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莘在回家的出租車上，捧著手機的小小屏幕，把蔣時言短短二十多分鐘的采訪又看了一遍。

面對記者的蔣先生，並不是完全嚴肅，不茍言笑的。他有自己的語言節奏，也有自己的幽默。能看出來漂亮的女記者很享受采訪的過程，顧莘有些不開心得想把蔣時言藏起來。

“在公眾的眼中，蔣時言和團隊無疑是成功的。青山中國持股的兩家上市公司，都在去年躍上了納斯卡克市值排行的前五。而您本人也被福布斯評為最成功的投資人之一。請問您有什麽感想和心得，是想和我們大家分享的麽？”

聽了記者的問題，蔣時言輕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開口道，“做到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吧。給自己以及團隊，休息的時間。”

記者笑了，顯然是沒料想到這個答案。

蔣時言見她笑了，直說，“作為一個財經采訪，這可能不是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不過，我說的是實話。”

說得簡單，平衡起來哪是那麽容易的事。

蔣時言在返程的飛機上，闔著眼睛聽一遍的楊梅說接下來的行程。

他當晚深夜抵達S市，第二天去公司和整個團隊做這個季度的總結。會議結束直接去機場，前往B市，參加一場路演。B市做短暫停留，飛往紐約，去總部開會。

作為一個投資人，他的行程一定是繁忙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斷得尋找。蔣時言本習慣了這種生活，可他轉念間想起顧莘，又覺得愧疚，不能陪伴在他身邊。

蔣時言問楊梅道。“去B市之前能抽出空，讓我約個會麽？”

楊梅回道，“您可以帶著顧莘來開會，或者跟顧莘吃飯的時候，開視頻會議。”

蔣時言瞇著眼睛，看了楊梅一眼，“還有空開玩笑，說明給你的工作太少了。”

蔣時言和隨行的團隊從機場出來，時鐘剛過了午夜十二點，機場都比白天要安靜了。出口等待的人三三兩兩，蔣時言看見有個人從自己招手，他定睛一看，竟然是顧莘。

楊梅在旁邊眨眨眼，“行程是我洩露的。”

顧莘穿著休閑的藍色衛衣，他大大方方得走過來跟眾人打過招呼，然後彎腰抱了抱楞住的蔣時言，拍了拍他，“我來接你回家。”

蔣時言楞住了，有些失態得摟著顧莘不放手，低聲道，聲音都是啞的，“莘莘……”

回家的車上，蔣時言一直盯著顧莘看，他手機自從開機之後就一直不斷有信息進來，吵得顧莘都無奈了，說，“你能不能看一眼你手機？”

蔣時言把手機靜了音，對顧莘道，“我以為你還生著氣？”

顧莘趁著紅綠燈的時候瞪了他一眼。蔣時言心頭癢癢，把顧莘的手扯過來親了親。

回到家時，顧莘把蔣時言打發去洗澡，自己開始給蔣先生收拾出差的行李。蔣時言常用的那個日默瓦的箱子，已經滿是劃痕，跟著主人滿世界得跑。

顧莘是個細心的人，他分門別類得把東西放好，洗漱用品，常備的藥，他特別帶上了幾雙才買的羊毛厚襪子，讓蔣時言睡覺的時候穿。

“莘莘，不用帶那麽多衣服，我紐約的家裏都有。”蔣時言洗好了出來，踏板上踩著一雙白皙的軟足。顧莘把襪子拿出來一雙，直接給蔣時言套上了。

說是不帶那麽多，顧莘還是把箱子塞得滿滿的，內搭的短袖帶了好幾件，還有圓領高領的毛衫，顧莘都給蔣時言帶上了。

蔣時言把臥室那臺電腦打開，準備查收一下郵件，結果剛一開機就收到了視頻邀請，叮咚叮咚一直亂響。

蔣時言跟顧莘說，頗有些無奈，“我在總部的一個朋友，今天他去敲鐘了，估計是太激動了，跟我宣洩一下。”

視頻接通後，那邊吵吵嚷嚷，對面的那人在喧鬧中用中文喊道，“我本來想給你直播敲鐘的，你也不接電話。我們現在都after party了！”

蔣時言敷衍道，“恭喜恭喜，祝你們收益長虹。”

那邊人躲到了一個角落，安靜了下來，罵道，“你可別咒我們，在美股要是長紅了，我們就玩完了。”

顧莘在一邊聽他倆說話，覺得好有意思。就默不作聲得邊收拾行李，邊幫他們說話。

“對了老蔣，我前一段的時候聽說，XX能源你A輪沒投？那個公司現在可以啊，準備在矽谷建基地了。”

蔣時言哼了一聲，“沒投就沒投唄。A輪漏掉了，就投B輪，又不是投不起。”

顧莘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電話那邊的人聽見了，驚道，“誰在你旁邊呢？老蔣你藏人了！”

蔣時言招招手，讓顧莘過來，顧莘看到了屏幕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喝得面頰緋紅，吃驚得看著他。

“你好。”顧莘笑著打了個招呼。蔣時言介紹道，“蘇晨，我大學時候的同窗，在投行工作。”

“你好你好。”蘇晨手動得把下巴合上，“你是老蔣的……”

“我媳婦兒。”蔣時言有些得意得揚起了眉，一張過分淩厲的臉都顯得生動起來，“你不是下個月回國麽，到時候我倆請你吃飯。”

顧莘無奈得推了把蔣時言，羞得臉頰都紅了，一雙美目更顯盈盈。

“還吃什麽飯啊。”蘇晨無語，“吃你倆狗糧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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