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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22巨大的碑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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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22 巨大的碑石 (1)

赤焰聞言,星眸如電一樣的射向妻子,目光中有著懷疑,還有一絲心虛,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和左右為難。感覺自己的手被鳳歌輕輕摩挲著,那軟軟的輕撫中似帶著一絲祈求的意味。他不由得垂下眼簾,慢慢自鳳歌手中抽回自己的大手,淡淡地道:“知道了。”

鳳歌手中一空,想要再次抓住赤焰的手,可是赤焰已經裝著毫不在意的去端起車中小矮幾上的茶盞。鳳哥覷了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無奈地縮回自己的手。

沈默,長久的沈默,心照不宣的兩夫妻都未再開口,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仿佛陌生人一般各自端坐一隅,豪華的馬車裏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回到赤鳳候府後,鳳歌讓丫鬟仆婦將若鸞送到鳳臨閣,因心中有事,她便沒有去陪女兒,而是陪著赤鳳回到主院。

丫鬟侍候著兩人重新梳流一番。

張嬤嬤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不算太老的臉上流露出一份喜意,她對候爺行過禮,便不慌不忙的拿著梳篾去幫鳳歌篾著頭發,一邊篾著,一邊用一只手輕碰了碰鳳歌的肩頭。

鳳歌伸手抿鬢角的動作一楞,但她很快清醒過來,明媚的眸子裏漫上陰寒和煞氣,但一閃即逝。

她沈默著,極緩慢極緩慢的繼續伸手撫著自己鴉黑而又光亮的青絲,隔了半晌,突然轉頭看著一旁坐著喝茶的赤焰,臉上的表情顯得憂心忡忡,苦惱至極地道:“候爺,本想陪著你,可張嬤嬤說鸞兒還傷心不止,唉,誰人都可以放得下,唯獨我這個做娘的不能撒手不管啊!”

赤焰心疼女兒,但他是旁觀者清,觀太子那雷厲風行的手段,鸞兒的心願怕是要落空,不想女兒過後更傷心,他端著茶杯沈吟了一下,對鳳歌道:“那你快去瞧瞧鸞兒吧!只是你還須多勸勸她,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便不是自己的,莫要太過執拗,傷己傷人。”

“唉!”鳳歌長長的嘆息了一氣,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世人誰不知這理呢!只可惜能參透的人卻是寥寥無幾,你我凡夫俗子,總想著憑一己之力將一切牢牢抓在手中,不可謂不是作繭自縛。”

言畢,她起身拂了拂裙子,壓裙子的環佩叮當作響,隨後由丫鬟扶著向外走去,在踏出屋子的一剎那,鳳歌驀然回首,對著明顯神思不屬的赤焰道:“候爺似有滿腹心事,還是找人開解開解吧,我晚上要陪著鸞兒,無法顧及候爺,還請候爺原諒則個,自己去尋個自在處。”

話一說完,也不等赤焰有所表示,她便被丫鬟仆婦簇擁著款款向院子裏走去。

離了主院,鳳歌步履放緩,顯見心情很平穩。見周圍都是些心腹之人,她的眼神閃了閃,還是謹慎起見的揮揮手,遠遠的譴開丫鬟仆婦,經過桃兒不知死活的威脅她,現在不管是誰鳳歌都防著一手。

做完這些,她才面不改色的問張嬤嬤:“真個就這麽巧?”

張嬤嬤扶著鳳歌手臂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量,清了清嗓子,和顏悅色的笑道:“回夫人,可不就這麽巧嘛!難怪那些說書的都說是無巧不成書,老奴受夫人所托,日日關註此事,自是不敢大意,原也以為還得等上一段日子,不想這六月天的債,還得快,大概是事先曉得夫人和候爺不在府中,所以約好了今日前來。”

鳳歌的嘴角也泛起一朵笑花,明亮的眼裏卻含上了幾份幸災樂禍和惡意,不懷好意地道:“往常本夫人的眼睛是不是被蛤蜊肉給糊住了,不然怎會以為她是個忠心耿耿的?處處給她體面,讓她在府中抖盡了姨娘的威風,不料竟是個狗坐轎子,不識擡舉的東西!她敢欺主?就讓她嘗嘗背主欺主的下場!”

後面幾句幾乎是從鳳歌的齒縫裏發出來,帶著無盡的恨意。

張嬤嬤一直是鳳歌身邊最得力的人,小時候奶過她,對鳳歌有一種護犢子的心理,再加上張嬤嬤一家大小仰仗著鳳歌在這金都裏過得是風生水起,自然是向著鳳歌,同仇敵愾的道:“夫人且放心,先消消氣,她敢在府中興風作浪,自是留她不得,惡人自有惡人磨,老奴安排的天衣無縫,包她這次再無翻身的餘地。”

鳳歌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下,語氣也平靜下來:“她若一直老老實實的忠心待我,自是有她的好日子過,不想她體面的日子過久了,心也養大了,仗著服侍過我,居然想用一些小把柄拿捏我,挾天子以令諸侯?憑她也配!也不稱稱她自個有幾斤幾兩!”

張嬤嬤臉色一陰,也恨聲道:“這起子狐媚惑主的下賤東西,早該打死了作數,不分尊卑,不分上下,不知好歹,夫人不必心軟,自有老奴替您料理!她不是饞著候爺嗎?老奴就當做做好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送她幾個男人讓她一氣饞個夠!”

……

卻說赤焰在鳳歌走後,譴了仆人出去,獨自在靜謚的房間內靜坐。今日見了楊若鳳,又聽得她是山慶州人氏,不由得被勾起了往事。

赤焰當年能與身份是鳳女的鳳歌訂親,心裏也是很高興的,因為他的父母那幾年相繼去世,留下身為獨子的他苦苦支撐著家業。偏他是武將之後,不事經營之道,卻一直找不到建功立業的機會,有志難伸,家業不繼,正值頹廢之際,被鳳歌的父母看中,定做鳳女的夫婿,可謂之是天上掉陷餅的好事。

鳳歌不但身份尊貴,且生得美貌過人,這不奇怪,每一代的鳳女皆是美人,鳳歌也不例外。赤焰對這樁婚事從裏到外都透著滿意。不料,見過鳳歌的妹妹鳳飛飛後,赤焰才知道鳳飛飛比其姐生得更為美貌,且才情出眾,琴棋書畫無所不通。

日子一長,赤焰逐漸被多才多藝,能歌善舞的風飛飛所吸引。赤焰是個非常英俊的男子,家境優渥,是眾多女子追逐的對像,不然也不會被鳳歌瞧中。赤焰雖不風流,但卻天生會討好喜歡的女子,既為風飛飛著迷,日常行為舉止間便對這個未來的小姨子格外的不同,處處透著脈脈情深。

鳳飛飛起初顧慮赤焰是未來的姐夫,且她自幼生的美貌,並不泛上門求親者和追逐著,所以一直對赤焰是不假辭色,行事作派皆是中規中矩。

但世上的事就透著那麽一股子怪異,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規律——通常好朋友,好閨蜜一般都喜歡搶走好朋友的未婚夫和心上人;小姨子也尤其喜歡搶姐姐的男人。實際上不是這個男人多出色,或者說是愛到無法自拔非他不可,大抵上是一種炫耀感和成就感在作祟吧!

日子一長,鳳飛飛被赤焰俊俏的外表和體貼入微的舉動所打動,居然和赤焰打的火熱,並迅速墜入愛河。兩人背著父母和鳳歌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沖動之下的少男少女很快偷吃了禁果,有了肌膚之親,而後一發不可收拾,兩人見面就必是顛鸞倒鳳,巫山雲雨一番,哪裏都是他倆人偷情幽會的場所,簡直是百無禁忌。

俗話說紙包不住火,何況赤焰和鳳飛飛平日裏都是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絲毫不掩飾對對方的深情厚誼,終被鳳歌和爹娘發現。事已至此,赤焰倒也坦蕩,願意同鳳歌退婚,並迎娶風飛飛為妻。

鳳飛飛也哭泣著跪求爹娘和姐姐成全。

鳳歌的父母一生只有這兩個女兒,並無多的生養,素來疼大女兒如掌上明珠,同時也以小女兒的聰明伶俐為榮,疼愛有加。不料晴天霹靂,一向美麗又聽話的小女兒居然搶了姐姐的未婚夫!此乃家門不幸啊!兩老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雙雙臥病在床。

這種事對鳳歌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但鳳歌卻表現平靜,並未失去一個鳳女該有的風範,暴跳如雷的向他們興師問罪!只跟他們提了一個要求,要退婚也得由她這個鳳女來退!但前提是得讓她物色到下一個未婚夫,這樣她自會成全妹妹和赤焰雙宿雙飛。

作為一個被未婚夫和妹妹聯手傷害的女子,鳳歌的要求不算過份,且入情入理,赤焰和風飛飛自是點頭如搗蒜,心底暗喜不已,只待鳳歌找到心儀的男子,他們便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這時候,北玄正有外敵入侵。而赤焰因與鳳女定親後,憑著鳳女無與倫比的聲譽,很快的就得到了上司的註重和賞識,並加以提拔,這種抵禦外敵,建功立業的機會上司當仁不讓的先給了赤焰。

赤焰也信心滿滿,覺得自己是那遇到了伯樂的千裏馬,自是要去馳騁沙場,掙得軍功封妻蔭子,光耀赤家門楣。這也是他和風飛飛再三權衡的結果,因為如果赤焰被鳳歌退婚,且還娶了鳳歌的妹子,那麽他的名聲在北玄將會一敗塗地,更是會斷了正一帆風順的仕途。

盡管多少英雄埋骨他鄉,馬革裹屍。但為了往後的日子著想,赤焰還是決定要去沙揚拼命,掙取一番榮華富貴好風光迎娶鳳飛飛。兩人淚語凝咽,難舍難分的告別,臨走時赤焰得知鳳飛飛珠胎暗結,已是有孕在身。

這更加堅定了赤焰勇往直前的決心,不論別的,總要為肚中的孩子打拼一番吧!

不得不說赤焰和鳳飛飛的決定是對得,赤焰作為火鳳國武將的後代,在沙場上是如魚得水,揮灑自如。憑著沒有退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真的建立了赫赫戰功,為他和風飛飛往後的生活奠定了堅實的一步。

只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待赤焰得勝班師回朝,受皇上的賞賜並被封了候。等待他的不是鳳飛飛美麗的笑臉,而是風飛飛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被別的男子勾搭上手,與那個男子私奔了的真相……

赤焰自是不信,姑且不說他跟鳳飛飛彼此間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爛的誓言,便是鳳飛飛肚中已有他的子嗣也不容他懷疑心上人啊!可事實就是如此,風飛飛和那個男子不但卷走了鳳府中的錢財,還卷走了赤家的財物——那是赤焰怕上戰場萬一有個不測,留給風飛飛和肚中孩子的活命資本。

赤焰又是憤怒,又是傷心失望,還有半信半疑,屢屢派人四處去尋找風飛飛,皆一無所獲,鳳飛飛此人就如同石沈大海,毫無音信。

更讓人唏噓惋惜的是,鳳家兩老本就被赤焰和鳳飛飛的事打擊的臥床不起,又被小女兒私奔一事弄的心力交悴,眼看是不行了。兩位老人出於對大女兒抱愧的心裏,請求赤焰不要退婚,趁著他們還有一口氣在,趕緊將兩人的婚事辦了,不然等他們撒手一走,鳳歌守孝就得三年,到時都成老姑娘了。

赤焰本就被風飛飛背叛一事打懵了頭,再加上鳳歌落到如此尷尬的局面的確是他害的,面對鳳家兩老有出氣沒進氣的模樣,赤焰沈默良久,終是點了點頭。兩老落到如今這地步也是他和風飛飛害的,不然指不定活的多活蹦亂跳,身康體健的。

赤焰與鳳歌成婚後,鳳歌對赤焰百般溫柔,萬般體貼,且她本就生得貌美如花,沒了妹妹風飛飛在一旁做對比,美麗的風華也慢慢的嶄露出來。用不了幾個月,逐漸的攏住了赤焰的心。兩位老人見他們夫妻生活和順,遂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撒手人寰了。走時他們是笑著走的,因為彌留之際得知鳳歌已懷有身孕。

有了這個孩子,赤焰才真正對風歌上起心來。但生活就是那麽一波三折,鳳歌和赤焰扶父母的靈柩回南海時,鳳歌已身懷六甲,沒幾個月就要生了。去南海的路途遙遠,孩子生在途中,並在滿月之際丟了……

那些痛苦忙亂的日子就不用再提了。待有若鸞之後,赤焰夫妻心情漸漸平穩下來,赤焰便時常會想起鳳飛飛和那個肚中的孩子,猶不死心的他又屢次派人出去打探,終於探得風飛飛的一點蛛絲馬跡——鳳飛飛似乎是真的嫁人的,有人在山慶州那一帶曾見到過她的貼身丫鬟。

山慶州和金都隔著不是一點半點的距離,在北玄的最北端,窮鄉僻壤一個。赤焰一直很想親口問問鳳飛飛,為什麽寧願跟著那人去吃苦,甚至卷走了他的全部財物,也不願安安心心的等他?而那個孩子究竟是生?是死?

為了那個孩子,赤焰再次派人去打聽鳳飛飛具體的落腳處,可鳳飛飛一家又再次音迅全無……

院子裏發出“哢嚓”像樹枝被大風刮斷的響聲,赤焰赫然一驚,自沈思中驚醒過來。恍惚中打量著滿室的寂靜,只覺得心頭更沈重了。他沈默了一會兒,起身往桃姨娘的桃院而去。

而此時的桃園裏卻發生著不堪入目的一幕。偌大的園了外面空無一人,丫鬟婆子俱不見蹤影。只有高高低低的女子吟叫聲一聲接一聲的從內室清晰的傳了出來:“啊,嗯……好人……桃兒要死了!”

“入死桃兒了……啊……嗯……表哥你慢點弄……搗的好狠……”

這聲音似痛苦似渴求,似舒暢似歡愉,偶爾輕哼幾聲卻又讓人面赤耳燒,其間夾雜著幾道男人那若有似無的喘息與低吼,更是讓人無端端的咚咚心跳不止。

內室紗簾輕垂,一股淡淡的異香縈繞,輕羅紅帳的雕花床榻誇張的劇烈搖晃,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動聲,似承受不住重量要散了架一般。

在那偌大的床榻之上,竟然有兩男一女正在被翻紅浪,極盡纏綿愛欲之能事。女人就不用說了,正是桃園的主人桃姨娘,兩個男子不認得。粗粗一看,赤條條的兩個人一個黑一個白,一個瘦削一個粗壯。

那兩個男人把桃兒夾在中間弄得起勁,嘴裏發出滿足的低哼聲:“嗯!這騷貨是個欠幹的。”

卻說赤鳳心情不好,也不帶隨從,只是安步當車,腳步沈重的往西邊的桃園走去。到了園子門口,並沒有婆子來開園門,也沒有丫鬟仆婦來請安,竟是空蕩蕩的一個院落似的。赤鳳劍眉一挑,不明白桃兒在搞什麽鬼。

自打上次在鳳歌的房裏三人鬧的不愉快以後,鳳歌便不像以前那樣,經常要桃兒去房中侍候著,只命她在自己的園子安生呆著,好好休身養性,盡心教養赤銘。赤焰想看看桃兒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藥?便也不出聲喚人來侍候,只管腳步不停的繼續往裏走。

走到半截赤焰臉上的神情便不對了,他耳朵尖,已能聽到內室裏桃兒發出的急切的吟叫聲了:“快重些……啊……嗯……好人你用力……”

“用力揉……重重的……”

赤焰臉上的神情猛地一僵,這不是女人不舒服的哼叫,分明是桃兒床幃之間慣常的叫聲。

正所謂妻不如妾!比起鳳歌,他跟桃兒枕席之間的風月還要多些。桃兒是妾,無須他尊重,比之青樓的姐兒差不多。鳳歌畢竟是正妻,且以前還是鳳女。與鳳歌成事他總覺束手束腳,不好放開手段肆意狎玩。而桃兒就完全用不著了,左不過是個玩意兒,怎麽舒坦怎麽玩,怎麽下流怎麽做,只管盡興就好,且桃兒又是個知情知趣的女子,非但不用他求歡,反而還會使些手段勾起他的淫興。

到了床榻之上桃兒也甚是放得開,不比鳳歌明明得了趣兒,卻叫得像貓兒,聲音又總是壓抑著,讓人好不掃興。桃兒每每皆是沒口子“候爺用力”,“弄死桃兒了”的叫著,有時叫得聲嘶力竭,山崩地裂,讓人恨不得入死她才得以快活。

赤焰乃是武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之人,床幃之間自是喜暢快淋漓的感覺,且他也無多餘的姬妾,所以多是與桃兒弄事。對於桃兒的叫聲真是太為熟悉了。他鋼牙一咬,提步就往內室走去。內室跟院子外面一樣,侍候的人是半個人影也無,且門戶大開,不用他費心踢門,徑直就走了進去。

甫一進去,入目所及就是搖晃的快要跨了的床榻,赤焰雙眼圓瞪,幾個跨步上前,猛地掀開羅帳。頓時,他眼中遽現厲色,臉上怒氣勃發。兩男一女三人皆是赤條條的,摟在一處就在床上大幹著,騎騁在桃兒身上的男子表情欲仙欲死,正是玩弄到興頭處。

另一個男人捧著桃兒的俏臉兒親嘴,把舌頭伸進去咂得漬漬有聲。兩個男子汗浸浸如雨下,桃兒喘籲籲似嬰啼,半閉著眼睛胡亂叫著,任誰都看得出她被男人們弄的暢快的很。

讓赤焰氣得吐血的是,這三人只管自己快活,他站在床榻邊他們都不曾發現,依舊你迎我湊,你親我舔。

是可忍,孰不可忍!赤焰眼前一黑,只覺得怒不可遏,肺都要氣炸了,人也快要氣瘋了,當下大吼一聲:“你們這幾個狗男女在幹什麽?”

“啊!……”桃姨娘聽到是候爺的吼聲,立刻自樂陶陶中醒過來,一睜開眼,卻發現候爺怒發沖冠的站在床邊,不由得放聲尖叫起來,叫得是驚天動地,魂飛魄散。

她這會正和兩個男子光著身子緊緊抱在一處,而覆在她身上與她弄事的那個男子並不是候爺,卻是她的表哥,你叫她何不慌?

桃兒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昨日打聽到候爺和夫人次日有事出府,便忙忙的命人送信給她在府外的哥哥和表哥,讓他二人偷偷前來,有事相商。

桃兒只是一個妾,既使是娘家人也來也只是走角門,算不得候府的親戚,而且還得事先請示候爺和夫人。但這次因事出突然,桃兒又與鳳歌撕破了臉,她便鬥膽自己做了一回主。

候爺和夫人都不在府中,連二小姐都被帶出去了,赤銘又去了學堂。桃兒的膽子越發大了,揮退守門和看園子的丫鬟婆子們,令人將兄長和表哥偷偷引到桃園。三兄妹剛剛把事情商量妥當,就有心腹丫鬟來報候爺回府了,桃兒情急之下忙讓兄長和表哥盡快離開。

可就在這時個,桃兒覺得渾身酥酥麻麻,那種空虛之感直往那心裏面鉆去,鉆得她是春心湧動,身子軟弱無力,竟是恨不得與男人幹到一起了事。

而她的兄長和表哥比她的情況更嚴重,早已氣息急促,胯下之物竟是要直掘掘地要戳穿褲襠了,哪裏還顧得她是妹妹還是表妹,橫豎只要是個母的就行,急吼吼的摟住她就要幹那事。

三人一拍即合,天塌下來都不顧了,三兩下扒光衣物就在床榻上快活起來,舒服的死去活來,直到赤焰的大吼聲才驚醒了他們。

“啊啊!”那兩個男子此時也醒過神來,先是驚恐萬狀的叫了一聲,然後心驚膽戰的四處尋找散落的衣物。

這時,赤焰也看清了這兩個男子是誰,更覺得氣血攻心。瘦得那個是桃兒的親哥哥,粗壯的那個是桃兒的表哥,也是正幹著桃兒的人,這叫他怎麽忍得下去?

他驀地伸出手掌,驟然連擊,將兩個男子從溫軟的床榻上揮掌拍到冰冷的地上。

“唉喲,疼死我了!”兩個男子連衣服都還未穿上,疼的在地上不住打滾。

“候爺……”幾聲驚惶失措的叫聲自外面傳了進來。

那些丫鬟仆婦可能是聽到了尖叫聲,此時全都奔來內室聽命,一見這混亂的場景,又見到候爺在場,先是臉色一白,皆怔忡住了,隨後全都清醒過來。不約而同的撲嗵撲嗵跪倒在地,身子瑟瑟發抖。

桃兒的身體在床上不停的後退,直到撞到了床架,退無可退。她眼神驚恐,腦袋不停的搖晃,似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赤焰用狠厲而又嫌惡的眼神看著她,咬牙切齒地道:“賤人!你幹的好事!”緊接著他又轉頭看向地上的那兩個男子,恨聲向外喊道:“來人,把這兩個外男拖出去亂棍打死!”

“不要啊!候爺。”地上的兩個男子也顧不是喊疼了,大驚失色爬起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桃兒的表哥邊磕著頭,邊辨解道:“候爺,不關小人的事,小人只是來……”可不容他分說,立刻有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沖了進來,扯住二人就往外拖。

這二人心知大事不好,小命休矣,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候爺饒命,小人冤枉啦!小人只是來拿錢銀子的……小人也不知怎麽會變成這樣……”

“候爺冤枉啊!小人是被表妹騙來的……她怕當年之事敗露,想要叫小人殺人滅口……”

“表哥,你住嘴!”桃兒突然清醒過來,急忙裹著錦被,慌忙爬到床榻連,大聲喝止她的表哥。

只是桃兒的表哥已被嚇壞了,如狼似虎的幾個壯男拖著他們像拖著小雞一樣輕松,想來亂棍打死也是也是費不了幾個勁兒,心神俱裂之下,不由得語無倫次:“候爺饒命,小人是被表妹害得,她當年和別人理應外合偷走了鳳女,如今害怕東窗事發,就騙小人……”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一男一女兩聲大喝驀地同時響起。

屋內的赤焰滿面震驚得盯著桃兒的表哥。屋外是得到丫鬟稟報趕來看戲的鳳歌,她同樣一臉震驚的盯著男子,絲毫不顧他是一絲不掛。還是幾個抓人的隨從眼疾手快,飛快的拾了衣物蓋在這兩個男子的身上。

……

再說說去落月山的蕭冠泓和若櫻他們。

他們一行人分開行動。若櫻和蕭冠泓帶人在山谷的東方搜索,因有過上次的經歷,兩人不敢有絲毫松懈,命眾侍衛一個也不能分散。這些侍衛除了蕭冠泓的侍衛以外,還有若櫻的一隊以四衛為首的侍衛。

因若櫻這個王爺雖領親王封制,但卻沒有封地和臣民,更不能像一方藩王那樣擁有兵權,鎮守一方,只能有一支數量可觀的親衛。所以玄清帝拔了一部分近衛給她,並下口諭讓火鳳王府自招親衛,受朝庭奉祿,受朝庭官位,以便若櫻培植自己的近身死衛。

招兵買馬的事若櫻倒也不慌,再加上最近一段日子所有的事情都趕一處來了,以至於弄得她分身乏術,忙得不可開交,只能先緊著蕭冠泓的腿。幸好柳生和陳醫官醫術了得,兼之蕭冠泓本身也毅力超群,雙腿的覆原情況竟比柳生預知的要好上許多。

今日在馬上受到劇烈的顛簸竟也沒有痛楚的感覺,不免讓蕭冠泓心中暗暗歡喜,知道恢覆如初是指日可待了。不過惱就惱在柳生不允許他下地,上哪都還得坐輪椅。在崎嶇不平的山谷之中搜尋,坐著輪椅自是不便,侍衛要背著他,他又別別扭扭的不願意。

倒是若櫻靈機一動,想起了滑桿轎,便令侍衛就地取材,劈了幾根粗大的木頭綁在輪椅上,暫時冒充滑桿轎,扛著蕭冠泓和輪椅一起走。這方法又輕巧又視野開闊,得到了眾人的一致好評。

就連蕭冠漲嘴邊都泛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笑看了若櫻好幾眼,誇她:“越來越聰明了!”

若櫻白了他一眼,大人大量的不予他計較,帶著侍衛心無旁騖的找尋那些怪人的蛛絲馬跡。

落月山本身是山勢陡峭,終年積雪,不過經過這次地龍翻身後,山前沒什麽變化,山後卻許多高山都被夷為平地,倒是鋪就了幾條通往落月山山路。那些怪人不但都有一身武功,且全都長相相同,最怕他們順著後山的山道跑出去。但若櫻記得這些怪人有一個特點,無論走到哪,都喜歡喊幾聲像口頭禪一樣的言辭:“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與吾大戰三百回合!”

“擋我者死!”之類狂態畢現的話語,便令眾人聚精會神聽著周圍的動靜。

眾人凝神專註的搜尋了一會兒,沒見到什麽奇異的地方。只有雨衛專心致志蹲在一處破敗的石壁旁,用手拂著那石壁上的灰塵,看得是目不轉睛。隔了一會兒,雨衛向若櫻和蕭冠泓稟道:“鳳王,蕭王爺,這有一塊不知打哪掉下的巨大碑石,摔破了,上面有字跡。”

若櫻和蕭冠泓,以及眾侍衛,都立刻順著雨衛手指的破敗石壁瞧去,發現那是一塊巨大的石碑,看上去有十米左右,可能是因地龍翻身時從哪個山上震蕩下來的,都摔破了,殘破不全。有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刻在其上,瀟灑大氣卻又不失厚重。

蕭冠泓坐在滑桿轎上,自高處一瞬不瞬地看著那碑石上刻著的大字,緩緩念道:“天耀克隆軍事基地,落月山分部……這是何意?”

“天耀?”若櫻有些不敢置信的驚訝出聲。

蕭冠泓的話一字不漏落進她的耳朵,別的若櫻和蕭冠泓一樣,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天耀卻委實令她有些驚奇,因她自己學的武功就是“天耀飛鳳如意九式”,固然在赤鳳候府的古老盒子裏,同樣的武功記載的是“如意九式”,但她千真萬確的記得,吳師傅教她這門武功時,分明次次說的都是“天耀”。

她幾步沖到碑石前,細細辨認那字跡,開頭兩字筆走蛇龍,果真是“天耀”二字。她滿面錯愕,久久回不過神來,不明白自己所練的武功,和這碑石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沒有?

蕭冠泓將她臉上的神情看在眼裏,眸色一緊,不由擔心的問道:“若櫻,怎麽了?”言罷,令侍衛將滑桿放在地上,並向若櫻招了招手。

若櫻一怔,立刻清醒過來,她黑瑩瑩的雙眸含著滿滿的困惑,姍姍走到蕭冠泓的身旁。蕭冠泓拉著她的一只手輕輕握了握,低聲道:“怎麽了?嗯?可是天太冷著了涼?”

“不是!”若櫻眨了眨眼睛,苦惱地擰著眉頭,小聲地道:“先找那些怪人要緊,回頭我在跟你細說。”

蕭冠泓伸手幫她把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紫狐大氅緊了緊,略一沈吟,頜了頜首道:“也好,有任何不適勿要強撐著,我帶著他們搜尋即可。”

若櫻壓下滿腹的疑惑點了點頭,“你也是,腿若是疼了你也不要強撐,無須擔心我,我身體好著呢!”她說著自蕭冠泓手裏掙脫了小手,指著那巨大的石碑道:“這石碑怎麽辦?要不要弄回去?要是阿旺在就好了……”

“怎麽回事?都堵在這幹嘛呢?”突地,右側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若櫻的話,這道清冽悅耳的聲音宛如山澗激起的清泉般好聽,眾人卻並不陌生。

循聲望去,果然是那猶如芝蘭玉樹,風采翩翩且迷死人不償命的成王世子。

若櫻一看到納蘭明桑就不由自主的顰起黛眉,壓低聲音對蕭冠泓煞有介事地道:“大尾巴狼來了!”

蕭冠泓忍不住“噗哧”一笑,玉面生輝,與若櫻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

轉眼間,納蘭明桑已龍形虎步地到了蕭冠泓與若櫻面前。他懶洋洋地抱著雙臂,目光灼灼地打量著蕭冠泓那有些怪異的滑桿,隨後偏著頭斜睨著若櫻道:“還記咱們第一次見面嗎?本世子那華麗無比的滑桿轎就被你和阿旺砸了,真沒見過你那樣的人,一句話不和就叫阿旺動手!”

若櫻不搭理他那茬,眼角落都不看他,兀自走到石碑那去打量,琢磨怎麽把它運回去。反倒是蕭冠泓一臉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地道:“納蘭世子不是去西邊了嗎?怎麽來東邊了?”

納蘭明桑見若櫻不理他,頓覺得有些意興闌珊,索然無味地道:“東邊那一塊多是懸崖峭壁,他們就是跑到那裏也沒活路,想著王爺腿腳步不便,便帶人來幫襯一二,望王爺不要嫌棄。”

言畢,他用下巴點了點若櫻的背影,對蕭冠泓道:“仇家怎麽了?犯癔癥啦?”

蕭冠泓垂下眼,默了默,然後淡淡地道:“她耳朵尖得很,待會她若是揍你,本王只會幫她,世子你好自為之吧!”

納蘭明桑聞言,登時覺得後勁涼氣森森,馬上顧左中而言他:“她看著那石頭做甚?難道能看出金子來?本世子也去瞧瞧。”說著,將厚厚的白狐大氅一揮,大步向碑石走去。

蕭冠泓擡頭望著納蘭明桑清高修長的背影,心裏一動,擰緊了眉頭,卻垂下眼簾沈默起來。

“仇家,你在看什麽?”納蘭明桑施施然的在若櫻身邊站定,見她聚精會神的看著那石碑不言不語,便出聲相詢。他本就沒指望若櫻回答,但他出言挑釁在先,有些心虛怕若櫻突然出手揍他,便警覺的暗中觀察著若櫻,以便隨時做出反應。

這一看之下卻發現若櫻根本未聽到他說的話,而是在神游天外。她一雙剪水秋瞳,水汪汪地好似會說話,目若點漆,濃長的羽睫緩緩扇動,竟如振翅蝴蝶一般。納蘭明桑看得一呆,心道,世人都稱讚我這雙桃花眼生的舉世無雙,回眸一笑百媚生,我卻覺得跟她的眼睛一比,竟不夠看的,少了她那份欲說還休,且嗔且惱的靈氣。

若櫻哪知身邊的人在想什麽,琢磨半天不得其法,忍不住喃喃出聲:“要怎樣運回去呢?”

納蘭明桑被她的聲音驚醒過來,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掩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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