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霧裏看花酒香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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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紫妍起了個大早準備好豐盛的糕點端到冰璃沫房間裏跟她一起吃。
她們早已進入辟谷期，吃飯不過是樂趣罷了。而且紫妍有意和她親近，還帶了一些好酒和下酒菜。
這是紫妍第一次進入冰璃沫的房間，心裏像裝了只兔子，突突直跳。
昨夜她被衛菱兒洗腦思維不受控制，今日看上去倒還正常。
夜裏輾轉難眠，下了決心要找到那樣東西就要先從最近的開始，今日一大早天蒙蒙亮就起床準備了一堆吃食。
她猜想著冰璃沫是前掌門最疼愛的女兒，要是有什麽好東西肯定會留給她。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興許那東西就在冰璃沫房裏。
可房內空空如也，除了一張大到離譜的青荒石板床，只有墻上掛著的那張看不懂的山河圖。
冰璃挽起四周掛著層層疊疊的青色紗幔，大手一揮招呼紫妍席地而坐。豐盛的糕點擺在她的床邊，二人細細嘗著。
冰璃沫拈了一塊糕點，入口即化，甜滋滋的感覺在喉間綻放。
吃完一塊糕點，冰璃沫笑道：“從未嘗過你的手藝，沒想到還不錯。”
紫妍沒聽出話裏的情愫，淺笑道：“我以前也不會，多學學便好了。”
冰璃沫淺笑不語，好的東西可以學。但是，千萬不要學壞了，耽誤了別人更害了自己。
她沒有直接說出自己內心的疑惑。自從繼承冰凝千雪的修為以後，她的感覺就比先前更靈敏了些，隱隱間似乎可以察覺到身邊一些事情的發展趨勢。只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很難準確把握，她不敢主觀地把心裏的不安加重。
她又吃了一塊糕點，心生愉悅，道：“你做糕點的覺悟倒是比你修煉的覺悟要高一點。”
雖然話裏沒有貶低的意思，暗暗誇了她手藝確實不錯。
冰璃沫暗暗想著，紫妍作為聖女並不需要修為有多高，真正重要的是給子民以信仰的力量，信仰不容許被玷汙。因此，她可以做任何事，唯獨……不能隨心所欲地愛上自己心悅的人。
師徒二人慢慢嘗著，面對著面，也不知該聊些什麽。
紫妍暗暗觀察著她的神色，往她杯子裏添了些美酒：“我天性愚鈍，在凡夫俗子面前或許還能擺擺威風，但是在人才濟濟的仙山我只能拖後腿，早些離開對於我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難為了師徒當時破格收我為徒，現在做些糕點孝敬師父是我唯一能做的。至於這酒，是我出生那年爹爹親手釀的，此番他讓我帶來孝敬師父，您多喝點。”
冰璃沫素愛喝酒，從來不分時辰，紫妍也是料定了這點才帶了酒來。
擡眸，白瓷杯在青荒石床上顯得分外奪目。
素手執杯一飲而盡，香醇的美酒滑入喉間，潤潤地流入腹內，暖意緩緩浮起。
突然，那酒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猛地一陣刺痛傳入心臟。
“砰――”冰璃沫重重地將杯子放回到原處，潔凈的白瓷杯隨即裂出口子。
紫妍驚慌地問： “怎麽了師父？”
痛感只是短短一瞬間，悲傷的情緒如霧裏看花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那感覺就好像重病垂危時發出的呻吟，疼得讓人心酸。待她細細品味時，卻只剩下酒香了。
冰璃沫擺擺手，道：“無妨，是我自己喝得猛了。”
紫妍這才暗暗松了口氣，酒裏雖然無毒，但她心中有鬼自然撲風捉影。雖然冰璃沫沒有明說，但她看得真切，冰璃沫剛剛那一瞬間的痛苦雖然隱藏得很好，但真的存在過。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冰璃沫，連倒酒的手也止不住微微顫抖。
冰璃沫略一沈思，道：“你剛剛說這酒是你爹爹命你帶來給我的？他老人家近日可好？忙著光覆白蓮教，他操了不少心吧！”
“呃呃……嗯！”聽到父親二字紫妍急促地答道：“他老人家很好，謝謝師父掛念。”
說著，她又往冰璃沫杯裏加了些酒。
冰璃沫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那股酸痛的感覺再次漫上心頭，直覺告訴她紫妍有事瞞著她。
一杯杯美酒下肚，除了那稍縱即逝的傷感以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酒越喝越多，冰璃沫漸漸抓清心底的那抹悲傷。
若是猜得沒錯，肯定是紫妍的父親出了什麽事，所以透過這酒來傳達自己的悲傷。
看來，冰凝千雪的修為已經很好地和梔幽藍的修為融合在一起。所以她的身體才會發生這些變化。
酒過三巡，待冰璃沫喝足了紫妍才端著盤子從她房間裏出來。
此時已經日過晌午，衛菱兒在門前守了許久，見著紫妍出來了才現身。
她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樣了？”
紫妍搖了搖頭：“師父回來之前我就已經把縹緲閣裏裏外外都尋了一遍，什麽也沒有發現。今日我又借故到師父房裏去打探了一番，也什麽都沒有。她房裏除了一張床便只有一副看不懂的畫，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了。”
“那會不會在她身上？”
紫妍沈了眼眸：“不曾見得，師父只有一個破爛不堪的乾坤袋，若那東西真在的話，也該在那乾坤袋裏。可是我剛剛故意把酒灑到師父身上，借機摸索了一番，也沒有找到那個乾坤袋，我想是不是那東西太舊師父給扔了。”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絲毫沒有在意到衛菱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那個乾坤袋勾起她最不堪的回憶，在天瓊山，她被淩辱後留下的便是那個乾坤袋！後來她帶著那個乾坤袋，把它留在浮雲殿二樓，依米的血泊裏……
冰璃沫，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衛菱兒恨恨地握緊拳頭，道：“那個乾坤袋沒必要再找，盡快找個時間到珍文殿去看看裏面有沒有關於此類的記載。”
紫妍不解地看著衛菱兒：“謝謝你菱兒，我是為了尋那東西來光覆白蓮教，你為何如此盡心盡力地助我？”
她和衛菱兒出生相似，經歷雷同，年齡相仿，自然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可菱兒心思高傲一向我行我素，這次不遺餘力地幫助她，反倒讓她有幾分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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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早已進入辟谷期，吃飯不過是樂趣罷了。而且紫妍有意和她親近，還帶了一些好酒和下酒菜。
這是紫妍第一次進入冰璃沫的房間，心裏像裝了只兔子，突突直跳。
昨夜她被衛菱兒洗腦思維不受控制，今日看上去倒還正常。
夜裏輾轉難眠，下了決心要找到那樣東西就要先從最近的開始，今日一大早天蒙蒙亮就起床準備了一堆吃食。
她猜想著冰璃沫是前掌門最疼愛的女兒，要是有什麽好東西肯定會留給她。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興許那東西就在冰璃沫房裏。
可房內空空如也，除了一張大到離譜的青荒石板床，只有墻上掛著的那張看不懂的山河圖。
冰璃挽起四周掛著層層疊疊的青色紗幔，大手一揮招呼紫妍席地而坐。豐盛的糕點擺在她的床邊，二人細細嘗著。
冰璃沫拈了一塊糕點，入口即化，甜滋滋的感覺在喉間綻放。
吃完一塊糕點，冰璃沫笑道：“從未嘗過你的手藝，沒想到還不錯。”
紫妍沒聽出話裏的情愫，淺笑道：“我以前也不會，多學學便好了。”
冰璃沫淺笑不語，好的東西可以學。但是，千萬不要學壞了，耽誤了別人更害了自己。
她沒有直接說出自己內心的疑惑。自從繼承冰凝千雪的修為以後，她的感覺就比先前更靈敏了些，隱隱間似乎可以察覺到身邊一些事情的發展趨勢。只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很難準確把握，她不敢主觀地把心裏的不安加重。
她又吃了一塊糕點，心生愉悅，道：“你做糕點的覺悟倒是比你修煉的覺悟要高一點。”
雖然話裏沒有貶低的意思，暗暗誇了她手藝確實不錯。
冰璃沫暗暗想著，紫妍作為聖女並不需要修為有多高，真正重要的是給子民以信仰的力量，信仰不容許被玷汙。因此，她可以做任何事，唯獨……不能隨心所欲地愛上自己心悅的人。
師徒二人慢慢嘗著，面對著面，也不知該聊些什麽。
紫妍暗暗觀察著她的神色，往她杯子裏添了些美酒：“我天性愚鈍，在凡夫俗子面前或許還能擺擺威風，但是在人才濟濟的仙山我只能拖後腿，早些離開對於我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難為了師徒當時破格收我為徒，現在做些糕點孝敬師父是我唯一能做的。至於這酒，是我出生那年爹爹親手釀的，此番他讓我帶來孝敬師父，您多喝點。”
冰璃沫素愛喝酒，從來不分時辰，紫妍也是料定了這點才帶了酒來。
擡眸，白瓷杯在青荒石床上顯得分外奪目。
素手執杯一飲而盡，香醇的美酒滑入喉間，潤潤地流入腹內，暖意緩緩浮起。
突然，那酒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猛地一陣刺痛傳入心臟。
“砰――”冰璃沫重重地將杯子放回到原處，潔凈的白瓷杯隨即裂出口子。
紫妍驚慌地問： “怎麽了師父？”
痛感只是短短一瞬間，悲傷的情緒如霧裏看花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那感覺就好像重病垂危時發出的呻吟，疼得讓人心酸。待她細細品味時，卻只剩下酒香了。
冰璃沫擺擺手，道：“無妨，是我自己喝得猛了。”
紫妍這才暗暗松了口氣，酒裏雖然無毒，但她心中有鬼自然撲風捉影。雖然冰璃沫沒有明說，但她看得真切，冰璃沫剛剛那一瞬間的痛苦雖然隱藏得很好，但真的存在過。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冰璃沫，連倒酒的手也止不住微微顫抖。
冰璃沫略一沈思，道：“你剛剛說這酒是你爹爹命你帶來給我的？他老人家近日可好？忙著光覆白蓮教，他操了不少心吧！”
“呃呃……嗯！”聽到父親二字紫妍急促地答道：“他老人家很好，謝謝師父掛念。”
說著，她又往冰璃沫杯裏加了些酒。
冰璃沫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那股酸痛的感覺再次漫上心頭，直覺告訴她紫妍有事瞞著她。
一杯杯美酒下肚，除了那稍縱即逝的傷感以外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酒越喝越多，冰璃沫漸漸抓清心底的那抹悲傷。
若是猜得沒錯，肯定是紫妍的父親出了什麽事，所以透過這酒來傳達自己的悲傷。
看來，冰凝千雪的修為已經很好地和梔幽藍的修為融合在一起。所以她的身體才會發生這些變化。
酒過三巡，待冰璃沫喝足了紫妍才端著盤子從她房間裏出來。
此時已經日過晌午，衛菱兒在門前守了許久，見著紫妍出來了才現身。
她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樣了？”
紫妍搖了搖頭：“師父回來之前我就已經把縹緲閣裏裏外外都尋了一遍，什麽也沒有發現。今日我又借故到師父房裏去打探了一番，也什麽都沒有。她房裏除了一張床便只有一副看不懂的畫，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了。”
“那會不會在她身上？”
紫妍沈了眼眸：“不曾見得，師父只有一個破爛不堪的乾坤袋，若那東西真在的話，也該在那乾坤袋裏。可是我剛剛故意把酒灑到師父身上，借機摸索了一番，也沒有找到那個乾坤袋，我想是不是那東西太舊師父給扔了。”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絲毫沒有在意到衛菱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那個乾坤袋勾起她最不堪的回憶，在天瓊山，她被淩辱後留下的便是那個乾坤袋！後來她帶著那個乾坤袋，把它留在浮雲殿二樓，依米的血泊裏……
冰璃沫，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衛菱兒恨恨地握緊拳頭，道：“那個乾坤袋沒必要再找，盡快找個時間到珍文殿去看看裏面有沒有關於此類的記載。”
紫妍不解地看著衛菱兒：“謝謝你菱兒，我是為了尋那東西來光覆白蓮教，你為何如此盡心盡力地助我？”
她和衛菱兒出生相似，經歷雷同，年齡相仿，自然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可菱兒心思高傲一向我行我素，這次不遺餘力地幫助她，反倒讓她有幾分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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