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吳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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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吳貴妃
提起往事，讓皇後勾起對素真的不滿，這樣，陳士允和太子，就會越來越遠。吳貴妃笑的更加動人，對皇後道：“哎呀，也怪妾，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提起它做什麽？”
“的確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妍兒你也不用提起了。”皇帝罕見地正色對吳貴妃說，接著皇帝才轉向素真：“當日蘇表妹的樣子，我有些記不大清了。”
素真聽到吳貴妃說話時候，就覺得這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因此聰明地選擇不出聲，這會兒皇帝親自詢問自己，素真也只有硬著頭皮對皇帝道：“妾生下既失母，無緣得見母親。”
皇帝眼中掠過一絲懷念，接著就輕嘆：“蘇表妹是個很有福氣的人，月滿則虧，想來也是上天平衡之道。”
素真輕聲應是，吳貴妃無計可施，就看向皇後，然而皇後這會兒已經恢覆平靜，對皇帝笑著道：“妾還記得吳國大長公主帶著蘇……進宮來的時候，妾曾遠遠望見過，只一眼，妾就為之傾倒。”
“皇後這是變著法兒誇朕給臨淄王挑的王妃很好？”皇帝微笑著說了這麽一句，皇後也笑了：“陛下既這樣說，妾也就點頭。”
這對答讓吳貴妃有些惱怒，皇後永遠都是這樣，在天子面前，顯得格外溫柔，卻不知道天子面前，最不缺的就是溫柔。況且身為皇後，做出這種妾婢之態，真讓人受不了。不過吳貴妃沒有說出來，只順著帝後的對話微笑。
素真沒料到這一次進宮朝見帝後，竟變成了追憶自己的母親，母親生的什麽模樣，素真是不知道的，因為顧太夫人擔心鎮遠侯太過悲傷，命人把所有的畫像都毀去了。蘇太夫人曾對素真說過，素真很像她的母親，然而有些地方還是不那麽像。素真的母親是明艷如同太陽一樣耀眼，而素真，頂多只能算月亮。
那時候蘇太夫人還不無遺憾地說，這都是因為素真生下來就沒了娘，才不能像太陽一樣耀眼。
皇帝感慨了兩句，也就對皇後道：“等過些日子，你也該把太子妃傳進宮來，讓她們妯娌見見。”
“這是自然，說來，等過幾天，臨淄王妃也該在王府之中擺一擺酒席，請請弟兄們，不然一家子，竟然都不認識了，豈不讓人笑話？”皇後的語氣永遠那麽溫柔，按說這種小事，皇帝皇後都不用特意叮囑，但素真曉得這是帝後對自己的關照。於是素真站起身道：“是，兒媳知道了。”
“臨淄王府中的蘇嬤嬤，原先就是服侍臨淄王的老人，她是個守禮的人，你若有什麽事兒不清楚，就去請教她！”皇後再次叮囑，素真輕聲應是，皇帝也就站起身：“朕前面還有事兒，你們在這說說話。”
皇後和吳貴妃帶著眾人送皇帝出去，等皇帝走了，吳貴妃才笑著道：“娘娘對臨淄王果真和別人不一樣，記得太子妃來那天，娘娘都沒這麽諄諄教誨。”
“臨淄王比起太子要小上那麽
幾歲，等安平王妃進宮那天，我也會諄諄教誨的。”皇後的話讓吳貴妃面上閃過一絲不悅。雖說安平王是吳貴妃親生，但例是先來拜見皇後，然後才能去吳貴妃宮中。
看來京中的傳言還說輕了吳貴妃的得寵和跋扈程度，畢竟當著晚輩的面，吳貴妃就敢如此不客氣。素真望一眼皇後，就又重新把頭低下。
“如此，妾就多謝娘娘了。”吳貴妃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說出這麽一句，皇後淺淺一笑，就對陳士允道：“我乏了，你們兩個退下吧。”
從皇帝進來之後，幾乎就沒開口說話的陳士允這才帶著素真起身，行禮告退。走出皇後殿的時候，素真輕嘆一聲，接著就聽見陳士允也在輕嘆。素真不由看向陳士允，陳士允也擡頭看素真，兩人相視一笑。
過了好一會兒，將要上軟轎之前，陳士允才對素真道：“看後宮之中，為了各種東西爭來爭去，我卻只願選一個清凈地方，得一知音，從此過自在日子。”
這是對自己說的嗎？素真竟驚訝到忘記上轎，這樣的話，似乎很久之前，自己也曾說過，不過對象是表兄，那時素真著春衫，看春花爛漫，看白雲變幻，斟一杯桂花釀，喝下之時面上也有了淺淺紅色。
“表兄，你我什麽時候才能拋開這一切，去一個清凈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別的什麽都沒有。”那時候的表兄是怎麽說的，他說，傻真兒，我們怎麽可以放下這些呢？你我生在這樣的人家，享受了這樣的供奉，就要去對付那些。
其實，老早就有預兆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素真收起心中的感慨，看著已經坐在轎中的陳士允，陳士允說完這句話就重新沈默了，自己的丈夫，會不會成為自己的知音人？不，不，素真在心中告訴自己，自己曾經說過，再不念了，再不牽掛了，只要做一個好王妃，一個讓世人都稱讚的王妃，就夠了。
素真踏上軟轎，看著轎子沿著宮道緩緩地離開皇宮，來到皇宮門口換上馬車時候，陳士允才對素真道：“累了吧？其實自從出宮之後，每次進宮，我都會覺得很累。”
“說起來，這裏還算是王爺的家呢。”素真的話讓陳士允露出莫名的笑，接著陳士允輕輕搖頭：“是啊，算是我的家，可是這個家，太大人太多，太富麗，太……”
冷漠兩個字陳士允沒有說出口，畢竟今日對素真說的話已經太多了，而他們之間，還算得上陌生。陳士允又看向素真，素真的鼻子很好看，下巴很美，但最好看的還是那雙眼睛，只是那雙眼睛，這會兒就像沒有波瀾一樣。
陳士允突然發現自己為什麽想和素真說這麽多話了，自己想看見這雙眼睛露出驚訝，露出喜悅，露出……愛慕。陳士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硬生生別過眼，挑起車簾，看向外面，王府離皇宮並不算遠，沿途所經過的，也是別家的府邸，少有外面大街上那樣熱鬧的場面。
“王爺想看什麽呢？京中最熱鬧的時候，大概就是過年時候了，要從臘月中，一直熱鬧到過元宵時候，初一的時候還有人去搶燒頭香，還有……”素真的話沒說完就又笑了：“我倒忘了，宮中也十分熱鬧的。”
“宮中的熱鬧和民間，還是有些不同的，我長這麽大，還是今年元宵時候，才出去外面看了一次花燈。”陳士允的話讓素真的眼瞪大一些，接著素真道：“那民間的燈和宮中的，有什麽不一樣呢？”
“民間的燈自然沒有宮中的燈精巧，可是卻比宮中熱鬧多了。宮中的燈，十分精巧，然而卻沒人圍在那讚嘆，枉費了如此精巧的燈。”
“王爺是為那些燈感到傷悲？”素真的話讓陳士允微笑：“並不只如此，我還想到很多，很多。”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素真念了這兩句詩，陳士允看向素真：“是啊，我那時就是這樣心情，可是要說憔悴，卻又覺得矯情了些。畢竟我生在皇家，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是這天下，卻還有許多百姓，不得衣食。”
“王爺一定會是個好王爺的。”素真脫口而出，這一回，換來陳士允深深地看著素真，素真覺得有些臉紅，接著素真頭微微一低：“我只是想，王爺所能做的，要比我們閨中女兒做的多些。”
陳士允淺笑不語，馬車已經到了臨淄王府，蘇嬤嬤帶著下人們在那迎接兩人歸來，看見二人下車時候神色如常，蘇嬤嬤這才松了一口氣，上前對陳士允道：“宮中的賞賜已經到了，除了陛下和娘娘的，還有飛霜殿的。王爺今兒見到吳貴妃了？”
“在母後殿中，吳貴妃和爹爹一起前來，因此見到了。”陳士允的話讓蘇嬤嬤微微皺了下眉，但蘇嬤嬤很快就對素真道：“王妃想來也乏了，還請先回屋歇歇！”
素真瞧向陳士允，見陳士允對自己點頭，素真也就帶著人離開，素真剛走，蘇嬤嬤就對陳士允道：“王爺，這吳貴妃啊，定然是不安好心的，王爺可還記得我的話，沒有多說什麽？”
“嬤嬤，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我自然知道。”陳士允對蘇嬤嬤安撫地道，蘇嬤嬤輕嘆一聲。陳士允安撫地拍拍蘇嬤嬤的手：“嬤嬤，我都已經是娶了媳婦的人了，都是大人了，不再是孩子了。”
那個王妃？蘇嬤嬤想起那個命批，嘆氣聲更重了，陳士允知道蘇嬤嬤嘆氣是為什麽，裝作沒聽到一樣：“今兒進宮，母後還說，蘇嬤嬤為人很好，要王妃事事請教您！”
“難得娘娘還惦記著我，說起來，等王妃歇息完了，我也該帶上人去給王妃請安，這王府內，還要王妃操心。”蘇嬤嬤聽出陳士允不願意就這件事繼續說下去，於是也就改口說起別的。
“王妃，我今早恍惚聽見嬤嬤們在議論，說昨夜您和王爺，並沒圓房。”素真回到屋內，紅鴦接到素真，就憂心忡忡地對素真說。
（本章完）
第一卷 初相識_第十五集 歸寧
素真沒想到這件事紅鴦都知道了，不過這也不算什麽稀奇事，紅鴦紫鴛來王府的日子比自己還要多幾天呢，那些嬤嬤們會在她們面前議論也是平常事。
春英端著茶過來，聽到紅鴦這話就想為陳士允說上幾句，可此刻素真已經是臨淄王妃，是自己的女主人，自己又有什麽立場來說這些呢？
素真已經接過春英遞過來的茶，對紅鴦笑著道：“這有什麽稀奇？”
“王妃，話不是這樣說，您若沒有得到王爺的寵愛，那……”紫鴛正在為素真整理換下的衣衫，聽到這話也急了，幾乎是沖過來對素真說。
素真把茶杯放下，對春英道：“春英，你瞧，她們兩個，畢竟都是在侯府長大的，你告訴她們，王妃是什麽？”
“天子下詔，禮部納采，六禮齊備，方為王妃！”春英認認真真地對紫鴛紅鴦兩人說了這十六個字，素真點頭：“是啊，這十六個字裏面，可有哪一句說，不圓房就不是王妃了？我是王妃，天子下詔，誥封已得，不管王爺寵我也好，不寵也罷，甚至於……”
素真不由自主走到開著的窗前，窗外的海棠正在盛開，素真覺得這些話不是自己說出的，而是那樣縹緲。
“甚至於他一輩子不和我圓房也好，我都是王妃。”改不了變不了，除非天子下詔，命二人仳離，否則，永遠都是臨淄王妃，在下詔而鎮遠侯府接詔那一刻起，就無法改變了。
“小姐！”紫鴛已經忍不住撲過去抱住素真，眼淚啪嗒啪嗒地流下。素真輕輕地撫一下她的頭發：“哭什麽？”
“小姐您這樣，太苦了。”紫鴛用手抹著眼裏的淚，對素真哽咽地說。苦？素真看向屋內的這幾個丫鬟，春英一臉震驚地站在那，素真微笑，可這微笑看在紅鴦眼裏，卻那樣苦澀，紅鴦也忍不住擦一下眼角的淚。
素真的語氣還是那樣縹緲：“苦？有什麽可苦的呢？我生在鎮遠侯府，長在鎮國公府，從小錦衣玉食，得眾人疼愛，長大後又嫁進王府，成為臨淄王妃，我哪裏苦了？”
紫鴛擡頭看向素真，那句，可是你心裏苦，已經到了喉嚨口，卻沒有說出來。素真輕輕地拍一下紫鴛：“好了，你那時候就愛哭，這會兒又哭了，都這麽大的人了。”
“人家眼窩子淺！”紫鴛不好意思地說了這麽一句，素真曲起手指刮她鼻子一下：“那你就不要怪別人笑話你。”
紫鴛努力點頭，好讓眼淚不流出來，素真看向窗外，其實這個院子很不錯，花木扶疏，身邊的人也不錯，大都是自己熟悉的，可以聽鳥叫，可以彈琴，可以作畫，沒有俗事打擾，這一生，也許很快就過去了。
素真在那沈默地望著外面，屋內的丫鬟都不曉得該說什麽，只有風從外面吹來，吹起素真的衣衫。
內侍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稟王妃，蘇嬤嬤請王妃到前面殿上，要請娘娘升殿。”這是王府眾人要拜見王
妃了。素真差點都忘了這件事，於是素真對春英點頭，春英掀起簾子走出去，對內侍道：“等我們伺候王妃換好衣衫，再往前面去。”
紫鴛已經擦掉眼中的淚，拿過衣衫給素真重新穿戴起來，素真看著鏡中自己，對紫鴛笑著道：“你瞧，只有我能在這王府升殿，接受眾人參拜，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以後再不會哭了。”紫鴛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話，素真淺笑，站起身往外走，屋外陽光依舊燦爛，侍從已經等在那裏，素真一走出，眾人就簇擁著素真往前面銀安殿走。
陳士允也全套禮服等在那裏，素真走進，和陳士允並肩坐下。蘇嬤嬤和陳士允身邊的大內侍，見他們夫妻二人坐下，也就帶著眾人跪下行禮。
三拜九叩大禮行過，陳士允又說了幾句場面話，眾人也就退去，留下蘇嬤嬤和大內侍陪在陳士允夫妻說話。
蘇嬤嬤說了兩句就對素真恭敬地道：“王妃，府裏的賬簿老奴已經整理出來，還請王妃過目，以後這府裏的大小事務，都由王妃做主。”
素真沒想到蘇嬤嬤開口就是這句，於是素真笑著道：“今兒進宮時候，母後還說，府裏事務嬤嬤最熟，況且我剛嫁進來，府中的許多事務，我都還不清楚，還要麻煩蘇嬤嬤再操心些日子，等我慢慢和府上眾人熟悉了，那時再接過府上的事，蘇嬤嬤以為如何？”
“母後確實說過這話，嬤嬤，您就不要推辭了。”陳士允知道蘇嬤嬤在擔心什麽，也在旁邊安撫，蘇嬤嬤擡頭看著素真，想從素真臉上看出一點虛情假意，可是素真笑的那樣溫柔，眼神也很平靜，一點也沒有虛情假意、欲擒故縱。
蘇嬤嬤的眉頭微微一皺，大內侍已經開口：“蘇姐姐，您看王爺和王妃都這樣說，您就不要推辭了。”
“可是……”蘇嬤嬤還在可是，素真已經伸手按住蘇嬤嬤的手：“嬤嬤可是以為我這是故意的話？”
蘇嬤嬤沒想到自己心中所想被素真說出來，臉不由微紅，素真緩緩地道：“我才初來，嬤嬤對我是不明白不了解的，難免就有些別的想法，等日子長了，嬤嬤就曉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既如此，那老奴也就不再推辭，等王妃和這府裏的人熟悉了，老奴再把這賬簿帶過來。”素真這話說的蘇嬤嬤生起一些慚愧，畢竟這門婚事，是吳貴妃促成的，而且素真這會兒看起來，不但人長的美，家世出眾，性情也是很溫柔的，對自己還這麽和氣。
這樣的王妃，若不是身負那樣的命批，她和王爺，該是多麽好的一對夫妻。蘇嬤嬤想著就擡頭看向陳士允，陳士允的神色依舊平靜，罷了，自己的提醒在那裏，王爺要怎樣做，那是王爺的事。
蘇嬤嬤思量定了，就對素真道：“說來，還有一件事兒呢，明日，依例王妃該和王爺往鎮遠侯府省親，所要帶去的禮物，老奴都已準備好了，等會兒把單子送來。”
“勞煩嬤嬤了。”蘇嬤嬤聽到素真的話，又行一禮也就退下，素真站起身，對陳士允道：“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也就回去了。”
“其實，你可以把王府的事情都接下的。”陳士允看著素真，冒出這麽一句話，素真對陳士允微微一笑：“接不接，我都是王爺的妻子。”
說話時候，素真看向旁邊的大內侍，他一直沒走，想來是陳士允的心腹，於是素真對大內侍道：“還不知這位內侍貴姓？”
“不敢當，老奴賤姓楚，入宮之時，偶遇聖上，聖上賜名念德！”楚念德對素真恭敬地道。
“原來是楚內侍，照料王爺辛苦了。”素真說完也就離開。
“念德，你覺得，我這個王妃，是個什麽樣的人？”素真離開之後，過了很久陳士允才問楚念德。
“王妃很美，此刻看來，脾氣也很好。”楚念德字斟句酌地說著，陳士允笑了：“那麽，你覺得，這樁姻緣，是好姻緣，還是壞姻緣？”
“王爺想讓這樁姻緣變好，那自然就是好姻緣。”楚念德的話讓陳士允笑著搖頭：“滑頭，果真滑頭。”
“做人不能全拋一片心！”楚念德說了這麽一句，陳士允又笑了，是啊，自己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深宮之中，需要忠心耿耿的奶娘和內侍保護住自己，才能安全度過的孩子了。這樁姻緣，最好是好姻緣。
尋一個清凈地，得一個知音人，然而這對生下來就處富貴榮華之中的自己來說，並不是件輕易能得到的事。
鎮遠侯府一早就為素真的歸寧忙碌著，顧夫人最為忙碌，而鎮遠侯一直命人來叮囑顧夫人，要顧夫人註意這個，不要忘了那個。
顧夫人一邊吩咐著，一邊在那忙碌著。素婉也在旁邊幫忙，見鎮遠侯如此小心，不由好奇地問顧夫人：“娘，我總覺得，爹爹對姐姐，似乎不像別人以為的那樣。”
“別人是怎麽以為你爹爹對你姐姐的？”顧夫人拿起一塊料子，仔細看了看，就把料子放下，吩咐丫鬟道：“皇家的衣食料子，都是上好的，我倒覺得，回禮送些王爺王妃素日愛吃愛玩的就好，再搭上幾樣古董字畫。不必準備這些衣料了。”
丫鬟應是離去，素婉這才對顧夫人道：“別人都覺得，爹爹對姐姐淡淡的，不聞不問，並不像對我這樣疼愛呢，可我覺得，爹爹心中最疼愛的，其實是姐姐。只是……”
素婉不知該如何說下去，輕嘆了一聲，顧夫人眼見快忙完了，也就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拍了拍素婉的手道：“你才多大點的孩子，嘆什麽氣呢？不管你爹爹心中對你姐姐是怎樣想，你只要記得，你爹爹很疼愛你，娘也很疼你。至於你姐姐……”
“以後我會和姐姐相處好，但是，不會……”素婉沒說下去，只是靠進顧夫人懷裏，素真已經是臨淄王妃，素婉和她相處好了，等到以後素婉出嫁，對素婉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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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往事，讓皇後勾起對素真的不滿，這樣，陳士允和太子，就會越來越遠。吳貴妃笑的更加動人，對皇後道：“哎呀，也怪妾，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提起它做什麽？”
“的確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妍兒你也不用提起了。”皇帝罕見地正色對吳貴妃說，接著皇帝才轉向素真：“當日蘇表妹的樣子，我有些記不大清了。”
素真聽到吳貴妃說話時候，就覺得這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因此聰明地選擇不出聲，這會兒皇帝親自詢問自己，素真也只有硬著頭皮對皇帝道：“妾生下既失母，無緣得見母親。”
皇帝眼中掠過一絲懷念，接著就輕嘆：“蘇表妹是個很有福氣的人，月滿則虧，想來也是上天平衡之道。”
素真輕聲應是，吳貴妃無計可施，就看向皇後，然而皇後這會兒已經恢覆平靜，對皇帝笑著道：“妾還記得吳國大長公主帶著蘇……進宮來的時候，妾曾遠遠望見過，只一眼，妾就為之傾倒。”
“皇後這是變著法兒誇朕給臨淄王挑的王妃很好？”皇帝微笑著說了這麽一句，皇後也笑了：“陛下既這樣說，妾也就點頭。”
這對答讓吳貴妃有些惱怒，皇後永遠都是這樣，在天子面前，顯得格外溫柔，卻不知道天子面前，最不缺的就是溫柔。況且身為皇後，做出這種妾婢之態，真讓人受不了。不過吳貴妃沒有說出來，只順著帝後的對話微笑。
素真沒料到這一次進宮朝見帝後，竟變成了追憶自己的母親，母親生的什麽模樣，素真是不知道的，因為顧太夫人擔心鎮遠侯太過悲傷，命人把所有的畫像都毀去了。蘇太夫人曾對素真說過，素真很像她的母親，然而有些地方還是不那麽像。素真的母親是明艷如同太陽一樣耀眼，而素真，頂多只能算月亮。
那時候蘇太夫人還不無遺憾地說，這都是因為素真生下來就沒了娘，才不能像太陽一樣耀眼。
皇帝感慨了兩句，也就對皇後道：“等過些日子，你也該把太子妃傳進宮來，讓她們妯娌見見。”
“這是自然，說來，等過幾天，臨淄王妃也該在王府之中擺一擺酒席，請請弟兄們，不然一家子，竟然都不認識了，豈不讓人笑話？”皇後的語氣永遠那麽溫柔，按說這種小事，皇帝皇後都不用特意叮囑，但素真曉得這是帝後對自己的關照。於是素真站起身道：“是，兒媳知道了。”
“臨淄王府中的蘇嬤嬤，原先就是服侍臨淄王的老人，她是個守禮的人，你若有什麽事兒不清楚，就去請教她！”皇後再次叮囑，素真輕聲應是，皇帝也就站起身：“朕前面還有事兒，你們在這說說話。”
皇後和吳貴妃帶著眾人送皇帝出去，等皇帝走了，吳貴妃才笑著道：“娘娘對臨淄王果真和別人不一樣，記得太子妃來那天，娘娘都沒這麽諄諄教誨。”
“臨淄王比起太子要小上那麽
幾歲，等安平王妃進宮那天，我也會諄諄教誨的。”皇後的話讓吳貴妃面上閃過一絲不悅。雖說安平王是吳貴妃親生，但例是先來拜見皇後，然後才能去吳貴妃宮中。
看來京中的傳言還說輕了吳貴妃的得寵和跋扈程度，畢竟當著晚輩的面，吳貴妃就敢如此不客氣。素真望一眼皇後，就又重新把頭低下。
“如此，妾就多謝娘娘了。”吳貴妃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說出這麽一句，皇後淺淺一笑，就對陳士允道：“我乏了，你們兩個退下吧。”
從皇帝進來之後，幾乎就沒開口說話的陳士允這才帶著素真起身，行禮告退。走出皇後殿的時候，素真輕嘆一聲，接著就聽見陳士允也在輕嘆。素真不由看向陳士允，陳士允也擡頭看素真，兩人相視一笑。
過了好一會兒，將要上軟轎之前，陳士允才對素真道：“看後宮之中，為了各種東西爭來爭去，我卻只願選一個清凈地方，得一知音，從此過自在日子。”
這是對自己說的嗎？素真竟驚訝到忘記上轎，這樣的話，似乎很久之前，自己也曾說過，不過對象是表兄，那時素真著春衫，看春花爛漫，看白雲變幻，斟一杯桂花釀，喝下之時面上也有了淺淺紅色。
“表兄，你我什麽時候才能拋開這一切，去一個清凈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別的什麽都沒有。”那時候的表兄是怎麽說的，他說，傻真兒，我們怎麽可以放下這些呢？你我生在這樣的人家，享受了這樣的供奉，就要去對付那些。
其實，老早就有預兆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素真收起心中的感慨，看著已經坐在轎中的陳士允，陳士允說完這句話就重新沈默了，自己的丈夫，會不會成為自己的知音人？不，不，素真在心中告訴自己，自己曾經說過，再不念了，再不牽掛了，只要做一個好王妃，一個讓世人都稱讚的王妃，就夠了。
素真踏上軟轎，看著轎子沿著宮道緩緩地離開皇宮，來到皇宮門口換上馬車時候，陳士允才對素真道：“累了吧？其實自從出宮之後，每次進宮，我都會覺得很累。”
“說起來，這裏還算是王爺的家呢。”素真的話讓陳士允露出莫名的笑，接著陳士允輕輕搖頭：“是啊，算是我的家，可是這個家，太大人太多，太富麗，太……”
冷漠兩個字陳士允沒有說出口，畢竟今日對素真說的話已經太多了，而他們之間，還算得上陌生。陳士允又看向素真，素真的鼻子很好看，下巴很美，但最好看的還是那雙眼睛，只是那雙眼睛，這會兒就像沒有波瀾一樣。
陳士允突然發現自己為什麽想和素真說這麽多話了，自己想看見這雙眼睛露出驚訝，露出喜悅，露出……愛慕。陳士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硬生生別過眼，挑起車簾，看向外面，王府離皇宮並不算遠，沿途所經過的，也是別家的府邸，少有外面大街上那樣熱鬧的場面。
“王爺想看什麽呢？京中最熱鬧的時候，大概就是過年時候了，要從臘月中，一直熱鬧到過元宵時候，初一的時候還有人去搶燒頭香，還有……”素真的話沒說完就又笑了：“我倒忘了，宮中也十分熱鬧的。”
“宮中的熱鬧和民間，還是有些不同的，我長這麽大，還是今年元宵時候，才出去外面看了一次花燈。”陳士允的話讓素真的眼瞪大一些，接著素真道：“那民間的燈和宮中的，有什麽不一樣呢？”
“民間的燈自然沒有宮中的燈精巧，可是卻比宮中熱鬧多了。宮中的燈，十分精巧，然而卻沒人圍在那讚嘆，枉費了如此精巧的燈。”
“王爺是為那些燈感到傷悲？”素真的話讓陳士允微笑：“並不只如此，我還想到很多，很多。”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素真念了這兩句詩，陳士允看向素真：“是啊，我那時就是這樣心情，可是要說憔悴，卻又覺得矯情了些。畢竟我生在皇家，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是這天下，卻還有許多百姓，不得衣食。”
“王爺一定會是個好王爺的。”素真脫口而出，這一回，換來陳士允深深地看著素真，素真覺得有些臉紅，接著素真頭微微一低：“我只是想，王爺所能做的，要比我們閨中女兒做的多些。”
陳士允淺笑不語，馬車已經到了臨淄王府，蘇嬤嬤帶著下人們在那迎接兩人歸來，看見二人下車時候神色如常，蘇嬤嬤這才松了一口氣，上前對陳士允道：“宮中的賞賜已經到了，除了陛下和娘娘的，還有飛霜殿的。王爺今兒見到吳貴妃了？”
“在母後殿中，吳貴妃和爹爹一起前來，因此見到了。”陳士允的話讓蘇嬤嬤微微皺了下眉，但蘇嬤嬤很快就對素真道：“王妃想來也乏了，還請先回屋歇歇！”
素真瞧向陳士允，見陳士允對自己點頭，素真也就帶著人離開，素真剛走，蘇嬤嬤就對陳士允道：“王爺，這吳貴妃啊，定然是不安好心的，王爺可還記得我的話，沒有多說什麽？”
“嬤嬤，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我自然知道。”陳士允對蘇嬤嬤安撫地道，蘇嬤嬤輕嘆一聲。陳士允安撫地拍拍蘇嬤嬤的手：“嬤嬤，我都已經是娶了媳婦的人了，都是大人了，不再是孩子了。”
那個王妃？蘇嬤嬤想起那個命批，嘆氣聲更重了，陳士允知道蘇嬤嬤嘆氣是為什麽，裝作沒聽到一樣：“今兒進宮，母後還說，蘇嬤嬤為人很好，要王妃事事請教您！”
“難得娘娘還惦記著我，說起來，等王妃歇息完了，我也該帶上人去給王妃請安，這王府內，還要王妃操心。”蘇嬤嬤聽出陳士允不願意就這件事繼續說下去，於是也就改口說起別的。
“王妃，我今早恍惚聽見嬤嬤們在議論，說昨夜您和王爺，並沒圓房。”素真回到屋內，紅鴦接到素真，就憂心忡忡地對素真說。
（本章完）
第一卷 初相識_第十五集 歸寧
素真沒想到這件事紅鴦都知道了，不過這也不算什麽稀奇事，紅鴦紫鴛來王府的日子比自己還要多幾天呢，那些嬤嬤們會在她們面前議論也是平常事。
春英端著茶過來，聽到紅鴦這話就想為陳士允說上幾句，可此刻素真已經是臨淄王妃，是自己的女主人，自己又有什麽立場來說這些呢？
素真已經接過春英遞過來的茶，對紅鴦笑著道：“這有什麽稀奇？”
“王妃，話不是這樣說，您若沒有得到王爺的寵愛，那……”紫鴛正在為素真整理換下的衣衫，聽到這話也急了，幾乎是沖過來對素真說。
素真把茶杯放下，對春英道：“春英，你瞧，她們兩個，畢竟都是在侯府長大的，你告訴她們，王妃是什麽？”
“天子下詔，禮部納采，六禮齊備，方為王妃！”春英認認真真地對紫鴛紅鴦兩人說了這十六個字，素真點頭：“是啊，這十六個字裏面，可有哪一句說，不圓房就不是王妃了？我是王妃，天子下詔，誥封已得，不管王爺寵我也好，不寵也罷，甚至於……”
素真不由自主走到開著的窗前，窗外的海棠正在盛開，素真覺得這些話不是自己說出的，而是那樣縹緲。
“甚至於他一輩子不和我圓房也好，我都是王妃。”改不了變不了，除非天子下詔，命二人仳離，否則，永遠都是臨淄王妃，在下詔而鎮遠侯府接詔那一刻起，就無法改變了。
“小姐！”紫鴛已經忍不住撲過去抱住素真，眼淚啪嗒啪嗒地流下。素真輕輕地撫一下她的頭發：“哭什麽？”
“小姐您這樣，太苦了。”紫鴛用手抹著眼裏的淚，對素真哽咽地說。苦？素真看向屋內的這幾個丫鬟，春英一臉震驚地站在那，素真微笑，可這微笑看在紅鴦眼裏，卻那樣苦澀，紅鴦也忍不住擦一下眼角的淚。
素真的語氣還是那樣縹緲：“苦？有什麽可苦的呢？我生在鎮遠侯府，長在鎮國公府，從小錦衣玉食，得眾人疼愛，長大後又嫁進王府，成為臨淄王妃，我哪裏苦了？”
紫鴛擡頭看向素真，那句，可是你心裏苦，已經到了喉嚨口，卻沒有說出來。素真輕輕地拍一下紫鴛：“好了，你那時候就愛哭，這會兒又哭了，都這麽大的人了。”
“人家眼窩子淺！”紫鴛不好意思地說了這麽一句，素真曲起手指刮她鼻子一下：“那你就不要怪別人笑話你。”
紫鴛努力點頭，好讓眼淚不流出來，素真看向窗外，其實這個院子很不錯，花木扶疏，身邊的人也不錯，大都是自己熟悉的，可以聽鳥叫，可以彈琴，可以作畫，沒有俗事打擾，這一生，也許很快就過去了。
素真在那沈默地望著外面，屋內的丫鬟都不曉得該說什麽，只有風從外面吹來，吹起素真的衣衫。
內侍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稟王妃，蘇嬤嬤請王妃到前面殿上，要請娘娘升殿。”這是王府眾人要拜見王
妃了。素真差點都忘了這件事，於是素真對春英點頭，春英掀起簾子走出去，對內侍道：“等我們伺候王妃換好衣衫，再往前面去。”
紫鴛已經擦掉眼中的淚，拿過衣衫給素真重新穿戴起來，素真看著鏡中自己，對紫鴛笑著道：“你瞧，只有我能在這王府升殿，接受眾人參拜，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我……以後再不會哭了。”紫鴛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話，素真淺笑，站起身往外走，屋外陽光依舊燦爛，侍從已經等在那裏，素真一走出，眾人就簇擁著素真往前面銀安殿走。
陳士允也全套禮服等在那裏，素真走進，和陳士允並肩坐下。蘇嬤嬤和陳士允身邊的大內侍，見他們夫妻二人坐下，也就帶著眾人跪下行禮。
三拜九叩大禮行過，陳士允又說了幾句場面話，眾人也就退去，留下蘇嬤嬤和大內侍陪在陳士允夫妻說話。
蘇嬤嬤說了兩句就對素真恭敬地道：“王妃，府裏的賬簿老奴已經整理出來，還請王妃過目，以後這府裏的大小事務，都由王妃做主。”
素真沒想到蘇嬤嬤開口就是這句，於是素真笑著道：“今兒進宮時候，母後還說，府裏事務嬤嬤最熟，況且我剛嫁進來，府中的許多事務，我都還不清楚，還要麻煩蘇嬤嬤再操心些日子，等我慢慢和府上眾人熟悉了，那時再接過府上的事，蘇嬤嬤以為如何？”
“母後確實說過這話，嬤嬤，您就不要推辭了。”陳士允知道蘇嬤嬤在擔心什麽，也在旁邊安撫，蘇嬤嬤擡頭看著素真，想從素真臉上看出一點虛情假意，可是素真笑的那樣溫柔，眼神也很平靜，一點也沒有虛情假意、欲擒故縱。
蘇嬤嬤的眉頭微微一皺，大內侍已經開口：“蘇姐姐，您看王爺和王妃都這樣說，您就不要推辭了。”
“可是……”蘇嬤嬤還在可是，素真已經伸手按住蘇嬤嬤的手：“嬤嬤可是以為我這是故意的話？”
蘇嬤嬤沒想到自己心中所想被素真說出來，臉不由微紅，素真緩緩地道：“我才初來，嬤嬤對我是不明白不了解的，難免就有些別的想法，等日子長了，嬤嬤就曉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既如此，那老奴也就不再推辭，等王妃和這府裏的人熟悉了，老奴再把這賬簿帶過來。”素真這話說的蘇嬤嬤生起一些慚愧，畢竟這門婚事，是吳貴妃促成的，而且素真這會兒看起來，不但人長的美，家世出眾，性情也是很溫柔的，對自己還這麽和氣。
這樣的王妃，若不是身負那樣的命批，她和王爺，該是多麽好的一對夫妻。蘇嬤嬤想著就擡頭看向陳士允，陳士允的神色依舊平靜，罷了，自己的提醒在那裏，王爺要怎樣做，那是王爺的事。
蘇嬤嬤思量定了，就對素真道：“說來，還有一件事兒呢，明日，依例王妃該和王爺往鎮遠侯府省親，所要帶去的禮物，老奴都已準備好了，等會兒把單子送來。”
“勞煩嬤嬤了。”蘇嬤嬤聽到素真的話，又行一禮也就退下，素真站起身，對陳士允道：“沒有別的事的話，那我也就回去了。”
“其實，你可以把王府的事情都接下的。”陳士允看著素真，冒出這麽一句話，素真對陳士允微微一笑：“接不接，我都是王爺的妻子。”
說話時候，素真看向旁邊的大內侍，他一直沒走，想來是陳士允的心腹，於是素真對大內侍道：“還不知這位內侍貴姓？”
“不敢當，老奴賤姓楚，入宮之時，偶遇聖上，聖上賜名念德！”楚念德對素真恭敬地道。
“原來是楚內侍，照料王爺辛苦了。”素真說完也就離開。
“念德，你覺得，我這個王妃，是個什麽樣的人？”素真離開之後，過了很久陳士允才問楚念德。
“王妃很美，此刻看來，脾氣也很好。”楚念德字斟句酌地說著，陳士允笑了：“那麽，你覺得，這樁姻緣，是好姻緣，還是壞姻緣？”
“王爺想讓這樁姻緣變好，那自然就是好姻緣。”楚念德的話讓陳士允笑著搖頭：“滑頭，果真滑頭。”
“做人不能全拋一片心！”楚念德說了這麽一句，陳士允又笑了，是啊，自己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深宮之中，需要忠心耿耿的奶娘和內侍保護住自己，才能安全度過的孩子了。這樁姻緣，最好是好姻緣。
尋一個清凈地，得一個知音人，然而這對生下來就處富貴榮華之中的自己來說，並不是件輕易能得到的事。
鎮遠侯府一早就為素真的歸寧忙碌著，顧夫人最為忙碌，而鎮遠侯一直命人來叮囑顧夫人，要顧夫人註意這個，不要忘了那個。
顧夫人一邊吩咐著，一邊在那忙碌著。素婉也在旁邊幫忙，見鎮遠侯如此小心，不由好奇地問顧夫人：“娘，我總覺得，爹爹對姐姐，似乎不像別人以為的那樣。”
“別人是怎麽以為你爹爹對你姐姐的？”顧夫人拿起一塊料子，仔細看了看，就把料子放下，吩咐丫鬟道：“皇家的衣食料子，都是上好的，我倒覺得，回禮送些王爺王妃素日愛吃愛玩的就好，再搭上幾樣古董字畫。不必準備這些衣料了。”
丫鬟應是離去，素婉這才對顧夫人道：“別人都覺得，爹爹對姐姐淡淡的，不聞不問，並不像對我這樣疼愛呢，可我覺得，爹爹心中最疼愛的，其實是姐姐。只是……”
素婉不知該如何說下去，輕嘆了一聲，顧夫人眼見快忙完了，也就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拍了拍素婉的手道：“你才多大點的孩子，嘆什麽氣呢？不管你爹爹心中對你姐姐是怎樣想，你只要記得，你爹爹很疼愛你，娘也很疼你。至於你姐姐……”
“以後我會和姐姐相處好，但是，不會……”素婉沒說下去，只是靠進顧夫人懷裏，素真已經是臨淄王妃，素婉和她相處好了，等到以後素婉出嫁，對素婉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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