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王豪碩大的身軀並不能做到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耳尖的小貓貓早就聽見了, 聽見不說破, 回手就是一記——

黎樊徒手抓住了那顆飛來的危險的子彈, 又丟了回去, 成功紮穿了王豪的大腿。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王豪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一個字，最初兩眼一翻白, 暈了過去。

哎呀。黎樊失望地嘆了口氣, 她瞄準的明明是對方的襠，怎麽就扔偏了呢？

實不相瞞，在這個沒有靈氣波動的辣雞世界裏, 她的修為似乎漲得比以前快了。望向紅紅的手指頭，黎樊搓了搓手指, 有一點點疼, 可能是擦破皮了。徒手抓子彈這種事她是頭一回，擋槍也是。本以為怎麽也得像上個世界一樣掛點更加厲害的彩，但事實證明, 皮肉沒有破損, 頂多是碰青了。

是不是她拿去了女主的金手指和主角光環，所以顧愉才會這麽倒黴, 一直在等她穿越過來才能展開反殺？黎樊越想越可能，看向顧愉的眼神中除了內疚還有同情。

她任顧愉摸她抓過子彈的手指頭、又扒拉她的衣服，松開衣領, 這裏碰碰，那邊摸摸。黎樊終於笑出了聲：“別摸啦，好癢呀！”

白嫩的皮膚上有一大片青黑的淤青，黑衣保鏢的那一枚子彈並沒有傷到黎樊的骨肉裏去。顧愉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點心疼。沒有打穿，但是傷口看起來比擦傷嚴重。

這不合理的傷口在她看來是黎樊有別於他人的奇異體質，也是為她舍命的明證。

“疼不疼？”顧愉不敢去觸碰。

“有點兒。”都碰青了，黎樊不能昧著良心說她一點也沒疼。

“傻不傻？”顧愉又問。

“不傻！”黎樊不服氣地撅起嘴，默默地在心裏說：為了你，怎麽能叫傻呢？她抿了抿嘴，寬慰對方：“我幾乎是無敵噠！”除了天雷和對她的身材體型進行語言攻擊，黎樊還真的沒怕過什麽。

顧愉沈默了一會兒，嘆道：“下回別再這樣，別為了我……傷害到自己了。”

“好。”黎樊點點頭，卻是咽下了一句：下回還敢！反正她是打不死的九命貓妖，就算真的被打死了，她還能滿血覆活，頂多丟掉一條尾巴。可是女主是很珍貴的，是她同意系統所給予的穿越版霸王條款的要害所在，她一定要保護好她。

見黎樊定定地看著自己，顧愉有點擔心那一發子彈的威力隔空傷到了黎樊的腦子，讓她變得更蠢。她不禁又追問道：“你真的沒事？”

“顧愉，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的。”

第一次聽到這麽嚴肅的口氣，還是出自一只總是賣萌扮蠢的小貓咪，顧愉當即挺直了背，等待黎樊說出一番或許能夠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語來。

然而再等就等不到話了，反而等來了一個吻。

黎樊湊上前，捏住顧愉的下巴，輕輕啄了一口那雙失了血色的嘴唇。

戀人之間真的很奇怪，有時動作能傳遞的，卻要用語言說出來；而那些明明能說出口的，卻往往偷了懶，直接以行動表示。正如同顧愉用吻來回應黎樊的愛，這一次她所擔心的，全部融進了黎樊的吻中，化作甜蜜的氣息。

被腿上的彈傷疼醒，王豪悠悠睜開了眼，一下子看到了肥膩怪力女孩和高嶺之花人魚擁吻的神奇畫面，驚得眼睛都瞪大了，目不轉睛地看了半天，直到二人相互松開，齊刷刷地望向他。

“有什麽事麽？”顧愉語氣平淡道，耳垂上卻帶了一抹紅。

黎樊將王豪的鄙視看在眼裏，不知道在鄙視什麽，總不能是鄙視鮮花插在那什麽上吧？就算她真的是粑粑，也是最富含營養的貓粑粑，滋潤最愛的小魚幹兒，品質保證！

“再看腦殼打爆！”還是黎樊的威脅有效，王豪立馬扭開了受到危險的腦殼，脖子上的肉扭成了一團造型獨特的麻花。

帶著沈甸甸的王豪和一堆被黎樊繳獲的不法武器，一行人收拾收拾回到了公寓。

小美人魚秋芍已經重新恢覆了活力，見到小婀立刻撲上去給了個熊抱，小婀沒來得及閃開，被抱了個正著，幾秒鐘之後反手抱住了對方，大聲地哭嚎，終於把被人類囚禁以來的委屈給哭了出來。

王豪和科不貧兩個“老朋友”見面，彼此面色如菜。都落入了魚手，誰也不能嫌棄誰，被捆成兩坨粽子，擱在角落裏相安無事。

四十多平的小公寓一下擠進來這麽多人，好像空氣都變熱了，省去了天氣轉涼易感冒的煩惱。黎樊讓四條人魚在自己的小餐桌上落座了，覺得這樣就湊成了一桌麻將。

如果不是時機不合時宜，她真的會把網購的貓爪印麻將拿出來，讓人魚們把尾巴變出來，拍了以後留在手機相冊裏作為一份珍貴的回憶，連帶她悄悄拍的顧愉的各式睡顏一起珍藏。

然而黎樊轉念一想，穿越到下一個世界，她的手機能不能一起過去還是個問題。在呼叫系統，詢問未果之後，黎樊看著手裏三百塊錢的老人機，不舍極了，她的獨家限定回憶版照片啊……

“你在留戀什麽呢？”塞壬問道。

黎樊把手機往褲兜裏一塞，應道：“沒什麽！你剛才說啥？”

“我說，把你的貓付寶賬號給我。”塞壬沒好氣地從胸口間抽出了自己的平價手機，對黎樊的辣雞手機掃了一掃，“在你這裏蹭吃蹭喝的房租和餐費還你啦。”

黎樊反覆地數了三遍，才確定沒有看錯數字。塞壬在這裏住了幾天，就給她打了88888？按照塞壬賺了錢之後會轉手打給孤兒院，這一筆巨款是哪兒冒出來的？大手一揮小十萬，人魚族真乃土豪也。

塞壬搖了搖手中的手機：“在科不貧家唱歌的時候，我順便把聲音錄下來，發給我的買家了，這錢就昨天來的。”實時交付，秒到賬，“你拿著吧，算是給你壓驚，讓你這麽一個人類小姑娘卷入我們人魚族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了。”

“那你的口紅？”

“不用賠了，一場意外，你也把海貓計劃的指揮權交給了我，也謝謝你讓我們大家轉危為安。”塞壬對黎樊表達了感謝之情後，話鋒一轉，要算總賬，“你徒手打死八個保鏢，單手接住子彈，打身強體壯的大男人像在虐菜，這麽厲害為什麽要瞞著我和小愉？這次行動你一個人去也夠了！”

塞壬顏面大失。早知道黎樊有這麽一手，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她就不用花大力氣去魅惑、去歌唱，還能早點把小婀和秋芍送回去。她的主場突然之間變成了黎樊的，這讓她有一種強烈的上當受騙的感覺。

嬌弱的面粉團子一般的小胖妞突然變成又皮又狠的格鬥高手，一時間難以適應，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我沒有藏呀，只是要跟著你的節奏走。”黎樊無辜道。她跟著塞壬的節奏，陪著顧愉做發聲的特訓，濃妝艷抹當小尾巴，全心全意配合這次計劃，結果居然被塞壬嫌棄了。

至於塞壬問的“瞞著她和顧愉”……顧愉聞言，自然地插話，語氣堪稱炫耀了，引起單身魚強烈不適：“樊樊沒有瞞著我，我早知道她有這麽厲害。”

塞壬蹙眉：“早知道？”睜眼說瞎話，當初那個看到黎樊中彈以後一臉悲愴生無可戀要跟著殉情的人是誰？

計劃已經成功，沒必要再抓著具體經過不放，但塞壬的自信遭受過黎樊對她魅惑技能免疫的打擊，又來一次武力值方面碾壓性的打擊。

她當晚就偷喝了黎樊放在冰箱最下面一格的木天蓼酒。不愧是純度與口感兼備的烈性酒，讓塞壬這條自詡千杯不倒的人魚三杯就喝趴下，醉得不省人事，還使勁地喊某一個人的名字道歉。

“小青，小青，對不起。”塞壬醉眼朦朧，儀態全失，趴在沙發上，手裏還握了個酒瓶。

半夜起來上廁所路過的人形黎樊：……喵的偷喝我的酒！還這麽臭！早知道就在臥室裏放一個貓廁所了！

她想起來了，她上次喝醉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個醜樣子，含含糊糊說著顛來倒去的話，身上還那麽臭。得虧顧愉那麽愛她，寵著她胡鬧了一通，還給她順了一整晚的毛，如果換一個兩腳獸，可能把她丟出家門了。

十分鐘後，床榻上的熱度少了幾分。初秋的被窩沒有熱乎乎的毛團陪伴，顧愉凍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出臥室找黎樊，也跟黎樊一樣楞在了原地，聽塞壬翻來覆去喊那麽兩句。

小婀和秋芍躲在浴室門背後張望，小聲交頭接耳，討論這個“小青”究竟是誰。青色的人魚？青色的鱷魚？青色的水蛇？她們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像往常一樣嘀嘀咕咕半天，直到顧愉走近了她們。

“你們知道她這是在說什麽？”

秋芍積極地說：“我小時候有段時間和塞壬姐做鄰居！塞壬姐有的時候會去嗑酒味的海草，嗑嗨了就會像現在這樣道歉。”

小婀飛速地看了顧愉一眼，也說道：“但是我們不知道她說的‘小青’是指誰，從未見過，毫無征兆。”

“是這樣。”顧愉聽了點點頭，料想這事和塞壬透露的“輪回”脫不了幹系。

蹲等到塞壬第二天酒醒，顧愉與她提了“小青”這個名字，卻沒有等到塞壬的任何回答。

關於她們所穿越的世界，關於黎樊身負的“系統”，塞壬什麽也沒說，依舊是那一副“我還想活”的口風。她把自己從海域裏拆下來的一枚輻射波放射器交給二人，讓黎樊和顧愉自己去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黎樊接下放射器，困惑道：“我們代替你去？可顧愉說你應該是族長的。”

塞壬彈了一下黎樊的腦門：“你還真是什麽都聽她的。我答應接任是有條件的，小愉把這事兒解決了，等我回海裏再把位置還給我，我可不想攪和進陸上城的這堆麻煩事裏。”

黎樊捂住腦門，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塞壬的確向來把“怕麻煩”掛在嘴邊，這回的表情卻有點不一樣。

才認識沒多久的秋芍因為黎樊的那記“摸頭殺”而對她格外有好感，在二人交談的空隙間，湊過去跟黎樊小聲提醒：“塞壬姐害羞啦。”

“怎麽會害羞？”黎樊也小聲道。顧愉某些時刻的厚臉皮完全比不上臉皮厚如城墻的塞壬，這樣的人魚也會害羞？

“別咬耳朵了！”塞壬輕輕敲了兩下桌面，示意她們的小聲交談都已經被她聽到，“我只是不希望卷入這些事裏。”

“那你捐款怎麽說？”顧愉笑道。

啊……黎樊恍然大悟，原來是在這方面害羞了：“你不想跟著去，被管理處的人認出來？”

塞壬搖搖頭，又點點頭。她從未以真面目面對那些管理處的管理人員，卻去過孤兒院看望那些她並不討厭的人類幼崽，見過那裏的成年人，譬如和藹的院長，譬如耐心的生活輔導老師和做的一手好菜的廚子。如果去了管理處，正好遇到這些人，她確實會覺得不好意思。

也許是名為害羞的情緒，然而塞壬堅決否認。

黎樊想破了頭都想不出塞壬為什麽不肯一起去，就決定自己和顧愉兩個人去了，當然也要帶上兩個人形粽子。

出發前，秋芍擔心道：“你們不會再遭遇埋伏吧？”

黎樊眼珠子一轉，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覺得秋芍的疑問並非毫無道理，只是她應該對管理處多一點信心。上一次去管理處是為了把搞事的鄰居送回局子，又機緣巧合地辦理了圈養人魚的文件，工作人員態度良好，並未刁難她們。

然而退一萬步講，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她也不會怕——這個世界對人魚的制約黑科技在黎樊的面前都不起作用，她通過多日來的工作更是摸清了世界的設定，門兒清，誰敢來挑釁，她就戰，擁有絕世貓臀的喵子從不輕易認輸。

實在有什麽意外發生的話，她就把妨礙她們的人通通坐扁，她絕對不讓顧愉再背上什麽不清不楚的黑鍋。

堅強的小電驢最終負擔了五個人的重量（好孩紙請勿模仿），黎樊唱起歌兒，勝券在握地載著顧愉去管理處。

“請二位跟我來。”聽黎樊說明來意後，身著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小姐姐細聲細氣地為她們領路。在看到黎樊一手提著一個的重物後，她詢問是否要為黎樊提供物品寄存服務。

“不用啦謝謝，這倆不是物品。”黎樊拎了拎手上的兩個“粽子”，是挺沈，不過她得帶著他們去找負責人問個究竟。

不是第一次來到陸上治安管理處，卻是第一次被帶到了地下一層。黎樊帶著她的人魚家屬，押著王豪和科不貧，邁入了一間充滿科技感的銀灰色房間。

地下一層的海洋管理處與樓上的辦事處裝修風格截然相反；如果說上面提供的是溫馨的便民服務，那麽這底下的風格就是要多酷有多酷。

“頭兒，人帶到了。”

“好的，辛苦你了。”被稱為頭兒的男子似乎忙著什麽，連頭也沒回。他的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移動觸碰，正中間的屏幕正好被他的身體遮擋住了，只留下周圍數十塊更大一些的屏幕，上面播放著海面上與海中的同步影像畫面。

小姐姐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這樣忙碌的上級，與他打過招呼，就留下黎樊和顧愉，退出房間關了門。

黎樊被那板正的發型吸引住了視線。有點像貓抓板喔，好想刨一下看看！

從這個頭兒的後腦勺來看，他似乎是個一絲不茍的家夥，頭發被發膠打理得服服帖帖，一根亂翹的呆毛也沒有，工作服的衣領也是沒有一丁點折痕。

只是他手邊的水杯的造型似乎暴露了他的某種屬性。

黎樊她們沒等多久，男子轉動他的座椅，整個人都轉了過來。中年男子，頭發旺盛，板正的長相，看起來十分像個正兒八經的管理人員。

黎樊卻萬萬沒想到很嚴肅的男子是個……貓控，至少從他的水杯和衣著上就能看出。

這世界有貓，還不少，然而沒有一只像黎樊所認識的陸誠一樣有靈識，它們僅僅是普通的貓星人。但這並不妨礙陸上城的眾多居民吸貓為生，甚至還催生出了各種產業鏈條。

無論是黎樊家裏的喵喵眼鏡和拖鞋、手機上貓爪造型的藍色海貓app，又或者是這位頭兒工作服上私人訂制的貓頭刺繡、把手是S形三花貓尾的馬克杯，無一不彰顯著吸貓產業的蓬勃壯大。

“你們好，我是陸上治安管理處海洋辦公室的負責人陸空。你們二位是海貓企業的黎小姐和人魚顧小姐吧。”

咦這個名字？黎樊的心思不由自主地飄遠，明明是“海陸空”缺一樣，居然在海洋辦工作，這個世界的緣分就是這麽巧妙。

陸空一板一眼地開了口，進一步確認黎樊和顧愉的來意，視線看到黎樊的時候，凝固了。

黎樊心裏拉起了刺耳的警報，陸空用這麽深沈的眼神看著她，莫非……莫非他發現了她是一只貓？

不不不，黎樊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這個神奇的世界裏雖然有人魚這種薛定諤的生物，卻沒有其他能化形的妖怪，至少她沒見過。但難道，這個男子是個見多識廣的貓控？

怕了怕了，好想告辭。比埋伏了一堆黑衣保鏢更嚴峻的問題是被女主之外的人認出自己人形的本體是貓，黎樊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右手不由自主地把本來拎著的科不貧粽子一扔，轉而拽住了顧愉的衣袖。

這是怎麽了？顧愉按住黎樊的手，把那幾根突然變涼的手指圈進了掌心裏，下意識地給對方捂暖。黎樊最近拽她袖子的頻率提高了不少，再下去她的袖口就會變得無比的寬大。她知道黎樊這個時候是緊張了，卻不清楚緣由。

“冒昧地提個問題，您為什麽一直盯著黎樊看？”

聽到這個問題，陸空把他的目光收了回來，語氣和表情還是很嚴肅：“黎小姐是不是……”

嗷嗷嗷要掉馬了！黎樊拽著顧愉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卻不想對方接下來說的三個字只不過是“養了貓”。

黎樊低頭一看，衣擺上正是被同事小哥A吐槽過的黑□□毛。她網購了同城的滾筒黏毛器，想找機會讓顧愉給她整只貓黏一下，然而她們事情都解決了一半，賣家還不發貨，效率之低下，令貓焦慮。

現在被陸空觀察了一下貓毛，真是嚇死個貓……還好不是看破了她肥美人形外表下那可愛到讓兩腳獸瘋狂的本體。

“啊，養了一只小黑。”黎樊把敷衍小哥A的話拿出來又用了一遍。她聽到陸空的名字的時候就想問了：“請問，您認不認識一個叫陸誠的人？”

見陸空搖搖頭，神情自然，黎樊嘆了一口氣。盡管他們都姓陸，但沒有那麽多的巧合，被雷劈沒的陸誠不是說找就能找著的。

陸空興味盎然，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想和二人聊聊貓的信號。如果是在平時，黎樊會慢條斯理地讓對方張口吹一通貓的鼻子、爪爪和喵喵叫，但她沒忘記她們今天的使命。

“陸主任，我們來舉報這兩個家夥，還有你們內部人員瀆職。”

關於王豪和科不貧私自誘拐人魚的事，陸空已有所耳聞，但舉報內部人員瀆職？小朋友的口氣倒是不小嘛！陸空卻笑了笑，板著的臉也顯得溫和了一些，這兩個人了解的事比他預料中還要多一些。正好，他能借這個“熱心市民和人魚”舉報的機會，把某個人的小辮子給揪出來。

黎樊摸索著口袋，要把塞壬交給她的一枚拆輻射波放射器拿出來做證明，辦公室的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砰”地沖開了，一個光頭闖了進來。

這顆光頭可真夠敞亮的，人也是氣勢洶洶：“主任，這兩個人不能信！咱們管理處沒有內鬼，放射器也是她們自己私改誣陷咱們的！”

黎樊眉頭一皺，這人誰啊？哪兒來的光頭給自己加戲？不分青紅皂白就跳了出來，對她們倒打一耙，怕是有鬼。

陸空抱起手臂，訓話道：“小餘啊，冒冒失失地闖進來，門都不敲？”

“我是怕主任您被她們給騙了！”餘征急道。

陸空呵呵笑了兩聲，眉頭一蹙一收間，轉身按了幾顆按鈕。

餘征沒有看清陸空按按鈕的順序，卻憑著對主任手勢的熟悉，猜到對方幹了什麽。他大驚失色地質問道：“主任，您寧願相信一個快遞員和一個非人類，也不相信我？”

餘征嘔得要吐血，陸空什麽都沒有做，就光按按鈕報安保警了。

他轉念一想，不對啊，萬一陸空是讓那些安保人員進來抓這兩個女人的呢？這樣想著，餘征的臉色又變得很好看。他洋洋得意地對面前這條看起來冷冰冰的人魚嗤笑一聲。人魚嘛，要麽滾回海裏去，要麽被切成塊，放在餐桌上供人享用。就憑她們，還想舉報他？

黎樊和顧愉面面相覷，這是唱的哪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身體被掏空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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