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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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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使者的臉色十足尷尬, 遙輦津玉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尤其是他微微垂頭的動作,讓遙輦津玉脖頸後面的吻痕全都露了出來, 十分新鮮刺目。

耶律延木笑道:“義父看到延木還活著, 歡心壞了罷?”

契丹使者連忙道:“夷離堇,您還活著,真是……真是太好了!”

“是麽?”耶律延木道:“希望可汗也是如此覺得的。”

“自然!自然!”契丹使者強顏歡笑道:“那是自然的, 可汗一直器重夷離堇, 倘或知道夷離堇還活著,一定十足歡喜的。”

李諶笑容高深莫測,道:“既然是如此皆大歡喜的事兒, 合該慶祝慶祝才對,不是麽?今兒個晚上朕特意為耶律將軍準備了宴席,還請各位使者一並出席, 你們找回了平亂有功的耶律將軍, 一定比朕還要歡心罷?”

“正是, 正是!天子說的極是!”

契丹使者應和著,一個個幹笑來,不知情的人看了, 還以為這場面一度和諧呢。

李諶道:“既然如此,左右距離宴席已然不遠,耶律將軍便不要回到館驛去了, 在宮中歇息下來,一會子參加宴席。”

“多謝天子。”耶律延木拱起手來, 他知道, 契丹使團此次前來是帶著目的, 目的就是將自己置於死地, 倘或自己回了驛館,說不定會十足危險,如今天子將自己留在宮中,也算是一種保護了。

遙輦津玉始終木著一張臉,沒有多說什麽,隨著眾人一起告退,離開了紫宸殿。

等其他人全都離開,李諶不由輕笑一聲,道:“看來這個遙輦津玉與耶律延木之間,可不是簡單的師徒父子幹系。”

“啊?”劉觴後知後覺的的道:“怎麽不簡單?哦我知道了,耶律延木說過,遙輦特使要殺他!”

李諶無奈的搖頭:“阿觴哥哥就是遲鈍,你沒看出來?”

劉觴道:“看出來什麽?”

李諶道:“遙輦津玉的脖頸後面有吻痕,還是新鮮的。”

劉觴恍然大悟,捂住自己的嘴巴道:“昨兒個我們把遙輦特使灌醉了,在平康坊開了間房,就把他丟在那裏了,遙輦特使不會被什麽人給吃幹抹凈了吧!”

李諶幽幽的道:“不是什麽人,應該是耶律延木。”

“什麽!?”劉觴眼珠子狂轉:“他們不是師徒關系嗎?不是養父子關系嗎?”

李諶挑眉道:“要麽說阿觴你遲鈍,耶律延木的手背上有幾道抓痕。”

“抓痕……代表什麽?”劉觴追問。

李諶無奈的將自己的手臂撩開,他的手臂也有幾道與耶律延木酷似的抓痕,道:“看看,這是阿觴哥哥一激動給朕抓的。”

劉觴根本沒有註意,這麽一看,好像真的和耶律延木手背上的抓痕很是相似,耶律延木的手背上有新鮮的抓痕,而遙輦津玉的脖頸上有新鮮的吻痕,昨兒個耶律延木偷偷離開大明宮,還見過遙輦津玉,也就是說……

劉觴捂住嘴巴,震驚的睜大眼睛:“他們有一腿!”

李諶笑道:“阿觴你終於想明白了。”

“不得了不得了!”劉觴八卦的道:“原來我的便宜大哥,喜歡年下啊!還玩的這麽大!”

“年下?”這回輪到李諶不解了,道:“年下是什麽?”

遙輦津玉跟著使團離開紫宸殿,魚之舟親自走過來,領著耶律延木去偏殿下榻歇息,耶律延木微微一笑,道:“那延木便先告辭了,一會子宴席上,再給義父問禮。”

說罷,轉身施施然離開。

等耶律延木走遠,契丹使者才焦急的道:“耶律延木竟在大明宮裏,他被大唐的天子尋到,已經沒有什麽時間了!”

契丹使者壓低了聲音,催促遙輦津玉道:“殺了他,必須盡快殺了他!否則後患無窮!可汗的意思是,絕對不能讓他回到咱們的土地上,一定要在中原解決耶律延木。”

遙輦津玉瞇了瞇眼睛,淡淡的道:“敢問使者一句,王庭的叛亂,真的是耶律延木主使的麽?”

“遙輦大人,您在質疑什麽?”契丹使者道:“難道是質疑可汗的命令?”

“遙輦不敢。”遙輦津玉垂下眼簾。

契丹使者又道:“耶律延木仗著功高,手握兵權,肆意欺壓可汗,可汗這些年來什麽也沒有說,但耶律延木還是不知足,他想要推翻遙輦聯盟,自立為王,此等叛賊之心,豈能容忍?!遙輦大人,您也是遙輦聯盟的一員,你可知曉,一旦遙輦聯盟破碎,我族百姓將遭受何等的戰亂之苦?難道這是遙輦大人您想看到的麽?”

遙輦津玉再次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宴席就在大明宮中舉行,契丹使團也沒有出宮,歇息片刻便到了主辦宴席的大殿。

李諶換了一身衣裳,耶律延木已經到了,兩個人似乎在攀談著什麽。

劉觴進入大殿的時候,便看到他們二人其樂融融的場面,看起來仿佛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般,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幹系很親密似的。

但李諶一直很防備著耶律延木,覺得耶律延木會從自己身邊將劉觴搶走,從未這般親密過,劉觴有些奇怪,便走過去道:“陛下,耶律將軍,聊什麽這般開心?”

李諶和耶律延木都早到了一些,耶律延木本沒什麽可與李諶攀談的,不過李諶倒是有話與他說。

李諶主動坐在耶律延木身邊,從袖袍中拿出一只小瓷瓶遞到耶律延木掌中,笑道:“昨夜耶律將軍匆忙趕回大明宮,想必……沒有為遙輦特使上藥罷?”

“上藥?”耶律延木道:“耶律不知陛下指的是什麽?”

李諶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明人面前便不要說暗話了,耶律將軍對遙輦特使的情誼,朕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昨兒個在平康坊,必然發生了什麽,今日遙輦特使精神不佳,看起來十足疲憊困頓,想必……你們也是第一次發生這般親密的幹系,遙輦特使身子骨也不是很健壯之人,若是不上藥,恐怕會有的難受。”

耶律延木瞇了瞇眼睛,握著手中的瓷瓶,本想交還給李諶,繼續裝傻充楞,可是一想到遙輦津玉疲憊痛苦的模樣,他又有些舍不得將瓷瓶交還給李諶。

李諶似乎明白他的感受,笑道:“放心,這是清涼消腫的軟膏,十足有效,阿觴平日裏便用這個。”

耶律延木正色道:“陛下對家弟,是認真的麽?”

“耶律將軍以為呢?”李諶反問一句。

二人正在說話,劉觴笑瞇瞇走過來,耶律延木趕緊將瓷瓶藏在袖子裏,劉觴奇怪道:“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還要藏起來?”

耶律延木一笑,道:“沒什麽,正與陛下閑聊呢。”

李諶也轉移話題道:“使者們來的也差不多了,開席罷。”

“謝陛下!”

眾人坐在席位上,宴席開始,李諶舉起酒杯致辭,道:“此番能如此順利尋回耶律將軍,朕當真替各位使者們欣慰與歡心呢。”

劉觴差點笑出聲來,契丹使者們的臉上一個個強顏歡笑的,完全沒有什麽欣慰的模樣。

李諶又道:“耶律將軍與朕,也頗有些淵源,如是說起來,朕與耶律將軍一見如故,從三年前,便是知己好友。”

李諶說瞎話都不需要打草稿的,果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皇帝了,與以前動不動哭鼻子的小皇帝一點兒也不一樣。

李諶又道:“即使一見如故,耶律將軍又大難不死,朕也該當有點表示。”

他說著,揚了揚手,魚之舟便帶著一堆神策軍進入大殿,運送了一個龐然大物過來,那上面罩著猩紅色的布巾,看不出是什麽,圓圓鼓鼓的,巨大無比。

李諶笑道:“耶律將軍,聽說你平亂有功,為了保護可汗深陷流矢,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朕素來敬仰你這般忠君報國的大英雄大豪傑,這是朕效仿先祖的一點點贄敬。”

李諶說著,親自站起身來,走到那龐然大物面前,嘩啦一聲掀開紅布。

“嗬——”契丹使者們紛紛倒抽一口冷氣,震驚的看著那樣東西。

——一面鼓!

只是一只鼓而已,但契丹使者們的眼神瞬間變化莫測,就連遙輦津玉也瞇了瞇眼睛,都看了李諶幾眼,似乎在思考李諶的用意。

無錯,就是一面鼓。

李諶笑瞇瞇的道:“朕的祖宗贈送可汗戰旗與戰鼓,如今朕便效仿老祖宗,贈送耶律將軍這面戰鼓,盼望耶律將軍早日回到母邦繼續盡忠。”

契丹可汗每一任接任,都會以旗鼓作為信物,那便是李諶的老祖宗賜給契丹可汗的旗鼓,雖如今的契丹已經依附於回鶻,但這個規矩從來沒有改變過,因此旗鼓也證明著無上的崇高地位。

如今李諶賜給耶律延木一面鼓,這不是擺明了搞事情,仿佛在昭示著耶律延木非同尋常的地位,只差一面旌旗,耶律延木便可以登上契丹至高無上的可汗之位。

契丹使者的臉色精彩紛呈,但誰都不敢說什麽。

李諶又道:“此去契丹相隔何止千裏萬裏,契丹又有叛軍作祟,朕這心裏頭也不放心,這樣罷……等使團啟程返回之時,朕便調遣一隊神策軍,親自護送耶律將軍,與各位使者回程,如何?”

劉觴還在偷笑,這哪裏是護送使團,分明是護送耶律延木回到契丹,如此一來,使團想要在路上搞手段除去耶律延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了。

遙輦津玉勉強道:“陛下厚愛,外臣們何敢推辭,卻之不恭,便只有感念在心了。”

“遙輦特使,太客氣了。”李諶還有後話,道:“耶律將軍與朕許久未見,朕有許多的體己話兒想要與耶律將軍秉燭夜談呢,不若這般,耶律將軍留在長安這些時日,便不要回驛館了,就住在朕的大明宮裏頭,也方便咱們談心。”

這下子好了,路上殺不了耶律延木,耶律延木也不去驛館下榻,大明宮裏頭戒備森嚴,契丹人更加沒法子下手,李諶是要將他們活活憋死!

李諶兩三句話,把契丹使者的兩頭活路全都堵死了,遙輦津玉何等聰明,他也有所發覺,或許天子已經知曉了他們的企圖,所以故意為之。

他想到這裏,心如熱炭焚燒,腦袋裏還昏昏沈沈,不知怎麽竟是坐不住,腰身一軟便要跌下輪車。

“遙輦特使?”

“遙輦大人?”

“義父!”

耶律延木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跌下輪車的遙輦津玉,遙輦津玉面色透露著不正常的緋紅,不止如此,隔著衣裳的身子還滾燙不已,仿佛炭團一般。

劉觴一看,登時明白了七七八八,遙輦津玉前日在宮中飲酒激發了胃疾,昨日還沒好利索又跑到平康坊去,按照李諶的意思,耶律延木還和遙輦津玉發生了親密的幹系,這番折騰下來,不生病才奇怪呢。

劉觴見耶律延木發呆,連忙道:“別看了,快把遙輦特使抱到偏殿,叫禦醫!”

作者有話說:

《臣本書生,不谙世事》大約在5月15日左右開坑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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