎呀，誰家的老夫人去世，也沒有這樣的風光，王爺王妃守靈，而且還是奉旨來的。”
“出嫁的女兒回娘家守靈這也是常事，你如此激動做什麽？”顧夫人瞧眼顧二夫人，才對素真道：“王妃既然要在府內守靈，那屋子……”
“我還是住在我原先的院子裏，想來沒什麽變動吧？”經過陳士允的安慰，素真已經好受許多，能夠和顧夫人平靜對話了。
“自然是好好的，那動用的人……”顧夫人的疑惑素真已經聽出，於是素真對顧夫人道：“動用的人，我也從王府帶來。”
顧夫人長出了一口氣：“既然王妃想的周到，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怎能是打擾呢？”素真說出這句，見到顧夫人的面色微變，素真不由在心中輕嘆，自己和鎮遠侯府的情分，就是這樣薄。這裏，雖說是自己娘家，可是這麽淡的情分，又有顧太夫人當日的話，難怪顧太夫人臨終前要這樣詢問自己，希望得到一個承諾了。
可是，這個命批，是信還是不信呢？素真輕嘆一聲，鳳臨天下，貴不可言，那就代表自己的丈夫，會成為天子。
可是，當朝天子的太子已經冊立，這個命批一旦說出，是能引起大禍的，甚至會讓臨淄王府，乃至鎮遠侯府，在這樣的風波中，被燒的什麽都不剩。
素真勉強和顧夫人應酬幾句，也就回到自己原先的屋子稍微歇息一下。昨夜徹夜未眠，素真原本該很疲憊的，但再疲憊，也不足以抵擋顧太夫人臨終前說的那幾句話給素真帶來的沖擊。
素真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自己，眼圈微紅面色憔悴，看起來倒挺符合祖母去世，自己很傷心的樣子。可是素真知道，這傷心不是為了祖母，而是為了自己。
“素真素真，你這心中，到底想著什麽？”素真把手掌擡起，放到鏡前，仿佛是在對自己說。
“不管你想什麽，你都該和我說。”突然陳士允的聲音在素真耳邊響起，接著是陳士允溫暖的手按在素真的肩上。
素真沒有回頭，只是對陳士允輕聲道：“你怎麽來了，按說你不能……”
世家大族，內外關防甚嚴，陳士允就算能進後院，也不能直接進到素真房中。陳士允自然是在侯府另外地方住著。
（本章完）
第一卷 初相識_第三十集 應酬 相公別怕，克夫娘子不克你 - 全本小說網
陳士允微笑：“我是特地求了岳母，說想瞧瞧你在娘家住的地方，岳母衡量再三，才讓嬤嬤帶著我進來的，不過岳母也說了，只許我在這待上一會兒。”
陳士允的性情，素真還是清楚的，他畢竟是皇家子弟，先天而來的有股驕傲，而現在，他竟然願意為自己，去求顧夫人。
素真不由微微一笑：“你說這話，也不怕外面人知道，笑話你呢。”
“我們新婚夫妻，這會兒你又遇到這樣難過的事，我自然要陪在你身邊。”陳士允的話讓素真淺淺一笑，接著素真就對陳士允道：“我方才想的是，為何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像我的家，明明人人都說，我是鎮遠侯府出身的。”
“那麽，什麽地方才是你的家呢？”陳士允目光灼灼地看著素真，素真再次微笑：“難道要我明說嗎？”
“我當然希望你親口說出來。”盡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陳士允還是希望素真親口說出，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陳士允心安。
素真唇邊的笑容更濃，對陳士允道：“真要和你說嗎？”
看著素真面上少有的俏皮，陳士允腦中閃過一些不應該在這時候閃過的東西，強忍住對素真道：“當然！”
素真剛要開口回應，門邊的婆子就對屋內道：“王爺，您進來時候不短了。”
再長，別人就要笑話鎮遠侯府內外不分了，陳士允收起心中對素真別的念頭，只對她微微一笑：“橫豎等回到家的時候，你會告訴我。”
家？臨淄王府，這會兒就是自己的家了。素真突然湧起對臨淄王府的思念來，那後院的紅梅，那紅梅旁的八角亭，那花開時候，整個王府似乎都充滿桂花香的桂花樹。還有自己的丈夫，那溫柔的笑容。
甚至連蘇嬤嬤，都顯得那樣可親，一點都不可惡。
那才是自己的家，自己有歸宿感的地方，而不像別的地方，如鎮遠侯府，如鎮國公府一樣，每個人都說這些地方是自己的家，可始終沒有歸宿感。
素真低頭看著鏡子，既然那是自己的家，那這個命批，就不能告訴丈夫，一定要死守住這個秘密。鳳臨天下、貴不可言，這樣的命批如果落在石氏身上，自然人人都會誇讚，落在自己身上，還真是會讓自己珍視的家，煙消雲散。
顧太夫人是鎮遠侯府的當家人，這會兒皇家又表明了青眼相加，讓禮部送來祭禮，祭銀。有早來的親戚來吊唁時候，已經知道了陳士允陪著素真在靈前守孝，天子的旨意自然很快就被眾人知道。
於是不論親的疏的，遠的近的，來鎮遠侯府吊唁的人非常多。當然大多數來吊唁的，並不能見到素真，更何況是陳士允。
能見到素真的，也只有非常親近的人家，比如顧夫人的娘家嫂子，還有顧夫人的姐姐這類。算來她們也是素真的長輩，素真出來見禮也合乎禮節。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陳
士允這天就要回王府，素真還要在鎮遠侯府待上四天。陳士允自然要和素真道別一下。
素真也叮囑陳士允回王府之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掛念著這邊。兩人說了許久的話，又有婆子前來催促，陳士允這才打算離去，就有個婆子匆忙過來，陳士允在鎮遠侯府這幾天，也曉得這是顧夫人身邊很得用的婆子，沒有大事不會讓她來的。
於是陳士允停下腳步，想聽聽這婆子要和素真說什麽，素真不由輕輕推他一下，有些嗔怪地道：“你要走就快些走，不然就要犯夜了。”
“那這麽早，太陽還在天上呢！”陳士允指了指天空，素真對他嗔怪的地看了一眼，婆子已經來到素真面前，對素真恭敬地道：“鎮國公夫人帶著大奶奶來了，鎮國公夫人說，想來拜見王妃。”
按說這不算是什麽很大的事兒，可陳士允聽到鎮國公夫人幾個字，眉就一挑。素真已經對陳士允道：“舅母對我有鞠養之情。”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素真在鎮國公府的時候，蘇夫人表面上對素真還是很好的。因此陳士允已經回答了三個字：“我知道！”
素真卻聽出陳士允話中的微微不滿，於是對陳士允笑著道：“怎麽，你不信我？”
“不，我信你！”信你對蘇滄已經沒有了任何男女之情，只剩下兄妹之情。可是，陳士允望著周圍的下人們，過了很久才有些別扭地道：“我是害怕！”
害怕素真對自己的感情，還沒這麽濃。
真是個傻瓜啊！素真淺笑，伸手替陳士允攏一下袍子：“傻瓜，你信我，怎麽會不信你自己呢？快回去吧，不然蘇嬤嬤又要派人來催了，我就想告訴你啊，你要在家中好好地等我。”
在家中等著她，陳士允的眼睛頓時變得更加明亮，對素真點一點頭，也就轉身往外走，素真這才對婆子道：“請蘇夫人和蘇大奶奶，在前面廳上等著，我很快就到。”
婆子應是，又對素真笑著道：“王爺和王妃，真是夫妻恩愛，羨煞別人。”也只有這樣在府中很久的人，才敢說這樣的話，素真又是淺淺一笑，也就遣走婆子，自己帶了人往前廳去。
府內有喪事，也就多用了幾個廳來招待客人。蘇夫人和李氏，進的是鎮遠侯府專門招待貴客的小廳，這廳雖小，裏面的擺設卻都十分精致，服侍的人也比外面的人更為機靈。
蘇夫人和李氏坐在廳中，李氏掃了幾眼，蘇夫人就對李氏道：“這廳和咱們府上另一間廳布設的差不多。”
“兒媳只是因為難得遇到這樣大事，想要好好瞧瞧，免得……”這要再說下去，就有點觸黴頭了，李氏急忙停下說話，蘇夫人已經笑了：“不用這樣想，這紅白喜事總是很多的。每個府上哪年沒有個一兩樁？”
李氏輕聲應是，蘇夫人滿意地對兒媳道：“滄兒能娶了你，真是滄兒的福氣。”提起丈夫，李氏就自信滿滿，其實沒
嫁過來之前，李氏就聽過素真和蘇滄的傳言的，那時李氏也有幾分猶豫，倒是自己的母親說，婚姻大事，自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至於情竇初開，誰家男子沒有這麽幾件事。
再說了，素真是他表妹，自然沒有做妾的道理，他心中有這麽個人，倒好過別的人家身邊有丫鬟的，等到嫁過去，慢慢地偎著，自然也就把心攏回來了，若是成天想著這事，夫妻之間反而就是橫生芥蒂了。
李氏深覺自己母親說的有理，況且很快就聽到素真被許配給陳士允的消息，這一入皇家，更是庭院深深，再見不到人了。李氏的心先安了大半，等到嫁過門來，李氏見蘇滄對自己十分溫柔，公婆也很好，後來在安平王府遇到素真，李氏小心應對，回去後故意對丈夫提起，誰知丈夫也不在意。
那時李氏的心才放下來，今日來到鎮遠侯府吊唁，顧夫人對她們也很禮貌。李氏這會兒心中更加安定，這各自嫁娶之後，少年不知事的那點事，誰還會放在心上？
“王妃她，看起來很和藹！”李氏悄悄地對蘇夫人說，蘇夫人微微一笑：“你要記得，她這會兒，是你的表妹，等她進來之時，只提表妹不要提別的。”蘇夫人的意思李氏很清楚，可是只提表妹，還要看素真願意不願意應。
就見兩個內侍走進，蘇夫人曉得這是素真來了，忙帶著李氏站起身，接著就是內侍掀起簾子，素真帶著四個丫鬟走進屋內，蘇夫人和李氏行禮下去，內侍忙上前扶起她們，素真坐在上面，才對蘇夫人婆媳道：“蘇夫人無需如此客氣，請坐吧。”
“多謝。”蘇夫人又行一禮，這才帶著李氏坐下。素真看向李氏的肚子，見她肚子已經渾圓，於是素真笑著道：“表嫂這瞧著，總有六個月了，按說不該勞動表嫂的。”
“兩家至親，按說還該過來幫忙的，這會兒不過吊唁罷了，表妹休要放在心上。”李氏雖然站起身回答，但口中已經悄悄地改了稱呼，素真看一眼蘇夫人，曉得這是蘇夫人要求李氏的，也沒有提醒李氏，只對李氏笑著道：“表嫂請坐。”
李氏重新坐下，蘇夫人見素真沒有發怒，這才松了口氣笑著道：“記得當年，初見王妃，王妃還是繈褓之中，你表兄也不過才三歲，現在王妃已氣度不凡，你表兄也已娶妻將要生子，感慨時光如梭，不覺我已老了。”
蘇夫人這樣說的時候，素真仔細瞧著蘇夫人，特別想問出來，她知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命批，但素真還是忍住了，想也知道蘇夫人只會說什麽都不知道，於是素真微笑：“是啊，時光過的太快了，也只有這樣快，才能讓我知道，人是會變的。”
蘇夫人不由有些尷尬，李氏又笑道：“表妹說的是，這人，總要相處下來才曉得是什麽樣的人。如我初次見表妹，只當表妹不是那樣和藹的人，等見了表妹才曉得，之前全想錯了。”果真李氏很會說話，素真又笑了：“表嫂說的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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