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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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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國選取人才的考試制度分為文試和武試,文試和武試均是每兩年在京城舉行一次會試,會試有三堂考試,總分數勝出者,將會被選入朝廷為官。

做官又分文武,文官主政權,武將掌兵權。

一般來說,只有舉人才有資格進京參加會試,因此,洛城各地的秀才先要到各自的省城參加鄉試,中舉後才能參加會試。

唯獨有一個地方不同,那就是青川縣,早年沾了青川縣進宮的美人的光,青川縣有一個特權——那就是保送名額。

青川縣的秀才,只要申請到了保送名額,不用進行鄉試,都能夠直接參加會試。

正因為如此,容無缺申請到了保送名額,才有了這次上京趕考的機會。

卿一笑他們走的是近道,加上又是馬車趕路,不出半個月準能到達京城。

蓮省這座省城溫度高,有許多湖沼之地,是古代蓮、紅千葉的適生地,也是京城采購蓮子的唯一地點。

“容哥哥,這地方好生漂亮!”

雖然是五月,這兒的荷花卻已經早早綻放了。

卿一笑跳下馬車,只感覺縷縷清香撲鼻而來,她興致勃勃地欣賞著眼前成片成片的綠荷,只覺得連身心都輕松了起來。

卿一笑擡頭看到這兒有一排客棧,覺得這地方不錯,於是叫饅頭他們安排住宿。

包子和饅頭聽到吩咐,勒停了馬車,順著卿一笑的目光看去,了然地點頭,也顧不得欣賞這地方的景色,連忙下車找客棧去了。

容無缺也下了車,只見眼前瞬間開闊起來。

蓮省不似青川縣山巒疊嶂,這裏一眼望去水澤千裏,天荷一色,湖面上的荷葉綠得深淺不一,挨挨擠擠地湊在一起,分外熱鬧。

層層荷葉間藏著粉色、白色的荷花,荷花隨風搖蕩,好似風中一盞盞玲瓏的燈籠,看起來著實美觀。

“嗯,漂亮。”容無缺賞玩了半晌,認同地點點頭。

見卿一笑回頭對他一笑,足尖一點已經朝著湖中飛去,他還來不及出言呼喚,卿一笑在那片荷葉上輕輕一借力,身影已經掠了回來,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他的跟前。

卿一笑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來一朵荷花。

荷花半開,花瓣上沾著露珠,露出了金黃色的花蕊和鮮綠的蓮蓬,卿一笑低頭輕嗅,擡頭對他莞爾一笑,花已經送到了他手中:“送你。”

花香襲鼻,脂粉襲人,容無缺接住那朵荷花,心中微微一動。

只見眼前的人兒爽朗一笑,衣裙翩飛,已經走開了。

曲殺歌靠著馬車,淡淡地看著他這邊,她帶著一頂黑色的鬥笠,黑色的輕紗遮住了面容,想必是不想在鬧市中顯露輕紗後的面具。

曲殺歌默不作聲地朝容無缺身後的客棧方向走,經過容無缺身旁時,頓了頓,掃了一眼他手中的荷花,道:“當真好福氣。”

容無缺聞言,不理解地看著她走開的背影,回頭又看見一雙手怯生生地挑開車簾。

冬至兩日前已經醒來了,見到馬車內的曲殺歌,他莫名地選擇當了啞巴,曲殺歌不說話,他也不敢說話,甚至連吃東西都變得小心起來。

這三日他們還沒有好好休息過,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歇腳的地方,冬至等到曲殺歌下車了,才輕輕地跳下了馬車,對著容無缺打了聲招呼,容無缺對他笑了笑。

他們落腳的地方靠近湖邊,這邊不是街市中心,沒有街市的喧囂,倒顯得透出幾分寧靜來。

饅頭笑嘻嘻地出來,遠遠就告訴卿一笑住宿安排妥當了,問她要不要在這裏用餐。

卿一笑見他頭一次辦事這麽穩妥,勾勾手指叫他過來:“去打聽打聽這兒有什麽好吃的。”

饅頭應了一聲,回頭就跑去問了掌櫃,說這兒不遠處的四方街有一家摘星樓很有名。

卿一笑立刻招呼其他人一起去吃,包子和饅頭趕車累了,只想洗個澡早點休息,曲殺歌進了客棧後問到房間,進去了就沒出來,冬至堅持要等曲殺歌一起吃飯。

其他人都不給面子,卿一笑只能強拖著容無缺去陪她吃飯,容無缺無奈地看著手中的荷花,去客棧把它寄放在掌櫃那兒,然後被卿一笑拉著去了四方街。

四方街的摘星樓是這裏最好的酒樓。

位置得天獨厚,四個樓臺亭榭相連氣勢宏大,坐在窗邊能夠俯瞰蓮城最繁華的街市和煙波浩渺的千荷湖,景色極佳,一直是人們宴飲聚會的好去處。

卿一笑把容無缺拉到摘星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小二點頭哈腰地上前,卿一笑自來熟地點完菜。夕陽的餘暉灑在卿一笑身上,襯得她臉色分外溫柔。

菜陸陸續續地被端上桌,輪到上最後一道湯菜時,小二一聲吆喝往他們這奔,然後踉蹌一下,整個人往前撲。

卿一笑背對著小二坐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看要那菜湯要灑到卿一笑身上,容無缺筷子都沒放,起身拉了把卿一笑一把,一手接住菜盤子,腳往後一勾,一拉一送,把小二推到了柱子上。

卿一笑在被容無缺拉起時,瞪大了雙眼,隨即她感覺道一只手攬著她的腰,帶著她轉了幾圈,用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

小二抱著柱子站穩,反應過來剛才的一幕,連忙轉身賠禮道歉。

卿一笑盯著容無缺的下巴,她始終認為容無缺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因此她總是習慣了說要保護他、照顧他,可是,她現在才發現,容無缺是在刻意“享受”著她的保護,卻絕不代表他軟弱不敵,原來,關鍵時候容無缺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前來,替她擋下危險。

卿一笑的眼眸裏跳動著亮光,容無缺放在她腰上的手松開了,把菜放到桌上,笑著示意小二沒關系。

“小心!”

很快,容無缺的笑僵硬在臉上,他看著卿一笑的身後,眼眸中突然劃過一絲驚慌,飛身過來,迅速地將她撲倒在地上。

卿一笑被他重重地撞倒在地,身體被他牢牢地圈在懷中,腦後枕著他的手,幾乎是同時,她聽到了容無缺的悶哼聲和客棧裏刺耳的尖叫聲。

發生什麽事了?

砰——

就在卿一笑剛剛站立的地方,一個黑影砸了過來,砸上旁邊的欄桿發出哢嚓一聲,欄桿被撞壞,黑影也掉落了下去。

容無缺回過神,只看到一道碧色身影似浮扁掠影一般追了下去,她冷笑道:“至今還沒有人,敢在我面前玩蛇的,你這等人,留你在這世上,等於是禍害他人,現在你給我的小青餵了血,也算你的造化了,恐怕你這輩子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這女子說話是帶著笑聲,殺意卻無時無刻不彌漫開來,在這女子說話期間,卿一笑和容無缺已經從地上起來了,卿一笑和容無缺對視一眼,連忙走到欄桿邊上去看。

地上蜷縮著一個像是剛從丐幫出來謀生的中年男人,穿著破爛,一只鞋子都飛到了一旁,他雙手緊緊地抓住一條蛇。

卿一笑細細看去,只見那條蛇正死死地咬在了男人的喉嚨上,那蛇像是釘在了男人的身上死活弄不下來。

不過眨眼的功夫,他的一張臉已經變得烏黑,他渾身哆嗦,顫抖著伸出手指著女子罵道:“你這毒……”

話未說完,他手一垂,脖子一歪,竟然落了氣。

那女子見男人死了,拿著什麽往嘴裏一吹,那蛇像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召喚,飛回了女子的袖中。

周圍有幾個嚇得不敢動的路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想喊又不敢喊出口,像是畏懼女子的身份,他們互相對視幾眼,像是有默契一般,全部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很快,屋頂上有幾道黑色身影飛了下來,看到那個女子,圍著她跪下,恭敬地喊道:“青姑娘,主上請您回去一趟。”

那女子冷哼一聲,足尖一點,衣袖翻飛,躍上屋頂後就消失了。

然後,卿一笑看到一個黑衣人走上前,熟練地拿出一瓶藥水往地上那個死人身上淋著,白色的煙霧冒起,那個人沒多久就化成了一攤血水。

辦好這些事後,那些黑衣人跟隨著女子離開的放向,也離開了。

“好猖狂。”

卿一笑囁嚅了一句,她縱然任性卻知道有些事不能插手。

比如眼前這樁大白天的“殺人事件”,酒樓的人除了欄桿被撞壞時發出了尖叫,後面就像集體瞎了一樣,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掌櫃的見那些人走了,連忙走上前向卿一笑他們道歉,表示這頓飯給他們優惠,容無缺所有所思地看著那群人離開的方向,叫住掌櫃問:“掌櫃的,這……光天化日之下,沒人管?”

“誰敢管呢?”

掌櫃像是見多了這種事,看到容無缺眼中的疑惑,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你們是外鄉人吧,剛剛那些人惹不得的。”

“死了的那個是個玩蛇的藝人,恨透了我們這兒的大夫,怪大夫亂用藥毒死了他女兒,用他那蛇害不不少人,誰不知道他整天打他閨女,指不定誣賴人家大夫呢,本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至於那個玩蛇的女人,連官府的人都不敢惹她,今天這藝人看來是倒黴了,總之……哎,總之你們下次遇到這種事,繞著點路走。”

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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