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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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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馮氏和馬大偉兩人摟著親了一會兒嘴,驀地想起身後的院子門還沒關呢,急忙道:“師兄,門還沒合上!”

馬大偉放開馮氏關著院門,一邊道笑吟吟地道:“無妨,當初便是中意這裏地勢偏僻,人煙稀少,買了好讓你我暢快成事。”院門一關上,兩人又急忙摟抱著親嘴咂舌,癡纏了一會兒,這才相攜進房。

進得裏間,馬大偉便急急去脫馮氏的衣服,連拉帶扯顯然是等不及了。

馮氏略有些三角的眼睛得意的斜著,兩頰春色上湧,一臉似笑非笑的只是看著師兄忙活,卻並不動手幫忙。她就喜歡看師兄急色和低聲央求她的樣子,這樣會使得她有一種非同一般的成就感,覺得可以隨意操縱面前這個男人。

很快馬大偉便把馮氏剝了個精光,馮氏雖說是徐娘半老,卻保養得宜,雖不及她少女時的身段和風姿楚楚,但她身材豐滿,又勝在皮肉白皙,俗話說“一白遮三醜”,這白花花的肉皮一閃,馬大偉心底那股火就竄的更高了,也不耐煩再去床上,把馮氏住門邊一按。

馮氏不知是痛還是歡愉的呻吟起來。馬大偉也低哼出聲,不在憐香惜玉。

這馬大偉自打從離開鏢局,在江湖上晃蕩了幾年一無所成,後得了些奇遇終創了一番事業。事業有成後,只要一想到馮婧伶因銀錢被師傅嫁給旁人,心裏就憤怒無比,覺得天底下的人都欺騙了自己,於是他就在別的女人身上找虧補。

這些年下來,除了他正經的一妻一妾,外面也是有數不清的風流野帳,算是個偷情的行家理手。時間久了,他的眼力見兒提高,看女人極準,隨意一瞟便知哪個女子是淫娃蕩婦,哪個女子是假模假式,哪個女子是不能碰,一碰就自盡。

同時也練就一套與婦人成事的經驗,如果是良家少女,少不得風花雪月,情情愛愛,言語討得歡心之外還得送些金銀首飾,這就叫“先奪其心在奪其身”,而且因對方是年輕姑娘,成事時少不得用言語細細哄騙撩撥,這樣才得以暢快。

如果對方是已婚婦人,與之茍且,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什麽廢話也不說,壓倒巷子裏趕豬——直來直去既可。此種婦人都已經嘗過了男人的滋味,見到男人那話兒,自然春潮如水,只會嫌你慢不會嫌你快。事畢,兩人收拾齊整,一拍而散,甚是刺激。

在馬大偉的眼中,馮氏便是後者,而且比那些女人還貪,馬大偉猜可能是姓秦的年紀編大,不能滿足於她,於是,她似乎是想把在姓秦的那廝身上耽擱了的虧空全補回來,真個是如狼似虎,欲罷不體,有好幾次都叫馬大偉這種風月好手吃不消。

果然,馮氏已經被弄得魂飛魄散了,“唔”開始沒口子亂叫起來,眼神也越來越迷離,張著嘴兒就像離了水的魚兒一般。

要說馮氏這麽容易就被馬大偉弄上手,除了他們之間有舊情外,還有一樁便是為這雲雨之事,打從馮氏嫁給秦守英直到如今和師兄通奸,才算得了這男女之事的真趣兒。

想當初她剛嫁到秦家,秦守英那會兒正是春秋鼎盛,卻並不愛好床第之事,就是和馮氏相弄,見了真章,每每也是草草了事,家夥又短小醜陋,馮氏有時剛剛起了個頭,還沒品出味兒來,他就丟了,往後再無動靜,把個馮氏吊在那不上不下處,晃悠悠,真恨不得撓死他。人家銀樣蠟槍頭好歹還外表好看,他的是既不中看又不中用,能活活把人熬死。

還有最主要的是,前些年秦守英好歹十天半月還來那麽一次,最不濟一個月也會意思意思,既便是說話間就完事了,總還有個夫妻恩愛的意思在裏頭,可近幾年,也許是因為兒女俱全,香火得以延綿了,也許是快到花甲之齡了,秦守英幾乎忘記他是個男人了,比那太臨都不如,上床便是為了睡覺,再不便是想著心事,橫豎是不在盡那義務了。

有句話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是無所謂了,可馮氏正是虎狼之年,每日陪著他苦熬,可想而知是多麽痛苦了,每到那種時候,馮氏便會想著,當初要是嫁給馬師兄就好了,想當年馬師兄固然沒有破掉她的身子,可是她有親眼見過馬師兄那物,比之秦守英的不知要長上許多倍,也紮實無數倍。

可她轉念又一想,跟著馬師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說不得自己就跟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婦一樣,哪有現在穿金戴銀,綾羅綢緞的生活啊!

未料到再見師兄,師兄不但富得冒油,尤其人材生得更好了,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且更會說甜言蜜語哄著她了,每每言語中多有挑逗之意,時不時的對她動手動腳,撩發她一下兩下,過後又怕她生氣,會伏低做小的道,是因為太愛她了,太想念她了。這麽一個閨怨十足的久曠之婦,碰到這麽一個風月場所的情場老手,那真真是好有一比——幹柴遇烈火!

待得兩人第一次勾搭成事,馬大偉脫了衣服正式亮相,把個馮氏唬了一大跳,心中暗道,這麽多年未見師兄了,師兄這男人的本錢雄厚了,自己要是被他弄一遭,不知會成怎麽樣了?不想枕席之間卻快活的要死要活。

馮氏食髓知味,故而貪著這雲雨之事,她知道自己不守婦道,若是被人發現,後果將會不堪設想,卻也顧不得許多了,每每馬大偉一有信兒,馮氏便是天塌地陷也會找個理由出莊與他成事一回。

卻說馮氏正滿心期待師兄的下一步更猛烈的攻勢時,卻發覺師兄忽然停了下來,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師妹,你還未與師兄說這次為什麽耽擱了這麽久才來?”

馮氏正處在要命的時刻,哪想理會這些話啊,嘴裏叫著,身子也扭了起來,可師兄就是不動,她始終不得趣兒,無法,只好忍著撓心撓肺和火燒火燎的苦楚道:“就是我上次與你說起過的,啊,那個老爺撿回來的女子回來了……所以這些日子老爺不常外出,要守著那個天大寶貝……怕一個不小心她逃走了,那可就雞飛蛋打了,弄得我也不太好脫身。”

馮氏說一句就呻吟一句,身上輕顫,臉上潮紅,真是忍得辛苦至極。馬大偉耳中聽得這話,便又識情識趣的逗了馮氏一番,讓饑渴的馮氏驚天動地的喊叫了一通,看那樣子如癡如醉,爽得不行。

到這時,馬大偉又停了下來,低聲笑道:“不就是個人嗎?便是長的國色天香,也算不得天大的寶貝啊?你不是說過你們以前對她甚為不好,打罵虐待一樣不少,如今為什麽拿她當寶貝,難不成有什麽秘密那老家夥還瞞著你?還是師妹你不信師兄,瞞著師兄啊?”

“嗯,師兄,你真討厭。”馮氏被馬大偉吊在半空中,心裏如百只貓爪在刨,卻也知道這會子只能哄著師兄,不然師兄生氣真丟手了,她真是要欲火焚身而死,便喘息著道:“瞞著誰也不會瞞著師兄,那女娃以前不是年紀小,她又以為是我們親生的……所以怎麽折磨她都無事,可如今她就快十六了,到時她身上的血……還有她身上的皮,好像說就是她身上筋,都是極有用之物,缺一不可……”

“哎喲,師妹你說的唬了師兄一跳,這麽說來你們不會是要將她剝皮抽筋?……騙師兄的吧?師兄孤陋寡聞,還真沒聽說過這種事呢?真新鮮!你告訴師兄,這些都有什麽用?讓師兄也長長見識!”

“沒騙……你且動啊……我說給你聽。”

如此這般,馬大偉反覆幾次,每次都提到若櫻的事,馮氏卻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希望師兄快快問完,不要再折磨她了。

再說說跟蹤來此的若櫻,在院門外瞧見馮氏和那人親熱的動作,便知道馮氏定是紅杏出墻了,這種事與她無關,她是不屑於管的,就想離開,但略一沈吟,想著馮氏隱瞞秦守英去暗道的事,她還是跟了進來。

這院落雖偏,但院子裏收拾的倒極為齊整,有幾棵高大的樹木,枝葉繁覆茂盛,倒是不愁沒有藏身之處,只是若櫻未料到這兩人一進來,那男子二話不說就先占了馮氏的身子,她一陣大汗,又窘又羞,尷尬欲死,再是不肯耽擱,真個兒打算離開,不曾想,那男子突然問起自己的事,她不由得停住步伐豎耳傾聽。

就這樣,屋內那兩人邊說著若櫻,邊不忘記弄事,若櫻則在外面邊偷聽著壁角,邊擦陣陣冷汗,她也不想聽活春宮啊,可那兩人嗯嗯啊啊一會兒,就又提起她,檀木牌也被夾在其中提及,逼得她……真真是造孽!

屋內兩人幹完事,馮氏急急忙忙的隨意洗漱了一遍,見除了臉上紅潮未退,眼中的春情還在外,別的也瞧不大出來,便捧著師兄的臉親了幾個嘴兒,隨後匆忙離開此地了。

馬大偉早換了一身衣衫,在院子門口目送著馮氏的身影走遠了,方才還柔情纏綿的眼色已變成不屑與鄙視,嘴臉也變成冷嘲熱諷,低聲的罵道:“賤人,當初為了幾個錢財便拋棄老子,如今發騷了就巴著老子不放,累死老子了……”

正說話間,一頂青色的小轎無聲無息的停在院子門口。馬大偉一看到那頂轎子,臉上的神色登時變得恭謹而又小心謹慎,忙不疊地跑到轎子跟著,躬著腰作揖道:“又勞姑娘來此,小人惶恐。”

轎簾被一雙素手掀開,一位白紗蒙面的青衣姑娘緩緩下得轎來,一副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模樣走進院子,隨後背著雙手,擡高下巴,傲氣十足地仰著一張蒙紗的臉兒,冷冷的道:“馬大偉,今日得到的消息如何?”

馬大偉上前一步,躬著腰,畢恭畢敬的向那位傲慢的姑娘回報著方才馮氏所說的話。

若櫻收斂氣息躲在大樹上,一雙美眸瞪的溜圓,想透過那層白紗看清這位姑娘的容貌,卻只能看到這姑娘冷傲的眼睛,別的俱是模糊不清。

她皺著眉頭費力的尋思著,總覺得這姑娘的聲音似乎是在哪兒聽過,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看到過這位姑娘。

驀地,那位姑娘發話了:“你這幾日就多約她幾次,主子要你加快速度,沒必要拖拖拉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拘你用什麽手段,務必讓她把話吐完,最好是讓她把那東西帶了來交給你……後面的事就無需本姑娘多言了。”

說到這,她把手上拎著的一包東西向馬大偉一伸:“吶,這主子給你的賞賜。”

馬大偉連忙屁顛屁顛上前接了過來,激動不已的道著謝:“謝主子賞賜,替主子辦事是小人的榮幸,小人必當盡心盡力完成此事,當牛做馬為主子效勞,絕不辜負主子的提攜之恩。”

“嗯!那就好,我們主子最是賞罰分明,只要你做的好,像這樣的賞賜你以後會拿到手軟。”蒙著面紗的姑娘邊說邊向門口走去,閃身就進了小轎,小轎的簾籠無聲無息的放了下來,下一刻小轎就被擡走遠了。

……

“大小姐。”姜嬤嬤輕悄地走到若櫻的床前:“大小姐,南宮公子來了,在前廳等著見大小姐。”

若櫻正在擁被高臥,聞言輕蹙了下黛眉,依舊闔著眼睛道:“嬤嬤隨意幫我找個理由拒了吧!我昨兒晚上鬧頭疼,到天麻麻亮才睡下,這會子就不去了。”

姜嬤嬤就笑了笑:“大小姐,老奴僭越了,說句不中聽的話,這會子日頭都快曬屁股啦!您就是不想起,也得找個令奴才信服的理由是不?您每天都扯著這個做藉口,換都懶得換一個,可不讓別人聽了笑話去。”

姜嬤嬤對若櫻這種天天賴床的習慣很是有些無奈,雖說秦家是江湖門派,不像那些世家大族門規森嚴,但老爺生財有道,兼之極其會左右逢源,把個家業越整越大了,老早就想擺脫小門小派的規模,儕身於名頭響亮的武林世家,最好是像南宮世家那樣,既能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又能在勳貴世家大族中占上一席之地。

沖著這樣的目標,秦氏夫婦對子女的教導一向是倡導文武兼修,極力想把幾個孩兒培養的具有世家大族子弟的風範,免得秦家真的成為了名揚四海的武林世家,或顯赫無比的世家大族後,幾個孩子卻拿不出手,丟人現眼的,未免讓旁人笑話是土包子或者是暴發戶。

所以秦家為幾個孩子,都是不吝錢財,請的俱是名師,而二小姐和三小姐除了與大少爺和大小姐一起習文論武外,馮氏還請了禮儀嬤嬤和針錢上極好的繡娘來教導兩個女兒,務必把女兒教養成名門閨秀,世家貴女。

但若櫻因為身份特殊,馮氏覺得能讓她跟著兒女習武習文就已是天大的恩情了,至於其它方面女兒家該學的,馮氏對若櫻則是不聞不問,常日裏一個不順心還會狠狠的敲打若櫻一番,通常的做法是——給你飯吃,但不多,餓不死你足矣,旁的你也就休想休想了!

正因為秦家人除了找若櫻的碴都不搭理她,把若櫻養成了一副憊懶性子,這還是好聽的,說得不好聽就是把她養野了,她只求沒人找她的麻煩,至於學什麽不學什麽她是半點概念也沒有,更是樂得沒人理睬她和打罵她。

從前馮氏是不可能好心的派人來侍候她,更不會破天荒的七早八早讓人喚她去吃早點,所以若櫻很多時候都是睡到自然醒,多睡也有好處哇,免得老感到肚子餓,節省力氣。

可這次回秦家,馮氏為了能看緊她,派了幾個人來侍候,這不免讓若櫻甚為不習慣,她自己慣常睡懶覺,在將軍府做丫鬟時沒有睡懶覺的權力,她是很痛苦的盡量做到早睡早起,堅決不讓人抓到小辮子,卻不料又被蕭冠泓這廝擄了去。

蕭冠泓這貨雖然這不好那不好,滿身的臭毛病,但有一樣卻甚得若櫻的歡心,他只要若櫻安心呆在王府裏,不要成日想著逃跑,其他的卻是不管她的,她愛睡多晚起就睡多晚起,愛練武就練武,橫豎有一屋子的丫鬟仆婦供她使喚,完全不必擔心餓著她,這樣一來,若櫻越發的隨性了,怎麽舒服怎麽來。

俗話說的好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一回到秦家,馮氏不知是打哪吃錯藥了,天天讓姜嬤嬤喚她起床去吃早點,一日三餐也不落下她,還讓人為她精心準備膳食,若櫻為此頭疼不已,卻把個秦若柔和秦若寧氣得眼睛都線紅了,到底誰是親生的啊?

若櫻一天兩天還能堅持,日子一長不免那惰性就犯了,早上不是找借口頭疼,就是拖詞身上不舒服,無非就是不想七早八早起來。

姜嬤嬤是馮氏的心腹之人,知道若櫻並非秦家的孩子,對若櫻的一些作法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強求她。可今日早上不同於以住,南宮公子自打送了若櫻回來後,就回了南宮府,一晃都快一個月了,今日才來碧月山莊,二小姐一得了信兒,早就收拾齊整和三小姐一起去見南宮公子了,可是南宮公子卻一派慎重其事的要求見若櫻……

姜嬤嬤見若櫻還是不動彈,便道:“大小姐,不是老奴要催您,委實是南宮公子指名道姓的要見您,且老奴見公子神情很是鄭重,想來怕是有緊要的事找大小姐來著,您看,不說旁的,就南宮公子親自把您送回來的這番情意……”

“咳咳……”若櫻無奈的睜開眼,素手輕按著額頭,有氣無力地道:“嬤嬤您不用再說啦,我起,我起還不行嗎?”

……

再說南宮辰那日離開碧月山莊策馬回到南宮府,華麗氣派的南宮府大門口,管家一眼看到是自家的大少爺回來了,大喜過望,忙不疊的使人去後院回稟老夫人和老爺夫人。

南宮辰進得老祖母的延壽堂,二話不說的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後磕了三個響頭,道:“老祖宗,不孝孫兒回來了。”

他心中自知此次自己委實做的太過了,為了尋若櫻回來,他不但不顧父母之命,甚至還力圖打消姑姑南宮貴妃的賜婚,並且丟下正在生氣中的年邁祖母,私自離府兩三個月了,真是有違孝道,虧得他生為名門世家的公子,卻做出忤逆長輩,令世人恥笑的行為。

南宮安氏一臉倦容加病容地在幾個丫鬟仆婦的扶持下坐在上首,渾濁的老眼望著跪在地上四角俱全,安然無恙的孫子,那顆為南宮辰擔憂的心放了下來,但很快一股壓在她心底的怒火卻熊熊地升了上來,並且蔓延開來。

她緊繃陰沈著一張臉,一把奪過丫鬟手中的拐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拐杖在地上狠狠地頓了幾頓,滿是威儀地呵斥道:“孽障,你還知道回來?”

怪道南宮安氏如此憤怒,她委實沒料到一向聰明孝順的乖孫會做出這種事,姑且不說他當眾跪求祖母和姑姑收回成命,拒不娶兩位表妹為妻的荒唐行為,就說後來關著他,他竟然膽大包天的私自逃出府,消息全無,且他這一切失去理智,忤逆長輩的所作所為居然全是為了一個女子!這些話但凡說出去,打得響誰的耳朵啊?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宮辰倘若是從前有過忤逆長輩之事發生,或者說是個令爹娘頭疼不已的不成器的兒子,那麽或許安氏不會這麽憤怒,偏生南宮辰自幼聰明,不但長相俊美,為人也進退有度,行事處處表現完美。

在西呈國舉凡有人提起南宮公子,無不豎起大拇指誇獎一聲:是個人物,少年英材!不愧是南宮世家的公子……多是溢美之詞。

他表現的越完美,家族中人就會對他期望越高,安氏把南宮辰看得比自己的兒子都重,一直以這個孫子為生活的重心。南宮辰同樣一慣最是與祖母親近,從不違逆祖母半分,這也未免讓安氏很自得,更覺得這孫子就該聽自己的,南宮辰卻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出,可不就讓安氏氣壞了嘛!

正是因為從前沒有這慣例,安氏著實沒有任何心裏準備,所以就只會勃然大怒,只覺得自己孫子肯定是個好的,一定是旁人帶壞了他。一氣之下恨不得把帶壞孫子的人一頓好打,扒皮抽筋才覺解氣,所以對於孫子拒不娶表妹,卻露出想娶若櫻的意圖時,她原本就因若櫻身份上不得臺面而不喜,如今更是極其厭惡若櫻了。

她這次倒是實打實的被這個孫子氣病了一回,南宮辰離家了多少日子,她便纏綿病榻了多少時日,既便是後來延醫用藥,身體明明恢覆如初,她也因心裏頭的意氣難平而成日裏懨懨的,寧願悶在屋子裏裝病生悶氣也不願給府內的眾人一個笑臉。

整日裏陰沈沈的,不是尋這個的錯處,便是揪那個的不是,短短兩月餘,已有幾個粗心大意的丫頭仆婦犯在她手上,被她嚴令拖下去用板子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誰講情也沒用,真是鐵了心的拿眾人撒氣。

害得南宮府內上至南宮老爺,下至灑掃的仆婦無不膽顫心驚,就怕一個不小心觸了這老佛爺的黴頭,然後被拖下去打板子。

南宮辰望著祖母斑斑的白發和一臉的病容,想到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才使得年老的祖母傷心成這樣,心裏也不無酸澀之感,啞著嗓子道:“孫兒知錯了,還請祖母責罰。”

“辰兒!”

“哥,哥你回來了。”

“表哥。”

驀地,得知南宮辰已回府的眾人都匆匆忙忙的奔到延壽堂來,打著向老祖宗請安的名義來見南宮辰。

南宮辰依舊跪在地上,含笑與爹娘和妹妹,又有些愧疚的向兩位表妹見禮。

安氏見兒子媳婦還有孫女等都來了,立刻威嚴的把拐杖又狠狠的朝地上一柱,怒道:“一個個吵吵嚷嚷地成何體統?我正要罰他呢,你們都不許跟著摻合,特別是夢琳,倘若不是你上次放了你哥,他能逃得出府嗎?你不戴罪立功好好表現,卻還嘰嘰喳喳的,一點都比不得你姑姑當年。”

南宮夢琳偷偷向哥哥吐了吐舌頭,規規矩矩地站到爹娘身旁去了。

祖母動不動就拿她和貴妃姑姑比較,她又處處不如姑姑,祖母對她是恨鐵不成鋼,夥著母親是一天到晚把兩張嘴擱在她身上,務必把她教導成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家閨秀的典範。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被指責的多了,南宮夢琳未免變得有些滑頭起來,只把個耳朵給娘和祖母,聽過就大風吹了。

南宮辰聽到祖母要罰他,心裏反而松了一口氣,只要能讓祖母消消氣,受點皮肉之苦也是使得的,遂打算一心一意的認罰,不料卻聽到祖母揚高聲音道:“你即是說你知錯了,那想必你已經有改錯的決心了,聖人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打算如何改錯?”

南宮辰抿了抿薄唇,俊秀的臉現出一絲堅決:“孫兒惹得老祖宗生氣,自是憑老祖宗責罰。”

“你說的可是真心話?”南宮安氏皺統紋叢生的臉上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雖然依然一臉怒意,但渾濁的眼裏閃出了一道精光:“莫不是欺祖母年紀大了,拿話來哄騙於我吧。”

“孫兒不敢,老祖宗明辨。”

“好,不愧是我南宮家的血脈。”南宮安氏接過一旁丫鬟遞過來的熱茶,不動聲色的抿了幾口,精神似乎恢覆了不少,語氣也平和多了:“想必你此次返家,必是達成了你的心願,也通透了許多事,我也就不多話了,只問你,何時與你兩位表妹完婚?好了卻祖母和你爹娘老子的一樁心事?”

說罷,她向兒子和媳婦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帶著三個未出閣的姑娘先回避。

南宮辰回府向祖母認錯,心知肚明以祖母一慣強勢的脾性兒,怕是會舊話重提,他也不是打無準備之仗的人,眼角瞄著兩位涉及其中的表妹已隨爹娘走遠了,於是擡起頭,一臉坦然的望著祖母道:“祖母,孫兒素來最是敬重孝順祖母,祖母要如何罰孫兒,孫兒都不敢有怨言,旁的事上盡可依著祖母,只唯這婚姻一事,還請祖母能聽得孫兒一言。”

南宮安氏最聽不得人違逆她的意思,一輩子就這秉性,強勢慣了,再加上有個做貴妃娘娘的女兒撐腰,老了老了越發脾氣不好了。

南宮辰的話令她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剛剛要發怒,一旁貼身侍候她多年和鐘嬤嬤忙道:“老夫人,少爺將將返家,都顧不得歇息片刻便來向老夫人陪罪,可見少爺最是把老夫人放在心中的,您也不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少爺回來,何苦為了些許小事兩祖孫鬧得跟鬥雞眼似的,憑白讓人看笑話不是。”

這鐘嬤嬤是安氏的陪嫁丫頭,幾十年的光陰走過來,主仆倆人也算是同甘共苦,情份自然非同小可。安氏要發怒,那旁人是一句都不敢多說的,唯有這鐘嬤嬤還能勸上一二,她也會聽進幾分。

於是,安氏按捺下心頭的火氣,陰著一張臉,沈聲道:“未免你說祖母行事霸道,這會子就網開一面,且聽聽你能說個子醜寅卯來。”

隨後她看著孫子風塵仆仆的樣子,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的,便道:“你先起來說話,祖母也不是那蠻不講理之人,你若說的有理,我必不會冤枉於你。”

“謝過祖母,待得孫兒說完再起來不遲。”南宮辰並未起身,俊秀的臉上全是豁出去的神情,幹凈清澈的聲音裏有一絲破釜沈舟的決然:“祖母,孫兒也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知祖母和貴妃姑姑為孫兒定下兩位表妹是為孫兒之好,可孫兒素來是拿兩位表妹同親妹妹一樣看待,決不敢有半分褻瀆之心,若是孫兒真娶了兩位表妹,心裏也僅是拿她們當妹子看待,生不出半分夫妻之情或男女之情,到時豈不是辜負兩位表妹,使得她們怨聲載道,對孫兒生出怨懟之心……”

“嘩啦,哐當……”一陣響聲打斷了南宮辰未盡的話。

隨著南宮辰說一句,安氏的臉色便會黑上一分,用著平生最大的耐性聽了幾句,已然是氣得頭頂冒青煙,早忍不住了,一把就把身邊杌幾上的杯盞等物悉數掃到地上,指著南宮辰,用氣得發抖的聲音厲聲喝叱道:“真真是個孽障!你也無須跟我扯些有的沒的,竟是些由頭,我且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還想娶秦家那個一臉狐媚相的女兒?”

南宮辰面對著祖母的滔天怒火,臉色有些慘白,倒不是怕祖母責罰於他,只是擔心祖母被自己氣出個好歹來,可叫他不聽從自己的心意,又委實過不了心底那一關。

他微垂著眼簾,抿緊嘴唇默默沈吟著,隔了半晌,突然擡頭,斬釘截鐵地道:“孫兒不敢欺瞞老祖宗,孫兒這輩子若不能娶若櫻為妻,一生都不得快活!何談其它。”

對於一個世家大族下一輩的繼承人,顧全大局才是最重要的,他這話說的著實有些重了,言外之意竟隱隱有著威脅,仿佛在說他若是不能達成這個心願,那其它的事也就沒什麽重要的了。

這下他可捅了馬蜂窩了,可想而知安氏的那個怒火飈多高了,要不是鐘嬤嬤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她差點就忘了她裝病的事,生龍活虎的便要抄起拐杖揍南宮辰了。

幸而鐘嬤嬤不但拉住了她向前沖的身勢,還其快的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就是鐘嬤嬤句話暫時澆熄了安氏心頭的怒火,她氣的陰沈鐵青的臉色竟然奇異的轉變過來,不在那麽像要吃人一樣駭人了。她當下丟下南宮辰,一把攥著鐘嬤嬤的手,在丫頭的摻扶下向內室走去。

南宮辰見祖母雖然被自己氣走了,但步履還算穩當,便默默低下頭,依舊跪在原地。

須臾,安氏帶著人又出來了,面對著南宮辰一臉訝然的神色,還算心平氣和地道:“你也無須用這種懷疑的目光看我,祖母年紀大了,眼看一日不如一日,是沒幾天活頭了,實在懶得與你置氣,唯一的心願便是閉眼前能看你成婚生子,也算了卻了人願。”

說到這,她又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你既是說一心想娶那個女子,想必她也非是一無是處,過得兩月便是祖母的六十四歲壽辰,既是散生辰,就是一家人在一處隨意樂一樂,秦家這些年與我們府中有些往來,此次就邀請他們前來吧!以往我也只是遠遠的看過那姑娘,未曾在近前仔細端詳過,你且讓她也來吧!”

南宮辰聽得素日執拗的祖母說出這樣善解人意的話來,頓時大喜過望,不亞於聽到佛旨綸音,只要祖母口氣略有松動,那他與若櫻在一起的希望便是大上了幾分,比之先前祖母和爹娘一口否定若櫻的情況是好上無數倍,這如何讓他不喜?

於是南宮辰連忙趴在地上向祖母嗑了幾個響頭,俊臉上全是喜悅和感激之色,眉眼生花,笑的如沐春風:“謝過祖母,若櫻已從她遠房姑母家返家了,孫兒正是因為記掛著祖母的壽辰才匆匆回府的,還望祖母宰相肚裏能撐船,原諒孫兒則個。”

安氏神色莫名的與鐘嬤嬤對視了一眼,眼裏有些得意之色,繼而對孫子道:“你也莫高興的太早,我只是說見她一見,究竟如何還言之過早,且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一個月得老老實實在家裏受罰,不許出府門一步。”

“謝過老祖宗!”

南宮辰想著雖又不能去探望若櫻了,還不知她在秦家究竟如何,但祖母這樣的處罰比之他先前思量的結果要好上太多,自是心甘情願的受罰。

而此刻,南宮辰正在秦家繁花盛開的花園裏靜靜地站著。他今日難能可貴的沒有穿一身白衣,而是著一襲繡銀的淡藍色錦衣,腰間系著白玉腰帶,卻依舊風姿秀逸,超然脫俗,只是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清冷疏淡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的靠近。

方才秦守英和秦楓兩父子陪著他在花廳裏敘了一會兒話,就看見秦若柔滿面喜色的攜著秦若寧進來了,父子兩人有些意味深長的對視一眼,便向南宮辰告了個罪下去了,留下這兩姐妹陪著他。

秦若柔自是對他歪纏不休,可南宮辰卻心不在此,道是要到花園裏靜一靜,順便等若櫻,便將那兩臉色難看的姐妹涼在一邊了。

他有滿肚子的話要對若櫻說,卻一直苦於兩人沒有獨處的機會,在回程的路上,他一直想好好問問若櫻,為什麽要拿他當外人看?可若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直對他疏離有禮,依南宮辰看來,若櫻對他甚至可以稱之為冷淡。

為什麽?若櫻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何事?她好像離自己自己越來越遠了?青梅竹馬的兩人為什麽會這樣?南宮辰腦子裏各式各樣的想法紛至沓來,令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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