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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做鳳梨糕 酸酸的鳳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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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秋轉念一想,既然不是劉嬸的,那肯定是有人掉的。這布包明顯是粗布,鄉底下人日常穿的大多都是這種,只是她也不能主動去問旁人,只能把銀子放好,等村裏傳出消息有誰丟了銀子再還給人家罷!只是這銀子怎麽會丟在自家院子裏呢?

她急著去鎮上,也沒深想,只朝劉嬸露出一抹笑,寬慰似的說:“如果真是我娘,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劉嬸才稍稍放下心來,只是叮囑蘇秋把銀子收好。

倆人說著便出了門,下河村離鎮子十來裏路,對於走慣了的劉嬸來說自然是不遠,蘇秋就有些吃不消了,不一會鼻尖就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小臉也有些發紅,看著竟比平日多了分嬌艷。

劉嬸看蘇秋走的有些吃力,便拉著她的手借她幾分力。

兩人正走著,後面傳來一陣“嘚嘚”的聲響。

劉嬸扭頭朝後一看,登時露處一抹笑。

“劉嬸,去集上嗎?”聽到身後有人說話,蘇秋才轉頭去看。

謔!蘇秋心中驚嘆了一聲。只見後面有人駕了一輛驢車,駕車那人粗布衣裳卻蓋不住一身的氣勢,斜飛的英俊劍眉,棱角分明的輪廓,雖是坐在車架上,也蓋不住那修長高大的身材,讓前世見慣了俊郎男明星的蘇秋都偷偷在心底讚了聲:好帥!

旁邊的劉嬸搭了話:“青子也去集上啊?”

莊青點點頭,餘光掃過一旁的小姑娘,目光卻未停留:“劉嬸,我捎你們一段吧。”

劉嬸看了看他的驢車,見上面還有大片空後便不客氣了,笑瞇了眼說:“那感情好,謝謝青子了。”說罷先上了車,又扶著蘇秋坐好。

見她們上了車,莊青眼裏添了一抹笑:“劉嬸見外了。”

蘇秋換了個芯,自然沒有平常姑娘的扭捏,坐在車上倒也自在,駕車的莊青坐的筆直,跟劉嬸時不時聊上兩句。

蘇秋這才知道莊青是個獵戶,怪不得車上放著好幾只野味!

坐上驢車自然比步行快,不到兩刻鐘就到了鎮上,莊青架著車去買獵物,蘇秋便跟著劉嬸去買東西。

她沒見過古代的集市,心裏好奇得很,誰知逛起來才真的是讓人眼花繚亂!

劉嬸帶著她進了一家糧店,上前問了問價,蘇秋心裏約摸有了數。

她先買了要用的的生粉和細面,想到家裏見底的米缸,又去看了米價,新米比陳米一斤要貴三文錢,她準備買十斤新米,近幾天做糕和吃的應該夠了。

劉嬸在一旁跟掌櫃的講價,蘇秋不擅長這個,只在一旁配合劉嬸,算下來她買的這些共178文,劉嬸卻硬生生砍到150文還送了一斤粗糧,蘇秋偷偷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劉嬸得意的揚揚頭,幫蘇秋掂著袋子如一只打贏架的大公雞出了門,蘇秋抿著嘴角跟在後面,獨留下掌櫃的露出一臉牙疼的表情。

蘇秋盤算著還需要的東西,走到街角看到一處小販眼睛倏的亮了起來。

她拉著劉嬸趕緊走過去,只見那小販面前擺的竟是一堆黃澄澄的菠蘿!可那擺攤的小販一臉愁容,面前的菠蘿毫無人問津。

蘇秋開口問:“大哥,你這個怎麽賣啊?”

小販見來了生意,打起精神揚起一抹笑:“三文錢一個。”

“哎呦!秋兒啊,你可別上當,這酸果子難吃的緊,吃完嘴裏還疼得厲害!”劉嬸在旁邊低聲勸蘇秋:“這個可不值三文錢,若是饞了,嬸家的櫻桃再過個把月就熟了,你去嬸兒家吃!”

蘇秋有些失笑,自己看起來那麽饞嗎?於是也同樣低著聲對劉嬸說:“劉嬸,這東西我有大用處呢,我娘教我的吃食就得用到這個!”

劉嬸一聽秋兒提她娘登時閉了嘴,只是心裏憋的難受,對著小販數落:“這果子怎麽就值三文銀子了?一文錢,我們便買一個家去!”

那小販的臉登時皺成了苦瓜:“嬸子,不是我不給你便宜,只是這果子是我全家的口糧,我……”說著竟哽咽起來!

劉嬸瞪大了眼,結結巴巴的說:“你……你這後生,我也沒說什麽,你別哭啊!”

那小販心裏難受得緊,許是有苦沒法說,竟逮著兩人大倒苦水。

蘇秋聽了半晌才明白,這小販是柳灣村人,名叫張有貴,原是個走街串巷的貨郎,日子也還過得去。前兩年背井離鄉出門闖蕩,走到南邊見這菠蘿味道極美,便起了心思,想著帶回家來多種些,家裏這邊沒人見過,那他得了這頭一份,日子總要好過些的。

誰知精心伺候了兩三年,結出的果子竟酸味比甜味大,剛開始還有人嘗個新鮮,最後卻是再無人光顧了!

張有貴年紀也不大,做貨郎存的銀錢所剩無幾,家裏就快揭不開鍋了,如今聽劉嬸這麽一說登時委屈上了。

蘇秋想了想才開口:“張大哥,你明日還來不?”

“來呀,果子都熟了,不來可不是要糟蹋在地裏了麽。”張有貴垂頭喪氣的回道。

蘇秋笑了笑說:“大哥我要五個鳳……酸果子。只是三文錢有些貴了,兩文錢一個吧,日後我說不定要天天來買呢!”

張有貴不知道她的打算,只當她是想講價,考慮了下覺得兩文錢也能賣,總比糟蹋了好,就爽快的點了點頭。

待她們走遠了劉嬸才忐忑的開口:“秋兒啊,你買這麽多,萬一……”

蘇秋朝她笑了笑:“劉嬸,放心吧。”她也沒想好該怎麽說服劉嬸,那就等糕點做出來用糕點說話吧!

隨後兩人又去買了砂糖和雞蛋,還有一些用的到的必需品,看的劉嬸一臉肉疼,卻也不好說什麽,只在心裏祈禱:老天保佑秋兒能做出來那頂好吃的吃食罷!

兩人提著沈沈的包裹走得極慢,蘇秋也累的夠嗆,只想到這些都是賺錢的東西,就是累點心裏也高興。

剛走出鎮子沒多久,後面就又響起“嘚嘚”的腳步聲。

莊青趕著驢車在鎮裏轉了一團,找了個樹蔭歇了許久,才瞧見兩人回家的身影,連忙駕起驢車就跟著走!

待走到兩人身旁時卻一臉驚訝:“劉嬸?”

劉嬸忙著回家,聽到有人喊她才扭過頭,只見是捎她們一程的莊青,這才揚起一抹笑:“哎呦是青子呀!今天咋回去這麽晚呢?”

莊青的獵物是固定賣給鎮上最好的酒樓食味樓的,平時買了獵物就忙著趕回家,所以村裏也有人搭過他的車去集上,但回去時卻從沒碰到過他。

莊青一臉正經:“我奶奶最近身體不好,我去給她買了點東西。”

“青子可真孝順。”

莊青抿唇笑了笑才開口:“我捎嬸子一段吧,你們背這麽多東西沈得很吧?”

劉嬸自然是願意的,當下便點點頭,把背上的東西往驢車上放。

莊青也下了車,伸手提過蘇秋手中的布袋,穩穩的放到驢車上。蘇秋沒想到他會來搭手,不過手上的袋子沒了登時身上就輕松了起來,擡頭對莊青笑了笑:“多謝莊大哥!”蘇秋的爹娘本就生得俊郎好看,姐弟幾個長得自然也不差,小姑娘一笑,眉眼彎彎的,看著異常喜人。

莊青垂在身側的手掌微微動了動,輕攥了下拳才笑著說:“沒事。”

說完回頭看正在上驢車的劉嬸,見她沒註意這邊才松了口氣。

莊青先把兩人送回家,得知那一堆東西都是蘇秋買的之後神情有些莫名,想到了些什麽才勾勾嘴角架著車回家了。

折騰了一上午,蘇秋回到家之後累壞了,蘇明山懂事的端來一碗水給大姐解渴。

蘇秋出門看日頭已經老高了,想著弟妹肯定餓了。就搟了個清湯面,雖然沒有肉,但蘇秋打了幾個雞蛋,又熗了盤青菜,四人吃了也是小肚溜圓。

蘇秋又去打了筐豬草餵豬,這才開始下手收拾起今天買的東西。

能買到菠蘿實在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回來的路上她琢磨著做鳳梨酥,可是沒有烤箱,現在自己砌一個烤爐太耽誤時間,便準備做改良版的鳳梨糕。

先把鳳梨去皮,切成半厘米見方的小塊,五個足足切了一小盆,蘇秋捏起一塊嘗了嘗,微微皺眉,的確是有點酸,但不至於難以下口,只是大部分人接受不了這個酸度。

她想到橘生淮南的典故,估計是這邊的水土日照不如南邊合適,所以養出來的鳳梨沒那麽甜,但若是只有甜,做糕吃到嘴裏時便只有香甜,味道沒有層次感。前世她做菜的時候,也不是說所有鳳梨都用甜度最高的,身為一個廚師,她深知食材合適的重要性。所以對她來說,這個味道可能是剛好合適。

蘇秋把鳳梨塊裹在細布裏擠出果汁,將剩下的鳳梨塊倒入鍋裏加熱,加入今天買的砂糖,因為鳳梨味道略酸,她便多放了幾兩砂糖,又放了一點點鹽,想來中和後味道會更好,待鳳梨醬做好後就放在一旁放涼。

接著蘇秋又取出六個雞蛋,敲開蛋殼後裏面的蛋黃黃澄澄的,後世那些蛋黃泛白的飼料雞蛋根本沒法比。蛋清分離後,她先把蛋黃打散,分幾次加入細面,又倒入一些油,鳳梨汁擠出來了不少,也倒進去一點增加果味,然後使勁攪拌成糊狀。

至於蛋白,這個是個大工程,沒有打蛋器,只能靠手。於是蘇秋就搬了個椅子,抱著盆子坐下耐下心攪拌,買的砂糖還剩下不少,把需要的量分三四次加,邊加邊攪拌,待打成奶油,已過了大半個時辰。

這時劉嬸正好來了,手裏拿著幾個小木盒。

蘇秋心裏一喜迎上去,劉嬸隨她走到廚房才舉著手裏的東西開口問:“是這樣的不?”

她手裏拿著幾個木盒,二十公分長,寬十公分左右,高度卻不過五六公分,頂上沒蓋子,就像一個長方形的碗。

蘇秋準備用這個當蒸糕的模具,見盒子四四方方跟她想的一個樣,當下高興起來:“就是這樣,劉叔太厲害了,我一說他就知道怎麽做!”

“嗨!”劉嬸不在意的擺擺手:“做個小東西還成。”

蘇秋手下動作不停,把模具洗幹凈再蒸一遍消毒,晾幹後就開始分層做糕了。

她先把蛋黃糊糊和蛋白奶油混在一起,拌均勻後往模具裏倒入一層,輕輕震幾下趕出氣泡,而後才往上撒入一小把鳳梨果肉,這是她熬果醬時特意剩下來的,用鹽水泡過,撒了一層細細的砂糖,這會兒糖份都融進去了,剛好派上用場!

如此步驟把剩下的幾個盒子都做好,用透氣的濕布蓋住盒子頂部,那濕布上細細的撒了鳳梨汁,待蒸糕時,果味要更濃一些。做好這些,蘇秋才開始生火準備蒸糕。

劉嬸才一旁看的心驚膽戰:“秋兒啊,那個白色的是什麽啊?還有啊,那酸果子酸的很,就直接這麽放進去了?”

蘇秋一邊往竈爐裏添柴一邊回答劉嬸:“那個白色的是蛋清加糖做的,鳳……酸果子漬了糖,這會味道正好,碗裏還有幾塊,嬸你嘗嘗看。”

劉嬸看著案板上的瓷碗,伸出手捏了最小的一塊丟進嘴裏。她沒念過書,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但就是覺得好吃,不像幹吃砂糖一樣齁甜,也不想單吃酸果子一樣酸的人睜不開眼。

看著劉嬸的表情,蘇秋輕笑。

快半個時辰後,鳳梨糕準備出鍋了。

劉嬸在廚房聞著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早就按捺不住了。三個娃娃也被香味引了過來,也不出去玩了,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那等著,蘇秋看著他們那乖巧樣頓時被萌化了。

劉嬸以為剛才的香味已經是極限了,當蘇秋打開鍋蓋那一瞬間幾個人瞇著眼聞著屋裏的味兒,覺得就算給塊肉那也不換!

蘇秋把盒子都端出來,盒子裏面被刷了一層薄薄的油,倒扣一震便脫了摸。

幾人見蘇秋把糕切成方塊,切好的糕不過她小半個掌心大,她還能變戲法似的把糕中間掏個齊齊整整的洞,然後塞進去一層鳳梨醬,再把那小塊從中間切開,成品的大小也就成人一口的份量。

淡黃的糕體,中間是被熬的透明發亮的鳳梨醬,糕裏還分布著新鮮的果肉,層次分明,一按就彈啊彈的,劉嬸和幾個小娃娃看著這糕,齊齊咽了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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