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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佛珠篇》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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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打斷我倆的鬥嘴道:“釋迦摩摩兄,前輩,我們先回廚房吧,過會有人來了發現我們就麻煩了。”

“咦,出來兩天你都改名叫釋迦摩摩了!”方丈道。

我不甘示弱道:“你還跟一念的師父悟覺大師法號一樣呢!悟覺大師說他以前去過兔兒寺,你老實交代你這麽多年來是不是偷了別人的法號?”

方丈皺眉問一念道:“你師父也叫悟覺大師?”

一念道:“正是。”

方丈:“你師父是哪個寺廟的?”

一念道:“很久之前是這裏達摩寺的,不過他早就離開了這寺裏,一直在外。”

方丈聽後,沈思了一下擺擺手道:“你們倆先回去吧,我先出去看看那幾個小兔崽子去,免得他們亂跑惹事。”

末了,方丈伸出一根手指頭使勁戳著我的腦袋道:“你這個小兔崽子也是!剛到這裏兩天就到處惹上麻煩!不讓我省心,今兒要不是我又跟著你,你又被發現了!”

我辯解道:“今天沒被發現!那天晚上也沒被發現!”

方丈身形飄逸的足尖點地掠出了院外,我跟著他這麽多年居然都不知道他輕功這麽好!

他輕功這麽好居然半點都沒有傳給我!

這摳門老家夥!

回廚房的路上,我對一念道:“一念,方才那喇嘛若是沒有說謊,真佛珠還在達摩寺的話,那達摩寺的和尚肯定有問題,他們為何要騙傅青荷真佛珠丟失了呢?”

一念道:“或許是達摩寺的和尚只是想讓北嵐王世子覺得佛珠確實被他們盜走了,達摩寺的和尚想盡快息事,不得罪北嵐王世子。”

我和一念回到廚房,一念借口要出去辦點事,離開了雅署園一會兒。等到他回來的時候,他偷偷告訴我,他在外面買了一些迷藥回來,晚上給那食盒裏下了藥,我們就能進上鎖的屋子把杜煙救出來了。

晚膳準備完畢後,我們按照計劃將迷藥放在了食盒裏,然後趁人不備偷偷的尾隨拿食盒的人而去。

看守上鎖房間的侍衛用過餐後,果然接二連三的倒地了,我和一念高興的從他們身上翻出了鑰匙,打開了上鎖的房屋。屋裏漆黑一片,我輕聲問道:“杜煙,你在這兒嗎?我們是替傅青荷來救你的。”

屋裏靜悄悄的無人應聲,一念點亮一根小火折子,我倆在屋裏正中的躺椅上看到一個一動不動的老人,那老人須發皆白,年齡大概將近八十歲了。我指著這老人問一念道:“這就是杜煙?傅青荷的父親收的徒弟都這麽老了?”

一念道:“不是,這個人不是杜煙。”

我:“那我們還救不救?”

一念:“救吧,既然被關,想必也是被挾持來的。”

“老人家,醒醒,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我上前走到躺椅前,想把這老人推醒,卻發現這人居然是睜著眼睛的,“怪了,他沒睡著,不會睜著眼睛沒氣了吧?”

一念摸摸他的脈搏,道:“還活著,先想辦法帶出去再說吧。”

我和一念正要帶這老人出去,忽然聽到屋裏的一個墻角處傳來微弱的聲音:“救救我……我是杜煙……”

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我和一念一跳,火折子光照的範圍小,我們剛才都沒有註意到墻角還有一個人。一念拿著火折子走到墻角,火光照出一個被鎖鏈鎖在墻角的年輕人來,這人看年齡只有十八九歲,倒像是杜煙的年紀,一念回頭對我說道:“是杜煙,被鎖鏈鎖著的,鑰匙應該還在門口看守那裏。”

我跑去門口在那幾個人身上翻翻,果然又翻出了一串鑰匙來,我用它打開了杜煙手腳上的鎖鏈。

杜煙雖然受了傷,但勉強還可以行走,我和一念計劃我們穿上門口那幾個侍衛的衣服離開雅署園。

為了避免耽擱時間太長被人發現,我們都盡快的脫下侍衛的衣服穿上。只有那老人仍呆若木雞,對我們的對話盡皆置若罔聞,好在我給他套上侍衛衣服時他還算聽話,一念扶著杜煙,我半拉扯著老人往前走,老人也一步一步的跟著。

此時天色早已盡黑,我們的侍衛服裝就成了最好的掩飾,除了走到門口時被守門口的侍衛問了兩句。

一念敷衍他說世子殿下派我們出去有秘密任務,而後我們就順利的出了雅署園。

離開雅署園後,我和一念都加快腳步,生怕他們發現關押的人失蹤了。

直到遠到確定不會有人追上來了,我們才脫掉侍衛服扔在了路邊溝裏。

杜煙感謝我們救他出來,原來前幾日他為了尋找被林莽盜走的佛珠,夜入雅署園,不料卻被其擒獲。我和一念告訴他是傅青荷托我們救他出來的,傅青荷前兩天因為夜入雅署園受點了傷,現在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

“杜煙兄弟可知道這個老人是何人?”我指著我們救出來的這個老人道。

杜煙道:“我聽林莽和那個罕莫喇嘛說,他就是幾十年前赫赫有名的大盜碎金盞。盜走達摩寺佛珠之時,就是他破解了為了守護佛珠而設的機關,林莽才能在殺死守護佛珠的護法之後拿走佛珠的。不過他中了罕莫喇嘛的蝕心蠱,這個蠱術十分歹毒,發作起來心如刀絞,會連續持續幾個時辰。他曾在清醒的時候說罕莫喇嘛之前和他約定只要盜取到佛珠就給他解了蝕心蠱,不料罕莫喇嘛卻暗中使詐,給他解了蝕心蠱,又偷偷給他下了傀儡蠱,所以他才會看起來如此呆滯。”

“碎金盞不是早就死了嗎?據說還是你師父緝拿歸案的。”我疑惑的問道。

杜煙道:“這我也不太清楚,可林莽他們的確叫他碎金盞。”

“林莽並沒有盜取到真正的佛珠。”我將前兩日在假山內聽到的北嵐王世子和喇嘛的話向他說了一遍。

杜煙聽後,鎖眉道:“難怪他們還沒有離去,我之前還納悶,他們明明就是沖著佛珠來的,為何得到佛珠後卻還滯留在此。”

我們商量一番,決定還是先把杜煙和這老人安置在別的地方,然後再找傅青荷和他見面,免得林莽他們來痛下殺手。

就在我們正商議在何處安置他們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幾聲熟悉喊聲:“師兄!師兄!”

借著月光回頭一看,一個農家小院的門口蹦出七個小和尚來,身後還站著一個老和尚,可不就是我那兔兒寺的七個小師弟和我那師父方丈嘛!

七個小兔崽子和我多日不見,十分親熱,嘰嘰喳喳的跑過來告訴我,我那天離開兔兒寺之後,師父就覆活回寺了,以及他們早就一起坐車來到了古邑城。今晚他們正要和師父一起去找我的,剛出門口,就看到了我在附近。

我正想開口讓杜煙留在他們暫住的地方,我師父走到我們跟前後,仔細看了看那老人,分外激動道:“幹爹啊!您老人家還沒有死啊!一年多沒消息了,我還以為你不知在哪兒駕鶴西歸了呢!”

老人依舊呆若木雞,對我師父的熱情激動毫無反應。

一念小聲問我道:“釋迦摩摩兄,你們師門裏是不是有見了師父就先問怎麽沒死啊這個傳統?你見你師父先問這個,你師父見他師父也問這個?”

我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等等……師父,這人就是大盜碎金盞,你何時認了碎金盞為幹爹?”

師父視我的問話如空氣,依舊對著他師父激動道:“幹爹,你這是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二兒子啊!”

一念對我道:“釋迦摩摩兄,我們還是先把杜煙他們安置下來再說吧,萬一過會雅署園的人追過來了就不妙了。”

我同意這個提議,可師父正沈浸在遇到他幹爹的驚喜中不可自拔,我讓七個小兔崽子們先帶我們去他們住的地方,然後再找機會好好詢問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七個小兔崽子們就暫住在他們突然冒出來的那個農家小院裏,我和一念商量著先把傅青荷叫過來,看看她和杜煙打算怎麽辦,而一念也要回去看一下他師父悟覺大師。

我們回到香林客棧,一念去找他的師父,我去找傅青荷告訴她杜煙已經救出來了,傅青荷的腿傷已無大礙,她高興的執意要我帶她去見杜煙。

一念很快就從他師父房裏出來了,他告訴我他師父不在,給他留了一張紙條告訴他說他去了達摩寺,如果有事可以去達摩寺找他。

我帶傅青荷去找杜煙,一念決定去達摩寺找他師父。

杜煙和傅青荷重逢,彼此皆是高興不已。

我師父現在還守著那個老人團團轉,但情緒已不像方才那麽激動了。杜煙告訴他那個老人中了罕莫喇嘛的傀儡蠱,要想解蠱估計只能找那個喇嘛了。

沒過多久,一念也回來了,並且還帶來了他的師父悟覺大師。

悟覺大師一見我師父便合掌打趣道:“阿彌陀佛!多年不見,倪施主,聽說你現在也叫悟覺了,真是緣分緣分!”

我師父上前揪住悟覺大師的前襟道:“哪裏哪裏,悟覺大師,你這徒兒與我那三弟倪飛捷長得如此相像,你給我老實交代,他究竟是不是我三弟的兒子?”

悟覺大師道:“倪施主你想多了,他真的不是你三弟的兒子,你三弟當年去世之時根本無相好的姑娘,何來的兒子?長相只是巧合罷了。”

我對師父道:“師父,你先老實交代一下,你什麽時候認得碎金盞為幹爹?這個碎金盞究竟是怎麽回事?當年碎金盞不是已經死了嗎?”

師父放開悟覺大師道:“這個說來話長了。”

師父講道,三十八年前,他剛剛十歲的時候,是個無父無母的街頭流浪兒,和兩個同樣的流浪兒結拜為兄弟。

那兩個結拜兄弟一個十二歲,一個七歲,按年齡他是老二,他們三個結拜之後為了生存經常以盜竊為生。

其中他的三弟最為出眾的就是有一雙能在夜間看到東西的夜眼,後來有次他們夜間行竊時,正巧碰到了當時早已成名的大盜碎金盞。

碎金盞當時剛好四十歲,無妻無子,一見他們仨覺得很有緣分,就收了他們仨做義子。碎金盞只是他行竊的名號,他的真實叫倪林,收了他們仨之後,碎金盞給他們分別取名為老大倪弘赫,老二倪樂意,老三倪飛捷。

那時的碎金盞已經是天下聞名了,而碎金盞只偷竊不傷人。後來碎金盞將他們仨教的差不多了,就由他們仨用碎金盞的名號行走江湖,自己就不再行竊了。

所以,後來的碎金盞並不再單單指的是他們師父,而是指的他們仨個。

他們三個配合起來更是天衣無縫,碎金盞的名聲更加響亮,盡管他們也分開行動過,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是三個人,甚至更是因為多地作案,讓碎金盞這個名號更加響亮了。

再加上他們偶爾還做些劫富濟貧的行徑,更讓碎金盞有了俠盜的美名。

跟了碎金盞二十年後,也就是十八年前,老大倪弘赫三十二歲,已有妻子和兒女,大兒子五歲,二女兒三歲,小兒子兩歲。

然而老大和妻子的關系卻是日益冰冷,從他們大嫂的怨言中,他們聽出了似乎是他們大哥在外面又有了別的女人。

而那時他們的幹爹碎金盞已經六十歲了,老人家早已洗手不幹了,三人也覺得終日行竊始終不是個長遠之計。尤其是三弟倪飛捷,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不想再以盜竊為生。

而老二偷盜膩了,也想歇了。於是,他們兄弟三人商量做一次最大的,讓碎金盞的名聲成為江湖上最響亮的名號,從此之後就散夥。

抱著最後一票的熱忱,他們決定去皇宮偷了傳國玉璽,並且按照慣例留下了刻下碎金盞三足雙耳酒杯的標識。

傳國玉璽由老大保管,他們決定從此之後不再行竊了。

老二倪樂意去達摩寺找自己認識的好友悟覺和尚耍樂,老三倪飛捷則守在了幹爹碎金盞身邊一段時間。

然而,不知為何,原本說要回家陪同妻子和兒女的老大倪弘赫卻不僅沒有收手不做,反而性情大變,不僅再度到處行竊,而且還到處盜寶殺人,短短半年的時間就讓碎金盞的名聲變成了兇殘的殺人盜寶惡盜,幾乎是人人咬牙切齒、得而誅之。

老三倪飛捷得知碎金盞的名聲跌落至此之後,起先以為是有人在冒充他們,他們的幹爹碎金盞讓他去查一查。倪飛捷幾番查探之後,得到的結果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大哥倪弘赫做的。

正巧那時老大倪弘赫去達摩寺盜取佛珠,初次失敗後就仍留在達摩寺附近等待時機,老三倪飛捷找到大哥,質問他為何再度行竊,而且還手段殘忍。老大絲毫不以為然,讓他不要多管閑事,老三勸阻無果,憤而離去。

而那時的老二倪樂意還在達摩寺和好友悟覺和尚在一處,老大初次去偷佛珠他就發現了。

那時守衛佛珠的三大護法仍十分厲害,老大雖然有把握破得了佛珠周圍的機關,卻完全不是三大護法的對手,是老二幫助老大一起突出重圍逃了出去。

老三來質問時,老二也一樣質問老大,起先老大死不松口,只說自己高興,不用他們管。

直到老二死纏爛打追問之後,老大才松口說,自他們偷完玉璽後,他們就被北嵐王盯上了,北嵐王派人軟禁了他的妻子和兒女,脅迫他為其盜寶殺人。這半年來,他所有的行為都是被北嵐王脅迫的。

上次他終於忍無可忍要與北嵐王同歸於盡時,北嵐王給了他一個機會,只要偷到了達摩寺供奉的達摩佛珠之後,他就放了他們一家,從此之後不再找他們的麻煩。

因此,老大才會明知不敵達摩寺三大護法,卻仍冒險來盜取佛珠。

老二決定和老大再聯手一次,幫助他們的大哥盜取佛珠。在他們出發前,老三也去而覆返,他說他是奉幹爹的命令來清理門戶的。老二將老大被北嵐王威脅的事告訴了他,老三聽後沈默許久,終於答應再幫老大最後一次,他們三人聯手盜取佛珠。

而就在那時,奉皇命追查玉璽下落的神捕傅淩也追蹤老大倪弘赫到了達摩寺,三人去盜取佛珠時,神捕傅淩也插手去阻止了他們。本來還有一線希望能盜取到佛珠的三人,幾乎差點被全部捉住。

老大倪弘赫情急之下,半年來下狠手的經驗就又施展開了,他放霹靂彈和火藥幾乎將達摩寺的供奉佛珠的大殿夷為平地,害死和尚數十人,三大護法和神捕依仗著本領高強,僥幸逃脫。老大自己被火藥所傷,面容全毀,而老三倪飛捷則死在了爆炸中。

老二倪樂意趁亂又救走了老大倪弘赫,但已無力再救已經死去的三弟。

老大重傷,北嵐王世子的人又以他妻子和兒女來威脅他,老二倪樂意為了救大哥一家,利用達摩寺中和自己關系好的悟覺和尚,在悟覺和尚給三大護法送去的飯菜中下了藥,盜走了佛珠。

老二倪樂意帶著佛珠去找北嵐王,要求以佛珠換取大哥家人平安,北嵐王收下佛珠後,答應會信守承諾。

老大因為受了重傷,一直在達摩寺附近修養,而神捕傅淩也就在這時候抓捕到了已經面目全非,臥病在床的老大倪弘赫。當老二趕回達摩寺附近要帶老大回去一家團聚的時候,老大已經被神捕押解回京,沒過多久,神捕傅淩帶著從倪弘赫家搜出的玉璽,將老大一家都關入了大牢。

聖上下令,將其一家全部斬首示眾。刑場之上,面目全非的倪弘赫和其妻子,以及剛剛五歲的大兒子和三歲的二女兒皆被斬首,唯獨最小的兩歲小兒子不知所蹤。

老二失魂落魄為老大一家收屍之時,有一身懷六甲的婦人也來刑場啼哭,這名婦人自稱姓杜。

老二這才得知這個杜姓女子就是大哥在外的情人,安葬大哥一家之後,這個女子在生子之時難產。臨死前告訴老二,她有一姐姐,雖然自姐姐遠嫁之後就很少見面,但她希望老二能把她的孩子交給姐姐,她給自己的孩子取名杜煙,隨她的姓。

老二按照她給的地址,找到她姐姐的家,將孩子帶到之後卻發現她姐姐竟然就是神捕傅淩的妻子。那時,神捕傅淩和其妻子已經有了一個兩歲的女兒,名叫傅青荷。

老二將所有的事情都向那杜姓女子的姐姐說明了,她姐姐收下了孩子,讓丈夫傅淩收其為徒,與傅青荷一起養大。

老二做完所有事情之後,回去找到幹爹碎金盞,卻見幹爹碎金盞家中有一個兩歲的男孩,碎金盞告訴他,老大和老三的事情他都已經知道了。

這個孩子是一個叫悟覺的和尚送來的,悟覺和尚說這是老大最小的兒子,碎金盞讓老二帶著這個孩子遠走高飛,保護好這個孩子的性命。

老二本想找到悟覺和尚道個歉,畢竟他曾經利用了悟覺和尚盜走了佛珠。可任他幾番打聽,達摩寺的新任方丈悟慧只告訴他悟覺前些日子不知從哪裏找到了佛珠,已經將佛珠帶回了達摩寺,但他自覺愧對三大護法的信任,決定不再回達摩寺了。就連他也不知道,悟覺去了哪裏。

老二倪樂意找了一陣兒無果之後,就帶著大哥的小兒子去了當初與悟覺和尚認識的兔兒寺。

當初他們初認識時悟覺正在外游歷,而倪樂意則恰好在兔兒寺附近物色上等的好物。那時的兔兒寺還有些香火,偶爾還有人上山燒香。

倪樂意瞅準了一個香客身上的貴重之物想要動手,暫時落腳在兔兒寺的悟覺出手阻止他,倆人圍著香客磨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香客下山倪樂意才得手,而悟覺又將東西搶了過去,歸還了香客。

兩人不打不相識,杠上了一段時間後就成了朋友,所以後來悟覺回到達摩寺後,倪樂意才會去達摩寺找他耍玩。

這次,倪樂意帶著大哥兩歲的小兒子來到兔兒寺後,兔兒寺的和尚已經因為香火太少差不多全走完了,只餘一個老和尚。於是,倪樂意剃發留在了這裏,借用了悟覺的法號,在老和尚去世後,接任了兔兒寺的方丈。

“後來,倪樂意都不給大哥的兒子好好的取個法號或者名字,直接叫徒弟,還一連又收了七個小和尚,”我接道,心情覆雜的看著剛剛救回來的杜煙,“這麽說來,我和杜煙也算的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了。”

杜煙臉色煞白,想來也是沒想到自己剛從雅署園出來,突然聽一個不認識自己的人講出了自己身世,而且還順帶多了一個哥哥。

傅青荷倒是淡定的多,他拍拍杜煙的肩膀安慰道:“師弟,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娘很早之前就告訴過我你的身世。只是一直瞞著我爹和你而已,我爹一直以為你真的只是我娘在外面撿到的孩子,這麽多年來我爹和我娘一直將你視若己出,我一直當你是親弟弟,你不要想太多。我是怕你難受,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的。”

杜煙咬唇不語,想是心內波瀾四起,而我亦是。

杜煙道:“也罷,這些事情以後再談。師姐,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解決了北嵐王世子的事,我覺得我們要把師父請過來了,讓他帶著禦賜的金牌過來,否則我們根本動不了北嵐王世子。”

傅青荷同意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一念的師父悟覺大師聽完我師父講了當年的事,卻始終面色不動,也不插話。就連我師父說當年找他道歉,也是無動於衷。我猜測,我師父內心深處正盼著悟覺大師說原諒他呢。

然而半天悟覺大師都沒開口,師父終於耐不住了,厚著臉皮道:“這麽多年了,不知道悟覺大師可原諒了當年我利用你?”

悟覺大師轉移話題道:“我去達摩寺見了師兄悟慧方丈,他帶我去見了那名還活著的護法,有個大夫還在為他治傷,悟慧方丈想讓我幫他保護護法的安全,你們可有人願意幫我一起去?”

我同意,傅青荷、杜煙也同意,師父自然更是同意,商議之後,我們覺得杜煙受傷需要休養,而我的七個小師弟們和師父的幹爹碎金盞也需要人照看,索性就讓杜煙還留在這裏,傅青荷則要回家一趟,我和一念以及師父去保護護法。

悟覺大師帶我們去了達摩寺後方山林的一個獵人小木屋中,原來這些天達摩寺方丈一直都把存活下來的護法藏在這裏,每日派了一個自己最信任的弟子帶著大夫來治療他。湊巧的是,這名大夫正是前幾日傅青荷受傷時,我們去找的那個女大夫。

女大夫告訴我護法的傷差不多已經痊愈,再過些日子基本就可以醒來了。

我和一念雖然說是來保護護法的,可實際上我倆半點武功不懂,只能做些給護法熬藥灌藥的事,而師父和悟覺大師則三天兩頭的去達摩寺中。

一念告訴我說,真正的佛珠還在達摩寺方丈悟慧大師那裏,他想把佛珠交給悟覺大師保管,畢竟當初佛珠是他找回來的,悟覺大師很是猶豫。

我一聽心中不由得憤憤,呵!這達摩寺老方丈分明是覺得佛珠燙手了,想要甩給悟覺大師。

僵持幾日後,師父和悟覺大師再次去了達摩寺,我和一念守著的護法也終於醒來了,我倆都高興萬分。我和一念覺得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師父他們,就由我跑去達摩寺通知,而一念則留下來照看護法。

還沒到達摩寺,遠遠的我就聽到達摩寺中傳來兵刃相接的打鬥聲來,我心中一緊,進去一看,竟然是北嵐王世子的侍衛們和寺裏的和尚在打鬥。

我左躲右閃,終於來到了達摩寺方丈的禪房,卻見禪房外不僅站著被侍衛保護的北嵐王世子,我師父和悟覺大師正和罕莫喇嘛纏鬥,兩人以二敵一,還算占上風,想來再打一會兒定能將喇嘛擒獲。

傅青荷不知何時已回來了,她正和一個捕頭摸樣的人聯手對付林莽,想必那人定是燕城神捕了,兩人合力,與林莽幾乎打成平手,難分勝負。

達摩寺方丈悟慧大師則站在禪房前,手執一串紫色佛珠,這串佛珠紫光瀲灩,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我心中幾乎可以確定,這串佛珠肯定就是北嵐王世子想要得到的那串佛珠。

沒過一會兒,喇嘛果然被我師父和悟覺大師擒獲,幾個剛剛從別的禪院打敗侍衛趕過來的大和尚上前將罕莫喇嘛抓住,罕莫喇嘛一見自己無處再逃,向北嵐王世子心急道:“世子殿下,救救我!”

北嵐王世子冷漠道:“救你何用!費了我那麽大的周折,你卻說那老方丈手上的佛珠早已被人用過,再無起死回生的能力,白白害我我率眾來搶,你這種廢物,留著也是無用!”

喇嘛面色絕望,我心中一動,趕緊跑到師父旁邊道:“師父,別讓他們弄死這喇嘛了,我們還得指望他給你幹爹解傀儡蠱呢!”

師父和喇嘛談條件,可以饒他一命,但必須給碎金盞解蠱。喇嘛如抓住最後一棵稻草,連連點頭同意。

師父和悟覺大師見神捕在林莽手下占了下風,恐林莽自行逃逸,也上前助陣,四人合力,終於將林莽制服。北嵐王世子見他手下二人皆被擒獲,便在侍衛的掩護下要逃逸,神捕將他攔了下來,拿出一塊禦賜金牌命其留下,配合他調查三大護法之事。

北嵐王世子雖心有不甘,然而已經無處可逃,只得留下。

方丈悟慧大師向我師父和悟覺大師表示感謝,佛珠其實一直沒有丟失,現在有神捕在主持一切,解決完一切之後,鬥佛大會又可以順利舉行。

我告知他們護法已醒,可以作為證人指認兇手。

神捕將喇嘛和林莽暫時收押,方丈悟慧大師指揮眾僧人清理達摩寺,我和師父以及悟覺大師返回護法修養處。

一路上,我心中始終疑惑喇嘛口中所說佛珠已被用過事情。

我將這個問題問出,悟覺大師和我師父不易察覺的對視一眼,師父打哈哈道:“什麽用過沒用過的,那個喇嘛就是騙子嘛!難道你還真的相信這世上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東西?”

我直覺感覺這兩人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但此時他們都不願意說,我一時也問不出來,決定改日一定要死纏著師父問。

回到喇嘛修養的地方,我將達摩寺的事情告訴了一念。

當日,神捕就押解著喇嘛和林莽回了京,並且軟禁著北嵐王世子一同前去,護法作為證人也一同前去,達摩寺派出幾個大和尚一同前去。

他們臨行前,我師父強迫喇嘛給碎金盞解了蠱,碎金盞告訴我們他在半年前被北嵐王世子派人抓走,並被下了喇嘛下了蠱術控制他。

師父與幹爹碎金盞多年來一直有書信來往,也恰恰是半年前音訊全無。然而因為碎金盞多年來也偶有長時間未有回信,所以師父先前也沒有將他這次的失蹤放在心上。

杜煙告訴神捕,碎金盞只是被人脅迫,並無大錯,且他多年來早已不再行竊,而我師父又相助他們,不如將他們的事情作罷,神捕同意。

杜煙離開前,和我惜惜分別,無論如何我們兩個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讓我有空去京城找他,我也邀他有空日後可去兔兒寺找我。

一念和悟覺大師要隨同護法去京城一趟,他說事情完結後定會去兔兒寺找我。

我和師父以及碎金盞,還有那七個小兔崽子一起作伴回兔兒寺。

路上,七個小崽子在馬車裏圍著已經恢覆神智的碎金盞嘰嘰喳喳問東問西,我和師父坐在前方趕車。

我始終疑惑師父和悟覺大師還有事瞞著所有人,我一路上死纏爛打,師父終於松口說他之前講述當年的事情時撒了點小謊,而且當年後來也發生了一些他並不知道的事情,這幾日他剛剛在悟覺大師那裏得知的。

原來當初老三倪飛捷去質問他們大哥為何到處行兇之時,老大怕將他們牽扯進來,一口咬定自己樂意,不關他們的事,讓他們不要管。老三倪飛捷憤而離去,不想看大哥再手沾鮮血到處殺人盜寶,竟將老大的行蹤透漏給了一直追查玉璽下落的神捕。

因此,當老二終於死纏爛打從老大口中得知他家人被北嵐王軟禁,並且兩人再次合作去達摩寺盜取佛珠之時,神捕傅淩突然出現在達摩寺。而倪飛捷也在洩露大哥行蹤後,後悔自己一時意氣之行會害死大哥,也再次的趕到達摩寺。

也就是那次盜取佛珠之時,老大和老二他們不敵三大護法,又有神捕對抗,為求脫困,老大竟然動用了火藥和霹靂彈,致使達摩寺和尚死傷無數,自己也面目全非。當得知是老三洩露他的行蹤之時,老大更是氣憤不已,將想救助他賠罪的老三趕走了。

那時眼看北嵐王又以老大的妻子兒女相要挾,老二就利用了自己的好友悟覺和尚,終於順利的盜取了佛珠,並且將佛珠交給了北嵐王。不料等他再回來時,北嵐王卻出爾反爾,派人幫助神捕抓住了老大一家,並且搜出玉璽,因而導致老大一家去了刑場。

而彼時,老三只來得及從神捕手中救出老大最小的兒子,自己也身受重傷,險些喪命。

講到這裏,師父忽然認真道:“徒弟,有件事情你可能不信,就連我也不是那麽相信。那個喇嘛可能真的沒有撒謊,當初那串佛珠的確是能起死回生的。”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有個極不好的預感,關於一念的。

師父又道:“不僅僅是起死回生,而且還能讓人返老還童。”

我大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師父,師父接著講道,後來的事情基本都是悟覺大師告訴他的。當初悟覺大師被師父利用給三大護法下藥,致使佛珠丟失後,覺得自己難辭其咎。又被師兄悟慧大師責問,便獨自離開了達摩寺,硬是單槍匹馬從北嵐王手中又搶回了佛珠。

佛珠雖然搶到,悟覺大師也受了重傷。

巧的是,就在他已經受傷無力再回達摩寺時,卻被一個女游醫給救了。而且,那個女游醫在臨時下榻的地方還救了剛從神捕手中搶到老大小兒子的老三倪飛捷。

悟覺和尚認出這是自己朋友倪樂意的弟弟倪飛捷,已是性命垂危的老三想將自己大哥的小兒子托付給悟覺和尚。那名女游醫卻偷偷將悟覺和尚叫到一旁,問他可願意將佛珠拿出救倪飛捷一命。

女游醫告訴倪飛捷,那串佛珠能令人起死回生、返老還童,但只能用一次。那串佛珠之上每顆佛珠都刻有佛語,將它置於將死之人身上,按佛珠順序念佛語三次,佛珠中的力量就能救活這個人。

而這個人在活過來之後,就會一天減小一歲,直到成為剛出生的嬰兒。

然後這個嬰兒就會重新長大,但之前記憶全無,完全是個新的人,當他再長大到當初被佛珠所救之時的年齡之時,就又會重新一日減一歲,再次回到毫無記憶的嬰兒,如此周而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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