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逍遙無憂故意拉了一個長音，玩味道：“那不是就有得玩兒了？”

“有什麽好玩的？我窮得連酒都喝不起了。現在我怕二師兄怕得連靈藥殿都不敢去了，只得從你這裏借點藥，給我那大徒兒養養。”

要是她真的怕緣千言的話，此時就應該在好好修煉，而不是借酒裝傻跑來這裏。逍遙無憂看透不說透，只是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

“小七哥，其實我今天來……”冰璃沫猶猶豫豫地開口，她今日要借的東西有那麽一些珍貴，要是這顆丟了，要再找一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逍遙無憂難得見她這幅模樣，心情大好道：“想要什麽你拿去便是。”

只要她開心就好……

他總是這樣為她好，這份恩情是她無論如何也還不清的！

“我想要的是……海魂石！”

逍遙無憂不答反問：“那有什麽問題？”說著便從自己懷裏摸出一個精致的乾坤袋，眼也不眨地放到她手上。

冰璃沫伸手接過，嘿嘿一笑，道“小七哥，你要不要來一口。”

逍遙無憂接過她遞來的酒葫蘆，放在唇邊淺淺地抿了一口。壺口還殘留著她溫潤的氣息，帶著淡淡清香，恨不得讓人全部含在嘴裏……

從小逍遙無憂就知道自己喜歡任性刁蠻的冰璃沫，她總是喜歡叫他“小七哥”他就以為那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可是 ，那年他對她表明心跡以後看著她淡然如水的表情，他就知道了，她不可能愛他。

而後，她更是一走多年，雖然她說是人間歷練，但是他知道，她是在躲他。他也在那幾年裏明白有的感情並不是覆雜的男女之情，而是想要單純地保護一個人，想要為她好，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氣……

他害怕自己微不足道的感情會將冰璃沫從他身邊嚇走，他更怕現在的冰璃沫會為了安慰他殘破不堪的靈魂而委屈自己照顧他一生一世。

但好在，他還是她的小七哥，他會把她當成世界上最親愛的妹妹。

“小七哥，你在想什麽？”

逍遙無憂仰頭飲下一大口酒，辛辣感從胸口直沖腦門，有些燒人。

“酒色誤人啊！”逍遙無憂長嘆一聲，臉色漸漸冷淡下來，催促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好好帶你的三個徒兒，我看得出他們資質是這批人裏面最好的。”

冰璃沫懶懶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對此逍遙無憂只能無奈嘆息。

“塵雲仙山的輝煌只能靠你們了，你和師兄的擔子都很重，我一個廢人也幫不了你們什麽……”

他已經是一個連雙腿都無法站立的廢人，何談重振山門？

冰璃沫斂去臉上的笑容，不悅地轉身離去！

山中無年月，塵雲仙山上終年仙氣縈繞，四季如春，不知不覺間離收徒的日子已經過去一月有餘。

縹緲閣裏的某個房內，堅硬的寒冰床上躺著個焦躁不安的人兒。

仿佛經歷了一場漫無目的的夢，說不清夢中是什麽情形，只記得是一片漆黑的迷霧，不斷有人叫他“廢物”……

無盡的黑夜似乎怎麽也看不到頭，沒有生命的國度裏，他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也做不到。

墨染塵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睜開朦朧的眼，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有些不適應，但是溫暖的光明讓他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空蕩蕩的屋子了沒有一個人，墨染塵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陌生的環境，房間雖然很大但是卻沒有過多裝飾，四面都是古香古色的簡易裝飾，從簾子到身上蓋的被褥都是簡單低調的青色，案上擺了一尊精致的琥珀色琉璃香爐悠然，清新雅致的藥味從爐裏裊裊升起。身下是堅硬且寒意徹骨的寒冰床，躺在上面只覺得又硬又冷。

“這裏是哪？”墨染塵低低呢喃：“我記得我通過了塵雲仙山的試煉，然後拜師……”

後面的事他就記得不真切了，只依稀在睡夢中有雙溫暖的手在他身上胡亂擺弄著，耳畔似乎還有女子焦躁的聲音，只等他仔細聽去的時候，夢魘一度度襲來，他便什麽也聽不清了。這幾日睡得昏昏沈沈，也不知是夢還是真。

夢裏的身影和現實中的漸漸融合成一個光圈。

罷了，管他呢，反正他保住了性命，並且順利成為塵雲仙山的弟子。

那個女人……那個作為他師父的女人，身上帶著他熟悉卻難以描述的氣息，他對於塵雲仙山的記憶為零，所以才一定要留下來弄清楚。

對了，其他人呢？墨染塵從床上走下來往門外走去。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漫天的彩霞映照著炫目的光彩，整個庭院裏滿是灼灼離愁花，不遠處的青山仿佛在訴說著神秘的往事。蒼穹深深不可測，只一眼便會墜入其中。

院子周圍由大半圈整齊的房間，中間是一座巍峨的大殿，大門緊閉，氣勢逼人。殿上的牌匾上鐫著行雲流水的三個大字：縹緲閣

腳下是綿延曲折的九曲回廊，輕嘆一聲，回音都能傳出極遠。

墨染塵走到大殿前試探著去觸碰木質的大門，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沒有想象中神秘莫測，威不可犯，有的只是一個女子醉臥案前衣冠不整的畫面。空氣中濃烈的酒氣鋪面而來，混合著淡淡的花香。

墨染塵不悅地皺起眉頭走進殿內，雖然他想要調查清楚冰璃沫和自己之間的關系，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能拜到她門下，更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能單獨接近她。

小心翼翼地放慢腳步，漆黑的雙眸像是看待獵物一般直勾勾地看向她。

案上的人兒醉了酒睡得像灘爛泥似的。夢裏的她也睡得不安穩，一邊呢喃地喚著父親，一邊又哭又笑……

墨染塵隔著三步的距離看了許久才試探性地開口叫道：“餵，你醒了嗎？”

“……”

無人應答，墨染塵這才想起，自己雖然拜了師，但是卻連師父的名字都不知道。她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莫不是凡間常說的天山童姥，但是他知道她已經活了上百年。

眼神無意間瞥到她的腰部以上頭部以下的位置，她的衣裳有些淩亂應該是醉酒時無意拉扯造成的，從脖子往下的肌膚吹彈可破白皙如雪，沒有半點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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