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不容活著的人，瞞天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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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慕容離是，當初到南楚為質的可是北漢的九皇子，為何前去的是九君？
若九君是，那為何如今的九皇子卻是慕容離？
“他是。當年，皇貴妃懷上福王，皇後，哦，我說的是墨月柔，幾次三番去尋皇貴妃的麻煩。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她當著墨月柔的面自毀容貌，承諾自此之後再不見皇上。墨月柔見她如此決絕，也就暫時收手，將她遷去了最偏僻的流霜宮。”
“宮中，拜高踩低。皇貴妃雖遠離了墨月柔的欺淩，但卻躲不開宮婢、內侍或明或暗的欺辱。於是，她尋上了一直與墨月柔對立的林芷，求林芷庇佑他們母子。她說為此，她願意為林芷做任何事。很快，機會就來了。”
“為與南楚結好，右相，當時的右相是墨溫恭，他和墨月柔向皇上提議讓九皇子入南楚為質。可林芷哪舍得慕容離，更怕一路之上遭了墨月柔的暗害，便去與皇貴妃商量，想要福王去南楚為質。”
“皇貴妃雖沒有拒絕，但卻暗示林芷，墨月柔不會同意她這樣做的。她提議瞞天過海，找人以九皇子的名義入南楚為質，暗中將慕容離藏起來。”
“這個計劃聽起來匪夷所思，但真正實施起來卻並不難。畢竟，那時慕容離還年幼，真正認識他的也沒幾個。唯一困難的就是這個替代九皇子的人。畢竟到了南楚之後，他要面對的是南楚皇室。無論遭遇什麽樣的際遇，他都不能說出他冒名頂替的秘密。哪怕死，也要守口如瓶。”
“眼看前往南楚的日子迫在眉睫，可林芷卻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孩子。她便再次去尋皇貴妃，告訴她，若是找不到這樣的孩子，她就向皇上進言，讓福王陪同慕容離一起前往南楚。若皇貴妃可以幫她找到這樣的孩子，那皇貴妃便是她林芷的妹妹。這宮中，誰再欺負她，便是欺負她林芷。”
“我，便被帶到了林芷面前。皇貴妃坦言，我是她入宮之前的孩子，是不容活在這世上的人。說我活下來的理由，就是替慕容離去南楚為質。”
“林芷大喜，告訴我，從今之後，我就是九皇子，可以吃珍饈美味，穿錦衣玉食。但若我告訴別人我不是九皇子，不但我要死，皇貴妃、福王也都要死。同樣，皇貴妃也絕不會將這個秘密洩露，因為我是她見不得光的兒子。一切，皆大歡喜。”
九君面色靜如止水，聲調也平平淡淡、無悲無喜、毫無波瀾。
可這話落入墨輕衣耳中，卻偏偏九曲八彎，勾得她心痛不已。
什麽皆大歡喜，與雲嫻，與林芷是皆大歡喜，可又有誰問過九君的感受？難怪在南楚，她初見他時，他一心求死。
她的阿九！
“阿九！”墨輕衣的聲音哽咽。
九君扳著墨輕衣的肩將她轉了過來，擡手溫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怎麽哭了？別哭。與我，自然也是好事，是此生最好最好的事。不然，我怎麽遇到你？”
“阿九。”墨輕衣素日的伶牙俐齒也不知跑去了何處，看著他，她比尖尖還不如，只會這一句，阿九。
“嗯。”九君將面前的人兒緊緊摟入懷中。
雖無暗香浮動，也無甜言蜜語，但佳人在懷，卻已是比那百年的純釀還要醉人。
“阿九，那後來呢？”
“後來與你分別，剛進入北漢，便遭到了黑衣人的伏擊。侍衛拼死護著我逃了出去，等最後，便只剩下重傷的我和白一封。可在此時，又來了一批黑衣人，我們再無路可逃。白一封偷偷摘掉了象征九皇子身份的玉佩別在了他腰間，將他的腰牌給了我。我們一步一步後退，直至懸崖邊。”
“黑衣人亂箭齊發，白一封擋在前面，將我推下懸崖。墜崖那一瞬，我只後悔一件事，就是沒有告訴你我是誰？沒有告訴你，我不是九皇子，而是一個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有母親不能認，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人。”
“阿九，阿九……”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什麽墨家，林家聽到白一封還活著會那麽怕。兩撥黑衣人，一撥是墨家派出的，一波怕是林家派出的。
墨家，是不想讓九皇子平安回到長安，與大皇子相爭。
而林家，則是盼著這假的九皇子，還有這些曾經見過假的九皇子的人全都死掉。唯有他們都死了，才能讓這瞞天過海的秘密永遠是秘密。
所以，當日沒有找到的並不是白一封的屍首，而是阿九的。
“衣衣，別哭。”九君將墨輕衣從他懷中推出，擦掉她止不住的淚珠，“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是你救了我。”
我本就重傷，後來雖有白一封擋箭，但還是有箭射中了我左肩，那是毒箭。我從懸崖掉落，並未墜入崖底，而是卡在了崖壁斜伸出的一棵枯樹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手腳也動彈不得分毫，只能聽著枯樹吱呀吱呀哼唱。”
“我以為我死定了，可你送我的琥珀恰在此時從我脖子上滑落，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的話也在我耳邊響起，這琥珀裏的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才讓那琥珀蕩到了我唇邊，將它咬下，含在口中。就在此時，枯樹斷裂，我墜下崖底。待我再醒來，已是在一獵戶家裏，身上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所中的毒，也解了。”
“那獵戶說我命大。可我知道，不是我命大，是你救的我。待我傷好之後，也陸續打聽到九皇子險死還生平安回到長安的消息。我便沒有再回長安，而是以九君之名投軍。”
這番話，九君依舊說的毫無起伏，墨輕衣依舊聽得心驚膽顫。
“那後來慕容離送我，我又給你的琥珀是假的了？”
“那是你送我的唯一念想，可我卻沒能留住。後來，便照著那個樣子讓人做了一個，睹物思人。都怪我，你四處尋琥珀的時候，我就該想到……”
墨輕衣伸手覆上了九君的唇，“不怪你。以後不許再說怪你這種話。”
“嗯。”
“阿九，”墨輕衣神色微變，“你說，元空大師會不會……會不會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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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九君是，那為何如今的九皇子卻是慕容離？
“他是。當年，皇貴妃懷上福王，皇後，哦，我說的是墨月柔，幾次三番去尋皇貴妃的麻煩。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她當著墨月柔的面自毀容貌，承諾自此之後再不見皇上。墨月柔見她如此決絕，也就暫時收手，將她遷去了最偏僻的流霜宮。”
“宮中，拜高踩低。皇貴妃雖遠離了墨月柔的欺淩，但卻躲不開宮婢、內侍或明或暗的欺辱。於是，她尋上了一直與墨月柔對立的林芷，求林芷庇佑他們母子。她說為此，她願意為林芷做任何事。很快，機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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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雖沒有拒絕，但卻暗示林芷，墨月柔不會同意她這樣做的。她提議瞞天過海，找人以九皇子的名義入南楚為質，暗中將慕容離藏起來。”
“這個計劃聽起來匪夷所思，但真正實施起來卻並不難。畢竟，那時慕容離還年幼，真正認識他的也沒幾個。唯一困難的就是這個替代九皇子的人。畢竟到了南楚之後，他要面對的是南楚皇室。無論遭遇什麽樣的際遇，他都不能說出他冒名頂替的秘密。哪怕死，也要守口如瓶。”
“眼看前往南楚的日子迫在眉睫，可林芷卻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孩子。她便再次去尋皇貴妃，告訴她，若是找不到這樣的孩子，她就向皇上進言，讓福王陪同慕容離一起前往南楚。若皇貴妃可以幫她找到這樣的孩子，那皇貴妃便是她林芷的妹妹。這宮中，誰再欺負她，便是欺負她林芷。”
“我，便被帶到了林芷面前。皇貴妃坦言，我是她入宮之前的孩子，是不容活在這世上的人。說我活下來的理由，就是替慕容離去南楚為質。”
“林芷大喜，告訴我，從今之後，我就是九皇子，可以吃珍饈美味，穿錦衣玉食。但若我告訴別人我不是九皇子，不但我要死，皇貴妃、福王也都要死。同樣，皇貴妃也絕不會將這個秘密洩露，因為我是她見不得光的兒子。一切，皆大歡喜。”
九君面色靜如止水，聲調也平平淡淡、無悲無喜、毫無波瀾。
可這話落入墨輕衣耳中，卻偏偏九曲八彎，勾得她心痛不已。
什麽皆大歡喜，與雲嫻，與林芷是皆大歡喜，可又有誰問過九君的感受？難怪在南楚，她初見他時，他一心求死。
她的阿九！
“阿九！”墨輕衣的聲音哽咽。
九君扳著墨輕衣的肩將她轉了過來，擡手溫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珠，“怎麽哭了？別哭。與我，自然也是好事，是此生最好最好的事。不然，我怎麽遇到你？”
“阿九。”墨輕衣素日的伶牙俐齒也不知跑去了何處，看著他，她比尖尖還不如，只會這一句，阿九。
“嗯。”九君將面前的人兒緊緊摟入懷中。
雖無暗香浮動，也無甜言蜜語，但佳人在懷，卻已是比那百年的純釀還要醉人。
“阿九，那後來呢？”
“後來與你分別，剛進入北漢，便遭到了黑衣人的伏擊。侍衛拼死護著我逃了出去，等最後，便只剩下重傷的我和白一封。可在此時，又來了一批黑衣人，我們再無路可逃。白一封偷偷摘掉了象征九皇子身份的玉佩別在了他腰間，將他的腰牌給了我。我們一步一步後退，直至懸崖邊。”
“黑衣人亂箭齊發，白一封擋在前面，將我推下懸崖。墜崖那一瞬，我只後悔一件事，就是沒有告訴你我是誰？沒有告訴你，我不是九皇子，而是一個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有母親不能認，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的人。”
“阿九，阿九……”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什麽墨家，林家聽到白一封還活著會那麽怕。兩撥黑衣人，一撥是墨家派出的，一波怕是林家派出的。
墨家，是不想讓九皇子平安回到長安，與大皇子相爭。
而林家，則是盼著這假的九皇子，還有這些曾經見過假的九皇子的人全都死掉。唯有他們都死了，才能讓這瞞天過海的秘密永遠是秘密。
所以，當日沒有找到的並不是白一封的屍首，而是阿九的。
“衣衣，別哭。”九君將墨輕衣從他懷中推出，擦掉她止不住的淚珠，“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是你救了我。”
我本就重傷，後來雖有白一封擋箭，但還是有箭射中了我左肩，那是毒箭。我從懸崖掉落，並未墜入崖底，而是卡在了崖壁斜伸出的一棵枯樹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手腳也動彈不得分毫，只能聽著枯樹吱呀吱呀哼唱。”
“我以為我死定了，可你送我的琥珀恰在此時從我脖子上滑落，就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的話也在我耳邊響起，這琥珀裏的藥，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才讓那琥珀蕩到了我唇邊，將它咬下，含在口中。就在此時，枯樹斷裂，我墜下崖底。待我再醒來，已是在一獵戶家裏，身上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所中的毒，也解了。”
“那獵戶說我命大。可我知道，不是我命大，是你救的我。待我傷好之後，也陸續打聽到九皇子險死還生平安回到長安的消息。我便沒有再回長安，而是以九君之名投軍。”
這番話，九君依舊說的毫無起伏，墨輕衣依舊聽得心驚膽顫。
“那後來慕容離送我，我又給你的琥珀是假的了？”
“那是你送我的唯一念想，可我卻沒能留住。後來，便照著那個樣子讓人做了一個，睹物思人。都怪我，你四處尋琥珀的時候，我就該想到……”
墨輕衣伸手覆上了九君的唇，“不怪你。以後不許再說怪你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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