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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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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梁大叔兩口子擔心,秋香決定這三天都住在桃花莊了,還編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桃花莊生意太好了,實在是忙不過來。

梁大叔兩口子都在鎮上做事,自然也是聽說了桃花莊開張的事了,對女兒的話深信不疑。

所以他們每天下了工之後便來桃花莊門口接二牛回家,至於秋香,則早早地去了二樓,在一個小窗子裏跟爹娘打招呼說話,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她腳踝受傷了。

等三天以後她的腳踝不痛了,走路不受影響後,就能回家去了。

店裏的事有成天正和王彥澤守著,沈瑤根本不用擔心,開張幾天之後又做起了甩手掌櫃。

正如赫連翊所說的,赫連諾沒幾天便回京去了。

臨走之前還特意跟沈瑤說讓她一定要去京城,不然的話京城裏那些狂蜂爛蝶一定會把她的赫連翊拉進小花園裏蹂躪個透心涼的。

若是兩個月前聽到這話,她一定會吃醋吃到自己從骨子裏往外冒酸水兒,但是現在嘛,她一點也不擔心了。

“狂蜂爛蝶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有件事我可是知道的,那就是你的皇位小寶座,可能要保不住嘍!”

赫連諾撇撇嘴,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不過是把椅子,誰願要誰要,本太子可不稀罕!”

沈瑤也撇撇嘴,說是不稀罕,其實心裏不知道多麽稀罕呢!

赫連諾上了馬車,高個子卻是戀戀不舍地過來道別了,一雙眼睛都淚汪汪的。

沈瑤也激動極了,雖然才相處了短短時日,但是沒想到這個憨憨的高大個兒對自己感情這麽深了啊!

“高個子,你放心,沒準兒過些日子我就去京城看你了。”

果然,高個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連連說道:“你要來嗎?那太好了,我能在京城吃到肉夾饃,喝到羊肉湯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呃!

原來這家夥舍不得的不是自己,而是那香噴噴的肉夾饃和羊肉湯!

望著高個子搖搖晃晃地快要跳起來的龐大身影,沈瑤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打顫。

矮個子可不會覺得有什麽好留戀的,他恨不得趕緊離開沈瑤這個大魔頭呢!

不就是說她是醜丫頭嗎,居然一直惦記著給他找頭母豬當媳婦兒!

真是太小氣了!

“餵!矮個子,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說到做到,給你找個豬媳婦兒的!”

撲通一聲,矮個子摔倒在地。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陳香娥的胳膊已經好利索了。

剛把繃帶拆下來,她就想著回家去看看了。

也是,算起來她們也有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去看看了。

沈瑤一開始還會隔三差五地回去瞅一眼,最近忙著桃花莊開張的事,就徹底把這事給忘了。

幸好梁大娘天天惦記著,不然院子裏那些雞鴨都要餓死了。

家裏若是沒人住會敗落地特別快,這才多久沒回來啊,整個院子裏都蕭條得很了。

陳香娥又是嘆氣又是發愁的,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在村子裏住了,但是這裏好歹也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心裏自然是舍不得的。

笑笑畢竟是個男孩子,看到了這麽多雞鴨頓時玩心大起,手裏拎著個小棍兒去追雞趕鴨了。

沈瑤哈哈笑著,幸好沒有養鵝,不然到時候被追的就是笑笑了。

陳香娥在各個房間裏來回溜達,把有些發潮的被褥抱出來晾曬,還把院子裏的雜草和雞鴨拉的屎糞收拾幹凈。

沈瑤一邊幫忙一邊勸她:“你這手腕剛好,就別幹這麽多活兒了!反正咱們以後可能要去京城了,這個小院子不會回來住啦!”

京城?

正在掃地的陳香娥猛地擡起頭來:“去京城作什麽?”

想起了什麽,陳香娥眼睛裏滿是亮光:“你,你真的決定要跟他,跟他去京城了?他,他會娶你?只娶你一個人?哎呀你就別幹活兒了,趕緊跟我說說啊!他可是王爺啊,他真的願意娶你一個小村婦?”

村婦村婦,村婦怎麽了?村婦就低人一等嗎?

沈瑤默默搖頭,陳香娥這個念頭不能有啊,她還打算以後去了京城找個好男人讓她改嫁呢!看看,看看,現在還沒去京城呢,她自己就先把自己的定位給弄低了,這以後的路還怎麽走?

不過,說起去京城的事,沈瑤還是掩不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

幸好赫連翊今日留在河滿鎮幫她處理事情了,不然看到她這個樣子,肯定要高興地跳起來了。

“對啊,我打算下個月去京城的。不僅是因為赫連翊,我還要把桃花莊帶到京城去,我要掙大錢,讓京城裏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們瞧瞧,我沈瑤一個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村姑,但一樣能當西涼最厲害的媒婆,能當西涼最有錢的女人!”

沈瑤的豪言壯志並不是虛言,她一定能夠做到!

正拎著小棍兒追雞的笑笑突然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陳香娥。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這幾個月相處下來,陳香娥基本已經能夠猜透他的心思了。

“笑笑是不是也想回京城了?放心吧,等你姐姐去京城的時候,咱們也跟著一起去,不管你姐姐去哪兒咱們都不分開。咱們現在是一家人,到時候先去給你找找家人。若是沒有了,你就還跟娘在一起。若是還有人……”

接下來的話她說不下去了,若是還有人怎麽辦?讓他們把笑笑接回家去?

只要一想到笑笑要離開自己了,陳香娥心裏就跟挖去了一塊兒一樣空落落的。

現在光是想想笑笑要離開就這麽難受,若是將來真的把他送走了,還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樣呢!

沈瑤搖了搖頭,這也是這麽久她們誰都沒有提出要去京城幫笑笑找家人的原因。

一是陳香娥的胳膊不方便,二是她們真的已經把笑笑當做了家人,舍不得讓他走了。

笑笑也看出了陳香娥的悲傷,小手兒摸摸她的臉,一本正經地說道:“找到了,也不走。笑笑要跟娘在一起,跟娘在一起。”

從小就失去了娘親,笑笑也很貪戀陳香娥的母愛。

“好好,不走,不走!以後咱們娘倆兒哪兒都不去,誰也不能把咱們分開!”

緊緊地抱住了笑笑,陳香娥連連保證。

得!

剛剛還在感傷房子衰敗的陳香娥,這會兒就高興地喜極而泣了。

沈瑤聳聳肩膀,不過也為陳香娥有些擔心。若是笑笑真的沒有了親人也就罷了,若是還有,只怕少不了有一場糾紛了。

幾人說話的功夫,門外突然快速地閃過一個人影,要不是沈瑤反應靈敏,只怕都發現不了他。

這家夥居然還敢來!

沈瑤蹙眉,彎腰拿起了門邊的一把掃帚,悄摸摸地出去了。

陳香娥和笑笑沒看到那個人,不過看沈瑤遞來的眼神也猜出了此人是誰。

若說陳香娥在幸福村最討厭的人是誰,那絕對是孟家人無疑了。

不過還有一個也十分討厭的,就是村裏的老光棍兒老癩子!

知道沈瑤拎著掃帚要做什麽,陳香娥便將笑笑帶進了房間裏,這種場面還是不要讓小孩子看到的好。

老癩子正扒拉著墻角往裏邊看,哪裏知道其實沈瑤已經舉著掃帚到了自己身後?

“不要臉的臭流氓!打死你!”

一掃帚下去,老癩子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沈瑤也是知道分寸的,這老癩子畢竟年紀大了,若是真的打出點好歹來,她還得負責人家後半生呢!

老癩子哎呦一聲,想逃逃不掉,只好轉過身去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個勁兒地討饒。

沈瑤一楞,以前的老癩子可不是這樣啊,就算真的被打了,這家夥也是恨不得抓緊一切機會調戲一番她們的。

“老癩子,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膽兒夠肥的,又跑來偷看!不怕本姑娘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老癩子哆哆嗦嗦地抱著腦袋,發現沈瑤沒再打他這才悄悄擡頭說道:“我,我,我就再看一眼,以後,再也不看了,再也不看了。”

他也是無意間看到沈瑤和陳香娥回來了,架不住心裏癢癢這才偷偷溜過來瞧一眼的。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村裏那麽多女人,你去看她們去!我娘可不讓你看!”

沈瑤將掃帚往旁邊一立,叉著腰就開罵。

若是平日裏,老癩子肯定就被罵跑了,但是今日他楞是厚著臉皮沒走,一雙眼睛還時不時地往屋裏瞄,顯然就是在看陳香娥。

沈瑤更氣了,掃帚高高舉起來,作勢便要揍他。

老癩子一驚,趕緊擡手去擋,這一擋,袖子便掉了下去,露出了兩條黑不溜秋的胳膊。

說黑不溜秋有些過了,其實是青紫青紫的。

沈瑤一楞,也忘了打人,掃帚就那麽高高舉著。

“你,你這胳膊……”

她的掃帚只是打了他後背一下,並沒有打到他的胳膊,所以沈瑤很確定這不是自己打得,也不怕他開口訛自己。

發現露餡了,老癩子手忙腳亂地把袖子放好,眼神也一直在閃爍。

不過還是舍不得離開,就想再看陳香娥一眼。

陳香娥也擔心沈瑤下手沒個輕重,將笑笑放到房間裏以後便出來了,正好也看到了老癩子的胳膊,聽到了他的話。

自認自己從未對老癩子有過什麽暗示,陳香娥也十分納悶這個老光棍兒怎麽就對自己這麽情有獨鐘的。

“你找我有事?”

有沈瑤在身邊,陳香娥也不擔心老癩子對自己做出什麽越矩的行為來。

見到陳香娥,老癩子激動地老淚縱橫,雙手局促地捏著自己的衣角,就像情竇初開的青澀小夥子一樣。

“那個,聽說,聽說你開了個店?你過得挺好的吧?我看你這樣子,也是過得挺好。好,好,你過得好就行了,以後,也用不著我給你打水給你劈柴了。”

老癩子像是魔怔了一般,一個人絮絮叨叨地沒完,陳香娥卻是怔住了,打水劈柴?她記得孟向西他爹剛走的時候,的確有人在自己門口放了好多柴火。

她不知道是誰放的,並不敢用,所以那些柴火放了幾天也就不再放了。

後來就改成了打水。

做這事的人顯然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連裝水的木桶都是新買的,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柴火都不敢用,水就更不敢喝了。

又這麽晾了幾天,那人果然也不再給打水了。

之後倒也是平平安安地沒再出過這樣的事,陳香娥後來一心照顧孟向西,也就把這件事給淡忘了。

要不是今日老癩子提起,她真的要把此時塵封在記憶中了。

“那柴火和水,是你送來的?”

陳香娥心裏一驚,沒想到自己在最困難的時候,能夠感受過的唯一溫暖,就是這個老光棍兒給自己的。

老癩子似乎沒聽到陳香娥的問話,依然獨自絮絮叨叨的,只是他絮叨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兩人根本聽不清楚罷了。

“好,好。”

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老癩子突然嘿嘿笑了起來,最後看了陳香娥一眼便轉身走了。

什麽情況?

沈瑤怔怔地看著兩人,沒弄明白這個老癩子今日弄出這麽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麽。

“沒想到他曾經還幫過我,哎。”

陳香娥嘆了口氣,便拉著沈瑤進屋了。

娘三個在屋裏拾掇了好一會兒,直到梁大娘過來。

“我說過來給餵餵雞呢,原來你們回來了啊!”

梁大娘抱著一個小籮筐,裏邊放著的都是雞鴨的吃食。應該是她做工回來,正好過來幫著餵餵雞。

雞鴨已經餵過了,所以幾人便坐在院子裏聊天。

沈瑤想起了老癩子,忍不住問了起來。

梁大娘畢竟每天都回家,對村裏的情況知道的更多一些。

“他啊!哎,可憐呦!”

原來,老癩子前些天托人娶了個寡婦回家,那寡婦脾氣暴躁,一進門就把老癩子吃得死死的,稍一不順心了還對他又打又罵的。

現在老癩子都不敢出門了,就算是出門也整天縮著個頭,比以前精神更萎靡了。

“哎!他歲數也不小了,就想著老了有個伴兒,沒想到娶了個母夜叉回來,真是可憐嘍!”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沈瑤唏噓了一聲,見陳香娥臉色平靜,也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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