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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游山玩水至京城“等到了京城,我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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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游山玩水至京城“等到了京城,我入仕

“等到了京城,我入仕為官,加官進位,幫你把受到的欺負還給白家,我們住在府上,有下人伺候著,日子越過越”

蘇冰自言自語,艱難前行了一小段,倏然感覺周圍風弱了,雪也打不到自己身上。

睜開細羽霜結的睫毛,四面仍是潑天大雪,狂風疾馳,光桿桿的樹林皆折了腰。

白沙滔天的冰雪世界裏,他們兩個像罩了層透明的墻,一掌的距離內無風無霰。

“阿思,你看,你成功了!”

暴風雪的聒噪減降後,蘇冰的聲音悅耳清晰。

白見思在她背後,眼角露笑,聽見她氣喘籲籲的呼吸聲,雙手箍摟的力氣放松了點。

魂源剛覺醒之初,還未成長,堅持不了多久。蘇冰回溫些許,勸他控制那股力量收回體內。

白見思半闔著眼,腦袋隨她動作在背後左右晃動,始終未收回去。

所幸這場暴風雪來得快,去得快。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風雪遽然停止。漆黑的夜空陰雲散去,露出一片星空來。繁星如鋯,在玉輪圓月附近顆顆閃爍。

這一路來走了多遠,蘇冰不知,料想應該不長。她不敢走官道,順著樹枝生長的反方向走,北行上千步,越過幾座丘陵,目前身處在哪,毫無線索。

拖著白見思,又行了數百步,蘇冰驚喜看到前面有座村莊,身體極限下,咬著牙關把白見思背到一戶農家。

深更半夜,蘇冰不好打擾人家,怕被當作壞人,何況她現在累到極致。

於是走近旁邊的羊棚,推開門,她抱著白見思一倒,就和羊群擠在幹草堆中,閉目昏沈過去

睡時還不忘把白見思的手腳捂住,壓在下方保暖。

“咩~”

此日清早,蘇冰被羊叫吵醒,惺忪睜眼。碩大的羊頭呈現臉前,另一個咬著她的衣服拉拽。

她的手臂被白見思壓得發麻,抽出來活動兩下,將人搖醒:“阿思,醒醒。”

“妻主,我們這是在哪?”

白見思身上到處是草屑,醒來後,對身處的環境十分陌生。

他摸了摸身邊的拱過來羊頭,全身被灰白的帳篷布裹著,和羊群待在一塊兒竟十分和諧。

“我也不知道,出去問問。”

羊棚緊挨著農戶瓦房,院子由木樁柵欄圍成,在中間,一棵臘梅樹清香撲鼻。

早起的中年男人正在摘梅花,忽聽見羊棚的動靜,還以為門沒關好,擡頭望去,看見兩個包裹嚴實、僅露眼的年輕男女,嚇得一楞:“你們是誰?”

他以為是寒冬野匪,慌慌張張朝內大喊:“妻主!妻主!”

不多時,出來一位頭發花白的駝背女人,拿著菜刀對準他們:“你們想幹什麽!”

蘇冰張開兩手以示清白,把頭上的布拆了:“我們昨夜趕路遇暴風雪,誤入此處歇息了一晚上,沒有惡意。”

說著把自己和白見思外面的布條卸下,露出裏面的貼身粗襖,若是有武器,早該一眼可見。

那年紀稍大的女人未放下戒備,疑惑地問:“大雪天的趕路?”

蘇冰面露傷感,隨口胡謅:“前些天收到信,家母病危,不得已為之。”

聽見此話,見蘇冰表情果真傷心,駝背女人感慨良多:“父母呼,應勿緩。我那女兒若是這般孝順就好了。”

“我姓魏,叫我魏娘吧。”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不孝女,被蘇冰這番話打動,請二人進了屋,舀兩碗熱粥放在桌上。

許是久不見外人,魏娘開始嘮嗑家長裏短,多是生活瑣事。

蘇冰聽了一會兒,得知她身患疾病,瞟見窗戶上有個矮陶盆,裏面種著一株人參,走過去端起來瞧了瞧。

“山裏挖的,年份才兩年,都說人參會跑,我怕它跑了,就挖回來種著。”她聳起耷拉的眼皮,嘆氣道:“可惜種不活,葉子都蔫了。”

蘇冰上輩子的興趣愛好就是種各種植物,人參也種過,可惜還沒長太大就被她爸拔-出來燉湯了。

她敲敲陶盆,摩挲裏面的土:“你這盆不行,土也不行。人參喜濕寒,盆要排水性好,土要疏松,用沙質的或者腐質壤土最好。不過”

蘇冰捧著盆,把魂力灌進去。那株人參軟莖伸長,葉片舒展,逐漸精神,在大冷天裏竟然開出花。

魏娘不可思議地看直了眼,詫異道:“你是魂植師!”

魂植師多罕見,在窮鄉僻壤之地,遇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魏娘驚喜交加,對二人熱情到極點,恨不得他們長住。

蘇冰卻不會待太久。若顧柒柒發現囚犯逃跑,肯定會在附近搜尋,這處山村很容易發現。

蘇冰接著培育出幾株年份不久的人參,和白見思在這戶人家待了一日,打聽到有一戶人家賣馬,便提著幾根人參,換了一匹矮小的醜馬離開。

臨走時,她囑咐好幾次魏娘,不要告訴別人他們來過,那魏娘得到好處,欣然應下。

附近的縣叫嵐縣,離暨斐城十分近。蘇冰在縣裏賣掉人參後,盡量選擇山野小路走,一路優哉游哉,餓了吃包裏魏娘準備的幹糧,渴了吃點雪,時不時培育點新鮮草餵給長黑斑的醜馬,直到夜深,找個客棧住下。

蘇冰和白見思都不習慣坐馬,胯-下磨得生疼。兩人都不好意思說,相互攙扶著,兩腳外八,走路姿勢十分別扭,引得客棧掌櫃連連註目。

來往的商賈蕩子,都是騎馬老手,下馬後的步態穩健有力,第一次見兩位攜手蹣跚入門的。

“掌櫃的,你知道京城怎麽走麽?”

以前種菜不賺錢,現在種人參有錢了,蘇冰豪氣一把,點上各系葷菜,把客棧主人開心到親自過來倒茶。

“原來是京師來的貴客,您往這個方向走。”

掌櫃指了個方向,遂想起自己許久沒賣出去的地圖,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這兒有圖,只需幾文錢。”

蘇冰買了一份,卻發現都是粗略的簡筆線,只能尋大致方向。

他們坐在靠窗戶的地方,木窗外星夜燦爛,明日必然是個好天氣。

白見思活了近十八年,第一次吃上美味佳肴,以往的優雅不覆存在,囫圇吞下燉得爛熟的排骨、香甜松軟的紅燒肉、鮮嫩清蒸魚吃得津津有味,幾下清空大半桌菜。

等吃到八分飽,他開始細嚼慢咽,擡頭看見妻主坐在對面認真琢磨地圖,溫潤的側臉將人間愁苦都化作柔情,頓時心扉開闊,渾身如沐春風。

他思起近日的生死關頭,還有前日雪地裏蘇冰溫暖不屈的脊背,以及對方許下的承諾,霎時胃裏心裏都得到饜足。

木窗外本來寒冷的風,突然打了個轉,變成纏綿暖風,一陣接一陣掠過蘇冰臉側。

她擡眸看向吃相斯文的白見思,對方臉上明晃晃寫著“走神”兩個大字,張了張嘴,想提醒他魂源外洩,順便問問在想何事心情如此的好。

憋了半晌,被暖風吹拂著,看到一桌子消失的菜,蘇冰明了,暗中笑笑,低下頭繼續研究地圖。

離京師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花了一周時間,邊培育人參賣,邊向東趕路,他們才離開暨斐城,來到玦城。

期間,蘇冰把第二枚異魅火藤培育出來,證實了培育靈植能加快修行速度這一點。

於是她將異魅火藤呵護好,煞費苦心分析這種靈植的特性,養出一茬又一茶。

某日,來到一個叫艾縣的地方。

蘇冰看到寬闊江面上,男男女女在鑿冰釣魚,而下游的堤壩年久失修,忽然想到明□□朱元璋那個“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事兒。

她找到縣衙,用魂植師的身份見到縣令縣丞,循循善誘,拐著彎聊了許久,摸清兩人嗜錢如命的性格後,做了筆交易。

她送價值黃金十兩的異魅火藤給二人,她們幫她把身份寫進某家譜牒,然後雕刻一座背上有龍圖的石人投入大壩附近。

做好這些,蘇冰和白見思有了新的戶籍——一對來自艾縣的妻夫。

騎著矮馬,他們好似在游覽世間風景,一路上慢騰騰的,用別人兩倍的時間來到京師。

這幾周的生活,白見思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樂。他以前的日子過得無聊乏悶,見識短淺,現在坐過數家茶館,聽了說書人講的各種故事,不免對書籍產生興趣。

蘇冰由得他去,到皇城租下一間屋後,給他買了好些書。書籍種類駁雜,尋常男子只讀男德、三綱五常之類,蘇冰卻不願拘他思想意識。

正好她也要練習繁體毛筆字,為開春的科考做準備。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如今的官場重門第而輕德才,重魂力而輕學識,門閥士族勢力盤亙交結,要想憑草民的身份,擠進高官大臣的行列,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他們租的這間房是四合院的一面,對面空置,中間的住戶偶爾會來串門。是一對在京師做生意的妻夫,女的叫貝嫦,男的叫魯水。

兩家一來二去就混熟了。尤其是白見思,在住進來的次日,發現魯水做的菜比自己的清水煮一切好太多,開始跟他學廚藝,偶爾還會回來感嘆:“妻主,以前讓你的舌頭受苦了。”

蘇冰笑而不語。

馬上要過春節,附近四合院排排紗罩紅燈籠,喜慶地在屋檐下擺曳,紅通通的光照在雪地上,燙化人心。

白見思跟魯水成為朋友後,總是三天兩頭往隔壁跑,平時回屋一副玩得開心的模樣,今日回來,臉色不大好。

坐在桌邊練字的蘇冰,被冷風吹過,打個冷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意識到不對勁,門窗都是關好的,屋子裏不可能有冷風,忙擡頭,瞅著白見思鐵青的臉色,問:“阿思可是遇到什麽難事?”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對面的人眼睛發紅,仿佛要哭出來一般,嚇得她忙撂下分叉的毛筆,走過去柔聲安撫:“這是怎麽了?說來聽聽。”

白見思囁嚅,臉頰微微泛紅,心裏卻很生氣,片刻後小聲講道:“我方才和小水聊,他得知我守宮痣還在,說妻主要不然是不行,要不然就是不喜歡我。我思前想後,妻主當初是不是看過後嫌棄我那裏不夠小巧可愛?我看了小水的,確實生得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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