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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撕破臉,聖旨與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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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輕衣公主……”

“墨輕衣!”

寧兒的話還未說完,雲嫻已抓起案上的熱茶向正欲行禮的墨輕衣兜頭潑去。

只是她手才伸向長案,墨輕衣身子一側已躲到了寧兒身後,一盞茶水便擦著寧兒的衣袖都潑在了地上。

“你竟敢躲?”雲嫻怒氣更甚。

“為何不敢?”墨輕衣冷眸望向雲嫻,連面上的禮儀也不再顧忌,“太後娘娘若是想要找人撒氣,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

“放肆!”

雲嫻擡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墨輕衣,你知道你在與誰說話嗎?哀家問你,誰給的膽子,先害死林芷,今日又敢去水牢殺白尺素?”

“我想,太後娘娘是誤會了,自從前皇後逼宮之後,我從未見過她,何來害死她一說?至於白尺素,太後娘娘大可以去請京兆尹、大理寺一起去驗屍,看看她的死因究竟是什麽?”

“你……你敢說白尺素的死與你無關?”

“我不過是告訴她世間再沒有她心心念念的琥珀。”

“你……”雲嫻的一張俏臉幾乎變形,“你怎麽能與她說這些?不,她怎麽會相信你的話?”

“因為我說的是實話,她自然會信。”墨輕衣緩步走向雲嫻。

雲嫻不由後退一步,繼而挺直了腰身,“墨輕衣,你想對哀家做什麽?你別忘了,哀家是將軍的什麽人?”

“原來太後娘娘也知道啊!”墨輕衣嗤笑一聲,“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知道將軍是你什麽人,為什麽就那麽見不得他好呢?”

“你說什麽?哀家怎麽見不得他好了?”

“太後娘娘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有你這樣與哀家說話的嗎?”雲嫻更怒,揮手朝墨輕衣臉上招呼而去,手腕卻一把被墨輕衣擒住。

“來人,來人啊!”雲嫻放聲高喊。殿外卻既沒有宮婢,亦沒有侍衛進來。

“太後娘娘,我記得之前就與你說過,就算你與將軍有生育之恩,他也還過你了,你們已再無關系。若你安安分分的,那便是太後,如若不然,就別怪我無情,”墨輕衣壓低了聲音道,“白仙子對付林婉若的法子你還記得吧?那種蠱,我也會制,到時候……有誰會知道?”

墨輕衣松手,雲嫻身形踉蹌了一下,被寧兒扶住。

“太後娘娘,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別說一千顆人心,就算一萬顆也解不了你中的蠱。”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雲嫻的身子顫抖著,指著墨輕衣的背影對寧兒道,“哀家算什麽太後?算什麽太後?快,寧兒,快去追寄元,快把寄元追回來。”

“是!”寧兒疾步而去,剛到殿門口,又疾步折回,“娘娘,宮門口的侍衛說元空大師送來了這個。”

“什麽?”雲嫻將寧兒捧著的錦盒打開,裏面飄出一張紙箋,上面寫著三個子,去風丸,下面便是具體的配方,“這,這是什麽意思?”

“是不是元空大師怕他去的時間久,所以特意將這方子寫給娘娘?”寧兒試探著道。

“不,不可能,就算要走,他也應該與哀家辭別,為什麽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快,快去打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可盞茶功夫之後,寧兒再次去而覆返,“娘娘,宮門口多了侍衛,不讓奴婢出去。”

“什麽,墨輕衣這是要軟禁哀家?她哪來的……”話未說完,怒火終於將雲嫻燒得倒下了。

等她再起來,已是一月之後,桃樹都已綠葉成蔭。

“娘娘,”有宮婢捧著一盆牡丹進來,“禦花園的牡丹都開了,太傅特意吩咐搬了幾盆過來,要擺在殿內嗎?”

“滾!給哀家扔出去,統統扔出去!”

“娘娘息怒,息怒!”寧兒柔聲勸道,“不過幾株牡丹,娘娘不喜,讓人丟了就是,何苦動氣?”

“什麽牡丹?你知道什麽?你以為太傅會有那麽好心會來關心哀家?不過是在嘲笑哀家這個有名無實的太後吧?”

一說起此事,雲嫻就心中火大。那守在慈喜宮的侍衛不但不準寧兒出去,也不許外臣進來。寧兒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打聽清楚,元空竟然不是去了前線,而是不知去何處雲游去了。更可氣的是,前些日子還誓死要效忠她的龐恒,如今也整日跟在墨染身後打轉,簡直可惡至極!

“唉!”寧兒輕嘆了口氣,能寬慰雲嫻的話她都說盡了,現在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對了,周丁醜應該到南楚了吧?如今,本宮所有的希望可都寄托在那十名宮婢身上了。”

“是,按時間算,就在這兩日周將軍就能趕到符離城。奴婢前兩日已經傳信給咱們的人,一切都安排好了。”

自符離城守將吳承樂開城投降後,南楚便有三分之一國土歸屬北漢,因此九君與江月白決定在符離城休整半月再繼續南下。

“大將軍!白軍師!周將軍奉旨已經到了城門口!”

“你別動,你傷還未痊愈,”江月白按住要起身的九君,“我去。”

“將軍!”江月白離去沒多久,雲虎急匆匆進來,將一封信遞向九君,“周將軍說,這是夫人給將軍的信,務必讓將軍接旨之前看。”

九君眸光一凝,接過信急急打開。信中的內容一目了然,那短短的兩句話仿若化作了春風,吹開了他眸中的百裏桃花。

“周將軍到!”

伴隨著這一聲聲的通傳,腳步聲、喧嘩聲漸近、漸近。

“走,去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英勇善戰,為我北漢開疆擴土,特賞珍珠十斛,黃金萬兩,美人十名。諸將士征戰辛苦,除論功行賞之外,再賞美酒百壇。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諸將士口中謝恩,人卻已都偷偷瞄向跟在周將軍身後的十名美人。

“皇上這賞賜可真夠別致的。”

“是啊,這賞賜美人的多了,可是巴巴將美人送到前線的,咱們這皇上可是頭一個。”

“皇上年幼懂什麽,依我看,這八成是太後的主意。”

“那你說太後娘娘究竟什麽意思?”

“管那麽多呢,反正我老趙是跟定將軍了。”

“我也是!”

……

雖無人呵斥,眾人的議論聲卻也漸漸低了下去,因為九君從聖旨宣完起身後便一言不發,周丁醜手中明晃晃的聖旨就僵在了半空。

“周將軍!”終於,九君望向周丁醜身後的美人,“這算怎麽回事?”

440章最美的情話,衣衣

“將軍,”周丁醜陪著笑臉道,“這也是皇上與太後娘娘的一片好意,想著將軍在外辛苦,所以特意差她們來照料將軍。”

“本將軍不需要。”九君冷哼一聲,“來人,將她們趕出符離城!”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十名美人齊刷刷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求饒。

“將軍……”周丁醜一臉的為難。

“將軍,”江月白湊近九君,“既然這是皇上與太後娘娘的一片心意,將軍不需要,不如就賞給有功的將領?”

“你去安排!”

九君豁然轉身往房中而去,江月白拍了拍周丁醜的肩頭,“周將軍遠道而來,進去與大將軍說話,這些就交給我來處理。”

“有勞小侯爺!”周丁醜沖江月白拱了拱手,追著九君進去。

“又沒外人,不必多禮!”九君擺手,示意周丁醜不必行禮,“你與我說實話,好端端的太後怎麽會想起賞賜這些?”他又不需要她拉攏,這也不是什麽緊要的賞賜,千裏迢迢還要周丁醜跑這一趟。

墨輕衣的信中只有兩句話,阿九,太後娘娘給你送了十名美人,不許收,不許放,不許殺。待與周將軍問明情況後,再看下封信。

“這趟差事,原本不是末將的。太後娘娘有意交給墨統領,後來墨統領說他身有殘疾,怕有損聖顏,所以舉薦了末將。”

“原來如此。”九君心底一沈,他就說她怎麽會想到他?原來是別有所圖啊。“信呢?”

“呶!”周丁醜又將一封信遞向九君。

阿九,安心。太後娘娘選的十名美人已被扣在碎葉城。跟隨周將軍到的美人是哥哥挑選出來的。盼你一切安好!

九君心中的怒氣與涼意被這短短兩行字化成了繞指柔,“夫人可還有什麽交代?”

周丁醜搖頭,又遞上一個信封,“倒是墨夫人讓末將將這些銀票帶給將軍,她說這些是這大半年她與墨統領行醫所得,全部給將軍做軍餉。”

“軍餉?”九君瞄了一眼信封,厚厚的一沓銀票,上面還有一張紙箋。

他抽出紙箋,是白唔的字跡:九哥哥,輕衣說,長安不能亂。我幫不上她,只能將這些銀票給你,也算盡了一點綿薄之力。

長安不能亂!

“宮中出什麽事了?”九君擡眸看向周丁醜,“你如實道來。”之前,墨染的信中還絮絮說些朝中的事情,再後來,或許是得了墨輕衣的叮囑,都變成,一切安好四個字,就算說也說的都是一些錦上添花之事。

“末將離開的前一日,夫人奉太後之命賜死了前太子,前皇後也隨之自盡。後來這一路之上,也陸續收到一些消息,與容小姐交好的樂師姚不歸被逐出將軍府,元空大師雲游離開長安,水牢中還死了一個犯人,為此太後娘娘氣病了,還有傳言……傳言太後娘娘被軟禁了。”

九君不覺攥緊了白唔的紙箋,長安不能亂。短短五個字,又是多少看不見的辛酸與堅韌,其中的艱辛與謀算一點也不比他輕松。

可這些日子,她與他的信中卻未提及一句,只說一切安好,勿念。只說花含煙與容子軒的趣事,只說白唔的孩子快要出生了,讓他猜一猜是個小侄兒還是小侄女?猜對了有獎。只囑咐他小心,平安,三餐勿誤。

可正是這些尋常的瑣碎,如密密的蛛絲將他的心牢牢捆紮,將他心中曾經的缺憾一點點填滿。

他的衣衣啊,還像以前,每次有事總是第一時間沖出來擋在他身前。

我的衣衣,你又讓我如何不想念,如何不牽掛?

尤其如此,夫覆何求?

周丁醜何時退出去的,九君不知,只知道這一夜他提筆卻有千鈞重。

落筆除了衣衣兩個字,再也寫不出其它。

原來情到濃時,那些喜歡,那些愛的字眼,都已承載不了。沈甸甸的情,只剩一聲衣衣!

原來,她的名字,才是這世間最美的情話。每喚一次,他對她的愛便入骨一分,他對她的情便銘心一分,他的她的思念便深厚一分。

衣衣!衣衣!

到天亮時,潔白的宣紙上竟還是只有衣衣二字,不過卻是密密麻麻,不知寫了多少個。

“將軍!”

雲虎的聲音在帳外響起,九君將這寫滿衣衣的宣紙折好,收入信封。

“進!”

“將軍,有一喚作霓裳的美人要見將軍,說是有要事回稟。”

“傳!”

“奴婢霓裳見過大將軍!”霓裳隨雲虎進來,沖九君行了一禮道,“昨晚有一個自稱姓周的副將來找奴婢,他手中有太後娘娘的懿旨。”

“說了什麽?”九君眸光一冷。

“周副將讓奴婢與姐妹們在軍中散播消息,說輕衣公主為了替墨家報仇,殺了前太子、太子妃,還有皇後。還說,輕衣公主與她兄長墨染把持朝政,如今連太後都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還說,這北漢的天下很快就要姓墨了。”

“真是難為太後娘娘了!”

九君冷笑一聲,這半真半假的消息若是在軍中傳開,軍心一亂,士氣萎靡,怕是要節節敗退了吧?之後,他的好母親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換將,奪了他手中的兵權了。

原來,做太後也不是她的目標,做手握重權的太後才是她的目標。

“雲虎!”

“末將在!”

“軍中有幾個周副將?帶霓裳姑娘去認人,然後對外以通敵之名將他抓起來,好好給本將軍審一審。”

“是!霓裳姑娘,請!”

面對霓裳這個證人,還有貼身搜出來的太後的懿旨,別說受刑,都不待逼問,周副將便一五一十將太後如何許他以高官重金,如何以他家人性命相威脅,讓他如何監視九君,讓他如何時時回稟九君動向,讓他如何禍亂軍心都招了。

“真沒想到,太後娘娘竟然不放心將軍。”雲虎一臉憤憤的將周副將的供詞遞給九君,“她也不想想,若是沒有將軍,她如今會是什麽樣的處境?將軍如何處置這周副將?”

“殺!然後將這供詞送去給太後,就說太後若真有意讓這天下改姓墨,本將軍願意成全!”他從袖袋中又取了一封信遞向雲虎,聲音不覺暖了起來,“這個,送去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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