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何處惹塵埃，臉上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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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輕衣莞爾，“說起來，將軍能有今日，還要多謝江侯爺當年的知遇之恩。”
“哦，此話怎樣？”姚不歸有些好奇。
“我也是前兩日才聽將軍說起的。”前幾日，婢女拿的觀禮名單中有江侯爺的名字，她想著江侯爺行動不便，便欲要劃去，後來婢女說請的是江小侯爺，她才又留下。
婢女走後，九君便與她說起來他與江侯爺的淵源。
“當年，與北蠻在淮山交戰之時，江侯爺舉薦九君做先鋒官出戰北蠻。那時候，九君不過區區一名校尉，與先鋒官差了不止三級，眾人紛紛反對，是江侯爺一力擔保，甚至不惜寫下軍令狀，以項上人頭作保讓九君出戰。”
“那一戰，大獲全勝，北蠻近乎全滅。隨後，江侯爺率軍長驅直入，直達王城。北蠻被迫上國書歸降。九君自此以後也平步青雲。”
最重要的，也是自那一戰之後，九君才有了自己真正的追隨者。這句話，墨輕衣沒有說。
“那首先，也要先有千裏馬，不然伯樂也只能束手無……”
“輕衣輕衣！”
花含煙的聲音打斷了姚不歸的話，“快走快走，六公主來了。容子軒讓我帶你先離開。那六公主聽說墨染和唐玉都不在，這會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呢。”
說話間，花含煙已小跑著沖了過來，一把拽住墨輕衣的手臂便往後院拖，跑了兩步，回頭又沖姚不歸道，“姚公子，你也最好回避一下，那六公主這會火氣可是大的很。”
話音還未落，她已又扯著墨輕衣向後院狂奔而去，“真是的，碰到六公主，你哥哥與唐玉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輕衣，你說，一會六公主不會追去三泉寺吧？不過我倒是希望她能追過去，到時候，讓那姓白的給她也下個寒毒，我看她還有沒有這麽大的火氣。”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三泉寺的暮鼓聲準時響起。
“你們，不許再跟著我！”白唔停下腳步，瞪向墨染和唐玉。這兩人從長安城一直將她送到三泉寺，這眼看都到了她師父的三思齋，他們還跟著。
“好，我不跟我不跟，那你不怪我了？今日我是真心請你給我外祖母看診的，那個時候，我只記得你醫術高明，哪還……白姑娘，你別走，別走啊！”
“墨兄！”唐玉一把扯住又要追上去的墨染，“依我之見，白姑娘已經不怪你了。”
“真的？你怎麽知道的？我怎麽沒有看出來？可她要是不怪我，為什麽這一路我和她說話，她又一句不理了？”墨染一臉不解的看向唐玉。
“墨兄，你想啊，依白姑娘的性子，倘若她怪你，她還會與你同乘一輛馬車？你還能平安下車？”唐玉小聲提醒道。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白……”墨染一擡頭，才發現，白唔早已經進了廂房。
廂房中，元空大師擡眸看向進來的白唔，“賀禮送到了？”
“嗯。”白唔頷首，欲言又止。
“出什麽事了？”元空大師心一警，“你又給人下毒了？”
“師父！”白唔不滿的嗔了元空大師一聲，才道，“我……我見到了一個人。”
“誰？”
“好像是白仙子，不過她蒙著面紗，當時離得又有些遠，我沒看清。”在容府，從東暖閣出來後，墨染剛追上她，就看到六公主帶著一隊人進來，他們就避到了一旁，就在六公主身後，她看到了一個身形與白仙子十分相像的婦人。
“後來我打聽了一下，說她是南楚公主帶來的太醫，姓白。是六公主向南楚公主借來給容老夫人看診的。師父，你說，會不會她就是白仙子？”
“跟著南楚公主來的？”元空大師的眸光不知看向了何處，眸中暗潮湧動。
“師父？師父？”白唔輕喚了兩聲，“你怎麽了？”
“沒事，你先下去吧。”
“師父？”白唔欲要再說什麽，卻見元空大師闔上了眼眸，抿了抿唇，退了出去。
聽到房門合上的輕響，元空緊閉的雙眸才又睜開，起身，走到靠窗的方桌前坐下，拿出宣紙，提起筆，蘸上墨，卻又頓住。
墨汁從毛筆上滴落，在宣紙上開出一朵黑色的梅花。
一滴又一滴，很快便成了一片烏雲。
“唉！”元空大師重重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宣紙上的那朵烏雲又呆了半晌，這才將宣紙揉成團丟到一旁，“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何處惹塵埃。阿彌陀佛！”
夜，也仿若一聲嘆息，很快就消融於青白色的天際。
明媚的陽光傾瀉在飛檐鬥角的宮殿樓閣之間，跳躍在雕梁畫棟的屋脊房梁之上。
流霜宮中，寧兒正領著楚心兒一行人往正殿而去。
一跨入正殿，楚心兒便盈盈拜倒沖以前的雲美人，如今的皇貴妃雲嫻行了一禮，“南楚心兒拜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公主殿下，快請坐！”雲嫻示意楚心兒坐下說話，“不知公主殿下這幾日在驛館住的可還舒適？膳食可還可口？若有什麽不好的，不如意的，公主殿下只管與本宮說。”
“多謝皇貴妃娘娘關心，一切都很好，心兒很滿意。”楚心兒笑瞇瞇的看向皇貴妃，“娘娘，心兒特意給娘娘帶了兩盒南楚宮中秘制的香料，希望娘娘喜歡。”
雲嫻瞥了眼寧兒端來的香料，“公主有心了。”
“娘娘，”楚心兒笑吟吟的望著雲嫻道，“您長得可真好看，就是可惜臉上有道疤痕。不過，心兒猜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公主殿下！”一旁的珍珠臉色微變，悄悄扯了扯楚心兒的衣袖，又忙沖雲嫻福了一福，“皇貴妃娘娘見諒，我家公主天真爛漫、口不擇言，還請娘娘……”
“無礙！”雲嫻笑吟吟擺手打斷了珍珠的話，緩緩擡手撫向自己右側臉頰的疤痕，“這疤，無論你們說與不說，它都已經在這裏了。”只是沒人敢當著她的面，故意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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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話怎樣？”姚不歸有些好奇。
“我也是前兩日才聽將軍說起的。”前幾日，婢女拿的觀禮名單中有江侯爺的名字，她想著江侯爺行動不便，便欲要劃去，後來婢女說請的是江小侯爺，她才又留下。
婢女走後，九君便與她說起來他與江侯爺的淵源。
“當年，與北蠻在淮山交戰之時，江侯爺舉薦九君做先鋒官出戰北蠻。那時候，九君不過區區一名校尉，與先鋒官差了不止三級，眾人紛紛反對，是江侯爺一力擔保，甚至不惜寫下軍令狀，以項上人頭作保讓九君出戰。”
“那一戰，大獲全勝，北蠻近乎全滅。隨後，江侯爺率軍長驅直入，直達王城。北蠻被迫上國書歸降。九君自此以後也平步青雲。”
最重要的，也是自那一戰之後，九君才有了自己真正的追隨者。這句話，墨輕衣沒有說。
“那首先，也要先有千裏馬，不然伯樂也只能束手無……”
“輕衣輕衣！”
花含煙的聲音打斷了姚不歸的話，“快走快走，六公主來了。容子軒讓我帶你先離開。那六公主聽說墨染和唐玉都不在，這會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呢。”
說話間，花含煙已小跑著沖了過來，一把拽住墨輕衣的手臂便往後院拖，跑了兩步，回頭又沖姚不歸道，“姚公子，你也最好回避一下，那六公主這會火氣可是大的很。”
話音還未落，她已又扯著墨輕衣向後院狂奔而去，“真是的，碰到六公主，你哥哥與唐玉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輕衣，你說，一會六公主不會追去三泉寺吧？不過我倒是希望她能追過去，到時候，讓那姓白的給她也下個寒毒，我看她還有沒有這麽大的火氣。”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三泉寺的暮鼓聲準時響起。
“你們，不許再跟著我！”白唔停下腳步，瞪向墨染和唐玉。這兩人從長安城一直將她送到三泉寺，這眼看都到了她師父的三思齋，他們還跟著。
“好，我不跟我不跟，那你不怪我了？今日我是真心請你給我外祖母看診的，那個時候，我只記得你醫術高明，哪還……白姑娘，你別走，別走啊！”
“墨兄！”唐玉一把扯住又要追上去的墨染，“依我之見，白姑娘已經不怪你了。”
“真的？你怎麽知道的？我怎麽沒有看出來？可她要是不怪我，為什麽這一路我和她說話，她又一句不理了？”墨染一臉不解的看向唐玉。
“墨兄，你想啊，依白姑娘的性子，倘若她怪你，她還會與你同乘一輛馬車？你還能平安下車？”唐玉小聲提醒道。
“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白……”墨染一擡頭，才發現，白唔早已經進了廂房。
廂房中，元空大師擡眸看向進來的白唔，“賀禮送到了？”
“嗯。”白唔頷首，欲言又止。
“出什麽事了？”元空大師心一警，“你又給人下毒了？”
“師父！”白唔不滿的嗔了元空大師一聲，才道，“我……我見到了一個人。”
“誰？”
“好像是白仙子，不過她蒙著面紗，當時離得又有些遠，我沒看清。”在容府，從東暖閣出來後，墨染剛追上她，就看到六公主帶著一隊人進來，他們就避到了一旁，就在六公主身後，她看到了一個身形與白仙子十分相像的婦人。
“後來我打聽了一下，說她是南楚公主帶來的太醫，姓白。是六公主向南楚公主借來給容老夫人看診的。師父，你說，會不會她就是白仙子？”
“跟著南楚公主來的？”元空大師的眸光不知看向了何處，眸中暗潮湧動。
“師父？師父？”白唔輕喚了兩聲，“你怎麽了？”
“沒事，你先下去吧。”
“師父？”白唔欲要再說什麽，卻見元空大師闔上了眼眸，抿了抿唇，退了出去。
聽到房門合上的輕響，元空緊閉的雙眸才又睜開，起身，走到靠窗的方桌前坐下，拿出宣紙，提起筆，蘸上墨，卻又頓住。
墨汁從毛筆上滴落，在宣紙上開出一朵黑色的梅花。
一滴又一滴，很快便成了一片烏雲。
“唉！”元空大師重重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宣紙上的那朵烏雲又呆了半晌，這才將宣紙揉成團丟到一旁，“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何處惹塵埃。阿彌陀佛！”
夜，也仿若一聲嘆息，很快就消融於青白色的天際。
明媚的陽光傾瀉在飛檐鬥角的宮殿樓閣之間，跳躍在雕梁畫棟的屋脊房梁之上。
流霜宮中，寧兒正領著楚心兒一行人往正殿而去。
一跨入正殿，楚心兒便盈盈拜倒沖以前的雲美人，如今的皇貴妃雲嫻行了一禮，“南楚心兒拜見皇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公主殿下，快請坐！”雲嫻示意楚心兒坐下說話，“不知公主殿下這幾日在驛館住的可還舒適？膳食可還可口？若有什麽不好的，不如意的，公主殿下只管與本宮說。”
“多謝皇貴妃娘娘關心，一切都很好，心兒很滿意。”楚心兒笑瞇瞇的看向皇貴妃，“娘娘，心兒特意給娘娘帶了兩盒南楚宮中秘制的香料，希望娘娘喜歡。”
雲嫻瞥了眼寧兒端來的香料，“公主有心了。”
“娘娘，”楚心兒笑吟吟的望著雲嫻道，“您長得可真好看，就是可惜臉上有道疤痕。不過，心兒猜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公主殿下！”一旁的珍珠臉色微變，悄悄扯了扯楚心兒的衣袖，又忙沖雲嫻福了一福，“皇貴妃娘娘見諒，我家公主天真爛漫、口不擇言，還請娘娘……”
“無礙！”雲嫻笑吟吟擺手打斷了珍珠的話，緩緩擡手撫向自己右側臉頰的疤痕，“這疤，無論你們說與不說，它都已經在這裏了。”只是沒人敢當著她的面，故意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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