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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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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一笑搖搖晃晃勉強站穩了身子,握著拳頭就要揍他。

容無缺手掌包住她的拳頭,卿一笑另一只手又是一掌,容無缺捉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卿一笑雙手無法展開,腿剛要踢出去,容無缺忽然朝她壓了下來。

卿一笑驚呼一聲,只看到眼前容無缺的臉在眼前放大,耳邊簌簌作響,兩個人身體又在下落,隨後容無缺腳往後一勾,他們倒在了一根橫生的粗枝上。

所幸這樹枝還牢固,承受了他們兩人的力量只是往下沈了沈,卻沒有讓他們一起掉下去。

卿一笑驚慌中回過神來,膝蓋頂了頂就想把容無缺踢下去,容無缺紋絲不動,眼眸中光彩照人。

他們面對面地倒在一起,雙方隔得這麽近,獨屬於他的青松氣息和她的香氣交疊在一起,纏綿又暧昧。

卿一笑盯著他的眼睛想起了他的嘆息,想起了他藏掖在胸前的玉佩,想起了他每次捉弄她又不表明心扉的劣跡。

她一介女子,尚且能夠喜歡得轟轟烈烈,為何他這麽難以捉摸?

擾亂她心,讓她患得患失,或許是薛玥的死讓她落淚激發了她心底的脆弱,也或許是他的目光總是這麽熾熱溫柔讓她一次次沈淪,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了疼痛的感覺。

容無缺在卿一笑沈默地盯著他,想起了她剛才的質問,半晌沈聲道:“一笑,我承認我可惡,明明心底有你,卻次次挖空心思拒絕你,明明選擇了視而不見,卻禁不住日日夜夜想你。”

卿一笑愕然地睜大眼睛,什麽情況?難道他剛剛是真的摔了下來?把腦子摔壞了?

容無缺聽著她微喘的呼吸,又道:“你勝過任何千金名媛,沒有人可以比,你也不需要和任何人相比,在我心中,你只是你,招惹了我,占據我心的完完全全的你。”

卿一笑一動不敢動,睜大眼睛看著他,只當自己是在夢中。

夢中的容無缺也經常這般看著她,目光像一片飛羽那樣飄渺,卻讓人想要去風中追逐。

“我知道這玉佩是你的情意,我不敢拿起,卻又舍不得放下,所以我藏在了身上。我時常問自己,我該怎麽辦?我該拿你怎麽辦?”

容無缺深深呼吸,嘆道:“卿幫主的確囑托過要我照顧你,也告誡過我,我為父伸冤有遭一日恐怕會危及生命,但是我不怕。其實,就算卿幫主不說這些話,你鐵定了心要跟我上京,我拼了命也會保護你,不因為任何人,只是因為我想護著你,像你阿爹、像你寨子裏的人那般護著你。”

“容哥哥……”

卿一笑聽他講著,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她之前問他的話,她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在疼痛中蔓延著幸福,在幸福中卻又摻雜著心酸,明明聽到了她一直期待的話,為什麽此時又感覺這麽難過呢?

“一笑,你本是自由的,高興要笑,難過要哭,生氣要發洩,你不該因為我丟掉你的自我,如果我成了讓你丟失自我的人,我不會原諒自己。”

容無缺見她皺眉,騰出一只手不住地撫著她的眉心,笑了笑。

“……我不曾了解過女兒家的心思,也不曾了解過你,以前像塊臭石頭,只知道冷漠可以拒絕人,現在想要試著親近你……卻又總是讓你誤會,我真的很笨。”

“你說得對,我以前想過伸冤,想過上京,可我現在想的,經常是我這樣做會不會讓一笑有危險?我這樣的人能不能給一笑安穩幸福的生活?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連最簡單的安全感都給不了你,我好像很失敗……”

卿一笑只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浸泡在了又酸又軟的熱水中,她幾時見過容無缺這樣,恐怕今天也是被她逼急了,才逼出了這些話,卿一笑實在也不知道說什麽,隨即她便聽到了底下一聲怪叫。

“樹上有一對狗男女,給本宮抓下來!”

隨即,四周響起了一陣騷亂,容無缺立刻手一搭旁邊的樹枝,兩人已經翻身站了起來。

他第一反應是拉著卿一笑從屋頂離開,底下的人好似早有發覺,半空中一張大網已經罩了下來,卿一笑和容無缺被逼得落了地。

“是美男!”

又聽得一句脆生生的聲音,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打扮華麗的小姑娘跳了出來,她仿佛看不見在容無缺旁邊的卿一笑,只是兇悍地問容無缺。

“你是誰家的小公子,怎麽本宮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美貌,在我們京城的游園宴會中可是要被官家小姐們扔花的。”

京城官宦人家,許多千金大小姐從未出過遠門,有的女子到了試婚年齡,相貌頂好的大多會被送進宮中,相貌平平的,其父母就會把她們組織到一起,舉辦“游園大會”。

邀請門當戶對的男子前來園中賞玩,女子看中了哪位男子就會折花拋過去。

這個傳統和青川縣的“花神節”有幾分相似,容無缺在書中了解過,聽到眼前這女子年紀不大卻自稱“本宮”,出言又頗為囂張,他皺起了眉。

當今皇帝只有一個弟弟賢王爺,說是賢王,其實是“閑王”,“閑王爺”不務正事,身體不好偏又喜歡流連於煙花之地。

傳說“閑王爺”看上了一個絕色的風塵女子,整天喜歡在醉生夢死之地買醉,王妃給王爺誕下郡主難產去世時,“閑王爺”還躺在某個美人的溫柔鄉裏。

後來王爺也染病去世,偌大的王府只剩下了小郡主一個人。

皇上對自己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脈異常寵愛,親自吩咐了宮中的人照料她長大,看著女子的穿著打扮和氣質,定是那無法無天的小郡主無疑了。

“臭丫頭,你敢對我家容哥哥無禮?像你這種無禮的行為,在我們縣城可是要被我打死的。”

卿一笑可不管她是什麽公主郡主,她和容哥哥正在進行心靈的交流,眼看感情就要取得飛躍性的進展。

這丫頭毀了他們的好事,現在還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還真對不起“女惡霸”這個名頭。

“放肆!”郡主幾時被人這樣吼過,這天下能吼她的人還沒出生,“我皇阿叔都不敢這麽對我,你是什麽東西?”

“哎,我這暴脾氣,我……”卿一笑正想殺氣騰騰地上前,容無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

“打擾郡主實在抱歉,只是我二人還有急事,可否先放行一步,改日我二人再來上門謝罪。”容無缺上前一步道。

“她可以走,你不可以走,本郡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怎麽……哎!小福子,小福子!又有人來找麻煩了!”郡主氣焰正高,冷不防聽到大門一響,一夥亮著刀的人闖了進來,她嚇得跳起來,左右喊人保護。

容無缺一邊說話,一邊在盤算得逃離的機會,此前他和卿一笑在樹上沒發覺,自從空中那張大網逼他們落下地,他就感覺到這屋子明裏暗裏藏著不少高手,要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浪費時間和這刁蠻的郡主周旋。

此時,聽到郡主的喊叫,容無缺就看到一個穿著宮中服飾的人從屋頂上飛了下來,在他落地後,一群兇神惡煞的人闖入大門,也沖了進來,為首的竟然是那個玩蛇的碧衣女子。

看那郡主的模樣,這樣的事情好似發生了千百遍,但是當她看到帶隊闖進來的人是碧衣女子時,眼神中的慌亂倏地消失了,轉而換上了仇恨和憤怒,恨聲道:“玩蛇的青槐?怎麽是你?你好大的膽子,敢闖我的府衙。”

“郡主?這是……您的府衙?”青槐那條小蛇纏在她手腕上,擡高腦袋正吐著紅信子,她打量著這間根本稱不上府衙的住宅,笑道,“抱歉,青槐眼拙,郡主在這京城中有幾十座府衙,小的來捉罪犯,竟然不小心闖錯了門。”

青槐說著抱歉的話,語氣裏卻沒有半分客氣的意思,她打量完屋子,目光定定地落在卿一笑身上,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穆家世代忠良,手中又掌握著關系到皇朝命運的大部分生意,當年穆光一時糊塗與後宮嬪妃有染生下穆亦風,雖說後妃被按律處死,可皇上卻在穆光的請求下讓穆亦風活了下來。

一開始穆亦風在穆家的身份如同低賤的下人,也沒有人瞧得起他,隨著他年齡增大,才華和能力逐漸顯現,更是代表穆家征戰沙場縷縷立下戰功,穆亦風才算熬出了頭。

穆亦風恢覆少爺的身份後,穆府中卻發生了不少事,穆家其他兄弟非殘即病,穆家小姐、穆光也離奇自殺……

在動蕩的局勢中穆亦風排除異己上位,並恰到時機地接管了穆家的一切,用鐵血的手段,短短幾年就在穆家建立威信。

這樣的一個人,可怕又可敬,至於穆府發生的那些“巧合”事件,人們甚至不敢去揣測真相。

外面傳言,穆亦風多年來行事殘忍,卻是一心替皇上分憂解難給朝廷辦事,所以比當年的穆光更受皇上寵愛。

單單只說穆亦風膝蓋在戰場中受過傷,皇上就給了他朝廷之上免跪的權利。

在這樣的風光下,穆亦風手底下的人自然也跟著沾光,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只手遮天,行事也逐漸猖狂。

服侍他多年的青槐,便是其中為代表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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