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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丟下這麽一句話,忍足頓時覺得他的眼淚就這樣被止住了。

“……”

女孩看著他突然低聲“嘖”了一聲,還是初冬的天氣,小小的女孩裹著深藍色的外套,脖子上戴著大紅色的圍巾,還掛著白色的手套,不過她倒是沒有戴上手套的意思。忍足逼回了眼淚,也不出聲地望著她。突然小女孩伸手將脖子上的紅圍巾取了下來。

“給你披。”

還沒回過神來,臉上突然飛過來毛絨絨的感覺,忍足有些恍惚地將圍巾從臉上扒拉下來,突然聽到小女孩嫌棄的聲音:“哭的鼻涕都出來了,真難看。”

忍足卻沒有介意這句話,只是握著手裏的圍巾,若有所思地看著女孩,剛想說點什麽,突然聽見女孩轉身對著山下喊了一句的清脆嗓音。

“不用找了,忍足侑士在這。”

“……”聞言忍足侑士登時呆住了。

之後他就被帶到了傳說中的臨川組口,而眼前這個小女孩原來就是臨川組口老大的女兒——久石葵。原來當初這女孩是早就認出了自己,只是覺得好玩才站在那裏等自己出洋相的……

一想到這裏,忍足侑士就不由得扶住了額頭。這真是何等惡劣的小孩啊= =|||

關於姓氏的問題,忍足還曾經以為久石葵是被臨川組口老大收養的小女孩,整個暑假都以為對方是由於收養問題性格才如此乖戾。

直到在暑假結束的時候,他遇見她家裏離家出走回來的哥哥久石龍,一回來那少年就無比囂張地喊著“久石老頭”,他這才明白原來臨川組口的老大也是姓“久石”的,壓根就沒有收養不收養這一說。

於是,直到他離開了京都,回到了大阪,初中又跑到東京來上學,一直到現在已經初中三年級,他也沒能明白久石葵到底是怎麽養成那種惡劣、唯我獨尊的中二性格的。

“你那眼神很惡心。”在忍足從回憶中脫離的時候,久石葵迎面就是冷冷的一句,直把忍足劈得滿臉囧然。

當初到底是為什麽會迷上這小煞神的喲餵= =|||明明就是不小心在她面前露出了最狼狽的一面,可是那時候,女孩子的紅色圍巾抓在手裏的那種溫暖感覺,就連現在也感覺得到。

這樣想著,忍足掃向旁邊少女的眼神不自覺溫柔下來。

結果遇到少女掃回來的無比鄙視的一眼。

少女冷淡地望著他,口氣冷然:“忍足侑士你夠了,再這麽看著我,你現在就化作流星滾吧。”

“……嗨嗨。”忍足無奈地移回自己的視線,卻沒有著惱的意思。

經過五年級和六年級那兩個暑假的相處,他幾乎是摸清楚了這少女的規律,也摸清楚了她的內心。在無數的冷言冷語與毒舌中,他變得更加冷靜淡然,幾乎是只要碰到的不是網球的事情,他就能戴著優雅成熟的面具處理一切。可是,這個少女是除了網球的第二個例外。

不自覺地,他就是能看懂她柔軟的內心,就是能聽出這女孩隱藏在毒舌下的淡淡關心。

唉,有時候人太犀利了也不好啊。

忍足侑士不由得這麽感嘆著,壓抑下自己喉嚨的笑聲,陪在這少女身邊陪她靜靜地走著這一段回家的路。

嘿,我的女孩,你是否一切安好。

他在心裏默念著這句話,面上依舊優雅淡然。

一直到“丘狩公寓”的大門口,忍足望著眼前公寓的名稱,不動聲色地記在心裏,沖阿葵微笑:“你一個人住?”

“恩。”阿葵簡單地點了點頭,拿出磁卡在公寓門口刷了一下,進了公寓大門後,按下電梯向下的按鈕。

緊接著她的視線掃向身後還亦步亦趨跟著的少年,冷淡地下逐客令:“好了,我到了,你可以滾了。”

少女這般冷漠的態度卻並沒有引得忍足侑士不高興,他彎起唇角,手撐在電梯口,將少女困在他臂間,彎下腰,身體傾到少女身前,嗓音微微嘶啞磁性:“不請我上去坐坐麽?”

聞言,久石葵絲毫沒有臉紅的意思,在電梯“叮咚”一聲到達的時候,她冷冷地伸手一推,就輕易地推開了忍足的手臂,在眾人的目光中淡定地走進了電梯裏。

忍足似是早已經習慣被她這樣冷處理,在電梯合上之前,他一伸手卡住了電梯關門的趨勢,一擡腳也走了進來。

久石葵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之後就權當他不存在一般按下了“5”鍵。

本來忍足侑士一個就已經夠了,久石葵還可以當他是空氣一般直接無視,反正兩年的相處,她早就清楚這家夥的臉皮之厚了。可是讓久石葵沒想到的是,等她到了五樓自家公寓門口之後,這裏居然還蹲著一個更大的麻煩。

22NO.22

“你蹲這兒幹嘛。”在看見自家門口蹲著一個大型垃圾的時候,久石葵蹙眉,忍住想要踢她一腳的沖動。

“阿葵……”聞聲,棕發的少女將臉從膝蓋裏擡了起來。

初冬的天氣,少女的臉被凍得有些發白,眼眶還隱隱可見淡淡的紅。在慢慢擡頭看清眼前阿葵的臉時,她的口氣頓時哀怨下來,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差點“刷”地垂下兩行眼淚來。

“真田裏奈。”久石葵嘆了口氣。雖然沒想過這女孩會放棄變強,但是沒想到她會采取這種方式……嘖!她果然不該把這女孩帶到家裏來!

“阿葵阿葵!!~”少女猛的站起身來欲朝阿葵撲過來,可是剛站起來,膝蓋一軟竟然是差點倒下去。

久石葵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還是沒忍心看著她摔倒,只得伸手拉住真田裏奈的手。

“別摔死在我門口。”久石葵望著她冷冷地吐出這樣一句話,將她一拉,就靠在了自己身上。一旁的忍足侑士微蹙了眉頭,靜靜地打量了臉上泛起紅暈的棕發少女。

久石葵拿出鑰匙打開了門鎖,接著按亮了門內的燈。

“真田裏奈,站好,別往我身上蹭。”久石葵雖然是這麽說著,伸手撥了撥真田裏奈的頭,但還是沒有硬是將她從自己身上揪下去。

“小姐,請問您需要我的幫助麽?”反而是一邊的忍足侑士彎起優雅紳士的微笑走了過去,滿眼關懷地望著真田裏奈。

真田裏奈在看見這男人的瞬間瞪大了眼。這倒不是忍足侑士有多麽帥,有多麽散發著雄性荷爾蒙,也不是因為這男人湊得太近讓她覺得羞澀了……而是——

“阿葵!!他是誰!”

阿葵居然會帶男人回家麽!!這家夥是誰?!難道是那種關系麽?!可是這種小白臉……怎麽可能?!這種小白臉怎麽可能配得上這麽強大又美麗的阿葵!!

千萬頭草泥馬從真田裏奈心裏狂奔而過,此時狂風呼嘯也無法述說她風中淩亂的心情。

“……”阿葵皺緊眉頭,看著本來賴在自己身上,此時生龍活虎跳起來一臉愕然的棕發少女,頗有些無奈的意思。

餵——你臉上那種捉奸在床的表情是什麽啊= =|||

在攤上真田裏奈這傻女人的時候,阿葵就已經直覺自己不能有好日子過了。之前把她激走,自己以為還能過上幾天好日子。這才好,她居然找上門了……

“你怎麽來了?”阿葵將忍足侑士的問題輕描淡寫地掠了過去,一旁的真田裏奈頗為不爽地瞪了忍足侑士一眼,但看出阿葵不想說,她也自然只能不甘心地將這個話題放了過去。

“阿葵!我已經連續鍛煉一個月了!身體已經很強壯了!我還報名了跆拳道,女子防身術和空手道!我一定能成為您所信賴的左右手的!”

左右手……久石葵抽了抽嘴角,她在一瞬間想起了沢田綱吉身邊那個滿腦袋銀頭發的家夥。那個章魚頭長著一張很精神的臉,手裏拿著疑似炸藥的東西……

“嘖,你安分一點就行了。”久石葵嘆了口氣,隨手將鑰匙丟在桌上,轉身走向廚房,之後想起來什麽她轉過頭來:“還有,學一門就好。貴精不在多。”

“是!阿葵!”少女很元氣地行了個軍隊禮,神色俏皮。

也不管真田裏奈這副打了雞血的狀態,反正才吃了一個漢堡的久石葵可熬不住這漫漫長夜,她決定自己做點東西吃。

殊不知,這邊的久石葵才走進廚房,客廳裏的兩人竟然是發生了電光火石的交流。

首先是滿臉敵意的真田裏奈將深藍發色的少年周身掃了一遍,緊接著她皺起眉頭,口氣疑惑地問道:“你……難道是牛郎?!”

“……”一天一連被兩個人說成牛郎的忍足侑士深深地憂郁了,他伸手扶上額頭,開始認真思索起來自己這張臉究竟哪裏像牛郎了= =|||

“不,我是阿葵的青梅竹馬,忍足侑士。”不過忍足侑士是怎樣的好脾氣,在容忍了久石葵兩年之後,他已經養成了對任何事情處變不驚的冷靜習慣了。

他彎起習慣性的優雅微笑,輕輕搖了搖頭,用恰到好處的疏離口氣說道,言辭之間也略有保留。畢竟他和小葵之間的那些糾結,只要他自己懂得就可以了。

外人完全不需要知道。

“青梅竹馬……”真田裏奈口裏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個詞語,咀嚼著其中的真意。不過她眉眼間的敵意倒是軟化了很多。

要是阿葵看見自己對她的青梅竹馬不友善,肯定也會不高興的吧。真田裏奈下意識地這麽想著,將浮在面上的敵意收了回去,沖對方露出個勉強的笑容。

“很抱歉誤會了你,忍足君。”她拘謹客氣地稱呼著他的姓氏,言辭中的冷淡之色還是不經意就透了出來。

忍足侑士倒是沒有將真田裏奈認為是情敵的意思,他大概能猜出這個少女由於某種事正在纏著小葵,而小葵雖然有些不耐煩,但似乎沒有厭惡的意思。

這樣也好,小葵從小女性朋友就很少,除了那個她在臨川家罩著的旅館裏的寄宿小女孩,其他的女孩子他是看都沒看到過。有時候,他也怕小葵養成太過孤僻的性子,如今有個雖然有點纏人,但還算是活潑的女性朋友,他還是挺放心的。

“真田君。”想起之前阿葵的叫法,忍足也禮貌地稱呼了她一聲,笑容溫雅:“小葵她是個嘴硬心軟的性子,雖然嘴上那樣說,但她是不討厭你的。”

本是還有些不怎麽高興的真田裏奈在聽見少年這話的時候,眼睛“蹭”地一下亮了,她的整個臉龐就像被什麽點亮了一樣,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彩——

“真的嗎?!你也這樣認為麽!我就知道,阿葵絕對不是討厭我!我絕對會努力追趕上她的!”

看著少女臉上那副堅定的表情,忍足侑士微笑著點了點頭。如今久石葵身邊有了這樣堅定的粘人包,看來她也不能太輕松了呢。

在久石葵做好晚飯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家客廳裏沙發上的兩人交談甚歡的樣子,久石葵囧囧地看著這兩個厚臉皮一會兒,將手裏的碟子往桌上狠狠一擱,兩人的視線頓時轉到了她的身上。

“哇!!是阿葵做的菜!!”其中真田裏奈第一個跳起身來,滿臉興奮地沖著飯桌沖了過去。

而一旁的忍足侑士明顯地訝然了一下,緊接著輕笑出聲:“沒想到你學會做飯了啊。”

“一個人住,難免要學的。”久石葵淡淡地撂下這句話,不再理會忍足侑士,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雖然是這樣冷淡,可是桌上的三副碗筷可不是這樣冷淡喲,小葵。在心裏說了這樣一句,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笑著踱了過去。

“正好我也餓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忍足絲毫沒有客氣地坐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客氣,就絕對會得到小葵的否定答案。因為久石葵毒舌死人不償命。

在嘗了下阿葵的菜後,忍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當初不是沒有吃過這女孩的菜,要不是做得太淡,要麽就是太鹹,太甜的情況倒不會出現,因為久石葵厭惡甜食。不過沒想到,現在她的菜居然做的這麽好,鹹味和辣味都很適中,做得相當出色。

“呵,成為廚藝專家了呢。小葵。”忍足將嘴裏的菜咽下,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閉嘴,吃飯。”久石葵講話依舊很簡潔有力,簡單的兩個詞就讓整個餐桌的氣氛安靜下來了。

在用過餐後,真田裏奈得到了久石葵的建議,決定自己先去練習女子防身術一段時間,等到她畢業之後,經過久石葵的檢驗,如果合格的話,就答應真田裏奈讓她幫忙分擔處理不良分子和鬧事分子的事物,如果不合格的話,她就繼續回去練習吧。

對於久石葵的這條建議,真田裏奈堅定地表示她一定會完美完成任務的。而天色已晚,就由忍足侑士將真田裏奈先送回公寓,然後再自己回去。

久石葵輕哼一聲,看著忍足侑士溫文爾雅的那副紳士模樣,輕嘖了一聲。這貨在年覆一年的成長中,果然越來越渣了,這皮可披得真逼真。

“哼,你最好小心點不被色狼攻擊了。”在送忍足侑士和真田裏奈出門前,阿葵冷冷地反諷:“這年頭,漂亮男人也是很有市場的。”

“……”真田裏奈捂臉。哦,阿葵的毒舌攻勢再度啟動了!

“啊,謝謝稱讚。這可真是榮幸。小葵的關心可是千年不遇。”反而是被毒舌的忍足侑士無比自得地彎起眉眼微笑,頗有不動如山的氣勢。

久石葵的回應是“啪”地關上了門。

嘖。真是麻煩。本來的計劃都被打亂了。在兩人走後的空屋子裏,久石葵捂著脖子蹲下身去,咬牙切齒地瞇起了眼睛。

那個長得像牛郎樣的金發家夥,名字是叫迪諾吧。她久石葵就和他杠上了!見一次她就打一次,絕不手軟!

23NO.23

要是問起一周內最痛苦的日子是哪天,學生們的答案估計都是結束完兩天休假後的星期一。

久石葵也是如此。她雖然頂著學生會會長的頭銜,但是如果隨便違反風紀,果然還是會造成學生們的不滿吧——即使是暗地裏的。即使不需要處理事務,久石葵作為櫻吹的會長,也是應該以身作則的。

所以說啊,居然要在這麽一大早就起床,學校生活在某種時候還真是讓人厭煩啊。

這樣感嘆著,阿葵揉了揉一頭亂發,隨意打了個呵欠後拖著睡袍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完畢,自己準備好早餐,熱好中午的便當之後,阿葵這才換好校服,關好公寓門走去學校。

阿葵喜歡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車,但是目前她的那輛迷你型摩托車還放在京都的家裏,而手裏的錢又買不了摩托車,於是只能走路去上學。

錢。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讓人煩惱的東西啊。阿葵瞇了瞇眼睛,大踏步往前,將書包甩在身後。

幹脆,去找個賺錢的工作打工好了,反正她的學校已經步入正軌,而期末考試也快要來了。結束掉考試之後,就在步入第二學期前的寒假裏打工賺錢好了。

下一周就是考試周了,各個社團的活動在上周中止,東京大賽將在第二學期開學後不久舉行,所以各個社團都擬定了寒假訓練計劃,並且將全部精力投放在了考試中——如果考試有掛科,將不允許參加任何比賽。

期末考試來的很快,走的也很快。雖然考過之後有喜悅,有嘆氣的,但是在想到之後的寒假,眾人還是笑的很開心的。

阿葵在交完最後一門的考卷之後,在眾目睽睽下從窗口直接翻了出去。

一頭及腰的黑發順著阿葵起躍的姿勢,被風吹拂到了腦後,將她略顯冷硬的表情襯托得柔和了些。阿葵從窗口一躍而起,微微一弓身子,便輕盈地蹲落在了窗口的樹上。此時已是初冬的天氣,樹上一朵櫻花都沒有了,黑發的少女往後捋了下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扶著樹幹站起身來。

只一眨眼的功夫,某個深藍發色少年含笑的模樣就映入了她的眼簾。彼時櫻花都已全部落盡,但深藍發色的少年眉梢眼角的笑容仿佛還猶在春季,櫻花盛開。

可惜他想將笑容展現給的人卻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站在樹上居高臨下環胸而站的少女微蹙著眉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緊接著她右腿往前一邁,竟是從兩米多高的樹上直直地掉了下來。

見少女如此膽大的動作,深藍發色的少年微瞪大了眼睛,可他才朝前跑了一步,少女就以單腿半跪的姿勢落在了地上。

阿葵壓了壓裙角之後站起身來,順勢拉起了早丟出來的書包。

“忍足侑士,怎麽又是你。”

忍足侑士站在阿葵的幾步開外,即使被鏡片遮擋,少年上挑的桃花眼裏的笑意竟是滿溢了出來。雖然被阿葵毫不留情地質問了,但是忍足卻沒有不悅的意思,他早已經清楚這少女雖然口裏講的是這麽冷硬的話,但內心其實並非如此冷硬。

他勾起唇角,右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朝久石葵擡步走了過去。

“我知道今天你考完期末考,來接你。”

由於阿葵提前交卷的緣故,偌大的校園裏僅餘阿葵和忍足侑士兩人。阿葵冷冷地瞪了忍足侑士一眼,將書包背到後面,語氣不善道:“我不是三歲小孩,不需要你來接。”

她丟下這句話之後,擡步就走。忍足無奈地一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雖然他早已經習慣了小葵這種說話方式,但怎麽還是有些失落啊。不過,如果小葵什麽時候突然能坦然接受他的好意的話……啊,果然還是會很開心。

“小葵,我帶你走吧。”忍足拍了拍他身後自行車的後座,招呼越走越近的久石葵,然後……阿葵直接擦肩而過了。

咦?生氣了?忍足侑士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推著自行車跟上了她。

“我帶你去吃晚飯吧,媽媽也很想見你一面。”

“忍足夫人?”阿葵停下往前的腳步,微皺了皺眉。雖然忍足侑士這小子比較煩人,但是忍足夫人當初確實給了自己不少照顧。小學三年級的自己,似乎正好是最冷漠的時候,那位夫人就像自己去世的媽媽一般體貼地照顧自己,不得不說,她內心是感激的。

再說,長輩的邀約,她也不好拒絕。

於是久石葵只得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忍足的自行車旁。

“快走。”阿葵立在後車座邊神色冷淡地丟下這句話。見少女空無一物的脖子,忍足侑士心念一動,伸手取下自己脖子上深灰色的圍巾,細致妥帖地為阿葵圍好。期間阿葵也不動聲色,一汪黑譚似的眸子仿佛浸潤不了絲毫的暖意。見阿葵沒有反抗,忍足侑士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待會騎起車來會冷,圍上會好些。”

“少廢話了,快走。”阿葵只是不耐煩地揚了揚手,口氣冷淡。忍足侑士瞟過少女凍得有些發白的臉被圍巾嚴嚴實實地包裹了一半,才滿意地笑笑。

見阿葵偏過臉去不看他的模樣,忍足侑士鏡片後桃花眼一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緊接著他長腿一跨,也蹬上自行車坐好了。剛一坐好,他就單腳撐在地上,眉眼含笑地回頭望著阿葵,歪頭示意道:“你可以扶著我的腰。”

“不用。”久石葵冷冷地搖了搖頭,側身坐上自行車後座,將裙子壓好之後,手指摳住了自行車後座的邊緣。接著她擡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一汪冷泠泠的潭水,映不出任何情緒:“好了,走吧。”

忍足侑士也不強求,轉回了頭。雖然知道久石葵是這樣冷淡的性子,自己說什麽也是不會聽的,但是……

好久都沒有看見她這麽安靜淑女地坐著的模樣了呢,果然還是很懷念。忍足侑士食指推了推眼鏡,將唇角的笑容掩下,蹬著自行車走了。

忍足家。

“小葵啊,這麽久不見都長這麽大了呢。久石先生也是,怎麽能放心你一個人在東京呢?”忍足夫人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但是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像才過二十歲一般,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笑起來容光煥發,而忍足侑士的桃花眼毫無疑問就來源於她,上挑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間滿是柔情,這樣的女子,可真是美好。

“嗯。”久石葵神色不由得柔和下來,雖然只輕應了一聲,但是眉眼間冷硬的神色卻是統統軟了下來,一旁的忍足侑士看見她這幅模樣,不由得有點發怔,少刻卻是輕輕笑了起來。

這麽久了,她還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麽好猜透。雖然她答話內容很少,但是明明就是神色軟化了不少,看來無論多久,她果然還是對自家母親沒有一點轍呢。

遇到真心關心自己的人,就會變得有點不知所措,偏偏還不樂意表現出來,所以故意裝的比較冷淡。但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一切喲。身為冰帝的軍師,與久石葵相處了三年以上的忍足侑士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的話,也就不用混了。

忍足淺淺一笑,狡黠的光芒從眼中一閃而過。

“忍足夫人,謝謝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正當忍足/交代好家裏傭人小葵最喜歡的茶和點心,剛回身就聽見阿葵有些僵硬的話語,他走近沙發,伸手撐住扶手,裝的漫不經心地在久石葵身邊坐下。

“怎麽了?母親,在說什麽呢?”

“我覺得小葵一個人在東京不方便,而且一個女孩子家多危險啊,幹脆搬到我們家裏一起住得了。”

“……”久石葵野慣了,更何況這位忍足夫人雖然容顏妍麗,但是嘮叨起來也和那些啰嗦個不停的中年婦女一般,久石葵好不容易脫離了自家那個啰嗦的老爸,怎麽可能再入虎口。可是,拒絕這位真誠的夫人,果然還是有點難。

忍足侑士唇角的笑容愈深。果然啊,當悶騷碰上天然的時候,一切都不是問題了。悶騷的阿葵碰上熱心十足的自家媽媽,百煉鋼也要化作繞指柔呢。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間。忍足侑士鏡片上冷光一閃,對著自家母親狡黠十足的眨眼微微搖了搖頭:“小葵不願意就算了。媽媽,櫻吹國中離我們家還是蠻遠的,小葵上學也不方便。”

一聽到忍足侑士的話,阿葵也跟著點了點頭,口氣略帶生硬道:“正如忍……侑士所言,我那邊上學比較方便。”

忍足夫人扁了扁嘴,不著聲色地輕瞪了自家兒子一眼,接著她不甘心道:“那就寒假住我們這邊吧?寒假不需要上學的呀。”

“……”久石葵不知道該怎樣拒絕這位夫人了。果然,一開始的預感果然是正確的。遇到忍足侑士,她就保管沒好事。

“媽媽說的也對。小葵,這邊離秋葉原、池袋比較近,生活更方便,不如寒假就住在我家吧?”對的,只有不疾不徐地推進,才是攻克悶騷小葵的最佳方法。忍足侑士不動聲色地勾起笑容,試探性地問道。

“……”阿葵瞇眼,趁著忍足夫人不註意冷瞪了忍足侑士一眼,在瞥見對方一臉無辜地笑著推眼鏡的時候,她才冷冷地搖頭:“……你們網球部訓練,我還是不打擾了。”

“傻孩子,這算什麽打擾。”忍足夫人憐愛地拉過阿葵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口氣溫柔憐惜:“可憐的孩子,你看,你都瘦了多少啊。久石先生不是最疼你了麽,要是看你瘦了這麽多,還不知道要有多難過呢,我看著都心疼……”說著說著,忍足夫人拿出了手帕輕輕擦了擦眼角。

……久石葵對忍足夫人的誇張舉動徹底默了。

不得不說,忍足夫人對久石葵來說,果然就是一等一的大殺器。或者說,女人的眼淚對久石葵來說,都是殺器。如果說真田裏奈哭的時候,除了惹她心煩還覺得麻煩之外,忍足夫人的哭除了覺得麻煩,還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頂著二十多歲的禦姐臉的中年婦女果然最棘手了。久石葵嘆了口氣,松下口來:“我留下來陪您一周好了。”

“就這麽說定了!”忍足夫人興高采烈地握住了阿葵的手,趁對方反悔之前,高高興興地定下了這樁事。從剛剛的淚光閃閃,楚楚可憐,突然就變得容光煥發,笑容滿臉。忍足夫人,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變臉之快堪稱絕技呢。

阿葵如此感嘆著,卻沒有發現她面上的神色卻是柔和而溫暖的。看著自家母親和自家青梅,忍足侑士的唇角也不由得勾起一朵柔和的笑來。

雖然只是一周,但是她肯留下,就是最好的了。

忍足侑士輕笑著,接過傭人手裏的茶,輕輕地放進少女的手裏,面對少女瞥過來已經泠然的目光,他的笑容不變:“是你最愛的檸檬茶,無糖。”

“……”握著手裏的暖茶,在這樣的初冬天氣,手裏的溫暖確實讓久石葵的表情也熏得軟化了些。

“哼。謝了。”雖然少女冷哼了一聲,但是你微紅的耳朵尖可不是這樣說的。忍足摸了摸鼻子,笑容愈加燦爛起來。

24NO.24

於是在當天商量好之後,忍足侑士就像尾巴一樣要跟著阿葵回家了。阿葵對此感到無比厭煩,但是有個免費勞動力,不壓榨也太可惜了。

坐在忍足侑士的自行車後座上,阿葵想起自家網球部在東京大賽上的抽名,似乎第一場對上的是什麽青春學園,贏了的話,之後便是冰帝學園了。

“聽說,你們冰帝學園網球部是東京最強的隊伍?”

“恩?”忍足對於阿葵突然的開口有些反應不及,不過他踩自行車的動作也只微微一頓,接著便若無其事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對網球感興趣了?”

“啰嗦。直接回答就是了,問那麽多做什麽。”

果然是經典的阿葵式回答呢,忍足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在東京內,我們確實是最強的。不過今年的話,有很多有趣的隊伍,說不定會有變數呢。”

“這麽不自信?”哦?忍足侑士這麽保守的回答,還真是難得。阿葵挑眉,頗有些揶揄意味反問道。

“不。只是謹慎而已。”忍足騰出一只手來推了推眼鏡,口氣卻是無比肯定的:“我們在東京內勝者的地位不會改變。”他口氣篤定地丟下這句話,接著像是感嘆一般道:“我們的目標是戰勝神奈川的王者立海大。”

“哦?就是那個連續兩年全國大賽冠軍的立海大?”聽到立海大的名字,阿葵興致更濃,眉尖上挑。

“恩。”

“明天早上,帶我一起去冰帝學園。我就看看,你們能做到什麽地步好了。”阿葵唇角微勾,純黑的眸子裏閃過一道淡光。

“……我的榮幸。”明天早上。帶我一起。忍足握著車把手的手指不由得一緊,他雖然口氣依舊風淡雲輕,不過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以阿葵的性格來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真的是難能一見的。就連他們相識了這麽多年,她也沒說過超過三次這類的話呢。

到達自家公寓後,阿葵收拾了幾套換洗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之後,就走向了客廳沙發裏等著的忍足侑士。

“走了。”

“恩。都收拾好了嗎?”忍足侑士伸手推了推眼鏡,很自然地就伸出手來欲接過阿葵手裏的行李。阿葵順手將左手裏的東西換到右手,並蹙眉慵懶地歪頭橫了忍足一眼:“怎麽?紳士主義發作了?”

“……”忍足首先被噎到,之後輕笑出聲:“哪有。只是很久沒幫你拿過東西了,很懷念呢。”

“你這是受虐狂的行為,忍足侑士。”對於忍足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笑容完全視而不見,阿葵眉眼間盡是冷色,接著還十分不解風情地補充道:“等會坐自行車反正都是要放在我身上的,遞來遞去也不嫌煩。”

“嗨嗨~”好吧,指望久石葵哪天開竅就和指望哪天石頭開花一樣不可能,忍足侑士認命地率先走出了門,看著少女低頭關門的側臉,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摸了摸鼻子。

久石葵當天晚上便到了忍足侑士的家裏,在用過晚餐之後,便將自己的那些行李搬進了忍足夫人給她騰出來的房間裏。

阿葵推開門,仔細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在聯想到忍足夫人的風格之後,再看見這個房間,阿葵還是放心地舒了口氣。

不得不說,她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她從忍足夫人的品味裏大概能推測到整個房間的樣子。不過,在進來之後,房間還沒有她想象的那樣差。

整間房間的墻壁刷成了粉藍色,雖然是小資小調到讓人有點惡心的顏色,但總比她想象中的粉紅色好。而且墻壁上也沒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子和床單的式樣也只是普通的小碎花,並沒有少女到讓久石葵惡心的地步,自然在床頂上也沒有懸掛的紗帳什麽的。

對於久石葵來說,那些所謂少女專用的蕾絲花邊,毛絨絨的玩偶,華麗的掛毯飾物什麽的都是累贅。房間只需要布置的幹凈簡潔就好,沒必要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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