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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甜蜜番外之因為有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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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蜜月記

林淺對厲致誠,也不是360度全方位完全滿意的。

譬如今天他籌辦的婚禮,就令她感到繁瑣、世故、無趣。超五星級大酒店、權貴政要蒞臨、司儀作秀夫妻秀恩愛、滿場賓客高大上……與這個年代,任何土豪的婚禮並沒有什麽不同。

但林淺也知道,這些是必須的。誰讓兩人是商界人士,他還是商界知名人士呢。

只不過這晚賓客散去,新郎和新娘累趴在沙發上。新娘看著桌上各種旅游宣傳冊,心想,婚禮就這麽著吧。蜜月可不能讓任何人打擾。於是精神抖擻地坐起來,拿起幾張海島照片,問厲致誠:“蜜月我來安排,你有什麽要求?”

厲致誠看著身著紅色旗袍的女人妖嬈的身體曲線,擡眸答:“都行。我有新娘就可以了。”

林淺:“噗……”

三天後,某國外海島。

蔚藍的天,湛藍的海,白色的沙灘,以及,無邊無際的叢林。兩人背著行囊,宛如任何一對年輕的、徒步旅行的情侶。這是林淺夢寐以求很久的兩人之旅,自然很是雀躍。

兩人沿著沙灘往酒店走去,身旁就是海與林的交界點。厲致誠臉上也噙著淺淺的笑,雙手插褲兜裏跟在她身後。

“這裏地形覆雜,小心迷路。”淡淡的嗓音。

林淺回頭瞪他一眼。

不能怪她以德報怨。主要是自從兩人感情穩定、事業穩固後,他似乎越來越喜歡在她面前暴露大灰狼的本性了。具體表現為:經常漫不經心地調戲她、捉弄她、稍不留神就吃掉她……

所以他這句關心的話語,聽到林淺的耳朵裏,就好像在說“一切盡在我掌控,依附我、跟著我,才是你最明智的選擇”——大灰狼對於重申和回味自己的獨占權這件事,是樂此不彼的。

“切。難道你就對這裏了如指掌?”她忿忿。

“當然。”

“那我們打個賭吧。”林淺的玩性和好勝心又被激起來了,“我躲起來,如果你能找到我,我就……洗一個星期的碗!”

耀眼的陽光下,厲致誠微微瞇了眼,上前一步,低頭看著她,俊朗容顏比她見過的任何青年都要深沈動人。

“不。如果我贏了,你就……”

身旁有路人經過,他稍稍壓低了嗓音,唯有林淺聽到。她的臉倏地紅了,一把推開他:“討厭!”

但賭約還是就此成立了。

不過,由於林淺對厲致誠,總是逢賭必輸。所以這次,她留了個心眼,提出三局兩勝制。

第一局的地點她就選得很有水平——潛水。朦朦朧朧的水底,每個人都穿著潛水服戴著面罩,他能找到她才怪!

午後,陽光明媚,海風清新。

林淺背著氧氣瓶,得意地在一片水下礁巖旁游來游去。看看小魚,看看水生植物,躲開外星生物般的大型水母……啊,興奮又快活。她身旁是五六個穿著同樣潛水服的年輕女人,大家身形都差不多,她就不信厲致誠真能把她分辨出來。

正想著,忽然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男人泳姿健美的朝她們快速游過來。

林淺心頭一喜,立刻估摸了一下時間。她跟厲致誠分開已經有半個小時,這塊海域不大,他也該找到這裏了。再看那身形和泳姿,越看越像他。

於是林淺趴在一塊巖石上不動,繼續混在眾人中——切,她才不會游動呢,這樣他肯定一眼就看出來。

那男人越游越近。潛水鏡後的眼藏得很深,他在離女人們兩三米遠的地方停下,望著她們,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伺機而動。

林淺裝得更加若無其事。但她其實也很好奇,特種兵出身的他,真的就那麽神?隨隨便便就能跟蹤捕獲他?不至於吧?況且他是陸戰兵,這可是在水裏……

正胡思亂想,忽然就見他游向右前方的一個女人。

哎!錯了啊你!

林 淺心中湧起的竟然不是高興,而是郁悶。眼看他就要拉那個女人的手,林淺想也沒想就一個猛紮過去,紮到兩人中間,然後擡頭狠狠地看著他。誰知他像早料到了會 發生什麽,那伸出去的手突然轉向,一把就摟住了她的腰。林淺瞬間身體失去平衡,隨著他在水裏轉了兩圈,兩人才漂浮平衡下來。

他抱著她,抱得很緊。手還捏了一下她的腰。

林淺這才知道上當。他早就認出了她,故意略施小計,等著她投懷送抱。

這人!

她瞪著他,無聲地用嘴型說:“無恥!”

他的眼中卻有笑。

“哼!”林淺作勢要逃離他的懷抱,卻被他拉著一路往上游。待到兩人剛浮出水面,她的面罩就被人摘掉,而他的臉已經俯下來,深深吻住了她。海面上閃動著點點波光,落日在遙遠的前方,眼前的景色美不勝收。而他低聲在她耳邊說:“承讓。”

林淺被吻得意亂情迷,但還沒忘記頑守戰線:“別高興得太早,還有兩局!”

結果第二局她輸得毫無懸念。

場地還是她選的,廣闊深遠的叢林。

林淺好歹也是戶外熱愛者,自信能逃脫特種兵的追蹤。她的方案也很簡單,直接在叢林深處,找了棵枝葉繁密的大樹,然後呲溜溜地爬了上去,伏在樹幹上。

她就不信,厲致誠在一片樹林中,能找到她這一棵樹。

結果……他真的找到了。

五分鐘後,林淺別別扭扭地摟著根粗樹枝,望著沿樹幹正利落攀爬而上的厲致誠,真的好悲催啊。

“餵,你怎麽找到我的!你是不是作弊了?”她不死心的問。

厲致誠已經爬到了她跟前,聞言笑笑。

“一路腳印、被壓彎的樹枝……”他一把將她從樹枝上扯過來,扣回懷裏,“我的新偵察兵都能找到你。”

林淺探頭往下看看,可叢林茫茫,還真看不出來他說的那些似乎很明顯的跡象。

林淺扭頭就想往下爬:“好吧,你贏了,我回去洗碗……”

人已經被再次拉了回來。

“怎麽?打算耍賴嗎?”清淡卻低沈的嗓音,“賭註還沒給我。”

林淺的臉一下子紅了。

當天傍晚,在酒店房間以及……大樹上,兌現了一下午賭註的林淺,腰酸背痛地下樓,來到當地居民舉辦的沙灘篝火化妝晚會。

今晚是他們的第三局。這一局的輸贏本身已經沒有意義。不過林淺還是按原計劃,進行了全面偽裝。她不僅戴上了鬼怪面罩,還穿了條厲致誠沒見過的新裙子。甚至還往胸罩和腰間……咳咳咳,塞了些棉墊、纏了布條,改變身形體態。

結果她沒想到,這一招還真的奏效了。

夜色迷離,篝火搖曳。無數游人和當地居民舞做一團。林淺也混跡在舞池中。剛跳了一會兒,就看到厲致誠從不遠處走過。

他沒有化妝,林淺也很自然而然覺得,以他的性格肯定不願意戴面具、化得花裏胡哨。他就穿著簡單的白襯衣黑色長褲,從人群旁走過,眉目出眾。他朝她的方向遙遙望了一眼,林淺趕緊低頭躲避。結果,他還真沒發現,目光淡漠滑過眾人,又朝另一邊看了過去。

林淺忽然就怔住了。

然後她忽然笑了。她想,她到底有多喜歡他呢?僅僅看著他在人群找尋找自己的樣子,就會感覺到心疼。僅僅只是游戲中的一次錯失,就令她覺得受不了。

悄無聲息,卻又溫柔地,她緩緩從背後走向他。

“餵,看哪兒呢?”她嗓音清亮悠揚。

厲致誠身形一頓,轉身看著她,眉目間緩緩染上笑。

“找到了。”他淡淡地說。

林淺隔著一步的距離站在他眼前,忍不住也笑了,說:“這怎麽能算!是我自己走出來的,是我……是我想被你找到!”

可厲致誠的神色卻沒有半點變化,將伊人的手一拉,擁入懷裏。

“我知道。”他說,“一直都是。”

林淺的心突地一震。而厲致誠在夜色星空下,眸色靜深地望著她。

一直都是。

在相愛之前,你就只對我一個人憐惜,你一直給我機會靠近。朝夕相處裏、轉身回眸裏,點點滴滴都是你自己都未察覺的愛意。你想被我找到,你想被我得到,從相遇的第一天起。

我怎麽會不明白,那是一個女人最珍貴的動心。

而我何其有幸,終於擁有了你。冠以我的姓氏,未辜負你的動心。

……

“哼哼,你這話什麽意思?明明是你追的我!”

“嗯。因為我明確接收到你給的訊號,然後按訊號行動。”

“我什麽時候給過你訊號?!”

他伸手將她的眼睛輕輕一點:“這裏。”

從很早的時候起,你看我的繾眷眼神裏。

(二)生子記

對於生男孩還是生女孩這個問題,林淺跟大多數女人一樣,也有過一番糾結。

生男孩吧,大概就會像父親。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擡頭看著沙發對面的厲致誠。

感覺……還真不錯呢。

但生女孩也有女孩的好,貼心啊、乖巧啊,而且大概會被無所不能的父親寵成個小公主。想想又覺得很美妙。

於是問生娃的合作方:“你希望生個男孩還是女孩?”

厲致誠頭也不擡,答得幹脆:“女孩。”

林淺詫異:“為什麽?”

“女孩不用背負太多。”

林淺起初有點發楞,再一琢磨,覺出味了。

果然啊!他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

“現在這個社會,女孩也會背負很多!”她不讚同地說,“也能背負很多。”

厲致誠眼中閃過笑意,起身坐到她邊上,手一勾。

“是嗎?我們倆之間,誰背負更多?任何方面。”

林淺認真思考起來。

家業、事業,這不用說。他已經是新愛達集團董事長,另外這些年還投資參股了一些他認為發展很好的公司。這貨已經不斷在發展他的商業帝國。而她依舊守在自己的傾城品牌,並且還被他控股……好吧,他承擔了更多。

家庭?呃,居然也是他付出更多?他搞定了她哥哥娶到了她,他還定期陪她去看望母親,近來她跟母親的關系越來越好,都是拜這個女婿所賜……

身體健康?好像也是他。工作再忙,他都在安排兩人的鍛煉計劃,在他的帶動下,兩人生活規律、身體健康、吃嘛嘛香……

就連床上……咳咳,也基本是他出力。

……

林淺的臉微微一燙,說:“好吧,就算你說得有道理。可現在,好女人常有,好男人不常有啊。”她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如果真的生了女孩,她會有這樣的幸運,找到一個像他這麽好的男人嗎?

厲致誠卻答:“我的女兒,會把自己的人生過得很清楚。”

五年後。

當年,厲致誠一語成讖,林淺果然生了個粉雕玉琢的女孩。而且性子上,還真的像父親,安靜、獨立,這麽小的年紀,已經有了心計。

譬如現在……

厲家的兒童玩具房裏,厲承瀾、季澍(季白之子),正在跟薄簡(薄靳言之子)耳語。

季澍:“薄簡,你就按我說的,站在屋檐下。等夕陽承45度角照射在冰面上時,氣溫達到3攝氏度,冰面上的蒸汽就會出現彩虹。”

小他倆2歲的厲承瀾也添油加醋:“是啊,簡哥哥,書上是這麽說的,你去試試。”

經過門邊的林淺,聽到他倆對薄簡灌輸的古怪理論,不由得好奇——她可沒聽說過。

然後就看到清風明月般的男孩薄簡點點頭:“好,我去觀察,我會告訴你們結論。”然後就走出玩具房,看到林淺,還禮貌而倨傲地、跟個小大人似的點頭:“伯母。”

林淺被他那句“伯母”驚了一下,失笑:“你叫我阿姨就好。”

結果他一走,季澍和厲承瀾兩個小腹黑就一陣壞笑。

然後坐下,拿起新的游戲機,開始雙人對打。

而陽臺上的薄簡……

林淺走過去,問:“你看到他們說的彩虹了嗎?”

薄簡看著廣闊的積雪和冰面,微笑答:“林阿姨,你怎麽相信他們那麽幼稚的說辭?”

林淺:“……”又疑惑了:“那你為什麽……”

薄簡極難得地露出羞澀的笑容。

“阿姨,你大概不明白。女孩早期向心儀的男孩表達愛慕的方式,就是捉弄他。”他淡然地說,“雖然我志在刑偵破案,未來幾年都不會答應她。但是也不能直接一個女孩的好意。所以就讓她誤以為,騙到我了吧。”

林淺:“……”

薄簡,你才七八歲呀,真的沒有太自戀,想得太多嗎?

等她回到玩具房,就見季澍正手把手教女兒在打游戲。八歲的男孩,卻長得比同齡人更高,深邃的五官,微笑的容顏,以及穩重有力的言行舉止,隱隱已有翩翩公子溫潤如玉腹黑逼人的征兆。兩個孩子玩得很開心,厲承瀾一直甜甜地在叫“季澍哥哥,季澍哥哥。”

大概是受薄簡影響,等林淺回到客廳,也有點開始思慮過甚了。她對厲致誠說:“現在三個孩子都很好。將來長大了,萬一要是三角戀就糾結了。季澍很好,薄簡也很好。”

厲致誠正在看報紙,襯衫西褲英俊如畫。聞言頭也沒擡答道:“這還用糾結?當然選季澍。”

林淺:“……”

老公,你這麽瞧不上薄靳言的兒子,真的好麽?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

很不好意思,說好的番外今天才奉上。這幾個月發生了不少事,老墨也比較忙,總之請大家見諒。

本書的三個番外已全部寫好,其餘兩個番外《寧惟愷番外之人上之人》《厲致誠番外之傾城一夢》,會在實體書上市後3個月發布,大家可免費閱讀。

推理言情新文依舊會在8月1日中午12點準時開坑,不過具體情況可能會有一些變動。所以希望大家密切關註:1、

2、

,新文的所有消息,只會在這兩個地方準確發布。

另外,《如果蝸牛有愛情》的《許雋番外之世間的顏色》《獨家占有》的出書版番外《此去已經年》(男女主在新星球的生活,以及是否會跟莫林莫普重逢的事~),均會在8月1日免費發布,近2萬字哦!具體發布的方式,也是在上述微博和貼吧兩個方式通知~

《他 來了,請閉眼》的實體書,預計就在6月上市。預定期間應該都會有簽名書(不再隨機,而是按時間先後順序),而且是簽在書的扉頁上,另外可能還會有薄靳言對 讀者的神秘寄語奉送^_^,所以如果不想錯過預定簽名書和薄靳言,依舊請關註上述兩個方式,因為簽名書是限量的哈,先到先得~

最後,最近有沒有文荒啊?雖然老墨沒有開文,但是好基友隨侯珠已經按耐不住了。甜寵浪漫文

,感興趣的妹子們都可以去踩一踩哦,這個文應該挺搞笑溫馨的,據說男女主角是一對逗比~1v1,竟然還雙處,嘿嘿。

8月1日再見!

丁墨

2014年5月26日

番外一 傾城一夢

當最後一顆炮彈帶來的煙火,燃燒在平原上空,厲致誠放下望遠鏡,披上軍大衣,走出指揮所。

南方,清城,北部郊區。紅軍對藍軍第四次對抗對戰演習,依舊以藍軍的大獲全勝告終。而厲致誠指揮的黑狼突擊隊,再次在決勝戰役中光芒綻放。

夜色像霧氣般彌漫,淺淡的黑色籠罩四野。年輕的少校壓低帽檐,站在泥土堆積的老舊堡壘前,仿佛依舊在戰爭年代。

他一個人的戰爭年代。

在厲致誠的心中,對於這個浮華、燦爛而混亂的年代,其實始終有一種淡淡的倦怠期。這感覺是從何時萌生,不得而知。十歲,或者十五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將這種心情隱藏的很好,不被任何人知曉。

多年前初入部隊時,同僚們知道他是某某師長的外孫,且外貌俊朗白皙,雖然表面做得客氣熱絡,背地裏卻大多不齒譏誚。直至他身為士兵時,各項技能比賽排名第一;直至他升至士官後,無論指揮五人小組或千人縱隊,輝煌戰果都令所有人大跌眼鏡……他們這才知道,這位沈默的公子哥,不可小覷。

但厲致誠對於這些外界態度的變化,始終不太關心。

城府最深的人,其實最多時候,看問題更簡單——得天獨厚的家庭背景,使得他無須像旁人,還需要花很多精力去鉆營算計。他對權力鬥爭沒有興趣,不是他的,他不會算計。

但屬於他的,誰也別想拿走。

得知愛達集團危在旦夕、父親病重住院的消息的那一天,厲致誠在指揮所裏擺了張棋盤。黑子步步為營,布下彌天陷阱;白子困局一角,僅留枝葉勉強延展出包圍圈外,似有似無的生機——這就是他眼中的愛達:強敵環伺、九死一生。

然而這世間所有的敗局,倘若你仔細觀察,都能破出生機。清茶,長夜,沈思一宿後,厲致誠給顧延之打來電話。

“我回來。”

“……你確定?”

“廢話。”

第一次看到林淺,是在西域小鎮的火車站臺上。他一身風衣,長靴手套,站在列車末端,看著自己的兵一個個龍騰虎躍地跳上車。而退伍發的那朵大紅花,他實在不喜歡,塞在口袋裏,但也沒有丟掉。

就在這時,她從人群中走來。

很年輕的女孩,穿著沖鋒衣,長發有點亂有點,身形優美得像天上婀娜的雲彩。她跟在幾個士兵身後,很客氣也有點拘謹地對他們連聲道謝。一雙湛黑的眼亮得像夜空的星。

勤務兵小跑過來,“報告營長,這就是那個在山上遇險的女孩,跟我們這車走。”

厲致誠沒理會,轉身就登上列車。

男人對女人的感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曾經也有人追過厲致誠。軍區司令的小女兒、文工團的歌唱演員,艷光四射、熱情時尚,在某次軍事演習中見過厲致誠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展開強烈攻勢,約看電影、約踏青。厲致誠看到她第一眼就沒興趣,於是頻頻以訓練太忙為由拒絕。

但對方裝傻,繼續作少女情懷狀守在營房裏。

她是司令的女兒,她有裝傻的特權。她比別的女孩更自信,也更相信自己的身份對於普通軍官的吸引力。

於是厲致誠直接請命,調往深山老林值守一年。司令知道這事兒後,當著眾多下屬的面,罵他太渾蛋。但罵著罵著又笑著嘆氣,他說:“小女是個有眼光的。”

這樁緋聞最後的結局,是司令之女最終嫁給了厲致誠的同僚,另一個正直又熱情的青年才俊。當然,厲致誠蟄伏山中時,屢屢差譴這位同僚好友,出面去應付司令之女,到底是有意是無意,卻又不得而知了。

但此刻,他坐在列車裏,窗外雪山湖泊呼嘯而過。而他以眼角餘光看著斜後方的女孩,有點難以解釋自己的舉動和感覺。

為什麽尾隨她,來到這節車廂坐下?

為什麽頻頻聽她和士兵們的交談內容?而當聽到她也是愛達集團的員工時,他突然有種熟悉的盡在掌控的感覺。

他想,也許是因為她的氣質太特殊。烏黑卻雜亂的長發,白皙但倔強的臉,以及彎彎的眼中銳利的光……柔美與堅強兩種矛盾的氣質,從頭到尾交織,最後變成某種清澈動人的光芒,沈入她的眼睛裏。

當然,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她長得確實清新漂亮,是那種看一眼就令男人心頭一陣舒服的女人。

而當晚,在黑暗的車廂裏,他與她擦肩而過。感覺到她好奇而感激的目光,厲致誠在黑暗中輕輕笑了。再後來,她離開,卻留下寫有電話號碼的紙箋,厲致誠看一眼就說:“沒必要給我。”

因為他看一眼就已記住。

因為年輕的少校,不願被旁人察覺心中已經滋生的情愫。

還因為,他們馬上就會見面。

仿佛命中註定的邂逅,在他踏上新的征程之前,在她驀然轉身以後,他們已在千裏之外相遇,仿佛雪山上的兩股清泉,開始漫延交匯到彼此的生命中。

他初入主愛達的過程,其實還是艱難的。百廢待興,孤軍深入。然而那麽多的人裏,只有她,自作聰明地將他誤認為保安經理。

“餵,厲大保安,幫我來搬東西啊。”

“厲致誠,我們把紅薯吃了吧。”

“厲致誠,你過來!”

……

仿佛一段最平凡不過的平凡人的戀曲,小白領和保安經理,一點點試探,一點點親近。他看得出來,她對他這個“保安經理”明顯有好感,那份驕矜、那份頤指氣使,想必是女人在男人面前的不由自主的表現。

這令他覺得挺有意思。

而令他真正感到怦然心動,是新聞發布會那一晚。暗黑的夜幕下,蕭條的園區裏,她被飛來的石塊砸傷了腳踝。群情激奮下,她卻異常冷靜,冷靜地告訴眾人,不可以報警,否則對方會借題發揮。然後她咬著牙站起來,臉上居然還有微笑——安撫其他人的笑容。

那一刻,厲致誠站在遠處的轎車旁,聽著她在夜色裏清晰婉轉的嗓音,心中萌生的有讚賞,也有憐惜。

一個女人,為了他的事業,忍氣吞聲,願意吃這暗虧。這並不是普通女人能做到的理智和大氣。

當然了,她自己還不知道,這是他的事業,她在為他付出。

及至他背著她,走在空曠的園區中,他清楚地聽到她在打電話,不知是誰在那頭說:“你的新Boss,愛達董事長的二公子,是個退伍軍人,叫厲致誠。”

那一刻,他清晰地聽到她呼吸都頓住了,原本放在他肩上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他稍稍側轉目光,就能看到她一臉通紅、如臨大敵的窘迫有郁卒的表情。

厲致誠又擡眸看著前方,緩緩無聲地笑了。

他承認,之前從未想過,有生之年,會被某個女人某個瞬間的定格表情,這樣大大的取悅。

然後,這樣的場景,就越來越多了。

她雖然接受了他是Boss這個事實,還每天“Boss”“老板”掛在嘴邊,可他也有點弄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麽就一門心思認定,他是個懵懂無知的傻男人?

高層開會,她怕他無知,楞楞地就將自己的想法傾盤托出,對他毫無戒心。

項目一時挫折(其實是他計劃安排的),她總會第一個躥進他的辦公室裏,即使不說話,眉梢眼角也寫滿了憐惜和安慰。

是的,憐惜。

厲致誠有生之年也未想過,會被女人以憐惜的目光,這麽沈默地凝望。到底要多溫柔幹凈的一顆心,才會用這樣的眼神,望著一個外界看來在商場生澀弱勢的男人?

她是喜歡他的,他想。他感覺得到,然後無聲縱容。

第一次察覺到對她的欲望,是某次兩人外出,去視察競爭對手司美琪的旗艦店。那麽巧陳錚就從車前經過,他到淡然無所謂,她卻跟隨準備戰鬥的刺猬似的,拉著他的手躲在車前玻璃下方,像是要跟他兩個人縮成一團。

而他“被迫”微伏身軀,感覺著女人柔軟的身體,似有似無就在他懷中。眼前是纖細白皙得像一段玉似的脖子,而他隔得如此的近,呼吸噴在她的皮膚上,看著她脖子上細細的絨毛。他微一低頭,嘴唇就擦上了她的皮膚。

而她微微一抖,仿佛也察覺了什麽,問:“陳錚走了嗎?”

他擡頭看去,車前已經無人,低頭輕聲答:“還沒有。”

她的耳朵和脖子慢慢紅了,繼續維持趴在他腿上的姿勢不動。而他看著眼前晶瑩如玉的肌膚,呼吸第一次不穩。

……

即使再精明再冷酷的人,很多事也要時過境遷後,回頭想想才會明白。

譬如她一向以聰明狡猾自詡,卻為何偏偏看不穿他的城府,一心為他保教護航?

譬如她明明對他不動聲色的親近感到不適,卻為何當時依舊保持靠近?

還譬如在火車上相遇之初,他以眼角餘光她時,她為何也頻頻擡頭,狀似不經意地看向他的方向?

……

只因為心裏有了那一個人,他的強悍算計,她都看不到。只看到他需要她保護,怕他吃虧,怕他受挫,怕他有一丁點不如意,那都會令她的愛情變得落寞。

這些暧昧、湧動和執拗,最終在一個夜晚,被忍無可忍的他,直接戳破。

那些“丟掉”明盛項目的晚上,工人們發生“暴動”,她被扇了一巴掌,抱著膝蓋坐在保衛室的陽臺上,有點呆又有點狠地看著他。明明委屈得不行,臉上紅痕指紋還在,她還喋喋不休地叮囑他接下來要怎麽做。

“厲總,我認為,現在你最重要的工作,是凝聚人心——首先要保證愛達的人心不能散……”

“我們必須想辦法,讓全體員工看到你的堅持。或者……可以設計幾個鼓舞人心的總裁活動,必要的時候可以煽情一點,一定能挽留大部分人心……”

而他望著她,心中某種沈而利的情緒,仿佛也隨著她掏心掏肺的嘮叨,不斷發酵。他看著她眼中的憐惜和堅定越堆越多,看著她的雙手在膝蓋上不斷交握再交握——仿佛正在被她蹂躪的,不是虛無的空氣,而是他逐漸滾燙的心。

他一把扯過她,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在她詫異震驚的目光裏,他扣住她的身體,越吻越深。

只有這樣,方可令她明了,他已經為她動容的心。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知道,雖是她招惹他在先,但男人一旦確定了心思,就不會輕易放手。

那種悄無聲息卻熱血沸騰的感覺,他想,很快會令她知道。

番外二 人上之人

寧惟愷第一次見到林淺,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大學校園,處處洋溢著荷爾蒙的氣息。今天是新生舞會,湖畔的舞臺上燈火通明、音樂浪漫。寧惟愷靠在相隔百餘米遠的湖畔欄桿上,望著遠處的人頭攢動,覺得真沒意思。

啊,那是傻了吧唧的男孩和女孩們,尋找和貪圖一段艷遇的方式。

彼時,寧惟愷是筆挺高大的青年,白襯衣、休閑褲,蓬松短發、高鼻薄唇,完全看不出是普通縣城普通人家出身,倒像是一位翩翩富貴公子——大學三年,他一直不遺餘力地改造著自己,抹去那些平凡的痕跡。顯然,身為全校風雲人物,他已經做得很好。

林淺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氣質挺矛盾的小姑娘,長發如瀑、容顏秀美,卻戴著鴨舌帽,穿著帥氣的襯衫長褲。偏偏她將這兩種氣質糅合得很好,雙手插在褲兜裏,慢吞吞地從不遠處經過,眼睛清澈得像他身畔的湖,櫻桃小口裏還在念叨:“眾人皆醉我獨醒……真沒意思!”

寧惟愷一下子覺得,這姑娘真有意思!

其實寧惟愷並沒想過,自己會跟這麽個家世平凡的女孩走到一起。當然,他也沒給自己制定過硬性要求,非得找個家境殷實的女朋友。但有些東西、有些追求,仿佛印記般深深刻在他的骨子裏。跟林淺在一起的日子,他覺得她很好,很喜歡她,但總有點心有不甘。

然而這心有不甘,在相愛第十一天,就被打破。

他在酒吧裏、眾人起哄下,背著林淺,吻了另一個女孩。

那女孩是某私營企業主的獨女,漂亮又火辣。在看到她的第一秒,寧惟愷心中就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是他,追到這個女孩完全沒問題。

但馬上就閃過了第二個念頭:那林淺呢?

林淺決絕地提出分手那天,寧惟愷的心情非常糟糕。在他始終良好規劃、順風順水的成長歲月裏,從未有過如此懊悔和悔恨的時刻。他甚至沒來得及告訴林淺,其實那天他心裏唯一一個清晰的念頭是:如果對象是林淺,他願意不再看任何女孩,只對她一個人好。

所以在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後,他很快就離開了酒吧,並且還對在場所有人下了封口令,就怕被她知道。

結果她還是知道了,然後毫不留戀地分手。

只是許多年後,當寧惟愷再想起林淺,只是苦笑。

二十歲的寧惟愷,愛了林淺三年,才謀定而後動、下定決心向她表白。可她大概只愛了他幾天,就轉身離開。

此後,寧惟愷自我感覺傷了幾年。也有過幾段愛情,清一色都是富家女——他潛意識裏好像有一個過濾器,自動過濾掉家世上不會對他有幫助的女孩,不對她們產生感覺。有時候他會恨恨地像,如果現在遇到林淺,她早被他過濾掉了。

註意到祝晗姝,是在公司的周年酒會上。那時候他剛工作三年,跳槽到新寶瑞,擔任市場部主管。那時候祝晗姝剛從牛津大學畢業回來,是市場部的新進小職員,對外宣稱自己姓李。看起來漂亮單純的女人,自然很吸引男人的眼球。但寧惟愷首先註意到的,卻是她身上低調而奢華的藕色香奈兒套裙和根本就沒有牌子的手袋。

再聯想到一些蜘絲馬跡,譬如她入職前一天,公司高層全部請假沒出現;譬如剛剛,祝氏兩兄弟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譬如她平日裏明顯教養不凡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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