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誰是魔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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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解釋：“這是荷花丹。吃一顆荷花丹，我們鬼族在陽間可以生活十天左右。”
鐘馗有點發愁地看著荷香：“這個葫蘆裏有多少顆荷花丹啊？”
荷香晃了晃葫蘆：“嗯，大約五百多顆吧。”
鐘馗吃驚地問：“你打算五千天都跟著我嗎？”
荷香笑：“那可不一定呦。我看到比你好玩的人，就會拋棄你的。”
鐘馗也笑了：“那你趕緊拋棄我吧。我可不好玩，而且，我突然發起脾氣來，可能會把你吃掉的。”
荷香幽幽地一笑：“鐘馗弟弟，你能陪我回一趟鐘家莊嗎？”
鐘馗張嘴：“啊？你為啥要回鐘家莊去呀？”
荷香微笑著：“因為，我的家人住在那裏呀，我想回去看他們一眼。”
鐘馗好奇地問：“你的家人在鐘家莊嗎？那是誰家呀？”
荷香神秘地一笑：“我去看看他們，不知他們還在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鐘馗皺眉：“我是不太想回去的。如果你非要回去，我就陪著你回去看看吧。”
荷香高興地捧起鐘馗的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小弟弟，你真可愛。你以後就做我的親弟弟吧。”
鐘馗擦擦臉：“我們悄悄地回去，看完你的家人就離開吧。”
荷香側頭看他：“你的家不也是鐘家莊的嗎？你為什麽不愛回去？”
鐘馗嘆氣：“我倒是想回去。不過，我看我爸的眼神，他好像是要殺了我才甘心的。”
荷香問：“你爸比你還厲害嗎？”
鐘馗搖頭：“我現在一定是比他厲害了。可是，我也不能和他打起來呀，我只能逃跑。”
荷香點頭：“嗯，做爸爸的嗎……總是兇一些，狠一些的。”
鐘馗和荷香離開蓮池，走向山腰處的鐘家莊。
荷香牽著鐘馗的手，走到莊南一戶宅院前。
鐘馗驚訝地問：“這不是林管事的家嗎？”
荷香表情淡淡地問：“是嗎？他家一直住在這裏嗎？”
鐘馗點頭：“對呀。我和心兒淘氣時，還往他家院裏扔過石頭呢。”
林家院裏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女子。
她問：“誰呀？誰在我家門口說話？”
荷香打量著她問：“這裏是林珩的家嗎？你……是他的……。”
那女子看見鐘馗，突然焦急地說：“小鐘啊！你林叔昨天找你到了半夜才睡啊！他一早又出去找你啦！
你到底是跑哪去了？讓大家為你擔心！”
鐘馗一笑：“哦，我爸要打我，我就跑山上去啦。”
那女子埋怨：“你爸說打你還能真打你不成？他就是嚇唬嚇唬你，你還真跑出去，弄得地動山搖的。”
她看荷香的眼裏噙著淚花，不禁仔細打量了一下：“你是誰家的姑娘？生得這麽好看。”
荷香的聲音微微顫抖：”吳慧芝，你怎麽老了這麽多？胖了這麽多？你不記得我是誰家的姑娘了嗎？”
吳慧芝更加吃驚：“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啊？”
荷香笑了：“我還知道你是鎮裏布莊吳時泰的二女兒呢。”
吳慧芝註視著荷香那雙黑幽幽的眼睛，突然間渾身發冷。
她直著眼睛問：“你……你……是從哪裏來的？”
荷香哼了一聲：“蓮池啊。那裏的水好深，好冷啊。”
吳慧芝眼睛翻白，身體傾倒。
荷香扶住她，聲音慢悠悠地：“媽媽，我的親娘啊。您的大閨女林香，林大丫頭回來看您來啦。”
吳慧芝渾身打顫，聲音嘶啞：“你胡說，你胡說的！你怎麽會是林香呢？”
林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是呀，您的大丫頭那麽醜的，怎麽會變得這麽好看了呢？”
吳慧芝連連搖頭：“你不要騙我了。大丫頭滑進蓮池裏淹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她怎麽可能回得來？”
林香嗯了一聲：“我爸回來對你說，我是滑進蓮池裏淹死的嗎？”
吳慧芝感覺林香扶著她的手上傳來一陣陣的冷氣，驚得向林香跪下來：“我不知你是哪裏來的冤魂，我給你敬三炷香，你就離開吧。”
林香搖頭：“媽，林美和林盛呢？我不看看他們，是不會離開的。”
吳慧芝尖聲叫：“誰是你媽呀？你不要胡說！你快給我滾開！”
鐘馗在一旁提醒：“是呀，荷香姐，你會不會是搞錯了？”
林香緩緩從懷裏拿出一把纏著紅線的剪刀。
吳慧芝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突然間痛哭流涕：“香啊，香啊，你要幹什麽呀？”
林香微笑：“我要看看爸，看看小弟，看看林二丫頭林美人。不然，我怎麽能死得安心呢？”
吳慧芝大哭：“你爸不在家呀。你小弟在武館裏學藝，幾天才回家一次呀。”
林香問：“林美呢？她那麽美，嫁給什麽樣的大商人，大官員啦？”
吳慧芝心中的悲苦刺痛難以抑制：“她美什麽呀？她被你戳破了臉，連門都不敢出，連話都不願意講啊。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哪能嫁得出去啊？她已經二十歲了，誰還能要她呀？”
林香用衣袖擦拭吳慧芝臉上的淚水，聲音無比溫柔：“媽，你別哭了。我讓她講話，讓她嫁出去，那不就行了嗎？林二丫頭住在哪裏呀？你帶我過去看看她。”
吳慧芝遲疑著站起來，引領鐘馗，林香來到西廂房前。
吳慧芝顫抖著手打開房門，回身看著林香：“香兒啊，你畢竟是她姐姐，她畢竟是你妹妹呀。你也可憐，她也可憐，你可不能再傷害她了呀。”
林香瞪著吳慧芝：“媽，最可憐的人是我，最受傷害的人是我。她和弟弟穿新衣笑著，有人抱著。我穿破衣哭著，還要被踢打。為什麽？就因為我長得醜！我醜，我願意嗎？我是不應該用剪刀刺破了林美的臉，爸爸把我追到蓮池邊，他做的事就應該嗎？我不是自己滑下去的！是爸爸把我扔進水裏的，我爬起來哭著向爸爸求饒，結果怎麽樣呢？爸爸抓著我的頭發，把我扔到水深處。我浮上來，他就把我按下去。媽，他是我的親爸爸嗎？”
吳慧芝傻了眼：“你說什麽？”
林香沒有再說一個字，手持著剪刀大步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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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馗有點發愁地看著荷香：“這個葫蘆裏有多少顆荷花丹啊？”
荷香晃了晃葫蘆：“嗯，大約五百多顆吧。”
鐘馗吃驚地問：“你打算五千天都跟著我嗎？”
荷香笑：“那可不一定呦。我看到比你好玩的人，就會拋棄你的。”
鐘馗也笑了：“那你趕緊拋棄我吧。我可不好玩，而且，我突然發起脾氣來，可能會把你吃掉的。”
荷香幽幽地一笑：“鐘馗弟弟，你能陪我回一趟鐘家莊嗎？”
鐘馗張嘴：“啊？你為啥要回鐘家莊去呀？”
荷香微笑著：“因為，我的家人住在那裏呀，我想回去看他們一眼。”
鐘馗好奇地問：“你的家人在鐘家莊嗎？那是誰家呀？”
荷香神秘地一笑：“我去看看他們，不知他們還在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鐘馗皺眉：“我是不太想回去的。如果你非要回去，我就陪著你回去看看吧。”
荷香高興地捧起鐘馗的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小弟弟，你真可愛。你以後就做我的親弟弟吧。”
鐘馗擦擦臉：“我們悄悄地回去，看完你的家人就離開吧。”
荷香側頭看他：“你的家不也是鐘家莊的嗎？你為什麽不愛回去？”
鐘馗嘆氣：“我倒是想回去。不過，我看我爸的眼神，他好像是要殺了我才甘心的。”
荷香問：“你爸比你還厲害嗎？”
鐘馗搖頭：“我現在一定是比他厲害了。可是，我也不能和他打起來呀，我只能逃跑。”
荷香點頭：“嗯，做爸爸的嗎……總是兇一些，狠一些的。”
鐘馗和荷香離開蓮池，走向山腰處的鐘家莊。
荷香牽著鐘馗的手，走到莊南一戶宅院前。
鐘馗驚訝地問：“這不是林管事的家嗎？”
荷香表情淡淡地問：“是嗎？他家一直住在這裏嗎？”
鐘馗點頭：“對呀。我和心兒淘氣時，還往他家院裏扔過石頭呢。”
林家院裏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女子。
她問：“誰呀？誰在我家門口說話？”
荷香打量著她問：“這裏是林珩的家嗎？你……是他的……。”
那女子看見鐘馗，突然焦急地說：“小鐘啊！你林叔昨天找你到了半夜才睡啊！他一早又出去找你啦！
你到底是跑哪去了？讓大家為你擔心！”
鐘馗一笑：“哦，我爸要打我，我就跑山上去啦。”
那女子埋怨：“你爸說打你還能真打你不成？他就是嚇唬嚇唬你，你還真跑出去，弄得地動山搖的。”
她看荷香的眼裏噙著淚花，不禁仔細打量了一下：“你是誰家的姑娘？生得這麽好看。”
荷香的聲音微微顫抖：”吳慧芝，你怎麽老了這麽多？胖了這麽多？你不記得我是誰家的姑娘了嗎？”
吳慧芝更加吃驚：“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啊？”
荷香笑了：“我還知道你是鎮裏布莊吳時泰的二女兒呢。”
吳慧芝註視著荷香那雙黑幽幽的眼睛，突然間渾身發冷。
她直著眼睛問：“你……你……是從哪裏來的？”
荷香哼了一聲：“蓮池啊。那裏的水好深，好冷啊。”
吳慧芝眼睛翻白，身體傾倒。
荷香扶住她，聲音慢悠悠地：“媽媽，我的親娘啊。您的大閨女林香，林大丫頭回來看您來啦。”
吳慧芝渾身打顫，聲音嘶啞：“你胡說，你胡說的！你怎麽會是林香呢？”
林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是呀，您的大丫頭那麽醜的，怎麽會變得這麽好看了呢？”
吳慧芝連連搖頭：“你不要騙我了。大丫頭滑進蓮池裏淹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她怎麽可能回得來？”
林香嗯了一聲：“我爸回來對你說，我是滑進蓮池裏淹死的嗎？”
吳慧芝感覺林香扶著她的手上傳來一陣陣的冷氣，驚得向林香跪下來：“我不知你是哪裏來的冤魂，我給你敬三炷香，你就離開吧。”
林香搖頭：“媽，林美和林盛呢？我不看看他們，是不會離開的。”
吳慧芝尖聲叫：“誰是你媽呀？你不要胡說！你快給我滾開！”
鐘馗在一旁提醒：“是呀，荷香姐，你會不會是搞錯了？”
林香緩緩從懷裏拿出一把纏著紅線的剪刀。
吳慧芝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突然間痛哭流涕：“香啊，香啊，你要幹什麽呀？”
林香微笑：“我要看看爸，看看小弟，看看林二丫頭林美人。不然，我怎麽能死得安心呢？”
吳慧芝大哭：“你爸不在家呀。你小弟在武館裏學藝，幾天才回家一次呀。”
林香問：“林美呢？她那麽美，嫁給什麽樣的大商人，大官員啦？”
吳慧芝心中的悲苦刺痛難以抑制：“她美什麽呀？她被你戳破了臉，連門都不敢出，連話都不願意講啊。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哪能嫁得出去啊？她已經二十歲了，誰還能要她呀？”
林香用衣袖擦拭吳慧芝臉上的淚水，聲音無比溫柔：“媽，你別哭了。我讓她講話，讓她嫁出去，那不就行了嗎？林二丫頭住在哪裏呀？你帶我過去看看她。”
吳慧芝遲疑著站起來，引領鐘馗，林香來到西廂房前。
吳慧芝顫抖著手打開房門，回身看著林香：“香兒啊，你畢竟是她姐姐，她畢竟是你妹妹呀。你也可憐，她也可憐，你可不能再傷害她了呀。”
林香瞪著吳慧芝：“媽，最可憐的人是我，最受傷害的人是我。她和弟弟穿新衣笑著，有人抱著。我穿破衣哭著，還要被踢打。為什麽？就因為我長得醜！我醜，我願意嗎？我是不應該用剪刀刺破了林美的臉，爸爸把我追到蓮池邊，他做的事就應該嗎？我不是自己滑下去的！是爸爸把我扔進水裏的，我爬起來哭著向爸爸求饒，結果怎麽樣呢？爸爸抓著我的頭發，把我扔到水深處。我浮上來，他就把我按下去。媽，他是我的親爸爸嗎？”
吳慧芝傻了眼：“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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