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好一個慈母，兩塊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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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寧兒便帶著墨輕衣與九君到了慈喜宮。
“將軍，公主，太後娘娘還不知道將軍已經回到長安，以免太後娘娘驚喜過度，還容奴婢先去通稟一聲。”
墨輕衣望了眼九君，看向寧兒笑道，“理當如此。”
寧兒頷首而去，片刻覆返，“有勞公主在偏殿稍稍休息，娘娘許久不見將軍，有幾句話想要與將軍說。將軍，請！”
“太後娘娘！”九君望向榻上半坐半躺的雲嫻，竟一時怔住。只不過才一年多未見，她比之前已老了許多，好似歲月猛然記起她這個人，大刀闊斧的在她臉上劃下歲月的痕跡，以補上這幾十年淡忘的光陰。
“來我這裏坐。”雲嫻拍了拍榻旁，示意九君上前，“讓我好好看看你。你不知道，這一年多，一想到你，我是吃也是不香、睡也睡不好。”
“快告訴我，”雲嫻拉起九君的手，“這一年多，你可曾受傷？這一路回來，累不累？”
九君愈發的恍然，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關切的話語是雲嫻說的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雲嫻輕嘆了口氣，“輕衣那孩子說的沒有錯，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如今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太後娘娘這話從何說起？”對雲嫻的親昵與溫柔，九君一時竟覺得自己手腳都無處安放。
“還叫太後？”雲嫻苦笑一聲，“這裏又沒有外人，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娘？”
如果十幾年前，雲嫻與他說這句話，他一定會激動的痛哭流涕，一把抱住雲嫻哭著喚她娘親。
可如今，這“娘”字在他心尖翻滾一圈，便已是苦澀無比，又談何出口？
“和以前一樣，不也挺好嗎？”
“好，我不為難你。”雲嫻十分大度道，“等你什麽時候想叫我娘了再叫。你也看到了，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聽到你叫我娘。”
這話說的九君心裏有些澀，有些堵，正悵然，眼角的餘光恰看到雲嫻鬢角的一根銀絲，心驟然一揪，擡手欲要為她拔掉那根白發。
就在他手擡起的那一瞬間，雲嫻的頭本能一偏，避開，厭惡的眸光也極快從她眸底閃過。
一盆涼水兜頭潑向九君，讓他剎那間清醒。
是了，就算她偽裝的再想，卻也無法遮掩她心底對他的厭惡吧？
就如剛才那一瞬，她本能就避開他，本能就抵觸他的靠近。
是了，每一次雲嫻對他有所求的時候，她都會露出慈母的一面，一旦他滿足她，她就會即刻疏離他。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發現，只是自己欺騙自己，不肯相信。如今再回想那日看到的墨染與白唔一家三口的情景，那種無意識流露出的關切、溫柔才是真的，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這樣虛情假意的逢迎。
眼見九君的眸色冷了下來，雲嫻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閃避不對，臉上忙又堆起慈愛的笑容，“寧兒，看看我頭上有什麽？你呀，是大將軍，這種事，讓下人來就好。”
九君起身，“太後娘娘身子不適，若沒有旁的事情，本將軍也就不多打擾，告辭。”
“等一下！”雲嫻叫住轉身欲走的九君，關鍵的事情她還沒有說，怎麽就能放他走，“聽說，你將南楚改為了南漢，為什麽？”
“不為什麽，本將軍之所以這麽快攻占南楚，那是因為所到之處，很多南楚的守將都開成投降。他們投之以木瓜，本將軍自然要報之以瓊瑤。所以，便將南楚改為南漢，讓他們繼續做一方守將。如此，也免得原來的南楚百姓不適，免得生靈塗炭。”
只不過，這些守將，全都打亂了重新安排。
雲嫻一頭霧水，“這樣，南楚不等於就是換了個名字嗎？”
“不，還換了皇帝，當然如今主要攝政的是江小侯爺。”
“江月白？”
“正是。”
雲嫻愈發困惑，她以為九君有意要做皇上，可如今他卻將攝政的大權交給了江月白，那他到底圖什麽？
“太後娘娘！”九君忽的鄭重了神色，“本將軍知道你一直想要什麽，是想要這個吧？”
他將掌心托著的虎符遞向雲嫻。
雲嫻的眸子驟然亮起，遲疑著卻不敢將手伸向虎符。
“拿去！”
“這……這不大好吧？”口中說著不好，雲嫻卻已將虎符緊緊攥在了手中。
有了這虎符，她便能調動北漢的大軍，九君就算還掛著大將軍的名號，也不過一個虛名。她再也無懼任何人，不，不對，還有墨染。等一會，她再將墨染手中的禁軍、羽林軍拿到手裏，那她才是真正的高枕無憂了！
“隨本將軍南征的將士留了一半歸屬南漢，剩下的已回到原來的駐地，至於南漢的兵符……”九君手腕一動，掌心又多出一塊虎符。
雲嫻不覺吞了口口水，眸子晶亮的勝過宮柱上懸掛的長明燈。
“本將軍就自己留下了。”九君手合攏，將虎符握在掌心，看向雲嫻手中的虎符，“從今之後，本將軍與太後娘娘再無牽連！”
九君轉身而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你……你……”
“娘娘，娘娘息怒啊，”寧兒輕拍著雲嫻的後背安慰著，“將軍心裏其實一直都有娘娘，也一直尊敬著娘娘，您看，要不他怎麽能將虎符給娘娘？”
“有什麽用？”雲嫻攥緊了手中的虎符，“你沒聽他說嘛？有一半的大軍歸了什麽南漢，如今這虎符的權利比以前少了一半。更何況，你沒看到，他手裏還有南漢的兵符。你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嗎？”
“呵！”雲嫻嗤笑了一聲，“他是在告訴哀家，他能從北漢打到南漢，就也能率兵從南漢打到北漢，這不是在威脅哀家嗎？”
“再者，就算他交了這兵符，他不還是北漢的大將軍嗎？哀家還能罷免了他大將軍的職位？就算他肯，那些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也不會答應。哼，如今看來，哀家還是要拿這條命去賭的。去吧，去傳墨輕衣來見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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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輕衣望了眼九君，看向寧兒笑道，“理當如此。”
寧兒頷首而去，片刻覆返，“有勞公主在偏殿稍稍休息，娘娘許久不見將軍，有幾句話想要與將軍說。將軍，請！”
“太後娘娘！”九君望向榻上半坐半躺的雲嫻，竟一時怔住。只不過才一年多未見，她比之前已老了許多，好似歲月猛然記起她這個人，大刀闊斧的在她臉上劃下歲月的痕跡，以補上這幾十年淡忘的光陰。
“來我這裏坐。”雲嫻拍了拍榻旁，示意九君上前，“讓我好好看看你。你不知道，這一年多，一想到你，我是吃也是不香、睡也睡不好。”
“快告訴我，”雲嫻拉起九君的手，“這一年多，你可曾受傷？這一路回來，累不累？”
九君愈發的恍然，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關切的話語是雲嫻說的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雲嫻輕嘆了口氣，“輕衣那孩子說的沒有錯，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如今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太後娘娘這話從何說起？”對雲嫻的親昵與溫柔，九君一時竟覺得自己手腳都無處安放。
“還叫太後？”雲嫻苦笑一聲，“這裏又沒有外人，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娘？”
如果十幾年前，雲嫻與他說這句話，他一定會激動的痛哭流涕，一把抱住雲嫻哭著喚她娘親。
可如今，這“娘”字在他心尖翻滾一圈，便已是苦澀無比，又談何出口？
“和以前一樣，不也挺好嗎？”
“好，我不為難你。”雲嫻十分大度道，“等你什麽時候想叫我娘了再叫。你也看到了，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聽到你叫我娘。”
這話說的九君心裏有些澀，有些堵，正悵然，眼角的餘光恰看到雲嫻鬢角的一根銀絲，心驟然一揪，擡手欲要為她拔掉那根白發。
就在他手擡起的那一瞬間，雲嫻的頭本能一偏，避開，厭惡的眸光也極快從她眸底閃過。
一盆涼水兜頭潑向九君，讓他剎那間清醒。
是了，就算她偽裝的再想，卻也無法遮掩她心底對他的厭惡吧？
就如剛才那一瞬，她本能就避開他，本能就抵觸他的靠近。
是了，每一次雲嫻對他有所求的時候，她都會露出慈母的一面，一旦他滿足她，她就會即刻疏離他。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發現，只是自己欺騙自己，不肯相信。如今再回想那日看到的墨染與白唔一家三口的情景，那種無意識流露出的關切、溫柔才是真的，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這樣虛情假意的逢迎。
眼見九君的眸色冷了下來，雲嫻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閃避不對，臉上忙又堆起慈愛的笑容，“寧兒，看看我頭上有什麽？你呀，是大將軍，這種事，讓下人來就好。”
九君起身，“太後娘娘身子不適，若沒有旁的事情，本將軍也就不多打擾，告辭。”
“等一下！”雲嫻叫住轉身欲走的九君，關鍵的事情她還沒有說，怎麽就能放他走，“聽說，你將南楚改為了南漢，為什麽？”
“不為什麽，本將軍之所以這麽快攻占南楚，那是因為所到之處，很多南楚的守將都開成投降。他們投之以木瓜，本將軍自然要報之以瓊瑤。所以，便將南楚改為南漢，讓他們繼續做一方守將。如此，也免得原來的南楚百姓不適，免得生靈塗炭。”
只不過，這些守將，全都打亂了重新安排。
雲嫻一頭霧水，“這樣，南楚不等於就是換了個名字嗎？”
“不，還換了皇帝，當然如今主要攝政的是江小侯爺。”
“江月白？”
“正是。”
雲嫻愈發困惑，她以為九君有意要做皇上，可如今他卻將攝政的大權交給了江月白，那他到底圖什麽？
“太後娘娘！”九君忽的鄭重了神色，“本將軍知道你一直想要什麽，是想要這個吧？”
他將掌心托著的虎符遞向雲嫻。
雲嫻的眸子驟然亮起，遲疑著卻不敢將手伸向虎符。
“拿去！”
“這……這不大好吧？”口中說著不好，雲嫻卻已將虎符緊緊攥在了手中。
有了這虎符，她便能調動北漢的大軍，九君就算還掛著大將軍的名號，也不過一個虛名。她再也無懼任何人，不，不對，還有墨染。等一會，她再將墨染手中的禁軍、羽林軍拿到手裏，那她才是真正的高枕無憂了！
“隨本將軍南征的將士留了一半歸屬南漢，剩下的已回到原來的駐地，至於南漢的兵符……”九君手腕一動，掌心又多出一塊虎符。
雲嫻不覺吞了口口水，眸子晶亮的勝過宮柱上懸掛的長明燈。
“本將軍就自己留下了。”九君手合攏，將虎符握在掌心，看向雲嫻手中的虎符，“從今之後，本將軍與太後娘娘再無牽連！”
九君轉身而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你……你……”
“娘娘，娘娘息怒啊，”寧兒輕拍著雲嫻的後背安慰著，“將軍心裏其實一直都有娘娘，也一直尊敬著娘娘，您看，要不他怎麽能將虎符給娘娘？”
“有什麽用？”雲嫻攥緊了手中的虎符，“你沒聽他說嘛？有一半的大軍歸了什麽南漢，如今這虎符的權利比以前少了一半。更何況，你沒看到，他手裏還有南漢的兵符。你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嗎？”
“呵！”雲嫻嗤笑了一聲，“他是在告訴哀家，他能從北漢打到南漢，就也能率兵從南漢打到北漢，這不是在威脅哀家嗎？”
“再者，就算他交了這兵符，他不還是北漢的大將軍嗎？哀家還能罷免了他大將軍的職位？就算他肯，那些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士也不會答應。哼，如今看來，哀家還是要拿這條命去賭的。去吧，去傳墨輕衣來見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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