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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劑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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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禮在醫院裏醒了一次,睜眼看到了驚恐萬狀的沈嘉義和涕淚橫流的沈子淳。

他摸摸腦袋,發現自己那頭上已經纏裹了醫用紗布,似乎也並無大礙,便說要出院回家。旁人攔不住他,他自己下床結清了醫藥費,利利索索的就走了。結果進入家門不久,他忽然嘔吐了一場,緊接著癱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這回睡的就長久了,直到入夜之後才醒過來。臥室內的燈光還大亮著,他側過臉去放眼一瞧,卻是很意外的看到了段至誠。

他是初醒,心頭還有些迷茫,然而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笑容,又啞著嗓子出聲問道:“老段?你怎麽來了?”

段至誠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本是正在出神,忽然聽到問話,連忙轉過臉來望向沈嘉禮,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喜悅:“嘉禮,醒了?”

沈嘉禮自覺著身上並無不適,頭上傷處也不疼痛,就要擡手去和段至誠相握,不想此刻腳下那裏忽然起了觸動,同時沈子淳那帶著睡意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三叔,你醒啦?”

沈嘉禮的手擡到一半,順勢又落回了原位。歪過頭向床尾望去,他就見沈子淳睡眼朦朧的蜷縮在床角,顯然是擔任了護工任務。

“你爸爸呢?”他問沈子淳道。

沈子淳坐起身來,迷迷糊糊的答道:“他困了,到客房睡覺去了。”

沈嘉禮頓了一下,出言吩咐道:“你給我端杯水來,然後也去睡吧。”

沈子淳揉著眼睛下了床,果然捧過一杯茶,扶著沈嘉禮坐起來喝了兩口。然後他並沒有去客房和沈嘉義擠做一床,而是獨自下樓,在沙發上躺了下去。

沈嘉禮見沈子淳帶上門走了,這才放心大膽的重新轉向段至誠。兩人相視片刻,沈嘉禮先是純粹的高興,可是高興了不久,心中卻又漸漸泛起了酸澀滋味。毫無預兆的伸出手去,他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領口,不管不顧的就把人往自己這邊拽:“你這些天到哪裏去了?怎麽一直不來見我?”

段至誠看他忽然變了臉色,雙眼極亮,且消失了笑意,就以為他是遭到冷落,心中不快,立刻陪笑解釋道:“嘉禮,你不知道,前些天我家老爺子沒事找事的對我發脾氣,扇了我兩個大嘴巴——我家老爺子那個力氣,好嘛,差點兒把我下巴打歪了。”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兩天總算恢覆好了,哪知今天下午過來看你,卻聽說是出了亂子!”

沈嘉禮聽了這話,心情略略平覆下來,手上也緩緩松了力氣。輕輕嘆息一聲,他壓低聲音說道:“至誠,你連著幾天不露面,我很想你。”

段至誠俯身下去,用手指細細摩挲沈嘉禮的面龐:“你家二爺已經向我講了來龍去脈,你甭生氣,那人我認識,他妹子也是濫的有名。等明天我就想法子給你報仇,我——”

沒等他說完,沈嘉禮已經欠身用嘴唇堵住了他的話頭。

雙方唇舌難舍難分的糾纏在了一起,良久之後才分了開。兩人相視而笑,段至誠嘁嘁喳喳的輕聲戲謔道:“我這做客的人,不但一毫的禮都沒帶,還占了主人家許多便宜。”

沈嘉禮擡手撫摸著段至誠的鬢角短發,目光亮閃閃的流動成了水銀,眼角眉梢處全是春意:“你哪裏是個做客的?我又不曾請你。”

段至誠在他嘴上啄了一口:“那我是個什麽?”

沈嘉禮笑的越發意味深長了:“你是個賣蘑菇的。”

段至誠這回笑出聲來:“小本生意,只有一個,三爺肯不肯惠顧呢?”

沈嘉禮在段至誠的面頰上半輕不重的扭了一把:“那得先驗驗貨!”

段至誠聽到這裏,心裏面癢酥酥的,神智也有些迷亂。他起身走去檢查了房門,見鎖的牢固,便脫下西裝上衣,隨後一邊解腰帶一邊走回了床邊。彎腰將褲子退到了大腿處,他先把沈嘉禮的一只手拉過來按到自己胯間,又悄悄的笑問道:“要不要嘗一嘗?”

沈嘉禮轉頭望向手中那根粗長之物,控制不住似的呻吟了一聲,臉上紅撲撲的。段至誠見他有意,便擡腿上床,叉開雙腿跪在枕邊,將下身那根東西盡力的向前湊。沈嘉禮也老實不客氣的張開嘴,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頓蘑菇。及至雙方進入了正題,段至誠怕他上下亂動,會碰到頭上傷處,就故意用雙手扳住他的肩膀,想要將其固定在床上。

沈嘉禮是饑渴久矣的了,如今終於遂了心願,真是歡喜的有如久旱逢甘霖一般,雙臂把段至誠摟的死緊,春風一度之後還不肯松開。段至誠見他騷的可憐,便重整旗鼓再戰,結果這下子持久起來,沈嘉禮卻又受不得了。

事畢之後,段至誠一邊穿衣服,一邊低低的笑道:“你就是嘴饞肚量小。”

沈嘉禮身上搭著一床薄被,也不答言,單是癱在床上喘氣,臉上紅紅白白的,熱出一層細密汗珠。他現在是心滿意足了,不過並沒有攆走段至誠的打算——段至誠近來不聲不響的消失了許久,真是吊足了他的胃口。他自認為不會愛上這位十幾年交情的老朋友,不過就此刻來講,他的確是舍不得放對方離去。

段至誠穿戴整齊後,又回到床上,和沈嘉禮摟抱擁吻了一番。沈嘉禮仰面朝天的躺著,懶洋洋的說道:“至誠,我吃你老婆的醋,不讓你走了。”

段至誠把手伸進沈嘉禮的貼身衣服中,摸摸索索的愛撫那一身細皮嫩肉:“嘉禮,我又何嘗不想天天守著你?”

沈嘉禮笑了一下,心中卻是忽然轉怒,但是說起話來,倒也還算心平氣和:“別拿不花錢的好聽話來糊弄我。”

段至誠在他那頸窩處深深的吸氣,又掀起他的衣襟,在胸前兩點上細細的舔咂了一番。最後擡起頭來,他苦笑著答道:“嘉禮,我的情形,你最了解;我的心意,你也了解。你當我真是拿這話來敷衍你嗎?我的心情,大概比你的心情還要急切呢,只是現在已然有家有業,容不得我隨心所欲了。”

沈嘉禮那心緒,一直在柔情與怒火間徘徊,因怕把段至誠嚇的一去不覆返,所以始終是壓抑著不曾發作。緊緊摟著段至誠的身體,他想這家夥要是突然妻離子散就好了,到時哪怕自己出錢養活著他呢,也是心甘情願的!

段至誠和沈嘉禮卿卿我我,最後在淩晨時分告辭離去,以便給太太造成一種晚歸的錯覺,並不算在朋友家過夜——太太現在很有一點間諜的風範,成天盤查他的行蹤,而他雖然行為貌似磊落,但是畢竟做了賊,不由得自己不心虛。

沈嘉禮那頭上當時雖然流了血,其實只是被磕破了一點皮肉而已,並非重傷。他快活了一夜,也沒覺出不適來,可是待到段至誠一走,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心裏就亂了起來。

這個時候,四周萬籟俱寂,他豎著兩只耳朵,卻是一會兒聽得風聲,一會兒聽得雪聲,又有一線高低起伏的鼾聲遙遙而至,那乃是客房內的沈嘉義在打呼嚕。他這一夜過的熱熱火火,如今驟然冷落下來,格外感到難過,忽然又想起了沈子靖——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這個混賬是死是活。若是這個貨肯回心轉意的重新出現,那他也還是可以原諒對方的。畢竟相處了六七年,眼看著這大侄子從少年成長為男人,感情深厚。大侄子其實不壞,沈嘉禮時常會對他滿懷愛意,而且愛的咬牙切齒,恨不能活吞了這小子。兩人走到今天這一步,也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沈嘉義那呼嚕打出了花樣,婉轉動人,連綿不絕。而正在這惱人之時,沈子淳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溜了進來。

房內依舊是開著電燈,他見沈嘉禮側身躺在床上,兩只眼睛睜的又黑又大,就怯生生的問道:“三叔,你睡不著啦?”

沈嘉禮沒看他,只從鼻子裏“嗯”了一聲。

沈子淳穿戴的倒是整齊,這時就走到床邊蹲下來,低著頭喃喃說道:“三叔,昨天全是我不好,一看見馬師長動手,就昏了頭,結果不但沒能保護你,反而把你給傷到了。”

沈嘉禮也記著自己是被沈子淳撲倒的,所以心中對那位馬師長倒是並不記恨——但又不能向侄子報仇,只得是吃了這個啞巴虧。伸手摸了摸沈子淳的短頭發,他失魂落魄的答道:“皮肉傷,過兩天就好了。”

沈子淳承受著他的撫摸,又嘀嘀咕咕的說道:“三叔,那個馬師長會不會還來找我們的麻煩啊?他昨天是被巡捕帶走的,一邊走一邊罵人,可兇了。”

沈嘉禮看他像一只溫順的大狗一樣,卻是很會操心,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沒關系,三叔不怕他。”又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起來的?怎麽這樣早就不睡了?”

沈子淳忽然起身坐到床邊,雙腳互相摩擦著蹬掉了拖鞋,自動自覺的就擠到了三叔身邊:“段叔叔走的時候,我就被驚醒了。樓下有點兒冷,我躺不住,所以跑上來啦!”

沈嘉禮現在那身體還酥軟著,幾乎動不得,只得很勉強的向後挪了挪,騰出地方讓這孩子躺下:“怎麽不去客房,和你爸爸擠一擠?”

沈子淳伸手摟抱住他,同時很不屑的答道:“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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