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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五章疑兇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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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五章疑兇是誰

那胖掌櫃的瞧著,臉上笑嘻嘻的,心中連呸了好幾口。

他走到門口,吆喝了一聲,“田三兒,還楞著幹啥,給貴客上些點心茶水的。”

胖掌櫃的說著,從腰間取下了一串鑰匙,走到了這屋子裏靠著的一個黃花梨大木櫃子前,開了最下頭那一格的鎖,抽出了一個托盤來。

那托盤之上,金光燦燦的,能夠閃瞎人的眼睛。

那金步搖墜的流蘇粗壯得像是一根根的金條。

周羨一瞧,眼皮子抽了抽,他該說池時同久樂的戲太好了麽?這胖子拿出來的分明就是專門給那種突然暴富,沒有底蘊的人準備的。

項圈如鐵餅,金釵像棒槌,手鐲像手銬……

胖掌櫃的吃力的端著,笑著看向了端著茶點過來的廚子,笑道,“您別看田三兒生得糙,那可是有家學淵源的,他家中以前是開茶莊的,沏得一手好茶,做得一手好點心。”

“家中落了難,是我們東家貴眼識伯樂,從街上撿了他來。”

那田三兒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是依舊十分的靦腆,像是被誇了不好意思似的,他的手在白色的衣衫上擦了擦,將茶水點心擺好了之後,便一言不發的退出去了。

胖掌櫃的將那托盤往桌子輕輕的一放,笑道,“小公子,您瞧瞧,這裏可有您喜歡的!”

池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得那胖掌櫃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子了,袖子一甩,朝著門口走去。

胖掌櫃一瞧肥魚要跑,頓時著急了,他噔噔噔的跑了過來,“小公子,可是有什麽不對?若是您都不喜歡,我們還有旁的。”

池時擡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用鼻子對著他哼了哼,“從街上撿來的人,做的東西,也能給人吃?”

她說著,袖子一甩,大搖大擺的下了樓。

久樂一瞧,頓時著急了,他身子半躬,朝著胖掌櫃的呸了一口,“夠眼睛不會看人,不如摳了去。那什麽爛東西,糊弄誰呢?就你這首飾,我們公子還不如掰了金錠子送人呢!狗眼看人低,呸!”

他說著,狂奔的追了出去。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主仆二人怕了個沒影兒,只留下周羨站在這裏,風中淩亂。

他對著胖掌櫃的幹笑了兩聲,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這茶水的確不錯。你家公子,擱哪來撿到這麽厲害的人?”

他說著,拿起托盤裏的一只金鐲子,在手中顛了顛,又扔了回去,“我那兄弟,是個講究人,你可把他給得罪了。這些俗物拿回去。先前瞧見你的櫃子裏,有刻章的玉石,拿來我看看。”

胖掌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是我不周到,這就給您拿。說起來是一件雅事,二十年前,我們東家夜裏在街上,正好遇見田三兒在打更,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茶香味兒。”

“便上前攀談,這一問方才知曉,他從小在茶堆裏打滾兒,方才沾染上了那股子味道。”

周羨點了點頭,在那托盤裏,挑了一塊,付了銀錢,方才斯條慢理的下了樓。

胖掌櫃開了張,樂得不成樣子,恭敬的送了周羨到門口,又瞧見池時的馬車就停在這大門口,二郎腿翹著,斜著眼睛看他,一個激靈,縮了回去。

池時瞧著周羨拿著玉石,哼了一聲,“人傻錢多!”

然後一個轉身,進了馬車裏,周羨搖了搖頭,將那玉石朝著常康一扔,“你不是要刻章子麽?”

常康一接,頓時激動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們家公子,心裏頭一直惦記著我!”

周羨正擡腳上車,被他這麽一說,腳底一滑,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了,他瞪了常康一眼,“惡心吧啦的幹什麽?誰惦記你了。”

他說著,將馬車簾子一摔,上了馬車,坐到了池時的身邊。

“那間雅室,應該只接待特別的客人。如果周遇那幅畫的意思是,有人在那個地方,瞧見了他拿吏部的事情換銀錢。那麽這個人,有四種可能。”

“東家,來端首飾的胖掌櫃的,還有送茶點的田三兒,還有貴客……這家銀樓,顯然不是那種達官貴人喜歡來的地方,裏頭的首飾樣式,都比較老舊。都金銀,少玉石珠子什麽的。”

池時點了點頭,她可不信那間屋子不待客。

周羨都沒有亮身份,她同久樂演的是那種兜裏有錢,但是地位不高的紈絝公子哥兒,就這麽闖進去,胖掌櫃的也沒有阻攔住。那麽其他能夠進去的人,應該也不少。

是以,當時是誰看見了,當真是很難查證。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那個瞧見了周遇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他憑借自己看到了這件事情,來威脅周遇,是以周遇方才畫下了那麽一副畫。”

“周遇極有可能,也是被這個人,引到了涼亭之中,然後殺害的。而同理,他也可以這樣對待杜春麗,拿著杜春麗的秘密,引著他去了涼亭,然後將其殺害。”

池時聽著周羨的話,輕輕的嗯了一聲,“那副畫中,周遇遞給了地方一個信封,收了銀錢。就算看見了又如何,不認識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個人,認識他,還很熟悉。而且,這個案子,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兇手是如何每次恰好在人發現屍體前,在桌面上擺上一壺熱茶的?”

“在這屋子裏的人當中,有兩個人,有這個便利。第一個便是那個東家,他當時是京兆府的捕頭,捕頭通常對京城的情況,十分的了解。”

“而且,捕頭通常都是卷宗裏的隱形人”,池時說到這裏,頓了頓。

理由很簡單,因為卷宗也是人寫的,就算有目擊證人,瞧見有捕快在兇案現場出現過,那也容易被搪塞過去,寫卷宗的人,自己是執法者,又怎麽會輕易的懷疑,同樣是執法者的同僚呢?

就像若是她同周羨出現在同一個殺人案裏,她在心底裏,也會下意識的認為,周羨不在兇手的範圍之內。

周羨笑吟吟的看著正在分析的池時,不枉費他多留了一會兒,還掏了錢買了一塊印章,“這第二個,你懷疑那個沏茶的田三兒對不對?我後來又得知了一些消息,方才會懷疑他。”

“你什麽都不知道,為何一瞧見田三兒,便急匆匆的走了?同時,還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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