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將軍找到小姐的。”

靈犀紅著眼圈道，“昨日一轉眼不見了小姐，奴婢嚇壞了，到處找小姐。將軍知道後，直接讓人將楚心兒送去了瀟湘苑，結束了婚禮。之後，他派雲虎去了墨府，讓容大人去了容府，讓奴婢去了花草堂。大公子與唐公子在三泉寺，將軍或許以為小姐最有可能去哪裏，便自己去了三泉寺。”

“後來，奴婢在花草堂沒有找到小姐就回來了。半夜的時候，大公子也回來了，他從三泉寺回來又去了老爺和夫人墓前有小姐的消息。大公子急壞了，說小姐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他就與將軍不死不休。直到天快亮，奴婢無意望了眼窗外，卻看到將軍抱著小姐站在院中，也不知站了多久。”

“哦，對了，醒酒湯也是將軍吩咐奴婢給小姐熬的。小姐，將軍對您是……”

“靈犀！”墨輕衣打斷了靈犀的話，“我渴了。”

“奴婢給您斟茶。”靈犀轉身斟了杯茶遞向墨輕衣，待她喝完，接過茶盅，“小姐，奴婢覺得將……”

“這樣說，”墨輕衣再次打斷靈犀的話，“昨晚楚心兒不是一個人獨守空房？”

靈犀重重點頭，“是啊，將軍也沒有與她拜堂。小姐您是沒看到，昨日將軍讓人送她回瀟湘館的時候，她鼻子都氣歪了。”

“真的？那他現在……在哪？”是不是陪著楚心兒？是不是在瀟湘館？幾個問題在墨輕衣唇邊打轉，出口的時候卻變成了兩個最簡單的字——在哪？

“小姐是說將軍嗎？他送小姐回來之後，就去了書房，好像……”

“墨輕衣！”

靈犀的話還未說完，墨染一陣風似的就從門外卷了進來，“你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當初知道那什麽狗屁南楚公主要來的時候，我和你怎麽說的？我是不是說過要帶你走？可你說什麽也不肯，這下好了，那狗屁公主進門了。你又尋……”

一對上墨輕衣水汪汪的眼睛，墨染指責的話就說不下去了，話鋒一轉道，“現在也不晚，我現在就帶你走。誰也別想攔著。走，咱們你這就走！”

說話間，他一把拽住墨輕衣的手臂，拉著她就要離去。

“哥哥，你冷靜下，冷靜下，我沒事，真的沒事。”墨輕衣將手從墨染手中掙出。

“真的沒事，那你昨日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墨輕衣苦笑，昨日她神情恍惚，真的不知走去了哪裏。

“輕衣，你看唐玉，想去哪就去哪，瀟瀟灑灑，活得很是自在。我們也可以。況且，這天下的男人又不止九君一個，還多得很呢。讓他和那什麽狗屁公主在一起吧，哥哥再給你找個好的。”

“恩。”墨輕衣點頭。

“你同意了？”墨染的眸子亮了起來，“走，和哥哥走。”

“不，哥哥，我不走。”墨輕衣避開墨染伸來的手，看向他詫異的眸光道，“哥哥說的對，這天下的男人又不止九君一個。每個人，也不是只有兒女情長一件事要做，我想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例如，報仇！

之前，白仙子行蹤不定，她一心又記掛著阿九，也沒有下功夫去找她。

如今，白仙子就在這將軍府，與她朝夕共處，有些賬，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還有林家，雖然墨染沒有說，但她也知道，到現在，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墨染。還有六公主，對墨染一直死纏爛打，想將他招為駙馬。

昨日大醉一場，壓在心底許久的東西傾瀉出來，她也算徹底清醒了。就算九君就是阿九，他也不需要她的保護。

他完全可以自保。

而她能做的，或許只有忘記曾經，安心報仇，報她自己的仇。

“你想要做什麽？”墨染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做什麽，父親不常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嗎？我雖是女子，但既學了醫術，不說嘗百草，但也希望可以救更多的人。所以，我想以後沒事的時候去花草堂坐診。”墨輕衣別開眸光，看向窗外，眸光忽的一凝，好似有人影從窗口一閃而過。

她再定睛望去，卻只能看到遠處一棵挺拔的蒼松。

“你，這是在躲著他們？”墨染向左跨了一步擋住墨輕衣的視線，有些心疼，“不要委屈自己。”

“有哥哥在，我就不委屈。”墨輕衣定定看向墨染。從她做為墨輕衣醒來開始，墨染對她的關心、疼愛一直都沒有變過。

或許，與旁人而言，哥哥關心妹妹，那是人之常情。可與她，墨染就仿若漆黑冬夜的手爐，任寒風呼嘯，他卻一直溫暖著她的手，讓她有勇氣繼續在黑夜中穿行。

“再說，”她看著墨染，唇角浮出一抹促狹，“現在覺得委屈的，應該是住在瀟湘館的那什麽狗屁公主吧？”

“不許學我說話。”墨染嗔了墨輕衣一眼，緊繃的神色終於緩了下來。

瀟湘館中，楚心兒正一臉陰郁的盯著珍珠，“都打聽清楚了嗎？”

“回公主的話，打聽清楚了。將軍回來的時候已經四更天了，把墨輕衣放下後人就去了書房，並沒有留在長青苑。而且，墨輕衣醒來後，他也沒有過去瞧。”珍珠覷著楚心兒的臉色道，“奴婢猜，那時候將軍肯定是想來看公主的，怕又驚擾了公主休息，所以才去了書房？”

“你真這樣想？”聽聞九君昨晚並沒有陪著墨輕衣，楚心兒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丁點。

“當然！墨輕衣她怎麽能和公主比？當日，她可是一個人灰頭土臉入的將軍府，而公主殿下，則是將軍親自用皇上賜的半副鑾駕迎來的，這怎麽可以同日而語？”珍珠挑著楚心兒愛聽的說，“就算將軍顧念昔日情分保留了她夫人的稱號，可她與公主殿下，誰是主，誰是仆，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好了，別提她！”一聽到墨輕衣三個字，楚心兒就火大，“你去請將軍今晚過來用晚膳，就說本公主親手做了南楚特有的紅薯芝麻球，請他品嘗。”

“是！”

“等一下，”楚心兒叫住欲走的珍珠，“從本公主的陪嫁中挑一支上好的老參，請了將軍之後，順便將那參送給那賤人送去。”

珍珠會意，這是做給九君看的。“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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