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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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凡人少女緩緩地蹲坐在地上，用手指抹掉了顧愉下唇上沾滿的血跡，還……還用舌頭小心翼翼地、一點點舔/舐著顧愉唇角的血漬。
少女的睫毛微微顫動，掃在顧愉的臉上，投下扇形的陰影。
不光是軒轅河，連圍觀了全過程的師弟師妹們都捂上了眼睛，扭過了頭，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
“哈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啊！”四師弟望著天空，感覺被二師姐打過的頭更疼了。
顧愉也很頭疼。
小傻子就是小傻子，有些貓能做的事，不代表人形也可以，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全被看了去啦！
但她看著黎樊認真又心急的樣子，心軟了。
也罷，誰讓黎樊是她的“貴喵”呢。不好把她趕開，只能被占兩下便宜了。
顧愉不知道，黎樊在心中給自己點了一百個讚。
女主的嘴角溫溫的，讓她很有安全感。
自從黎樊開始為了第二條尾巴渡雷劫以來，就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想再踩踩奶。
黎樊把顧愉的嘴角舔了個幹幹凈凈，坐直了身體，咂巴了兩下，回味道：“小魚幹的血也是甜甜的。”
黎樊一說小魚幹，顧愉就變得很想揍貓。
她又被傻貓耍了，這麽舔了她，不會沾染上傻病吧？
顧忌師父和師弟師妹還在場，顧愉只能湊到黎樊耳邊，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吸血貓！”
顧愉平定氣息，一把推開了占便宜的黎樊。
黎樊被她推了個踉蹌，好不委屈，癟了嘴想嚶嚶作態一番，卻見顧愉衣袖翻飛。
顧愉從袖裏拿出了百納包，解開繩子抖了兩抖，一頭憔悴的鴟吻從包裏被抖了出來，咕嚕咕嚕滾在了地上。
軒轅河蹙眉道：“此乃鴟吻？”
顧愉點頭：“正是。”
就在此時，玄衣男子架雲而來，翩然落地，打開了折扇，瀟灑地搖上了兩下，對軒轅河道：“師父，你回來了。”
軒轅河哈哈笑問：“子規啊，為師不在時，仙門可安好？”
“由我打點，師父你還不放心嗎？”商子規露出溫和有禮的笑容，一面看著顧愉，點頭問好，“二師妹也來了。”
商子規看著淡定，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以為鴟吻做事萬無一失，顧愉必定早已被掩埋在走蛟之下。
看到顧愉帶著鴟吻出現，商子規面上的驚愕一閃而過，又變成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這一切都沒逃過顧愉的眼睛。她對商子規道：“掌門師兄的‘也’字從何說起，阿愉就不能過來為師父接風洗塵麽？”
這聲“掌門師兄”卻是實打實的嘲諷，因為軒轅河還在位，尚未正式傳位給商子規。軒轅河倒也沒覺得不好，顧愉肯對她的大師兄服軟，他這個做師父的覺得再好不過。
商子規皮笑肉不笑：“自然是可以的。”他“啪”的把扇子打攏，朗聲道，“師妹就莫叫我什麽折煞人的‘掌門師兄’了，如今師父回來，還是以師兄相稱為好。”
商子規看了一眼軒轅河，軒轅河對他露出了讚許的微笑。
無論顧愉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可以以顧愉被心魔迷惑來推脫；軒轅河將代掌門之位交給他做，自然是完全信任他，而不是這個被半途撿來的顧愉。
商子規想，顧愉一定不會蠢到現在就和他撕破臉。
但顧愉偏不。
她攤開手掌，一件事物呈現在掌心中，是商子規的法寶仳通。
“仳通？”眼尖的四師弟喊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可是他心水了好久的空間法寶，能容納萬頃，本作為仙門中比賽獲勝者的獎賞，卻被師父這個偏心的老頭賜給了他的大徒弟商子規。
被四師弟這一聲喊，師弟師妹們也反應過來。這不是大師兄的法寶嗎，怎麽在二師姐手上？
顧愉指著地上的鴟吻和手裏的仳通，對軒轅河道：“這二者是商子規謀害我的物證。”
鴟吻還被捆得結結實實，包括嘴，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但商子規的法寶在顧愉手裏，這一點是板上釘釘。
軒轅河欲再問個詳細，見商子規在一旁從容不迫，又覺顧愉弄錯了。
軒轅河摸了兩把胡子就開了口：“我看這是一場誤會。好了，為師也乏了。你們二人素來就有矛盾，私底下溝通溝通。溝通不好就打一架，打完架還不和好，那半個月後再議吧。”
半個月後？這也太久啦！黎樊一直在等顧愉的眼色，沒有等到，卻見白胡子老頭轉身要走掉，連忙拉住他的袍子，軒轅河毫無防備地被她扯得一個踉蹌。
軒轅河回過頭，心道這個凡人是怎麽回事，腦袋有問題？
黎樊眨了眨眼睛，嗷的一下哭出了聲：“軒轅師父，商子規是壞人，你為什麽不把他抓起來？”
四師弟看著黎樊假模樣的哭唧唧，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心道，可……可愛……
他突然感到後背發冷，偏了偏臉，目光與顧愉對個正著。
哇，這個要剁了他的表情是想幹嘛！連覺得別人可愛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顧愉在心底裏嘆了一口氣。小傻子對著她嚶嚶嚶的時候，分明是一副梨花帶雨、情真意切的模樣，怎麽換了個對象就變得這麽滑稽？也不知自己的師父能不能軟化態度。
而師弟師妹們看著這浮誇的演技，尷尬癥都要犯了。哪家女孩子哭的時候眼淚都不流一滴，太假了，這能騙到師父才有鬼。
結果真的騙到了。
軒轅河的態度大不相同，堪比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手忙腳亂地拔了一根仙鶴的尾巴毛，塞到黎樊手裏，哄她別哭了，有話好好說。
“千萬別哭！”這是軒轅河唯一的請求，他對女人的眼淚過敏，字面意義上的。
黎樊迅速地把仙鶴那根拉風的屁.股毛固定進自己的發髻上，拿手腕抹了兩下眼睛，收斂起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她吸了一口氣，重覆道：“商子規是壞人！壞人！軒轅師父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好好好，是壞人。”軒轅河連忙應道，盡管心裏並不這麽想，他的大徒弟這麽英俊瀟灑，博學睿智，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怎麽可能是壞人？
但接下來，黎樊對他講了許多話，都是顧愉尚未提起的，包括顧愉被鴟吻暗算、被商子規封住靈根廢掉修為，還有那亂石走蛟。
由於走蛟是黎樊親身經歷的，她盡可能地做了詳細的描述，用豐富的細節來證明確有其事。
說著說著，黎樊是真的想哭了。她明明在抵抗走蛟的時候那麽勇猛、不符吹灰之力，卻要在顧愉的師父面前一個勁黑自己，把自己說成是嬌弱的人類，貓臉都為了顧愉豁出去了。
眼看黎樊的語氣哽咽起來，最怕女子掉眼淚的軒轅河匆匆道：“你不用往下說了，我都聽進去了。這樣吧。”軒轅河拍掌兩下，他的坐騎仙鶴羽毛一陣抖動，從屁股的尾羽之處抖落一顆紅通通的東西。
軒轅河手指一勾，那玩意飛到了他的手上。他向徒弟們展示道：“這是我從繁界走了一遭，求來的問心石。”
問心石，顧名思義問人之心，是修仙世界的測謊神器，旅行居家的不二選擇。
“這東西有使用限制，是我為繁界降服一百零八妖魔才換得的。”軒轅河肉痛地咂舌，“本是替你們師母要來，問我自己之心，未曾想要先用在你們兩個身上。”
商子規臉色變了又變，在軒轅河看向自己時，垂目順從道：“師父但試無妨。”
顧愉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腦子裏不禁冒出三個字：測謊儀。
奇怪，測謊儀是什麽，這種拗口的詞匯，這個世界存在嗎？這明明是師父口中的問心石。
顧愉揉了揉脹痛的眉心，不再多想，對軒轅河點了點頭：“師父請。”
軒轅河將血紅色的石頭往空中一拋，迷幻的虹光照向了顧愉和商子規二人。
他先對商子規問道：“子規，你可曾想傷你師妹？”
“從未有過。”商子規一派大義凜然。
軒轅河轉頭問顧愉：“你可曾被你師兄所傷？”
顧愉道：“有，不止一遭。”
黎樊緊張得一聲也不敢吭，一會兒看看身邊的顧愉，一會兒看看不遠處的商子規。
從軒轅河發問開始，虹光不濃不淡，直到他喚了一聲，將那石頭攥回手上，光芒才漸漸消散。
軒轅河搖了搖頭：“真是怪事，不應該啊！莫非這石頭壞了？”
“怎麽了師父？”一旁的四師弟問道。
一直沈默不言的七師妹開了口，她最擅長鉆研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在繁界時曾見過仙子使用這問心石，若被問者扯了謊，虹光便會加劇，打在凡人身上，不死也得去一層皮。”
可是方才那光芒好好的，大師兄和二師姐也沒有半點異常，說明兩人都未說謊。師父說得對，真的很奇怪。
如果二人說的都是事實，那就說不通了。這其中，必然有什麽蹊蹺。
作者有話要說： 軒轅河：盡管證據如山，可是我瞎啊，大徒弟最可愛了。
顧愉：老頭兒你再這麽傻白甜下去，你會領盒飯的我跟你說。
黎樊：盒飯！想吃(?﹃?)
顧愉：不要亂吃東西，快點吐出來！
第六次申簽失敗的蠢作者想把簽名改成【涼涼寫手，在線碼字】了，哭哭TWT有人安慰一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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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愉也很頭疼。
小傻子就是小傻子，有些貓能做的事，不代表人形也可以，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全被看了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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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誰讓黎樊是她的“貴喵”呢。不好把她趕開，只能被占兩下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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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黎樊開始為了第二條尾巴渡雷劫以來，就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想再踩踩奶。
黎樊把顧愉的嘴角舔了個幹幹凈凈，坐直了身體，咂巴了兩下，回味道：“小魚幹的血也是甜甜的。”
黎樊一說小魚幹，顧愉就變得很想揍貓。
她又被傻貓耍了，這麽舔了她，不會沾染上傻病吧？
顧忌師父和師弟師妹還在場，顧愉只能湊到黎樊耳邊，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吸血貓！”
顧愉平定氣息，一把推開了占便宜的黎樊。
黎樊被她推了個踉蹌，好不委屈，癟了嘴想嚶嚶作態一番，卻見顧愉衣袖翻飛。
顧愉從袖裏拿出了百納包，解開繩子抖了兩抖，一頭憔悴的鴟吻從包裏被抖了出來，咕嚕咕嚕滾在了地上。
軒轅河蹙眉道：“此乃鴟吻？”
顧愉點頭：“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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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掌門師兄”卻是實打實的嘲諷，因為軒轅河還在位，尚未正式傳位給商子規。軒轅河倒也沒覺得不好，顧愉肯對她的大師兄服軟，他這個做師父的覺得再好不過。
商子規皮笑肉不笑：“自然是可以的。”他“啪”的把扇子打攏，朗聲道，“師妹就莫叫我什麽折煞人的‘掌門師兄’了，如今師父回來，還是以師兄相稱為好。”
商子規看了一眼軒轅河，軒轅河對他露出了讚許的微笑。
無論顧愉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可以以顧愉被心魔迷惑來推脫；軒轅河將代掌門之位交給他做，自然是完全信任他，而不是這個被半途撿來的顧愉。
商子規想，顧愉一定不會蠢到現在就和他撕破臉。
但顧愉偏不。
她攤開手掌，一件事物呈現在掌心中，是商子規的法寶仳通。
“仳通？”眼尖的四師弟喊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可是他心水了好久的空間法寶，能容納萬頃，本作為仙門中比賽獲勝者的獎賞，卻被師父這個偏心的老頭賜給了他的大徒弟商子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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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愉指著地上的鴟吻和手裏的仳通，對軒轅河道：“這二者是商子規謀害我的物證。”
鴟吻還被捆得結結實實，包括嘴，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但商子規的法寶在顧愉手裏，這一點是板上釘釘。
軒轅河欲再問個詳細，見商子規在一旁從容不迫，又覺顧愉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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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這也太久啦！黎樊一直在等顧愉的眼色，沒有等到，卻見白胡子老頭轉身要走掉，連忙拉住他的袍子，軒轅河毫無防備地被她扯得一個踉蹌。
軒轅河回過頭，心道這個凡人是怎麽回事，腦袋有問題？
黎樊眨了眨眼睛，嗷的一下哭出了聲：“軒轅師父，商子規是壞人，你為什麽不把他抓起來？”
四師弟看著黎樊假模樣的哭唧唧，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心道，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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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河的態度大不相同，堪比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手忙腳亂地拔了一根仙鶴的尾巴毛，塞到黎樊手裏，哄她別哭了，有話好好說。
“千萬別哭！”這是軒轅河唯一的請求，他對女人的眼淚過敏，字面意義上的。
黎樊迅速地把仙鶴那根拉風的屁.股毛固定進自己的發髻上，拿手腕抹了兩下眼睛，收斂起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她吸了一口氣，重覆道：“商子規是壞人！壞人！軒轅師父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好好好，是壞人。”軒轅河連忙應道，盡管心裏並不這麽想，他的大徒弟這麽英俊瀟灑，博學睿智，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怎麽可能是壞人？
但接下來，黎樊對他講了許多話，都是顧愉尚未提起的，包括顧愉被鴟吻暗算、被商子規封住靈根廢掉修為，還有那亂石走蛟。
由於走蛟是黎樊親身經歷的，她盡可能地做了詳細的描述，用豐富的細節來證明確有其事。
說著說著，黎樊是真的想哭了。她明明在抵抗走蛟的時候那麽勇猛、不符吹灰之力，卻要在顧愉的師父面前一個勁黑自己，把自己說成是嬌弱的人類，貓臉都為了顧愉豁出去了。
眼看黎樊的語氣哽咽起來，最怕女子掉眼淚的軒轅河匆匆道：“你不用往下說了，我都聽進去了。這樣吧。”軒轅河拍掌兩下，他的坐騎仙鶴羽毛一陣抖動，從屁股的尾羽之處抖落一顆紅通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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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子規臉色變了又變，在軒轅河看向自己時，垂目順從道：“師父但試無妨。”
顧愉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腦子裏不禁冒出三個字：測謊儀。
奇怪，測謊儀是什麽，這種拗口的詞匯，這個世界存在嗎？這明明是師父口中的問心石。
顧愉揉了揉脹痛的眉心，不再多想，對軒轅河點了點頭：“師父請。”
軒轅河將血紅色的石頭往空中一拋，迷幻的虹光照向了顧愉和商子規二人。
他先對商子規問道：“子規，你可曾想傷你師妹？”
“從未有過。”商子規一派大義凜然。
軒轅河轉頭問顧愉：“你可曾被你師兄所傷？”
顧愉道：“有，不止一遭。”
黎樊緊張得一聲也不敢吭，一會兒看看身邊的顧愉，一會兒看看不遠處的商子規。
從軒轅河發問開始，虹光不濃不淡，直到他喚了一聲，將那石頭攥回手上，光芒才漸漸消散。
軒轅河搖了搖頭：“真是怪事，不應該啊！莫非這石頭壞了？”
“怎麽了師父？”一旁的四師弟問道。
一直沈默不言的七師妹開了口，她最擅長鉆研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在繁界時曾見過仙子使用這問心石，若被問者扯了謊，虹光便會加劇，打在凡人身上，不死也得去一層皮。”
可是方才那光芒好好的，大師兄和二師姐也沒有半點異常，說明兩人都未說謊。師父說得對，真的很奇怪。
如果二人說的都是事實，那就說不通了。這其中，必然有什麽蹊蹺。
作者有話要說： 軒轅河：盡管證據如山，可是我瞎啊，大徒弟最可愛了。
顧愉：老頭兒你再這麽傻白甜下去，你會領盒飯的我跟你說。
黎樊：盒飯！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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