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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敘舊 你騙我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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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到底還是跟自己的青梅竹馬和好了,蕭有辭回過神跟過去時,兩人已經說開了,站在院子裏說笑。

蕭有辭過去,香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低著頭跟蕭有辭道謝。

蕭有辭微微勾了勾唇角,就與他們告別,回家去了。

他剛從一身伶仃的噩夢裏醒來,心情是在是算不上怎麽好。

他終於明白師父為何要將他的記憶封印,就按照他這愛鉆牛角尖的性格,若是知道自己有這樣的過去,恐怕不能好過。

可他現在也不太好過,蕭有辭低頭想,這還不足以讓師父封印他記憶的緣由。

他合了合衣裳,又躺回了床上。

他迫切地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村子被屠後……他被自己親生父親帶走的那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後面,就真的只是噩夢了。

夢境破碎,只有無數迎面撲來的魔物,要將蕭有辭撕碎,它們身上裹挾著怨氣和魔氣,稍一靠近,內心的雜念就被掀了起來,像是石頭丟入了平靜的水面,激起無數圈不能平息的漣漪。

蕭有辭試圖從這些碎片中拼湊自己的記憶,可他只要聚精會神,頭就會變得劇痛無比,這東西跟心魔一樣,天生跟修煉者清正靈氣不搭。

蕭有辭看了半天,只得到兩個有用的信息,他爹叫蕭啟天,他爹確實是被江鶴來殺的。

這源於兩個畫面,一個是父親的自我介紹,另外一個就是蕭有辭曾經在代縣魘魔幻境中看到的,江鶴來擊殺自己師父的那個畫面。

這至少證明那只魘魔沒有說謊?

蕭有辭不知道。

他渾渾噩噩睡到晚上,攏著衣服起床,卻見外面明月高懸,照得地面亮如白晝。

這應家村……還是太熱了,尤其是跟天璇峰比起來。

蕭有辭忍不住就想敞開衣襟,透透氣,若是此時院子裏有人,便可看到他衣衫淩亂,一頭長發橫七豎八地站在門口。

可惜,院子裏沒人。

蕭有辭獨自站了一會兒,還是內心慌亂,他被江止宴從臨仙門丟出來,放在這個山旮旯裏,一點臨仙門的消息都沒有。

他想到自己昏迷前,江止宴從他胸口剖走的那顆心——

藏在衣袖下的五指驟然捏緊,蕭有辭轉身回了房裏,繼續做夢。

他的夢顛三倒四,人也昏晨不分,日子過得亂七八糟,好巧不巧,趕上這段時間應海帶著妹妹去代縣走親,也沒人關照他。

蕭有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睡得煩了,就出門走走,餓了,就去隔壁蹭飯。

時間久了,村中人都知道他不愛說話,也不怎麽拉著他敘家常了,有時候蕭有辭在旁邊坐著看著這些凡人談天說地,也覺得挺熱鬧。

這一夜,他從噩夢中驚醒,心有所感,從床上坐起身來,發現窗外月光如水——這幾日的月光很好,今夜尤為清澈,蕭有辭懶洋洋起了身,披著外衣,來到了院中。

院中站著一個人,他穿著臨仙門藍白的弟子服,身形修長,腰間的劍沒有劍鞘,華麗馥郁的劍身反射著清澈的月光。

蕭有辭先認出了那把劍,才慢吞吞的認出了來人。

“師兄。”

江止宴轉過身,月光太耀眼,蕭有辭竟然覺得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面前的人與月光融為一體,虛無縹緲,似是隨時都會遠去一般。

蕭有辭皺眉,拾級而下,來到江止宴面前。

他走近了,終於看清楚了江止宴的五官,與去陵川前沒什麽不同,連衣服都是同一身,蕭有辭松了一口氣,問:“師兄怎麽來了?”

江止宴笑笑:“來看看你。”

六十年時光在師兄弟二人中間流水般劃過,什麽痕跡也沒有留下,他們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師父常年在後山閉關,天璇峰上,師兄弟二人相依為命。

江止宴朝蕭有辭招招手:“過來。”

蕭有辭走過去,江止宴伸手,將他攬入懷中。

他比蕭有辭高一點,低著頭看著懷裏的人:“早十年,我就想這麽做了。”

蕭有辭耳後薄紅,鼻尖微汗,卻沒避開江止宴的目光,他仰著頭,烏黑的眼眸認真地看著他。

那雙眼睛裏倒映著江止宴的身影,和天上的明月。

今夜月光很美。

江止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很快挪開了目光,低聲問道:“想的怎麽樣了?”

他是說蕭有辭的記憶。

蕭有辭說:“村裏的想起來了,後來兩年想不起來。”

江止宴皺了一下眉。

那不是什麽美好的過去,如果可以,他希望蕭有辭永遠不要想起來。

可是不行,總有人懷揣著陰險的心思在暗中給他師弟下絆子。

江止宴道:“什麽想不起來?我可以幫你。”

他去了陵川五十年,知道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蕭有辭卻皺眉,摁了摁他的胸口:“不說這個。”

他想知道江止宴的身體怎麽樣了。

然而還沒問明白,他的手腕就被江止宴捉住了,江止宴的眼神更深,聲音也有點啞:“別亂動。”

蕭有辭不明所以地擡起頭,看到師兄雙眼時,忽然想到陵川分別前的事情,臉驀然紅了。

他一下推開了江止宴。

手足無措道:“師、師兄……”

江止宴捉著蕭有辭的手腕不放,拇指在腕骨的位置摩挲了兩下,蕭有辭的皮膚嫩,這輕輕兩下,帶出微微紅痕。

他瞥了一眼,將目光挪開,輕聲道:“我人不在這裏,這是你的夢……臨仙門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脫不開身。”

蕭有辭又盯著他:“你不以真身前來,可是受了什麽傷?”

什麽事情能讓江止宴脫不開身?

江止宴卻笑了,他把蕭有辭的手拉到眼前,貼近唇下,雙眼緊緊盯著蕭有辭:“師弟,你不好好跟我說話,那我也不好好跟你說話了。”

蕭有辭:“……”

他很快妥協:“講記憶吧,蕭啟天是我爹嗎?”

“是。”江止宴道:“這事要從你上臨仙門前說起。”

“帝天本體乃是上古魘魔,匯聚天下戾氣怨氣,屠千萬凡人、千萬修道人、千萬妖魔性命降生,是天生魔,誰也不能引他入道。”

“魘魔常年戾氣纏身,每逢降世,都是天下大難,除不盡殺不死……只能將他封印。”

“我知道。”蕭有辭低聲:“臨仙門為仙道魁首,不僅僅只是因為師父修為高深,還因為臨仙門背負著看管封印的責任。”

帝天,原本就是臨仙門應該解決的。

江止宴卻嘆息道:“可古往今來,總有人覬覦強大的能力……帝天被封印在陵川,蕭啟天不知何時偷走了他的魔心。”

“百年前,蕭啟天在九州大陸上現身,他行事故意殘忍,殺人煉陣,一屠就是一城,師父苦苦追查十餘年,終於發現了此人蹤跡,只是不知為何,他身邊帶著一個孩子。”

江止宴定睛向蕭有辭:“那就是你。”

江鶴來將蕭啟天斬殺,卻不知道拿那個六歲的孩子怎麽辦,孩子被蕭啟天帶在身邊,從小見他殺人攝魂,行盡惡事,他能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凡人去死,卻不施以援手,被放在臨仙門短短數日,也顯示出與眾不同的暴戾。

若不是他年紀還小,恐怕就是下一個蕭啟天。

旁人勸江鶴來,此子天性邪惡,最好是斬草除根,趁他年紀還小,殺了了事。

江鶴來卻說:“他年幼稚子,知何為善,何為惡?只是因為他常年跟在蕭啟天身邊,日常目睹都是惡事,身邊環繞都是惡念,所以才養成這樣殘忍噬殺的性格,但他未必是個惡人。”

江止宴初識蕭有辭時,並不知道師弟的來歷,只覺得這小孩兒好生可憐,在青竹書院總被欺負,他笨笨的,人也呆呆的,被欺負也不知道婉轉周旋,像是一只小獸,誰欺負他,就要咬死誰。

可他太笨,誰也咬不死,只弄得自己一身傷。

他心疼他,就處處幫著他,師弟也很聽話,越來越依賴他。

可他並不信他。

他們之間永遠像是隔著一層墻,不管他如何對師弟好,師弟總是覺得,他本性就是這樣的,他會對所有人好,而師弟自己,只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

江止宴氣壞了。

一直到現在,他也還是很生氣。

蕓蕓眾生中的一個?誰會替蕓蕓眾生中隨便一個誰自碎魂魄?

去陵川時,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還能回來。

江止宴走神,蕭有辭也走神。

他又想起師父還在世時的日子,那時候他的記憶被封印著,只以為自己在臨仙門上長大,整個臨仙門,就是他的所有。

事情再大,也不過是青竹書院的書本讀不會,脾氣再兇,也只不過是被同門嘲笑欺淩。

他像是一只被扒掉了尖牙與利齒的野獸,失去保護自己的手段,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驚恐。

他不明白自己的恨意從何而來,似乎看誰都不順眼,誰罵他,他就想讓誰去死——直到師兄出現,他像是一道光,照亮他殫精竭慮、惶恐不安的世界。

可這道光……不光照在他身上,也照在別人身上。

他對所有人都好,他沖所有人笑。

他像是天上的明月,蕭有辭怎麽努力,都夠不著他的邊際。

他知道臨仙門的其他弟子都說什麽,他們說,江鶴來的兩個弟子,一個是天上的明月,一個是地裏的淤泥。

淤泥當然是配不上明月的。

他也配不上江止宴。

他越想,就越覺得恨,恨自己愚笨,恨自己明明也是純靈之體,卻總卡在築基,恨他的劍不夠快,恨招式不夠狠——他恨身邊所有說他不好的聲音。

也恨江止宴的優秀。

後來他沒忍住,越過了那條線。

他騙江止宴,你先去,我隨後就來。

師兄好像永遠都是那麽溫和,對誰都是那麽溫和。

蕭有辭想,他會不會生氣。

可他沒想過,他再也不回來了。

夢境被蕭有辭的思緒驚擾,寧靜的小院不見了,露出一片荒涼的墳場,墳墓被掘開,棺材和白骨露在外面,枯樹上站著老鴰,引著脖子,發出聒噪的聲音。

蕭有辭驚慌地抓住了江止宴的衣襟。

“師兄!”

他的手被人握住了,一如八歲那年,他從學堂裏跑出來——

江止宴的聲音低低響起:“我在。”

蕭有辭幾乎沒出息地哭出來,剛才那一瞬,他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那五十年不見天日的噩夢裏,又夢到師兄拖著半張腐爛的臉來問他。

為何不去。

他被人緊緊擁入一個滾燙的懷抱。

蕭有辭窒息了一下,終於緊緊抱住了對方。

“師兄,對不起……”

“我……”

“我騙了你。”

……

江止宴笑了一下,他揮了揮袖子,墳場深處的霧氣散了。

“這裏是你的記憶,你想不起來,想必是內心極為抵觸……現在我在這裏,你要去看看嗎?”

蕭有辭想了一下,低聲道:“去看。”

不管好與不好,那都是自己的過去。

正如他曾經做過的事情,不管對錯,他都不能抹消。

霧氣深處,是一個身材高挑的陌生男人,他瘦如骷髏,像是剛從墳裏爬出來的,實在是不怎麽好看,但蕭有辭認得出,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蕭啟天。

他伸手拖著一個竹席卷,裏頭卷著一個孩子。

包得很嚴實,看不清楚。

蕭啟天走到墳墓深處,就把席子扔在一邊,自己坐在地上,開始吸收附近的怨氣。

他似乎是靠著怨氣和魔氣修煉,在墳場呆了一夜,情況略微有些好轉,死氣沈沈地臉上終於帶了些許活人氣兒。

天光將亮,卷著的席子展開,露出裏面的小孩兒,白皙如瓷,正是年幼的蕭有辭。

他捂著自己的肚子,似乎餓極了,拉著蕭啟天的衣袖要飯吃,蕭啟天瞥他一眼,從旁邊剛入土的墳裏抓出來一副棺材,棺材蓋打開,他撤了一條手臂下來,丟在蕭有辭面前。

“吃。”

蕭有辭小臉煞白,不肯上前。

蕭啟天卻嗤笑道:“人肉狗肉,豬肉狼肉,有什麽不同?”

蕭有辭說不過他,抱著席子不撒手,也不上前,父子兩人熬到天光大亮,墳場裏的戾氣散了,看著蕭有辭一副隨時都會餓暈過去的模樣,蕭啟天到底還是妥協,帶著他進了城。

不遠處,成年後的蕭有辭和江止宴站在一起,江止宴皺眉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只是大概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卻不知道其中細節。

他忍不住問:“他真叫你吃腐屍?”

蕭有辭指尖緊緊掐著江止宴的衣袖,淡淡道:“沒有。”

凡人有停靈的習慣,入葬後的棺槨往往已經在家裏放了許多天。

不新鮮,吃了會生病的。

他那時候年紀很小,蕭啟天不想讓他死,不會真的讓他去吃這些東西。

他只是不想讓他死而已。

蕭有辭垂下眼瞼,纖長的眼婕擋住目光,低聲道:“別看了。”

他已經都想起來了。

江止宴卻握住他的手,聲音堅定:“不,看下去。”

他們繼續往記憶深處走,越走,就越不堪入目。

蕭啟天似乎有意引蕭有辭入魔,做的都是些罔顧人倫的事情,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逼蕭有辭在兩個人中間選,他選誰,蕭啟天就放過誰,而另外一個人會死。

一開始蕭有辭不選,後來,他也麻木了,他意識到自己什麽都不選,死人只會更多。

他選了。

可兩個人還是都死了。

在蕭啟天面前,他做什麽都是無用的,他的性格漸漸轉變,被他染上戾氣……蕭有辭第一次覺得殺人也無所謂的那天晚上,他小小的身體裏飄散出了一縷魔氣。

當時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只覺得自己心裏生出一種暴虐的氣息,他想殺人。

可還沒等到他動手,江鶴來就來了。

蕭啟天不敵江鶴來,他被帶回了臨仙門。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蕭有辭與江止宴走馬觀花地看,很快看完了全程。

回憶結束,他們又回到了月光如水的小院。

氣氛有些凝重。

江止宴的臉色不太好看。

蕭有辭很忐忑,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

江止宴低聲道:“師弟,對不住,我先前並不知道你遭遇了這些……又讓你難過了一次。”

蕭有辭搖搖頭。

江止宴卻道:“但我現在知道了,還是會堅持與你再看一遍,師弟,我剛才聽到,你跟我道歉了?”

蕭有辭臉色一白。

江止宴回來這麽久,終於要談這件事情了。

他微微閉了閉眼:“嗯,我騙你了。”

江止宴卻道:“其實當年蕭啟天並沒有死,他的肉身被師父毀了,一直以魂魄的形式在九州上活動,修煉之士有了心魔,就會被他寄居,他原本選中的下一具肉身是你。”

蕭有辭一楞。

江止宴又道:“因為他把帝天的魔心放在了你的身體裏。”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從你在劉家村時,就放進去了。”

蕭有辭眨了眨眼,不太明白這件事情。

江止宴道:“你仔細看過你在劉家村的記憶沒有?他一直在你身邊,原本是想借別人的手引你入歧途,卻沒想到你不按他所想的來,他沒辦法,只能借著湖羌人屠村的契機帶出來,親自養在身邊,後來差一點成功……你就被江鶴來帶走了。”

“魔心裏的魔氣強大,他偷走帝天的魔心幾千年,也沒找到法子煉化裏面的魔氣,於是找到了你,他把你當成存放魔心的容器,只等你入了魔道,魔氣自然而然從你的身體裏散發出來,他就可以吸收那些魔氣用於修煉自身。”

“可他沒想到,你年幼時,他的計劃被師父打斷,你上了臨仙門,便再也沒有給過他機會。”

“師弟,你沒有心魔,從來都沒有。”

江止宴揮袖,院中出現了蕭啟天的幻影,他目光貪婪地看著正在睡覺的蕭有辭,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在耐心等待著獵物成熟。

小院裏,蕭有辭震驚地看著蕭啟天的側臉。

江止宴臉上現出嘲諷:“他自詡玩弄人心,這麽多年,輾轉在許多修煉之士身上,想引誘誰就引誘誰,想破誰的道心就破誰的道心……卻沒想過,自己種在一個年幼孩童身上的魔心,不僅沒有成為他修煉的利器,反而成了魔心的封印。”

足足封印了八十年。

他一刻也沒有機會接近帝天的魔心。

江止宴反身攬住蕭有辭的腰身,將他輕輕的往下放,四周的景物變了,他們忽然回到了天璇峰安靜的小院中,四周燈火搖曳,蕭有辭被放在溫暖柔軟的被褥上。

江止宴伏在他身上,兩人貼得極近,呼吸交錯。

一縷淩亂的發絲貼在蕭有辭的額頭上,江止宴伸手,輕輕撥開這縷頭發,蕭有辭的眼婕微微顫抖了兩下,忽然垂了下去。

他靜默地垂眸看著兩人的胸口,避開了江止宴的目光。

卻沒動,安安靜靜地躺著,身體也是放松的。

江止宴笑了一下,忍不住低頭,卻又在碰觸到蕭有辭的瞬間頓住,轉而湊去耳邊輕聲道:“師弟,你騙我什麽了?你攢了那麽多年狠勁兒,就騙我去江山玲玲鏡等你,然後放我鴿子?”

蕭有辭眼婕微微顫抖兩下。

“蕭啟天想把你培養成一個絕世魔頭,最好能與失控的帝天匹敵的那種,你卻拿這些狠厲跟我發脾氣耍小性子,他要是知道了,都不用我動手,直接就被你氣死了。”

他師兄說話好過分,這是在嘲笑他嗎?

蕭有辭有點不滿,被江止宴壓制的身體動了兩下。

江止宴卻摸了摸他的耳朵尖兒,聲音越發輕柔:“師父是在與蕭啟天再次交手後,才意識到他在你身上動了手腳,帝天封印失控也是蕭啟天暗中操作,魔心與帝天相連,他放出帝天,就是為了引你入魔……那段時間你渾渾噩噩,天天沖我發脾氣,若再不封印帝天,你只怕守不住那顆魔心,會被魔氣吞噬。”

“師父是為你去的,我也是為你去的,師弟,我只是不想看你入魔,所以才去了陵川。”

“要道歉的話,那我也道歉,走時沒能告訴你真相,害你白白傷心了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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