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處長說到做到，說要磨槍，自然要磨個痛快，於是直接拉著他家顧問去臥室裏很是過了幾招。雖然彼此有來有往，有輸有贏，磨槍工具也各不相同，但總體來說，磨得還是很酣暢淋漓的。

一個字，爽。

大汗淋漓之後洗了個熱水澡，趙雲瀾也沒休息，而是直接和沈巍繼續研究起了他體內的白能量。

這一研究，便是兩天過去了。期間海星鑒曾多次打電話過來詢問趙處長的情況，都被汪徵以“趙處尚未清醒”為理由搪塞回去。當然特調處這邊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直接就歐陽貞居然敢對特調處處長下黑手、甚至喪心病狂想要用他做實驗一事反向上司海星鑒施壓。

實施者就是至今仍留在海星鑒的林靜。

如果特調處只是單純的海星鑒下屬部門，吃了這麽個虧，又如此高調問上司討要說法，恐怕早就沒好果子吃了。可惜他們趙處長是個有後臺的人，海星鑒的直屬上司：星督局現任局長，正是趙雲瀾的老爹趙心慈。雖然父子倆關系向來不睦，趙心慈又一直支持海星鑒實驗室的研究，可是他所支持的是對人類有益的實驗，卻絕不可能允許這種喪心病狂直接拿針紮人的研究法，所以直接屬意高長風，讓他暫時將歐陽貞關了起來，只說一切等趙處長醒來後再說。

做完這一切，趙心慈猶豫了許久，還是親自去了趟特調處，想看看至今沒“清醒”的混小子到底怎麽樣了。

他來到特調處的時候，傳說中已經“昏迷”兩天的趙處長剛結束了新一輪練習，差不多掌握了白能量的使用方法，正神色放松地跟自家顧問眉來眼去。這廝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向來奉行“愛就愛了，管他天王老子呢！”的準則，再加上自認上輩子已經浪費了千年，這輩子好不容易將人拿下了，自然不會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就算沒主動秀，那“恩愛”兩個字，也只差明晃晃寫在臉上了。

於是雖然沒昭告天下，特調處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紅姐為此喝了頓酒，酩酊大醉了一場，今天一早起來上班時，雖然雙眼仍有些紅腫充血，看神色卻徹底放下了。用她自己的話來說：論身份她爭不過黑袍使，論感情她自認不輸給任何人。然而感情再深，架不住別人性向拐彎，她總不好上桿子去把人掰直回來，如此吃力還不討好，那何苦繼續在這麽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特調處中幾個沒人敢上去惹她，就連向來最沒眼色的郭長城都沒傻白甜地問上一句“紅姐你眼睛怎麽紅了？”——或許他也曾想問，卻被楚恕之一眼瞪了回去，最終只能如同個鵪鶉般縮在他楚哥身後，隱隱約約也明白了什麽原因。

趙心慈就是在這種氣氛奇妙的時刻，來到的特調處，一眼就被兒子和沈巍之間彌漫的粉紅泡泡閃了一下，忙擡手揉揉雙眼。

“喲呵，稀客啊！”看到站在門口揉眼睛的老頭子，趙雲瀾一點都不意外，還好整以暇地擡手打了個招呼，態度自然的一度讓趙心慈以為剛剛自己所見全都是幻覺。

但是出於一個老父親的責任心，趙心慈還是第一時間開口發問：“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趙雲瀾毫無自覺的努了努嘴，一攤手：“沒做什麽啊？就喝杯水而已。”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嗎？

“你沒長手嗎？喝水還讓別人餵？！”一想到剛進門時看到的場景，趙心慈就覺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就想教訓他幾句。

趙雲瀾本想習慣性懟一句“關你什麽事？”，話到嘴邊忽然想起這老頭剛剛做完心臟手術，估計受不得氣，只能強行咽下這句話，打了個呵欠懶懶道：“是啊，誰叫我剛受了暗算，才醒過來渾身無力呢？”

提到此事，趙心慈頓時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走過去在趙雲瀾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你身體怎麽樣？那個針劑對你有什麽影響？”說著他視線又轉向沈巍，客套地點點頭，“還沒說聲多謝。”

“應該的。”沈巍也微微頷首，並未多說，只將視線轉向趙雲瀾，想看看他是何打算：隱瞞？還是坦白？

趙雲瀾掏了掏耳朵，隨手向旁一彈，帶著股漫不經心的意味道：“還成，死不了。”

趙心慈皺起眉：“有沒有什麽傷害？不然你跟我去一趟海星鑒實驗室，看看……”

“快別！”趙雲瀾忙伸手打斷他，“我可剛從那兒逃回來，這會兒再過去，還不得被他們切片了？”

“不會的。歐陽貞那只是特殊情況。”趙心慈道。

趙雲瀾從鼻腔中哼了一聲出來：“特殊情況啊！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特殊情況呢？保不齊他們見我清醒過來，這會兒就打著讓我過去協助研究一下、看看那針劑究竟對我起沒起作用的主意！”

趙心慈頓時語塞。他在來之前曾和高長風與實驗室的其他人一起研究過此事的處理辦法，當時實驗室那邊的確有人提出，想讓趙處長“配合研究”。畢竟唯二的兩管疑似成功的針劑中，只有趙雲瀾是沒死亡的實驗體，剩下的那一管之前在做動物實驗的時候，雖然動物都表現出了明顯的變異體征，可是都在變異後沒多久就受不了藥性血管爆裂死亡了。

那還只是稀釋後的針劑！

當然，實驗室那邊沒將自己的目的說的那麽赤·裸·裸，打的是替趙雲瀾解除藥性的旗號，說什麽他們作為實驗員，對那針劑的藥性最為了解。然而趙心慈哪能不懂他們是什麽打算？當下便斷然拒絕了。

可此時看著趙雲瀾怏怏的模樣，他又想起那個實驗員的說法：先不提他們隱藏的目的，作為制作者，他們的確對藥性最為了解，也肯定知道如何解除掉那些藥物造成的後遺癥。

見他半晌不說話，趙雲瀾也大概能猜出這會兒他到底在經歷些什麽心路歷程，挑挑眉看向沈巍，與後者交換了個眼神，才道：

“行了，你也不用為難。我身體真沒大礙，別忘了，我身邊可是有個生物工程學的教授，他隨便教出來的學生都能到你們實驗室裏當重要研究員，這水平解你們那點藥劑的副作用綽綽有餘。等我再養一天，明兒就去海星鑒那邊，找他們要個說法。”

聞言趙心慈又看了看沈巍，再看看趙雲瀾一點不顯病態的面色，只能暫且將心放回去一半：“行吧，我就是來看看你的情況。既然你自己覺得無恙，我也不好多攙和些什麽。明天我也會去海星鑒，到時候咱們三方再一起研究……”

“是四方。”趙雲瀾打斷了他的話，擡手指指沈巍，“關於你們實驗室研究的內容，黑袍使大人也有話要說。”

趙心慈話語一頓，看向沈巍，後者也正看著他，神色凝重。

海星鑒實驗室目前的研究，某種程度上來說對地星人很不尊重，甚至是將地星人當做假想敵來防備。所以他們一直隱瞞著沈巍，沒將此事透露分毫。如今沈巍既然知道了，自然要就此事對海星人問責，所以明天的會議，他肯定要參加。

如此一來，地星，星督局，還有特調處，三方壓力加諸其上，想必海星鑒就算有心想要保下實驗室，也很難做到了。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趙心慈豈能不明白？他盯著趙雲瀾看了片刻，道：“你折騰了這麽一趟，到底有什麽目的？”

“怎麽能叫折騰呢？”趙雲瀾對他這個用詞很不滿意，實驗室先是立項並研究地星人在前，主要負責人違規操作在後。人證物證俱全，我作為受害者，要個說法很過分嗎？”

他這話說的再冠冕堂皇，趙心慈也一個字不信。他的兒子什麽性格他心裏清楚，若不是一開始就有所圖謀，絕不會就這樣跟實驗室杠上——總不能是單純為了給沈巍、以及他背後所代表的地星人站街吧？

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片刻，忽然向後一靠，以一個相對放松的姿勢坐在那裏：“你要是真有什麽目的，最好提前跟我通個氣。只要你能說服我，明天我可以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趙雲瀾頓時嗤笑一聲：“敢情一開始你根本沒打算站在我這邊？”

“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趙心慈沒跟他玩文字游戲，開門見山道，“我太了解你了，你也明白我的行事作風。只要你能說服我，明天你想做什麽，我都不幹涉。”

聞言趙雲瀾和沈巍交換了個眼色，輕咳一聲，難得以一種正襟危坐的姿勢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以一個標準的述職姿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海星鑒實驗室能夠考慮徹底停止目前在研究的項目，換個研究方向。”

“換個研究方向？”饒是趙心慈早有準備，也差點氣笑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實驗項目已經存在了多久，我們又為之付出了多少？！如今眼看實驗即將出成果，你說放棄就放棄，你覺得可能嗎？”

作者有話要說： ——————————————————————

【小貼士】

本章無腦洞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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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靈軒、蘇錦和就起一個名字三位親的地雷，麽麽噠！~

2018年最後一天，大家一起辭舊迎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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