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墨解語瞪著麻三針手中神奇的六蝶發釵，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小小的發釵上竟然還有一個機關。

“不知道？那本宮就打到你知道！來人，給本宮狠狠的打！”

“皇後娘娘饒命，饒命啊！”眼見墨解語被內侍拖了下去，眼見那厚重的廷杖高高舉起，萬春蘭驚呼著連滾帶爬的沖到了皇後面前，連連跪地叩頭。

皇後轉眸不理。

萬春蘭又跌跌撞撞起身，撲在了慘叫連連的墨解語身上，轉眸看向一旁的墨輕衣，“二小姐，你救救解語，救救解語啊！”

不待墨輕衣開口，九君一把握住墨輕衣的手臂，拉她大步離開了正殿。

萬春蘭又轉眸看向神情覆雜的右相墨溫敬，“老爺！老爺，您快求求皇後娘娘！您快替解語求求情啊！她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墨溫敬臉色陰沈，眸光閃爍，卻未開口。

“老爺！輕衣是你的女兒，解語就不是了嗎？這些年，你捫心自問，這一碗水你可端平過？好，好，既然你不願為解語求情，今日就讓我與解語一起被打死吧！”說罷，萬春蘭死死咬住唇，再不多言一句，只將身下的墨解語牢牢護住。

唉！

墨溫敬終究心有不忍，嘆息一聲，沖皇後拱手道，“皇後娘娘，還請暫熄雷霆之怒，眼下還有一件事火燒眉毛，我們還要盡快商量出對策，不然怕就是萬劫不覆啊！”

皇後一怔，瞬間清醒過來，擺手示意內侍停手退下，看向右相墨溫敬道，“右相大人說的可是白一封之事？”

墨溫敬頷首，“當日，所有護送九皇子的侍衛屍首都找到了，偏偏沒有這白一封的，後來，我或明或暗又派出了十幾路人去尋找白一封，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一晃都六年了，這個時候他突然冒出，可絕不是什麽好事。”

皇後心一緊，“哥哥的意思是說，這白一封有意要揭露當年之事？”

不待墨溫敬回答，皇後已然又冷笑一聲，“那他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六年之前，他能逃過，六年之後，他以為他還能逃得過嗎？”

“娘娘的意思是……”墨溫敬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皇後頷首，瞥了眼一旁垂首而立的墨染，眉頭又蹙起，“只是此事你不宜插手，還須一個穩妥的人去辦。可墨染又……”

“皇後娘娘！”皇後話音未落，一旁的萬春蘭不顧自己身體的疼痛，膝行到皇後面前，“墨，墨金可以！而且，萬家也會傾全力相助。”

“墨金？他不是在汝陽做郡尉嗎？”皇後隱隱記得，幾年前好像還是張一平上折子參了墨金，墨金才被調去了汝陽。

“是！但如今已三年期滿，正是換防的時候，若不是前些日子大雪封路，今晚他就該出席晚宴，不過左不過兩三日功夫，他必定能抵達長安。到時，”萬春蘭瞥了眼墨染，又看向皇後道，“皇上總不會再將他放出去？”

也是，皇後眸光微閃，墨家就這麽兩位公子，大公子墨染，二公子墨金。如今墨染被發配去了韶關，總不會再將墨金也打發出去？只是如此以來，大皇子妃的事，怕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皇後娘娘！”萬春蘭見皇後沈默不語，忙又道，“正巧解語在將軍府也方便打聽將軍的動向，如此我們就又多了一層勝算。皇後娘娘，您就給解語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若到時她再將此事辦砸了，不用皇後娘娘動怒，臣婦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見皇後依舊不語，萬春蘭求救的看向墨溫敬。

“皇後娘娘，”墨溫敬終於開口，“當年之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如今，我們不但要追殺白一封，更要躲過大將軍，這無異於虎口奪食，還是自己人信得過！”

“哥哥所言甚是！”皇後左思右想，的確這墨金是最合適的人選。她輕嘆了口氣，將萬春蘭扶起，“那此事，本宮就全權托付給嫂嫂。事成之後，本宮必有重賞，若事敗，別說嫂嫂，就連本宮怕都難逃幹系。”

“臣婦明白！皇後娘娘請放心！墨金和萬家定傾全力追殺白一封。”萬春蘭暗暗松了口氣，回眸瞪了一眼墨解語。

“皇後姑姑，解語願戴罪立功，時時留意將軍的動向。”墨解語趕忙撐著身子跪下。

“好，本宮就給你這次機會。”皇後招手，示意墨解語上前說話。

殿中幾人的身影漸漸湊到一起，聲音卻是低了下去。

鳳翔宮的熱鬧至此徹底散去，但碧霄宮此刻卻還熱鬧著。

良妃的寢殿中，左相林志遠瞥了眼裹著厚厚錦被已睡過去的張意，怒目瞪向輕拍著他的林蘭心。

“蘭心！你跟為父說實話，是不是你讓意兒跳水的？你這當娘的心也太狠了點吧？他還這麽小，你就沒有想過萬一，萬一那墨染不救呢？若意兒真有個三張兩短，你怎麽對得起張一平？”

“父親！”林蘭心擡眸望向林志遠，卻是已紅了眼圈，“我也不想，可我沒有辦法。我要為一平報仇，不惜任何代價都要為他報仇。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們林家，他也不會……”

後面的話，林蘭心沒有再說，伸手輕撫上張意的臉龐，“意兒是個好孩子，他看我難過，說只要能為他爹爹報仇，做什麽都願意。他不怕冷，也不怕死。只可惜，只可惜，沒要了墨染的命。”

林蘭心咬牙切齒，撫在張意臉頰上的手也收回，指甲掐入了掌心。

“大姐放心，這一路從長安到韶關山長路遠，皇上雖饒了他的性命，但老天未必會這麽想。”一旁的林元傑陰測測道，“父親，您說，是不是？”

林蘭心巴巴的擡眸看向林志遠，眸中滿是迫切。

“放心，為父絕不會讓意兒白受這份罪。”林志遠眸光一沈道，“一旦他出了長安，就再沒有活著回來的機會了。”

林蘭心抿著唇默默頷首，一垂眸，卻有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滴落，一平，你可聽到了？那墨染很快就會去給你陪葬了。你放心，墨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父親，此事不如交由我負責。”一旁的林元傑主動請纓。

“不！”林志遠揮手制止了林元傑再說下去，瞥了眼鏤空檀木雕花屏風外默默坐著的良妃與九皇子，嚴肅了神色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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