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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70藤蘿館的大掌櫃羅素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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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70 藤蘿館的大掌櫃羅素雪 (1)

紅袍逶迤的男子手上的動作固然優雅從容,氣定神閑,仿若在別人嘴唇上取下鮮血淋漓的銀針,跟淺笑間拈下一朵花般隨意自然,或者說漫不經心。

他甚至在學佛祖拈花一笑。

但他的一舉一動,卻從骨子裏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矜貴和傲然,帶著淡淡的疏離和恰到好處的不屑,猶如他冷峻動人的聲音一樣:“又沒死,幹嘛叫的如喪考妣?就這點膽量,還敢追著美人跑?也不怕唐突付佳人。”

說完,見姓阮的還在嘶嘶喊疼,他狀似無聊的挖挖耳朵,作勢要把銀針紮回去,煞有介事的道:“你這人恁是聒噪,不過是怕有礙觀瞻,便好心幫你取了,你反倒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擾人清夢,還是紮回去罷,最好把上下唇封住,至少可圖個耳根清凈。”

姓阮的被他嚇的面無土色,心驚膽寒,飛快的用手把嘴巴捂的緊緊的。他的同伴扶著他,同樣嚇著臉都白了。他們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兒似乎不適合獵艷。

但這是古往今來風流花心男人的通病,色膽可包天,見美人落單豈有不調戲之理?他們都信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是這樣美麗不可方物、漂亮到令人發指的女人——看一眼便令人神魂顛倒。放跑這樣的美人,那還算是個男人嗎?真真是天地不容!

紅袍男子卻不管他二人,他抽出一方素凈的絲帛正在擦那枚銀針,銀針比繡花針略長,且粗兩倍有餘,在他手中發出冷幽幽的寒光。他擦得很仔細很專註,眼睛盯銀針光滑晶瑩的嬌軀,生怕漏掉了哪一處。

酒樓是那麽的暄囂嘈雜,可他恍若未聞,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一般。

“夫人。”驀地,冷冽突破重圍沖了過來。

冷洌畢竟不是泛泛之輩,兼之實戰經驗豐富,無論什麽人想困住他還真是個高難度的挑戰。他一手將姓阮的和他的同伴撥拉開來,生動的娃娃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圓圓的大眼精光湛然,殺意騰騰,令人望面生畏。

經過紅袍男子時他視若未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若櫻身邊:“夫人,可以走了。”

“且慢。”若櫻剛要點頭,冷不防卻被那個紅袍男子阻止。“這位小娘子,你的銀針。”他又開始施施然的下樓梯,慢騰騰的樣子讓若櫻恨不得踢他兩腳。

他想走到離若櫻近一點,可惜被大煞風景的冷冽抽劍擋住:“站住,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了。”

紅袍男子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他黑朦朦的眸子裏透出幾絲玩味,兩指慢悠悠地伸出,不偏不倚地夾住面前雪亮的劍峰,語氣既溫柔又無辜:“青影劍?好兵器,不過,我只是要把銀針還給這位小娘子,你不讓我過去,我怎麽還呢?”

話音未落,他手指倏地一動,竟然是想用兩指截斷劍峰,冷冽早有防備,立刻將寶劍抽了回來,縱身攻向他。誰知他竟然避開冷冽,身影滴溜溜的一轉,頃刻間墨發飛舞,火紅的衣袂在樓梯間旋出一朵朵嬌艷的紅雲,宛如彼岸花,轉眼就到了若櫻跟前。

“給。”他的手一伸,將掌中的那枚銀針遞給若櫻。

若櫻向再度攻上來的冷冽揮揮手,示意他不用動手。然後才對著紅袍男子道:“紮了壞人的,扔了吧,不過還是謝謝你。”

紅袍男子擡眸看向若櫻,如黑曜石般的墨眸閃閃發亮,為他平凡的容貌平添幾許動人:“扔了多可惜,再遇到壞人怎麽辦?你放心,我擦幹凈了,不臟。”

若櫻不去看他的雙眼,微垂了眼簾,半天方接過他手上的銀針。冷冽恪盡職守,又過來催促:“夫人,走吧。”

若櫻拉著孔安婕轉身欲走,紅袍男子又道:“且慢,還未請教小娘子芳名。”

若櫻語塞,這個人都“且慢”兩回了,還讓不讓人走了?況且能隨便問女子姓名嗎?還問得這麽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她對著紅衣男子冷冷一笑:“誠然你的功夫一流,但不表示你就可以肆意妄為,再說你我素昧平生,何必刨根究底?”

“你生氣啦?我只問個名字而已。”紅袍男子的眼神很是無辜,似不明白她剛才都好好的,為什麽說翻臉就翻臉?女人善變?是這樣嗎?

若櫻懶得理他,拉著孔安婕翩然下摟。紅袍男子還想追上去,卻被冷冽攔住。他這時好像明白了,不把這個難纏的娃娃臉打跑,終會壞自己的事。於是他也不客氣的接下冷冽的招式,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從古自今世人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整個藤蘿館內一直被鼓噪的人群圍了個水洩不通。

若櫻怕孔安婕被嚇著,只想將她快快送回馬車,甫一到大堂,人群中奮力擠出幾個錦緞加身、神情張揚的男子來,其中一個突然指著孔安婕叫道:“你不是阮信的娘子嗎?”

另一個似恍然大悟:“哎,我就說看著面善,原來是阮信家的小寡婦啊,這小寡婦長的可真漂亮,她身邊的女子也美呆了,這要是都娶回去……啊!”又是一聲殺豬似的慘叫聲。他下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若櫻一銀針紮斷。

若櫻這會也不問孔安婕這幾人誰誰了,反正不是阮家人,就是跟阮信那混蛋認識的,才一張嘴便知不是什麽好鳥。故出手毫不遲疑。

那幾個人一看對方是兩人弱不禁風的漂亮女人,本就是橫行霸道慣了,哪肯罷休,沒理由都要纏一纏,這會子被若櫻的銀針傷了,那還不得蹦達蹦達,一個個都氣焰囂張的喊:“抓住她們,快抓住她們,居然敢打傷爺,不想活了。”

那幾個家夥邊喊邊氣勢洶洶的向兩人沖來。

彼時幾個侍衛都被莫名妙的人纏著,小桂和兩個婆子被看熱鬧的人群阻著。孔安婕從未經歷過如此混亂的場面,何況對方明顯是對自己不懷好意之輩,她不禁嚇得臉色煞白,手足無措。

然而若櫻的感覺卻與她恰恰相反,她本就愛打架,不是,愛和人切磋,嫁人後一直是賢妻良母的生活,說實話,她閑的骨頭都要生銹了,這場面她看著不禁熱血沸騰,手心發癢,心底竊喜不已。

只見她將孔安婕護在懷中,僅用一只手就將那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乓乓乒乒”的揍了個落花流水。那幾個家夥起初還能硬撐,沒幾下就被打的唉喲唉約直叫喚。

偏她覺得對手太弱,打的不過癮:“凈是些沒用的東西,這樣也敢出來丟人現眼,啊呸!”

孔安婕本就比若櫻矮一點,此時被若櫻攬在懷中,微仰頭便能看到若櫻神采飛揚的精致面容,她一時便有些移不開目光。許是興奮使然,若櫻黑幽幽的眸子睜的大大的,眸光瀲灩似水,濃而密的長睫毛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動人,兩腮暈紅,櫻唇微勾,格外的嫵媚動人,艷色刻骨。

這一刻,周圍的暄囂不在,沒有駭人的噩夢,沒有害怕,孔安婕竟然覺得若櫻的懷抱是如此的安全與溫暖,能為她阻擋一切傷害和風雨,可這明明是一個女子的懷抱啊?不像男子胸膛那麽一馬平川,而是高聳的、亟欲掙脫出一對飽滿胸乳。

孔安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瞄了瞄若櫻的胸部,然後再瞄了瞄了自己,頓時心虛了——人家的是大巫,她的是小巫……

正在這熱鬧無比的當口,外面傳來幾道誠惶誠恐的聲音:“不知攝政王駕臨,有失遠迎,王爺恕罪。”

“攝政王大架光臨,令小店蓬蓽生輝。”隨著這幾道聲音,吵吵嚷嚷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連那幾個被若櫻揍的鼻青臉腫的家夥也乖覺的閉了嘴。

俄頃,宛如臨風玉樹、清貴軒昂的蕭冠泓緩步踱了進來。

酒樓的掌櫃帶著師爺和夥計們匆匆迎了出來,和酒店的顧客一起正要行禮,蕭冠泓擺手制止:“本王隨意走走,順便來接王妃,些許虛禮就免了,你們忙你們的。”

話說的和氣,但他面色微凝,一襲深紫色的親王朝服讓他顯得格外的英俊挺拔,那一番龍章鳳姿的貴氣迫得人不敢直視,眾人還老老實實的跪了下去。

這樣一來,站著不動的若櫻和孔安婕便顯得很是突兀,真如鶴立雞群了一般了。蕭冠泓一眼就看到若櫻,習慣性的微翹唇角,若櫻也在看他,四目相對,脈脈不能語。

還是明月看不下去了,地上跪著一地的人呢!他咳了咳,蕭冠泓便醒過神來。

他身姿筆挺地站在酒樓的大堂中接受眾人拜賀,隨後讓他們起身,不必多禮。他是正宗的龍子鳳孫,打小便習慣了眾人的卑躬屈膝,置身這樣的環境中,整個人悠閑自在的就像吃飯和喝水一樣自然。

人群散去,他信走到若櫻的身邊,微微一笑,柔聲道:“你把昊兒留在府裏,他想你了。”

若櫻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有夫有子的麻煩,走哪裏都像是風箏,兒子相公線軸一扯,你就得乖乖回去。“這就家去。”她轉頭四顧,發現冷冽和風衛等人都回到身邊了,而那些鬧事的家夥們卻銷聲匿跡,不見蹤影了。

她急忙對冷冽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把今天的事回稟給他主子。蕭冠泓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眉一挑,淡淡的瞥了冷冽一眼:“怎麽?發生何事了?”

若櫻連忙放開孔安婕,湊到他身前裝模作樣地催促:“咱們快回去吧,晚了昊兒該哭了。”

突然,一位白衣勝雪的美貌少女由酒樓的掌櫃和師爺陪著,不疾不徐地向他們款款行來,她雲鬢輕挑,蛾眉淡掃,鳳眼多情,行走間如分花拂柳,婀娜多姿。

她微擡著美好的下巴,誰也不看,落落大方的行至蕭冠泓身前,蝴蝶一般朝著蕭冠泓盈盈下拜:“小女羅素雪,攝政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蕭冠泓還未叫起,那邊的掌櫃連忙行禮道:“王爺,這是藤蘿館真正的大掌櫃,往常大掌櫃都不在,今兒湊巧在,正好王爺也來了,羅大掌櫃便來拜見王爺。”

蕭冠泓揮揮手:“原來是羅大掌櫃,不必多禮。”他言簡意駭的說完,攬著若櫻往外走:“走吧,再呆下去人家酒樓都甭想做生意了。”孔安婕,冷冽和小桂等亦步亦趨跟隨在後面。

“王爺請留步。”羅素雪突然出聲挽留,她人靚聲甜,綿言細語的娓娓道來,說不出的動人:“王爺初次踏入藤蘿館,連杯茶都沒喝就走,素雪於心難安,怎麽也得讓素雪盡一番地主之誼才好伐!”

蕭冠泓停住步伐,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羅素雪被他如深遂沈靜如寒潭的鳳眸這麽一瞧,心頭突突直跳,急忙揚起笑臉,嬌聲喚道:“王爺,您就答應了吧!您看,素雪和您都生著一雙鳳眼咧,這也是緣份是不是?”

她白衣翩翩,本來就生得非常美,只是因為有若櫻和孔安婕,她的姿色也就無甚長處了,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她的氣質非常好。在這麽多人面前站定,陽光透過窗欞照耀在她臉上,淺笑漣漣,如詩如畫一般美好的女子。

蕭冠泓沈默片刻,低沈地道:“羅大掌櫃是眼神不好嗎?”他依舊不願多話,短短一句話,言語間卻透出渾然天成的逼人貴氣。

羅素雪和眾人皆是一楞,不明白他為何天外飛來一筆。但羅素雪即是酒樓的大掌櫃,這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功夫自然是到家的。她掩面輕笑,芊芊玉手握著一方絲帕半遮面,旋即螓首低垂地道:“對不起,王爺,素雪太膽大妄為了,不該拿自己的眼睛和王爺的做對比。”

但下一刻,她的頭忽然擡了起來,臉色緋紅的輕聲道:“只是素雪一向是個直來直去的人,率直的緊,心裏委實沒什麽彎彎繞繞,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望王爺見諒,不過,想必王爺這樣的人物,也定然不喜歡阿諛奉承、陽奉陰違之輩,所以素雪才鬥膽這麽說。”

蕭冠泓嘴角微翹,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笑,臉色卻沈了下來:“羅大掌櫃口才了得,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這也就難怪藤蘿館開了無數的分館,且家家俱都是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但本王所說眼神不好,是羅大掌櫃到現在也未給本王的王妃行禮,難不成你想藐視皇族?”

熟悉蕭冠泓的人都知道,這位王爺平日裏喜怒本不形於色,但事關他的王妃,他的毛就炸的比較快,而且你只能順毛摸,不能逆著來,否則絕對沒什麽好果子吃。

羅素雪聞言臉上的神情一僵,似有些不願。

但她慣會見風使舵,隨機應變的本領非尋常人能比,如今一時失態,她收得也快,當下就向若櫻行禮,並謙意滿滿,愧疚滿滿地道:“鳳王妃安好,素雪只是因為從未見過攝政王,所以太激動了,異致失了分寸,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女一般見識才好。”

若櫻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你都叫我不要同你一般見識了,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嘍!”

蕭冠泓睨了若櫻一眼,臉上的陰霾略略散開少許。

羅素雪先是悄悄覷了蕭冠泓一眼,見他容色稍霽,知道對了罩門,於是她望著若櫻也笑了,似乎很開心,帶些小兒女的模樣道:“鳳王妃您生的真是美麗,簡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叫素雪自卑得緊,王爺真是好福氣。”

若櫻還未反過來誇她,蕭冠泓卻覺得羅素雪的話對了自己的脾胃,心情頓時變得愉悅,忍俊不禁的噗哧一笑:“羅大掌櫃你就不要舌燦蓮花了,本王的王妃若是人見人愛,那本王可是吃不消了,好了,閑話少敘,本王和王妃還有要事,就不耽擱羅大掌櫃的生意了。”

這次他說完後,攬著若櫻轉身就離開,頭也不回。

羅素雪的挽留和邀約在後面不停的響起,卻依然不能阻止他往外走的腳步:“王爺您不要走嘛,來了坐一會兒的功夫也沒有,這讓素雪情何以堪?要不異日素雪專程去請您……”

寬敞豪華的馬車裏。

孔安婕去坐了另外一輛,車裏沒有外人,蕭冠泓便把若櫻抱在膝上,讓她窩在懷中,修長潔凈的手指在她的嫣紅欲滴的唇邊描摹唇線,懶洋洋地道:“你沒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若櫻裝死,假裝一臉愕然地反問:“什麽話?”

蕭冠泓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先前並未同我說會來藤蘿館,害我回家撲了個空,你一定是故意的吧?虧我好心的打算帶你出去玩,你個沒良心的卻撇了相公兒子在外面快活。”

若櫻白了他一眼:“是宇文鳳臨時起意,我事先也不知情,她早上讓人約我,你卻上早朝去了,而且我出門的時候昊兒正在睡覺,這哪是故意啊。”

蕭冠泓卷起她的一縷青絲在鼻端輕嗅,那芬芳的香氣讓他陶醉,似意有所指地道:“藤蘿館好玩嗎?這個酒樓許多地方都與別家酒樓不同,只在熙京開了兩年生意就好的出奇,還開了分館,而且別的城鎮也有藤蘿館的分館,幾乎在全國遍地開花,同樣都是生意很好。”

說到這個若櫻來精神了:“你別說,這位姓羅的姑娘還真有本事,居然把酒樓經營的這麽好,聽宇文鳳說這酒樓裏還有好些活動,下次再去看看,我們今天訂的那個雅間就和別家酒樓不同……”

“你們今天把簾子掀開了嗎?”蕭冠泓突然打斷她。外人都以為他從未到過藤蘿館,實際上他暗中去過好幾次,現今皇帝還小,國家大事多半都是落在他和宇文騰身上,京裏有任何大的異動,想瞞過他們兩人的耳目還真有點難,像藤蘿館這樣短短的日子就聞名遐邇的酒樓,自然是早就引起了他和宇文騰的註意。

若櫻順嘴接道:“掀了,宇文鳳嫌簾子礙眼,所……”她無意中瞄到蕭冠泓的臉色,猛的閉上了嘴巴。

蕭冠泓眉毛挑高,鳳眸圓瞪,磨牙道:“那豈不是便宜了酒樓裏那幫色狼?讓他們看了個夠。”他心裏真是憋悶極了,縱然所有人皆知攝政王有個美麗到人神共憤的王妃,但那也只是聽說好不好!

聽說和親眼所見有很大的區別,聽說是想像,想像的空間固然是無限的,但卻沒有真眼所見那般具有煽動性,像若櫻這種禍國殃民的容貌,許多男子見了之會便會趨之若鶩,對她心生傾慕。自己的娘子被好些亂七八糟的男人看去了,由不得他不惱,吃醋生氣更是在所難免。

若櫻語塞,半晌方斬釘截鐵地道:“哪有,沒人看見,你放心好了。”

“但願冷冽和你的說辭一樣。”蕭冠泓卻不是個好糊弄的。

若櫻趕緊轉移話題,來個惡人先告狀:“夫君,你一定不知道吧,你又禍害了一位姑娘。”

蕭冠泓用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對她的話嗤之以鼻:“爺從不禍害姑娘,只喜歡禍害你。”

“是真的。”若櫻拍開他的手,煞有介事的道:“就是那位喬姑娘,騰王未婚妻的表姐來著,今日酒樓裏的說書先生都把她的事編成了故事在說書,還請聽下回分解,說起這事都怨你,都是你的美色害人,只希望這次的事情不要連累到宇文騰的婚事才好。”

蕭冠泓早已知道了此事,不過他並沒有當一會事兒,所以體會不到若櫻的那些擔心:“這絲毫不關我的事,你別栽贓陷害,我卻是不認的,這位喬姑娘先前到處散布謠言,毀壞本王的清譽,本王還未治她的罪,她到好,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大快人心,若是我出手,她哪裏還那麽幸運?早死了不知八百次了。”

“唉!”若櫻嘆了一口氣,煩惱地道:“我也不是聖母,自然也討厭那位喬姑娘,可能我比任何人都討厭她,但這樣一來,這姑娘再想嫁人就有點困難了……回頭得說說青果這丫頭,就算不滿喬姑娘,用這法子也太損了點,她小孩心性,自是不明白名聲對一個姑娘家是多麽的重要,雖說是為我出氣,我卻高興不起來呀!”

蕭冠泓跟她意見相左:“我倒覺得青果做得不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打在七寸上,還有,姓喬的你都同情,為何不來同情我?我就不是人?”

話落,帶著懲罰意味的低頭去親若櫻。若櫻未出口的話便被他堵在嘴裏。

兩人揪揪扯扯膩歪了一會兒,先送了孔安婕回櫻苑別莊,然後回攝政王府。

孔安婕默默的目送著他二人離去,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收回目光,一臉的悵然若失。

香串身體上的傷還沒有全好,所以今天並未跟著小姐出去,見小姐回來後神情不對,便在心底檀自揣測一番,不過她聰明的沒有說出來,只是笑著問道:“小姐,今天出去玩的開心嗎?怎麽是王爺送小姐回來的?”

孔安婕沈默了片刻,答非所問地道:“我今天才發現女人一樣可以保護女人,也不是非男人不可,你說,我現在開始學武還來得及嗎?”

“啊?”香串滿臉訝異:“小姐,您這唱哪出啊?怎麽一天一個想法啊?”

孔安婕環顧四周,突然道:“我想搬去跟若櫻住一起,這樣也好讓她教我武功,香串,你趕緊幫我想想法子,我想盡快過去。”

“得令,奴婢自當盡力。”孔安婕的話正中香串下懷,她早就想去攝政王府裏住著了,苦於自家小姐不答應,沒料到小姐主動想通了,她高興的無以覆加,哪有不應之理。

……

若櫻擔心因喬蓮的事影響宇文騰的婚事,還真的一語成讖。

宇文泰本就不滿兒子定下了肖府這門親事,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兒子。不曾想喬蓮又發生這樣的事,雖說並不關肖府的事,可喬蓮不是一直寄住在他們家麽,喬蓮成了人盡可夫的蕩婦,那肖府的姑娘可是天天跟她處在一塊,誰知道是又個什麽貨色?

宇文泰琢磨來琢磨去,決定讓宇文騰去把這門親事退了。眾所周知,肖府出了這種事,肖小姐被退親是理所當然,怨不得旁人。

宇文騰卻不讚成他老子的決定,他認為丁是丁、卯是卯,並保證肖小姐和喬蓮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而且現在喜帖都發出去了,這時候退親不是要鬧笑話麽?

但宇文泰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要兒子解除這次婚約。宇文騰無法,退而求其次,表示先去肖府看看情況再說,如果肖府已經將喬夫人母女送回婆家,這事情也不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肖府已經亂了好幾天了,自喬蓮的香艷情事爆發後就一直處在混亂當中。盡管肖大人義正言辭的要喬夫人母女滾蛋,嫌她們汙了自己的地盤,可女人麽,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還有一個絕招,那便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喬夫人和喬蓮明知這次的事情是被人潑了汙水,但任她們母女說破了嘴皮子都沒人相信喬蓮是清白的。人們有時候並不需要事實的真相,相反只需跟著人雲亦雲,眾說紛紜一番,給平淡的生活來點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所謂的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正是如此。

喬蓮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如果不隱姓埋名的話,怕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但如果現在和母親從肖府被趕了出去,那就真的是什麽都玩完了,所以兩母女卯足了勁在肖府尋死覓活,大喊自己是冤枉的。喊冤是沒人理會,尋死覓活還是有點效果,至少肖府在騰王未來退婚之前,還是有一線希望辦喜事的,怎麽也不能讓喬夫人母女觸了這個黴頭啊!

於是肖大人和肖夫人對喬夫人母女暫時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宇文騰來肖府的時候,正是肖府的飯點。那還有什麽說的呢,肖大人和肖夫人心裏本就忐忑不安,此時見到宇文騰,生怕他提什麽退婚的事,待他如上賓,連忙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請上桌,並且破例讓肖念珠來相陪,幻想讓女兒力挽狂瀾。

飯桌上,喬夫人和喬蓮不請自來。桌上肯定是沒有安排她們的位置,但今日有宇文騰在,自是不好鬧的太過難看。於是,肖大人就命下人加了兩把椅子。

喬蓮見身姿英挺的騰王坐在上首,而他的身邊居然坐著溫柔乖巧的肖念珠。那一瞬,她覺得自己的眼睛都紅了,她現在落到如此的境地,可處處不如自己的表妹卻馬上要去過人上人的生活了,叫她如何不恨之入骨?如何不妒忌的發狂?

她當場就對傭人道:“你,把我的座兒放到表妹夫身邊去。”

大家都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位小姐的臉皮是什麽做的。

喬蓮見傭人不聽使喚,一把抄起桌上的碗就要砸下去,儼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要鬧事的模樣。

肖大人立刻喝止她:“夠了,你消停些,還想怎樣?不過是個座位,給她搬過去。”

喬蓮得償所願的坐在宇文騰的另一邊,嘴角便掛上了得意的笑容。她動作溫婉的替宇文騰布菜,將薄胎瓷盅盛了湯遞端給他,甜甜地道:“騰王,喝點熱湯。”

宇文騰沈默片刻,末了接過湯盅,用勺攪拌著,依舊不言不語。

喬蓮見他沒有拒絕,頓時心花怒放,替代了丫鬟的工作,侍候宇文騰更歡快了。

肖念珠是個好脾氣的姑娘,一忍再忍,最後忍無可忍:“表姐還是安心的用飯吧,你也是客人,怎好勞你動手,妹妹這個做主人來就行了。”她話中有話,嘲諷喬蓮喧賓奪主。

喬蓮越過宇文騰,迎上她的目光,眼神中竟全是怨恨和不甘,語氣也暗帶了嘲諷:“剛才妹妹只顧自己埋頭苦吃,像餓死投胎,表姐怕怠慢了表妹夫,所以才好心替妹妹圓場子,不想你這般不知好歹,真不知騰王看上了你哪一點?”

她臉上帶了趾高氣揚的笑,極盡鄙夷地睇著肖念珠:“你看看你,不但臉長的醜,身材難看,吃飯比男人都吃的多,你以為騰王要娶一頭豬回去嗎?”

“……你!”肖念珠本就不善言辭,兼之長期被這個表姐打壓慣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說什麽好,眼淚都含在眼眶裏,卻硬是不讓它掉下淚。她其實生得極為清秀動人,身材也不難看,只是沒有喬蓮的身材好,相貌也不如喬蓮美貌。

肖大人和肖夫人臉色鐵青,有心想教訓喬蓮,可當著宇文騰的面不好發作,竟然只能道:“好了,一人少說一句,吃個飯都不安生,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嗎?”

肖大人後悔莫及,要說喬蓮敢在肖府這麽囂張跋扈,把正派的肖府小姐都不放在眼裏,一多半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所謂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嘗。

當初他見喬蓮生的美貌,便想利用她的美貌替自己拉攏些關系,所以平日裏對喬蓮頗為放縱,只要不是什麽大事,都依著她,反正就當投資,往後在她身上總會收回來的,於是就養成了喬蓮目中無人,頤指氣使的性子。

喬蓮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依舊我行我素,橫豎她現在什麽也沒有了,光腳不怕穿鞋的,再說宇文騰都沒有說什麽,聽他們嘰嘰歪歪做甚。

肖念珠垂著頭,想忍過那陣淚意,突然,碗中多了一只雞腿,肖念珠擡起頭,睜大雙眼望著宇文騰,她未想到他會主動夾起雞腿放入自己碗中,所以有置身夢中的感覺。

宇文騰垂下眼簾,神色依舊無波無瀾:“能吃的女人好生養,往後多幫本王生幾個孩子,豬也有是長處的,一窩人家能生十幾只,所以別隨便跟豬比。”

此言一出,不但肖大人和肖夫人臉上狂喜一片,便是傭人們也喜不自勝,肖念珠更是在美夢中就沒醒過來,騰王一言九鼎,這麽說來就是不存在退婚一事嘍!

喬蓮石化當場,險些被氣死了,宇文騰這是在打她的臉麽?不但不退婚,反而對肖念珠這個笨蛋那麽好,體貼的替她解圍,還給她挾雞腿。她一直想不明白宇文騰究竟是看上肖念珠哪一點?打死她都不相信宇文騰會對肖念珠一見鐘情。

她眼神陰郁無比,心中則翻江倒海,各種想法紛至沓來,全是害人的法子。

掌燈時分,宇文騰還留在肖府,他與肖大人在書房裏商議,怎麽樣將喬蓮的事處理好,免留後患。肖夫人突然驚惶失措的沖進來,她臉色蒼白的對宇文騰點了點頭,然後便拉走了肖大人。

宇文騰正百無聊賴的屈指敲著桌子沈思,冷不防門虛掩的書房門被人推開,塗脂抹粉,精心妝扮了的喬蓮走了進來,並隨手閂上了房門。她外面穿著一件長及腳踝的披風,進來後便不假思索的解開了坡風。頓時,書房裏一亮,寒冬臘月的天氣,她裏面卻只穿了一件粉色的抹胸長裙,露出兩個白生生的膀子和一痕雪脯,好不勾人。

宇文騰那雙清冷的眸子不禁微瞇,慢慢的站了起來,一襲藍色輕裘,腰間革帶懸佩,更襯得他矯健挺拔。喬蓮臉上漾起得意的笑容,風情萬種的向宇文騰走來,手卻慢慢將自己身上的抹胸解開。

輕薄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離身,她竟然不覺得冷。宇文騰一聲不吭地站著,也不阻止她向自己走來。當喬蓮手腳麻利的將自己剝得一絲不掛,並撲到宇文騰懷裏時,書房的門咣當一聲讓人撞開了……

……

攝政王府的主院秋水居。

若櫻在走廊上伸著一只皓腕逗弄著鸚鵡,她披了雪白的短鬥篷,裙擺長長拖曳,如雲的青絲似墨。風一吹,裙袂飄飛,猶似九天仙女下凡塵。

當她得知喬蓮被宇文騰收房時,張著嘴巴半天都忘記了合攏,直到蕭冠泓趁機把舌頭伸到她嘴裏,攪拌吸吮的滋滋有聲,她才急忙合上嘴,並唔唔的表示有話要講。

當然沒什麽用,蕭冠泓半闔著黑眸,盡情享受著唇舌交換的快感,分身早就起了反應,好在他還記得他們是在外面,不敢太過放肆,終於在失控之前放開了若櫻。一時之間兩人都急促的喘息,唇上水光潤澤。

蕭冠泓伸手撫著若櫻的唇,目光真摯而熱烈。若櫻臉紅的如桃花,轉過眼不敢直視他。蕭冠泓又快速的湊了上來,若櫻的頭急忙向後仰,嗔道:“別作怪,丫鬟婆子們都在呢。”

蕭冠泓飛快的親了她一口,湊在她耳邊道:“只親一下,等會我們就回房好不好?”

他的男子氣息清新動人,純凈甘冽,若櫻覺得耳朵都快化了,癢癢的搔到人的心底。但她不樂意跟他回房,還有問題要問:“把喬蓮收房,那宇文騰打算將肖小姐怎麽辦?”

蕭冠泓笑罵:“你就愛鹹吃蘿蔔淡操心,喬蓮撐死就是個通房,關肖小姐什麽事?親照成,洞房照入,新娘還是肖小姐啦。”

“喬蓮會答應只作個通房嗎?她那性格怕不是個好相與的吧?無風都還起三盡浪呢,肖小姐好像不是她的對手,真愁人。”

蕭冠泓吃吃低笑,鳳眸滿是促狹:“你忘記了騰騰四仙,柳青娥都對她們甘拜下風,你認為是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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