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只想喜歡一個人，美好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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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
一踏入冷宮，墨輕衣不覺就哆嗦了一下，明明此刻艷陽高照，可這冷宮卻讓人遍體生寒。
四五個蓬頭垢面、看不出年紀的婦人正靠著墻半躺在地上，還有兩個如猴子般互相給對方捉著虱子，還有一個，蹲在墻角不知在地上畫著什麽。
墨輕衣小心翼翼的穿過院子，走近最右側的廂房，輕輕推開了房門。
一股潮濕的、發黴的惡臭撲面而來，墨輕衣不由蹙了蹙眉。
半天，她才適應了房內昏暗的光線，才看清這廂房內的布置。
或許是良妃的特別關照，廂房四壁空空，沒有任何家具，只在房間一角扔著一塊草席，一個披頭散發、頭發一縷一縷的打著結，還掛著四五根稻草的婆子正雙手抱膝的坐在草席上，縮在墻角。
這是皇後？
墨輕衣一時沒有辦法將眼前的婆子與那個端莊、威嚴的皇後聯系在一起。
皇後娘娘？皇後姑姑？墨月柔？幾個稱呼在墨輕衣唇邊打了個轉，出口成了一聲，“姑姑！”
墨月柔瞇著眼睛正了良久，才看清出現在房門口的人是誰，“你，你來做什麽？也來看我的笑話嗎？”
墨輕衣一時語結，她早料到墨月柔在冷宮中的日子不好過，卻沒想到會難過成這樣。
“姑姑，我來……看看你。”
“看？好，我讓你看，讓你看個夠！”墨月柔噌的從地上站起，身子一晃，扶著墻壁穩了穩身形後大步沖到墨輕衣面前，一把掀開蓋著自己面頰的臟亂的頭發。
“啊！”
墨輕衣驚呼了一聲，“這是……”
墨月柔露出的面頰上，左側、右側都被打了個叉，傷口因沒有處理的緣故，流著膿水，散發著惡臭。
“是良妃做的？”
“良妃？不是林芷那賤人，是雲嫻！你沒有想到吧？這是那個嬌嬌弱弱的雲美人親手劃的。這些年，我一直以為她柔弱無爭，沒想到，她才是最狠毒的一個。呵呵呵……”說著，墨月柔忽然笑了起來。
雲美人？墨輕衣實在無法將墨月柔臉上令人作嘔的傷口與溫婉的雲美人聯系在一起，可墨月柔如今都已淪落到這般地步，根本就沒有向她說謊的必要。
“不過，這一切，說到底，還都是怪你。”墨月柔陰森森的笑聲一頓，怨毒的眸光瞪向墨輕衣。
墨輕衣不由後退一步，衣袖顫了顫。
“你說，你為什麽不殺了九君？倘若你殺了九君，本宮何至於有今日？是你，都怪你！”說話間，墨月柔便朝墨輕衣撲了過來，只是才沖了兩步，身子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你，你做了什麽？”
“姑姑放心，不是毒藥，只是限制姑姑的一些行動而已。”墨輕衣蹲下身子，平視墨月柔，“姑姑，我為你診下脈，清理一下臉上的傷口吧？”
“你有這麽好心？”墨月柔不敢輕信。
“姑姑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我害姑姑會有什麽好處嗎？”
墨月柔眸光暗了暗，“不必了，這傷口你給我清理了，怕是立刻就會添新的。若你當初……”
“姑姑還在怪我不肯殺九君，可為什麽我要殺他呢？”
“為什麽？”墨月柔一怔，嗤笑道，“墨輕衣，你一向是個聰明的，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吧？因為你姓墨，你與墨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知道，但我就想喜歡一個人，也只想喜歡一個人，不管不顧的喜歡一個人。”這些話，或許藏在墨輕衣心裏太久，忽然間在這一刻都湧了出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要權勢、不要富貴，只要天荒地老。”
這話，幼稚的可笑，卻又單純的令她羨慕。
墨月柔的杏眸微瞇，恍惚間，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時，她也如墨輕衣這般年紀吧？宮中舉行百花宴，她隨兄長一起參加宴會，無意碰到了當時還未登基的皇上。
他問她，可想做皇子妃。
她說，她才不稀罕做什麽皇子妃。
他又問她，那她可是想著做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說，皇後她也不稀罕，她只想找一人，白首不相離。至於這個人是做什麽的，一點都不重要。
他笑她，真傻。
之後，莫名其妙的，她變成了他的皇子妃，又成了皇後。
她不想要的，都得到了，她想要的，卻一點點在失去。
漸漸的，她自己都記不起來她想要的是什麽？她只想捍衛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尊貴。
雖然每日都會見面，她卻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麽模樣了？
對，那時候，他還會叫她月柔，柔柔，而她，不是叫他皇上，而是叫他平哥哥。
……
“姑姑！姑姑！”
墨月柔長嘆了口氣，看向墨輕衣，“說吧，你今日來，究竟為了什麽？”
她心裏此刻如明鏡一般，就憑她與墨輕衣的關系，若是無事，墨輕衣是不會來看她的。
“我想問一問姑姑，”墨輕衣從袖袋中將那支短箭拿出，“百花宴後，刺殺九皇子與將軍的刺客可是姑姑派去的？”
墨月柔凝眸看著那短箭半晌才道，“要我回答你的問題也可以，不過在此之前，你要放開我，你放心，我不會再碰你一絲一毫。還有，告訴我，他們都怎麽樣了？”
見墨輕衣眸中浮出遲疑，墨月柔又道，“說實話！這裏雖是冷宮，但我待遇特殊，所以有些消息，你是瞞不住的，如果我發現你有一句話是騙我的，那我就什麽都不會說。”
“我沒有打算騙你，只是在猶豫應該怎麽告訴你。”墨輕衣將一個白瓷小瓶湊到墨月柔鼻前，讓她嗅了下，輕嘆了口氣，“他們，再也不會為權利煩擾，也不會再擔心被追殺。”
“死了？”墨月柔瞪圓了眼睛，“你是說他們都死了？紅袖死了？裳兒也死了？還有權兒他……”
墨輕衣輕輕點頭，三言兩語將她知道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遍。
“這些事，就算我不說，我想，良妃也一定會告訴你，與其她來說，我覺得，你可能更希望聽到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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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冷宮，墨輕衣不覺就哆嗦了一下，明明此刻艷陽高照，可這冷宮卻讓人遍體生寒。
四五個蓬頭垢面、看不出年紀的婦人正靠著墻半躺在地上，還有兩個如猴子般互相給對方捉著虱子，還有一個，蹲在墻角不知在地上畫著什麽。
墨輕衣小心翼翼的穿過院子，走近最右側的廂房，輕輕推開了房門。
一股潮濕的、發黴的惡臭撲面而來，墨輕衣不由蹙了蹙眉。
半天，她才適應了房內昏暗的光線，才看清這廂房內的布置。
或許是良妃的特別關照，廂房四壁空空，沒有任何家具，只在房間一角扔著一塊草席，一個披頭散發、頭發一縷一縷的打著結，還掛著四五根稻草的婆子正雙手抱膝的坐在草席上，縮在墻角。
這是皇後？
墨輕衣一時沒有辦法將眼前的婆子與那個端莊、威嚴的皇後聯系在一起。
皇後娘娘？皇後姑姑？墨月柔？幾個稱呼在墨輕衣唇邊打了個轉，出口成了一聲，“姑姑！”
墨月柔瞇著眼睛正了良久，才看清出現在房門口的人是誰，“你，你來做什麽？也來看我的笑話嗎？”
墨輕衣一時語結，她早料到墨月柔在冷宮中的日子不好過，卻沒想到會難過成這樣。
“姑姑，我來……看看你。”
“看？好，我讓你看，讓你看個夠！”墨月柔噌的從地上站起，身子一晃，扶著墻壁穩了穩身形後大步沖到墨輕衣面前，一把掀開蓋著自己面頰的臟亂的頭發。
“啊！”
墨輕衣驚呼了一聲，“這是……”
墨月柔露出的面頰上，左側、右側都被打了個叉，傷口因沒有處理的緣故，流著膿水，散發著惡臭。
“是良妃做的？”
“良妃？不是林芷那賤人，是雲嫻！你沒有想到吧？這是那個嬌嬌弱弱的雲美人親手劃的。這些年，我一直以為她柔弱無爭，沒想到，她才是最狠毒的一個。呵呵呵……”說著，墨月柔忽然笑了起來。
雲美人？墨輕衣實在無法將墨月柔臉上令人作嘔的傷口與溫婉的雲美人聯系在一起，可墨月柔如今都已淪落到這般地步，根本就沒有向她說謊的必要。
“不過，這一切，說到底，還都是怪你。”墨月柔陰森森的笑聲一頓，怨毒的眸光瞪向墨輕衣。
墨輕衣不由後退一步，衣袖顫了顫。
“你說，你為什麽不殺了九君？倘若你殺了九君，本宮何至於有今日？是你，都怪你！”說話間，墨月柔便朝墨輕衣撲了過來，只是才沖了兩步，身子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你，你做了什麽？”
“姑姑放心，不是毒藥，只是限制姑姑的一些行動而已。”墨輕衣蹲下身子，平視墨月柔，“姑姑，我為你診下脈，清理一下臉上的傷口吧？”
“你有這麽好心？”墨月柔不敢輕信。
“姑姑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我害姑姑會有什麽好處嗎？”
墨月柔眸光暗了暗，“不必了，這傷口你給我清理了，怕是立刻就會添新的。若你當初……”
“姑姑還在怪我不肯殺九君，可為什麽我要殺他呢？”
“為什麽？”墨月柔一怔，嗤笑道，“墨輕衣，你一向是個聰明的，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吧？因為你姓墨，你與墨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知道，但我就想喜歡一個人，也只想喜歡一個人，不管不顧的喜歡一個人。”這些話，或許藏在墨輕衣心裏太久，忽然間在這一刻都湧了出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要權勢、不要富貴，只要天荒地老。”
這話，幼稚的可笑，卻又單純的令她羨慕。
墨月柔的杏眸微瞇，恍惚間，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時，她也如墨輕衣這般年紀吧？宮中舉行百花宴，她隨兄長一起參加宴會，無意碰到了當時還未登基的皇上。
他問她，可想做皇子妃。
她說，她才不稀罕做什麽皇子妃。
他又問她，那她可是想著做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說，皇後她也不稀罕，她只想找一人，白首不相離。至於這個人是做什麽的，一點都不重要。
他笑她，真傻。
之後，莫名其妙的，她變成了他的皇子妃，又成了皇後。
她不想要的，都得到了，她想要的，卻一點點在失去。
漸漸的，她自己都記不起來她想要的是什麽？她只想捍衛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尊貴。
雖然每日都會見面，她卻已經不記得他長什麽模樣了？
對，那時候，他還會叫她月柔，柔柔，而她，不是叫他皇上，而是叫他平哥哥。
……
“姑姑！姑姑！”
墨月柔長嘆了口氣，看向墨輕衣，“說吧，你今日來，究竟為了什麽？”
她心裏此刻如明鏡一般，就憑她與墨輕衣的關系，若是無事，墨輕衣是不會來看她的。
“我想問一問姑姑，”墨輕衣從袖袋中將那支短箭拿出，“百花宴後，刺殺九皇子與將軍的刺客可是姑姑派去的？”
墨月柔凝眸看著那短箭半晌才道，“要我回答你的問題也可以，不過在此之前，你要放開我，你放心，我不會再碰你一絲一毫。還有，告訴我，他們都怎麽樣了？”
見墨輕衣眸中浮出遲疑，墨月柔又道，“說實話！這裏雖是冷宮，但我待遇特殊，所以有些消息，你是瞞不住的，如果我發現你有一句話是騙我的，那我就什麽都不會說。”
“我沒有打算騙你，只是在猶豫應該怎麽告訴你。”墨輕衣將一個白瓷小瓶湊到墨月柔鼻前，讓她嗅了下，輕嘆了口氣，“他們，再也不會為權利煩擾，也不會再擔心被追殺。”
“死了？”墨月柔瞪圓了眼睛，“你是說他們都死了？紅袖死了？裳兒也死了？還有權兒他……”
墨輕衣輕輕點頭，三言兩語將她知道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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